第896章 誰敢尋死
  “你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有人極為好奇的問著,城門突然被關,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十分害怕是不是要發生大事了。

    要是真的,他們得提前做好準備。

    藥徒捏緊手中的藥包,左手往身後縮了縮,眼神躲閃,抿了抿唇道,“前幾日,我不清楚,我隻知道,前幾日我師父死了,他死之前跟我說,城中可能要出大事,現在城門被封,可能就是因為那事。”

    “到底什麽事?”有人急了,這人說的話跟沒說不是一樣嗎?

    白白讓他們幹著急。

    其他人也紛紛焦急的詢問著,他們將小藥徒圍起來,非要追問個究竟。

    “你們別問了,”小藥徒急的滿臉是汗,想離他們遠一點,他手上也都是發膿的皰疹,根本不敢接近旁人的,但現在這麽多人將他給圍起來,他想不接觸到都不行。

    可他越不說,百姓們越覺得小藥徒肯定知道什麽,哪裏肯輕易將人放走,圍堵的人越多,小藥徒就越是急,“你們別問了,還是趕緊回家吧,暫時別出來了。”他急的直跺腳,城門都封了,官府肯定會知道消息,等官府出來管就可以了。

    “不行,你不說,我們是不會讓你走的。”

    “對,你得說清楚,我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封在都城裏麵,就算出現天大的事情,我也得要個明白。”

    “對,就是要個明白!”

    眾人紛紛附和著,畢竟青天白日的,城外又沒被軍隊圍住,南嶽也沒打上門,有什麽好擔心的,然而除了這些理由之外,根本沒其他原因能封城門啊。

    小藥徒眼看著自己根本走不成,這些人還想逼迫。

    萬般無奈之下,他心一橫,將自己左手袖子擼高,給眾人看,“好,這是你們非要知道的,我告訴你們,我得了天花!”

    天花這種東西,就算沒人得過,也依舊是人人都知道並且極為畏懼的病,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得上天花,就離死不遠了。

    滿是膿瘡的手一出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瞳孔驟然一縮,小藥徒身邊頓時沒有人站在,大家紛紛往後撤退,將他當做病毒一樣,誰也不敢接觸。

    “我師父懷疑城中已經出現不少病人,現在城門也被封了,誰也逃不了,我們——我們都得死!”小藥徒說著就哭了起來,他也不想死在這裏,可是他已經染上了天花,不想死也沒不行。

    嗚嗚咽咽的哭聲在眾人腦海中炸開了。

    誰也不敢接受這個結果,尖著嗓子叫嚷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有天花!”

    “這裏是都城,怎麽可能有天花,你肯定是騙我們的!”

    “大家別相信,城門被封肯定不是因為這件事,這人是騙子,他肯定在騙我們。”

    “對對對,不能相信,不能相信。”

    沒有人敢相信小藥徒的話,因為誰也不敢承受真相的後果。

    可大家還是紛紛遠離小藥徒,生怕自己也染上了天花病毒。

    “都讓開,”一聲嚴厲的嗬斥聲在人群外響起,人群恍惚的看向說話聲音方向,就見一隊衙差正麵容嚴肅的推開眾人,朝著小藥徒而來,看到對方手上的膿瘡時,才揮了揮手,“沒錯,帶走。”

    “你們幹什麽?”小藥徒也慌了,他隻是染上天花,沒有其他事情,為什麽要抓走他。

    “給你治病,別怕。”衙差記得於丞相的叮囑,抓住了小藥徒後,才轉身看向其他在場人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但今日會貼公告,你們到時候去看便知道,現在任何人都不準恐慌,更不準在外胡說八道,否則抓住嚴懲不貸!”

    衙差走後,百姓們麵麵相覷,嚇得誰也不敢逗留在這裏。

    廢話,疑似天花的人出現,誰敢繼續留在那裏?

    整個客棧瞬間安靜了很多,掌櫃的急的直跳腳,他也想跟那些人一樣趕緊逃離這裏,但客棧是他的,他總不能什麽都不要,就跑了。

    天花的流言很快就被城中大部分人所知道。

    一時間許多人都開始驚慌起來,個個收拾細軟,想要離開都城,但城門不僅未開,反而加重了看守,不論是什麽人都不讓打開。

    “我們是高權國公府的人,有要緊事要出去,快開城門!”有人拿著令牌站在馬車上高聲嗬斥著,平民百姓出不去在這裏等死,他們不可以等死。

    既然都城出現瘟疫,那他們就去別的地方躲一躲,等事情結束再回來就好。“鎮南侯府同樣有要緊事,快開城門。”

    “長公主府……”

    “吏部尚書府……”

    “……”

    一個又一個權貴府上的人都出現,城門吏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尋常時候,他光是見到這些令牌,就得點頭哈腰恭敬的送他們進出,哪裏敢硬氣的攔住他們?

    更別提現在還得將他們阻攔在這裏,誰也不準進出。

    “還不快城門,在這裏做什麽?”有人不滿的嗬斥著,一個小小城門吏也敢攔著他們?真是不知死活。

    “各位大人……”城門吏一邊說著一邊擦著冷汗,戰戰兢兢道,“非下官不願開城門,實在是……是這城門,他不能開啊……”

    有攝政王跟那貴妃的命令,誰也不敢開這個城門的。

    一旦開了,他們也沒有任何活路。

    “你開,開了後,本公主擔保你們無事。”長公主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城門,沉下臉道,“長公主……這,攝政王說,不論何人,若是要出城門,都得得到他的同意,下官實在不能開這個城門。”城門吏堅持著說道,他心中也無比清楚,其實就算開了也沒有任何用處。

    攝政王的兵馬就在城門外,城門一開,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堵住城門,將人重新趕回去。

    那樣,攝政王很可能會被人詬病,釘死在謀逆的恥辱柱上,他們誰也不願意攝政王背負這種罵名,因此,這城門堅決不能開!

    “放肆!”長公主柳眉倒豎,怒聲嗬斥道,“本公主要出城門,誰敢攔著!”

    “本王敢攔著,皇妹若是非要闖著城門,就別怪皇兄手下無情。”

    鳳瀟冰冷如霜的聲音從人群後,緩緩響起,人群讓開,一席黑色蟒袍的他猶如冰冷死神,目光冷厲,環視眾人之下,仿若在問。

    誰要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