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畸形的愛戀
  第二百一十四章 畸形的愛戀

    蘇月茉也明白了米嫣的意圖,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說:

    “米嫣,我們尊重遊戲規則,那你是不是也遵守約定?”

    語氣像是一個想要苟且偷生的人,米嫣可太開心了。

    她連忙點頭,在玩遊戲方麵,尤其是這種生死攸關的遊戲,她是一個絕對公平的執法者。

    “好,那就玩。”蘇月茉有氣無力的說。

    米嫣退開半步,給兩人的視線騰出空間,笑道:“你們可以商量了。”

    蘇月茉抬眼望著裴崢,輕聲問了一句:

    “哥哥,你還記得前幾天住院時,你給我講投資經濟學,說過一個很著名的理論嗎?”

    當時裴崢還發著燒,蘇月茉不確定他是否記得清楚。

    裴崢點頭,說:"納什均衡。"

    蘇月茉心裏有底了,輕輕出了一口氣,說:

    “當時柏楊也在,說這個理論應用到他們領域就叫囚徒困境。那你記得後來柏楊說的話嗎?”

    裴崢點頭,兩人視線交織,會心一笑。

    柏楊當時說:“人就是太聰明了,才會作繭自縛,為了個人利益損害集體利益,最後得不償失。”

    “我們商量好了。”蘇月茉衝她點頭。

    米嫣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蜜語,兩人居然沒有上演苦苦哀求的戲碼,也沒有信誓旦旦說我愛你我一定會怎麽選,跟她之前見過的情侶完全不一樣。

    蘇月茉在她耳邊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分享。

    米嫣蹲到裴崢麵前,也聽到了他的答案:分享。

    她毫不意外,這正是這個遊戲要玩很多局的意義所在。

    米嫣垂眼看著裴崢,笑著攤了攤手,低聲說:

    “好可惜,她剛才選了偷走,她要犧牲你的命來換她的。”

    她抬手撫著裴崢的臉頰,小聲策反道:

    “你要不要改?如果你先改的話,我會騙她你選擇了分享。她一感動就會改成分享,那活下去的就是你了。”

    米嫣眼神清澈真摯,極具蠱惑力。

    情侶間若沒有絕對的信任,真會被米嫣挑撥反目。

    裴崢直直看著她,篤定:“不改。”

    米嫣陰著臉起身,折身到蘇月茉麵前,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還是得到了同樣的話:

    “不改。 ”

    往複幾次,兩人不改的語氣更加堅定。

    這是米嫣第一次挑撥失敗,因為兩人鑽了這個遊戲的BUG。

    而且他們隻要堅持這個選擇,永遠不能達成一致,永遠都是死循環。

    米嫣感覺自己再問下去,就是在變相吃狗糧了。

    這種被人排斥在外、失去掌控的感覺,讓米嫣感到抓狂。

    她被激怒了,掏出槍來衝著兩人比劃,怒道:

    “你們到底在搞什麽?說!說出來!”

    米嫣將槍口對準了蘇月茉,低吼著說:

    “你說!你們剛才說了什麽我聽不懂的東西?你們到底在算計什麽?”

    蘇月茉頭一次被槍頂在頭上,心裏驚恐到不行。

    一陣急火攻心,她又開始氣短,感覺窒息了。

    “米嫣,衝我來!我死她活!”裴崢嘶吼著。

    蘇月茉喉嚨艱難動了動,搖了搖頭,低聲道:

    “哥哥,你記得我們今天在婚姻登記處讀的誓詞嗎?不論順境還是逆境,我們都將風雨同舟,患難與共,不要忘記。”

    裴崢望向蘇月茉,看著她形容憔悴的樣子,心裏的酸楚氣不停的翻騰。

    他覺得無力。

    對麵的米嫣同樣覺得無力。

    “她說什麽?”

    米嫣瞳仁像是要滲血一般,使勁搖頭:

    “你們結婚了?不!不可能!”

    蘇月茉氣稍微順了一些,望著米嫣,嗤笑說:

    “你拿走了我的包,沒看到裏麵的結婚證?”

    米嫣轉身扯過蘇月茉的小包,果真從裏麵掏出來兩個鮮紅色的小本。

    照片上兩個人頭緊緊偎在一起,女孩含羞帶怯,男孩笑得俏皮,眼裏跳著一束火光似的。

    米嫣從沒見過裴崢有這副樣子。

    “裴崢!你怎麽敢!你怎麽能背著我真的娶別人!你眼裏還有沒有我!”

    米嫣憤怒地將槍口對準裴崢,手顫抖著,眼淚難以自已地在臉上亂竄。

    “嘭!嘭!嘭!”槍聲響起。

    空曠的房間裏響起彈殼落地的聲音。

    兩人從震耳的槍聲中回過神來,那兩本紅色的結婚證已經被米嫣打穿了。

    監控裏,那輛奔馳大G已經開始掉頭,柏楊已經在趕往這裏的路上了。

    “我還能再補兩百本。”裴崢繼續激怒她。

    “裴崢!你好好看看我,你真不記得了嗎?”

    米嫣絕望了,癱坐在裴崢麵前,使勁摩挲著自己的臉,用手比劃著身後說:

    “在這個商場,在這個大廳收銀台的位置,我被壞人猥褻,你給我解圍,幫我報警,還陪我來這個監控室看回放,你臨走時給我買了一束花,你忘了嗎?”

    米嫣終於把藏了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裴崢確實記得,他曾經在國金大廈的一個角落裏為一個小女孩解過圍。

    那小女孩被幾個同齡的男生圍著推搡,無助的縮成一團,連喊一聲求助都不敢。

    裴崢看不過眼,上前將那群熊孩子們驅散,也幫忙報警,調了監控。

    小女孩嚇得涕淚橫竄,他便將手裏準備給蘇月茉的花抽了一朵給她,作為安慰。

    那束花是裴馨竹給蘇月茉定的,她正陪著蘇月茉在電視台錄製一個詩詞答題節目, 讓裴崢幫忙去取花。

    裴崢完全忘了那個女孩的長相,隻記得她個子不高,黑黑瘦瘦,更沒把她和米嫣聯係起來。

    他對米嫣最早的記憶,就是從踏進美國那個房子開始的。

    那女孩看他的眼神殷勤,貪婪,讓裴崢渾身不自在。

    “百合,你送我的那束花是百合,我沒說錯吧?百合的意思就是百年好合,你當年的承諾都不作數了嗎?”

    米嫣雙手捧著槍,仿佛捧著花一樣,還在回味無窮:

    “你說我還是小朋友,不要和男生單獨出來玩,等長大了就可以找個男朋友保護我。那我現在長大了,你可以保護我了吧?我身材很棒,比她棒,我也比她漂亮,,”

    裴崢沒忍住胃裏漫上來的酸氣,轉身去幹嘔了幾聲。

    盡管他曾經告誡自己,米嫣是個精神病,她做什麽都不用覺得意外。

    可是對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抱有幻想,這種事也太,,

    “米嫣,你要趕緊去看病。”裴崢真誠建議。

    盡管他覺得,這個人已經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