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就是他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就是他

    候小蝶背著那個帆布包等在樹林裏,半個小時過去了,沒等來裴崢,卻等來了兩個渾身腥臭的農民工。

    那兩個醃臢的人,就在那裏把她強/奸了。

    用建築紮帶捆著她的手,粗布手套塞著她的嘴。

    還沒有帶套。

    候小蝶被禁錮在雜草堆裏,她喊不出聲音,雙目失神地瞪著天,眼淚倉皇亂走。

    樹葉密密麻麻疊著,像一個無形的牢籠,將這一方小天地與校園分隔開來。

    一牆之隔的足球場上還有踢球的聲音,她很想知道,裴崢在不在那裏,馮瀟陽在不在那裏,或者別的什麽人會不會在那裏。

    有沒有人過來救救她。

    很快她又反悔了,不,不能讓人看到她這個樣子。

    馮瀟陽會說她惡心,裴崢會更加厭棄她,同學們會說她沒有廉恥,青華高中會把她除名,她父親也會被指指點點,,

    清脆的音樂鈴聲響起,校園裏傳出一陣嬉笑聲。

    候小蝶知道, 第一節自習課結束了。

    她同樣知道,經曆過這個事,那座象牙塔她再也回不去了。

    那裏的熱鬧跟她沒關係了。

    ,,

    回憶到這裏,候小蝶心情有些憋悶,她重新取了一根煙點上,窩在沙發裏悶聲抽。

    “對不起。”雖然不能感同身受,蘇月茉還是下意識說了抱歉。

    男女情事本來就講究個你情我願,即便是候小蝶這樣情竇開得早的女孩,到底是二八年紀涉世尚淺,沒法當這個事情沒發生過。

    她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重新開始一段人生。

    那兩人完事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比劃著說終於吃了頓鮮貨,這個鮑魚比那些路邊的要嫩。

    候小蝶覺得自己被弄髒了,不住地嘔吐,抓著地上的塵土往身上擦,意圖蹭掉那兩人留下來的口水。

    裴崢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看到地上那些汙穢,再看渾身衣服都亂成一團的姑娘,腦子嗡得一下就空了。

    "茉茉!"他嘶吼了一聲,衝上前去將人摁在懷裏。

    剛經曆過一場非人的禍事,候小蝶腦袋空空的,見有人衝過來抱她就瘋了一般嘶吼、抓撓,隻當他跟剛才那兩個人是一夥的。

    裴崢也不反抗,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拍打這安撫,哄著她說:

    “茉茉不怕,哥哥來了,哥哥保護你。”

    候小蝶的指甲都嵌進裴崢的皮肉裏了,他疼極了,牙咬得咯吱響,還是一動不動,絲毫沒有禁錮她。

    慢慢等她適應,直到人在懷裏安靜下來。

    “裴崢,你別說出去行嗎?”

    候小蝶忽然出聲,撥開淩亂的長發,抬眼望著裴崢,哭著哀求他說:

    “你說出去我就完了。”

    聽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裴崢驚跳著彈開,掏出兜裏的便攜小手電仔細辨認了女孩子的臉,錯愕了半晌。

    “候小蝶?”

    裴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還是盡著同學的本分,把自己的校服脫下來扔給她,寬慰說:

    “沒事的,你別怕,等我打個電話。”

    裴崢拿著手電找落在地上的手機,還沒直起腰來,林靖川出現了,民警出現了。

    裴崢的臉上、手臂上有大量抓傷,他是第一嫌疑人。

    “不是我。”裴崢很堅定地說:“我剛到這裏。”

    有人給他留了信息說蘇月茉在這裏等他,他訓練完後才看到信息,將信將疑地翻牆出來,看到是侯小蝶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他是出於同情弱者的本能才沒有當即離開,正想著給裴馨竹打電話求助,事態隨著林靖川的出現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候小蝶麵對這麽多人,那麽多羞恥的問題,她說不出口也回憶不起細節,隻有悶聲哭泣了。

    “就是他,”林靖川比他還堅定:“我看見了。”

    “你別怕,我們一定會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一個女民警蹲下身來,理著她的頭發認真的說。

    那夜的樹林好嘈雜,耳邊的腳步聲被放得無限大,強光手電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候小蝶心力交瘁,那一瞬間,羞恥感成了比自尊還要珍貴的東西。

    她垂下眼去,跟民警說:“我沒看清,不知道是不是他。”

    狂風不止,樹葉簌簌搖落,少年的怒氣也壓不住。

    “候小蝶!你方才不是這麽說的!”

    候小蝶嚶嚶哭泣:“我方才是害怕了,才跟你妥協的。”

    她沒敢看裴崢的臉,把頭埋在了膝蓋裏,卻能清晰的聽見鐐銬鎖到手腕上的聲音。

    候小蝶從小跟著父親長大,性格極端,遇事總是做最壞的打算。

    她想的是,如果大家知道她被玷汙了,這事算到裴崢頭上起碼不丟人,比說被兩個年近半百的農民工強上了要好聽得多。

    蘇月茉恍了下神,皺眉反詰:“你這樣對裴崢不公平。”

    “公平?操。”

    候小蝶悶了口煙,哼笑一聲:

    “你就是被裴崢保護的太好了,居然還相信這世界有公平。這事對我公平嗎?”

    候小蝶沒說,當初我被人像條母狗一樣摁在地上,差點被幹到虛脫。

    當初把她送回家的那個女警,也有個女兒,剛上大學。

    她處理過不少起少女孩性侵案,那些女孩結局都不太美好。

    做筆錄時她知道候小蝶母親早逝,父親在外地打工,不放心這一個小女孩呆在家裏,陪著侯小蝶檢查完身體後,將候小蝶接到了自己家。

    她讓候小蝶用她女兒的梳子,被褥,還找了幾件女兒的換洗衣服給侯小蝶穿。

    跟她說這件事不是她的錯,女孩的貞潔不是由那一層膜決定的,該羞恥的是那個被抓進去的男同學。

    每每說到這裏,侯小蝶便會心生愧疚,隻是那點愧疚跟自己的痛苦比起來,什麽也不算。

    候小蝶吐了口煙,挑了挑眉:

    “裴崢家有權有勢,早晚會放出來的,這點小事他擔得起。”

    蘇月茉無奈苦笑一聲,抬眸看這張俊美的臉,不帶情緒地問:

    “你就是這樣想,才能夜夜安睡,平步青雲的嗎?”

    裴崢並不是靠疏通關係才放出來的,是候小蝶在醫院體檢的化驗單出來,證實確實跟裴崢無關才被釋放的。

    這人清清白白走出了警局,那些圍觀的人卻並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