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知道照顧哥哥了
  第六十七章 知道照顧哥哥了

    裴崢說話帶著氣音,輕輕柔柔的,生怕驚醒了她的困意。

    隻是一句輕飄飄的約定,蘇月茉感覺收到了一個天大的承諾,整個人被裹在一團香甜軟糯的棉花糖裏,起飛了。

    她飽飽睡了一覺,數月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麽沉,直到手機鬧鍾響第二次才慢慢蘇醒。

    一夜無夢,頭痛症狀也莫名消失了。

    蘇月茉起身收拾了行李,思忖了半天,把裴崢那件迷彩風衣也打包放進了行李箱。

    華港跟新橋離得不遠,高鐵也就是四個小時的車程。

    等待檢票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好慢,上車後莫名覺得時間好快。

    想了幾十種見麵的開場白,熱烈的,含蓄的,冷靜的,心情還未平複好,列車廣播到站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新橋,之前公司的汽車地毯產品也參加過汽車工業展。

    隻是她這個人不喜歡旅遊,見所有城市都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頭攢動,跟華港也沒什麽區別。

    這一次行程跟發現新橋跟其他城市不同,許是內陸城市溫差不大的緣故,街邊的花朵開得紛雜,色澤豔麗,目光所及之處盡是花海。

    心情空明澄澈,眼睛看這個陌生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是散發著光的。

    蘇月茉拖著行李箱,跟著人群往出口的方向走。

    電梯行至一樓大廳,LED顯示屏上播放著新款奔馳GLK的廣告,一男一女在新車裏笑得熱烈。

    隻是站台上沒有人抬眼看廣告,座椅和欄杆前擠滿了人,都在百無聊賴地低頭看手機。

    喧鬧嘈雜的背景音樂裏,蘇月茉一眼看見了裴崢。

    他就直直的站在欄杆旁邊,雙手揣進褲兜裏,臉正對著她出站的方向。

    新橋雖說氣溫比華港那樣的沿海城市能高一些,可北方的秋天還是帶著寒意的。

    裴崢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衣搭配一條黑色西裝褲,在一眾衣著臃腫的人群中,他的身形顯得很單薄。

    蘇月茉眼睛恍惚了一下,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莫名跟十年前那個在胡同口裏穿著運動服的少年,重合了。

    正巧有人過來問裴崢什麽事情,他俯下身來拉近跟人的距離,認真聆聽對方的問題,還認真的回複了幾句。

    趁著裴崢分神的空當,蘇月茉拉著行李箱小跑進了衛生間裏。

    坐了一路的車,臉有點泛油光,她拿出粉餅撲了幾下,唇色有些暗淡,她摸出口紅補了下色。

    一不小心下手太重,唇色濃重顯得妖氣,她又抽了一張濕巾把口紅擦掉了。

    隻是這樣嘴唇又顯得蒼白了,左右為難,又拿出口紅準備補妝。

    “叮咚~!”SKYPE收到了一條信息。

    【你剛才是不是進衛生間了?】

    蘇月茉臉簌得一下紅了,仿佛剛才那一陣慌亂的動作被看見了似的,莫名心虛。

    她草草補了一下口紅,壯了壯膽子,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蘇月茉快跑幾步出了閘機,衝著方才裴崢站立的欄杆走過去,他已經不在那裏了。

    掏出手機想發信息問問,卻發現SKYPE上早就顯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裴崢說:

    【向後轉。】

    蘇月茉回頭,裴崢雙手插兜站在她十幾米的地方,正衝她笑著,淺淺的瞳仁裏泛著晶亮的光。

    人群湧動得厲害,裴崢不緊不慢地看著她走過來,像是故意吊她胃口似的。

    裴崢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鬼使神差地,她沒忍住前迎了幾步,直接就紅著臉鑽進了他的懷裏。

    裴崢借勢將她攬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深深抱了一下,兩人身上淡淡的青檸洗發水味輕輕融合到一起。

    “有這麽想哥哥嗎?箱子都不要了。”

    裴崢鬆開了她,快走了幾步,伸手把正在向人群滑行的行李箱攥住。

    蘇月茉這才發現,裴崢比她淡定多了,不像她這麽情難自抑。

    “累不累?”裴崢換了一隻手拿行李箱,很自然地用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防止路過的行人碰到她。

    蘇月茉搖了搖頭,停住腳,抬眼說:

    “你低一點,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裴崢笑了笑,覺得她有點大驚小怪。

    “你快點。”蘇月茉扯著他的袖子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裴崢果然聽話,微微向前頷首,眼睛跟她平齊,眉眼含笑地看著她。

    裴崢的眼睛大而明亮,是那種不太常見的桃花眼,眼尾微垂、睫毛微翹,笑起來則像月牙一樣下彎,湊這麽近看有一種似醉非醉的朦朧感。

    除了眼角稍微紅一點,瞳仁周圍有淡淡的血絲,基本看不到有什麽異常。

    防止自己看得不夠真切,她伸出手輕輕抬了下他的眼皮,裴崢還是很配合,一動不動。

    “茉茉,”裴崢輕聲說:“你再不放手我就成鬥雞眼了。”

    裴崢笑著看她,蘇月茉簌得一下臉紅了。

    她連忙收回手,抬眼望著他,問道:“疼嗎?”

    “什麽?”裴崢沒聽明白,摸兩把眼睛有什麽好疼的。

    蘇月茉吞了下口水,感覺嗓子有點幹,輕聲問:

    “受傷的時候,疼嗎?做手術的時候,疼嗎?還有,現在還疼嗎?”

    眼前的姑娘眼神真摯,像探索一個真理一樣固執,裴崢不由得心軟了起來,卻又不忍心說出實情,笑著說:

    “疼過,以後不會疼了。”

    “哦,那就好。”

    又一個班次抵達,出站口人聲鼎沸,他們兩人所在的電梯口一下擠滿了人。

    裴崢一手拖著她的箱子,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帶她往出口走。

    “餓不餓?要不要先吃東西?”裴崢緊了緊手臂問。

    “我在高鐵上吃過了,你餓嗎?”

    “我也吃過了,飛機餐。”

    兩人進了地下停車場,裴崢已經提前租好了一輛車子,自動擋的別克君威,蘇月茉他們公司的公車也是這一款。

    “我來開車吧? ”蘇月茉伸手跟他要車鑰匙。

    裴崢幫她把行李箱放在後座,手搭在車沿上,戲謔地問:“不放心我?”

    蘇月茉搖了搖頭,說:

    "你昨晚肯定沒睡好,眼睛裏有紅血絲。我昨晚休息得很好。"

    裴崢笑了一下,不忍拒絕她的好意,調侃說:“長大了,知道照顧哥哥了。”

    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把鑰匙遞到她手心裏說: “那哥哥就不跟你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