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七夕不快樂
  第四十章 七夕不快樂

    還是許明舟看不慣她這麽欺負自己徒弟,上前把兩人分開,叮囑孔蔚說:

    “她要是再跟人吃著飯說家裏煤氣罐忘關了得趕緊回家看看火就給我狠狠地揍她!”

    老娘你肺活量可真好。就怕讀者會岔氣。

    孔蔚直起身來,揣著胳膊倚在車門上,笑眯眯地看母女倆鬥嘴。

    “我確實擔心咱家煤氣罐忘關火了。”

    “你十指不沾陽春水都20年了,怎麽能礙著你相親的?”

    許明舟抬手就要揍她;

    這麽陰損的事兒,孔蔚相信她幹得出來。

    這姑娘拒絕人從不會疾言厲色,慣會把自己放在塵埃裏,讓人翻臉都會覺得自己沒風度。

    她拿煤氣罐擋箭牌這事,還是上個相親對象打電話問許明舟家裏有沒有事才穿幫的。

    “師傅,說歸說,可不能動手。”

    孔蔚眼疾手快,扯著她胳膊擋在身後,笑著跟許明舟保證:“這次我監督她。”

    許明舟點了點頭,剜了她一眼說:

    “我明天就給馨竹燒柱香罵她一頓,整天教你些什麽,年紀一大把還不找對象,腦子都教壞了。”

    許明舟瘦削的身影閃進樓道,蘇月茉的臉色登時變得燦爛起來,指了指自己的丸子頭:

    “孔蔚,咱倆找地兒吃好吃的吧?火鍋燒烤麻辣燙都行!”

    “不行。我要監督你相親。”

    孔蔚笑著垂眼看她,伸手撥了下她頭頂的丸子,拉開奔馳大G的副駕駛把人塞了進去。

    ,

    不遠處,同款黑色奔馳大G裏飄出一股嫋嫋的香煙。

    怪不得這姑娘昨天開他車熟稔極了,原來,她早就熟悉這款車。

    裴崢坐在駕駛座上,看許明舟放心地把她塞到一個魁偉的男子手裏。

    看那男子滿眼含情地護著他,再望著蘇月茉在他麵前驕縱地笑。

    腦海裏響過裴若卿的話:你等著吧,她和孔蔚早晚的事兒。

    還不死心嗎?

    連父母都認可的關係,再死纏下去,當心把母親之間的交情都消耗完了。

    裴崢忽然覺得腳底發軟,沒有抗爭的力氣了。

    ,,

    迎春大街上,兩輛黑色的奔馳大G一前一後行駛著,穿過跨海大橋,停在了新開業的商圈廣場。

    到了錦繡餐廳,蘇月茉才發現這天竟然是七夕。

    廣場上行人如織,街邊的霓虹燈柱高聳入雲,耳邊擦過帶著玫瑰香味的情話。

    兩人推門進去,相親對象已經到了,孔蔚坐在吧台開了瓶酒,邊喝邊等。

    那人穿了一身筆挺的名牌西裝,顯得素麵朝天的蘇月茉有些敷衍。

    “對不起,我來晚了。”蘇月茉微微頷首。

    對方慢騰騰起身,將一捧撒著金粉的玫瑰捧到了她懷裏。

    “您破費了,這頓飯我請。”蘇月茉接過玫瑰放在窗邊的座位上。

    AA還得加微信,加了微信就免不得敷衍著聊幾句,蘇月茉喜歡短平快地解決問題。

    這家情侶餐廳是新開的,孔蔚還沒帶她來嚐過,她低下頭去專心點了幾例菜。

    七夕的玫瑰格外昂貴,不想讓男方吃虧,蘇月茉又加了個蟲草養生湯盅。

    “蘇月茉你架子真大,”他推了下眼鏡,賊光在她身上橫七豎八地掃:

    “約了三次才見上,比我們市政廳的領導都難約。”

    蘇月茉赧然笑了下,沒作聲,繼續點菜。

    對麵的人推了下眼鏡,心說蘇月茉果然混得極差,這些年都沒吃過精品餐廳,眼睛都長在菜單上。

    吃飯時也大快朵頤,眼裏隻有飯菜,都不拿正眼看人。

    旁邊幾桌小情侶膩得火熱,這桌兩人活像拚單吃飯的,誰也不理誰。

    終究還是男方先憋不住勁了,努力走著相親的劇情。

    “你學曆還行,長得也還可以,就是工作不好。”

    那人小指翹著,捏著咖啡啜了一口,道:

    “我可以幫你換個工作,當然得咱們兩個有實質性的進展以後。”

    都是成年人,多實質就不用明說了。

    這小嘴,跟抹了開塞露似的,一直側著身偷聽進展的孔蔚摳了摳耳朵。

    蘇月茉合上菜單,本來還想加菜的,忽然沒胃口了。

    她淺笑著低下頭,掏出手機給孔蔚發信息:【孔姐姐,買單吧。】

    語畢還加了個笑臉表情包。

    “張先生,您能給我換個什麽工作呀?”

    她端起手邊的蕎麥茶飲了一口,眼神澄澈,聲音柔柔軟軟,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的樣子。

    對方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臉色陰沉:“我姓吳,吳宴。 ”

    飯都快吃完了,吃了個烏龍?

    蘇月茉瞪著一雙純良無害的大眼睛,扒拉了下手機說:

    “對不起,我記成明天要見的那位了,介紹人說是身高1米9,八塊腹肌,還是機長。 ”

    蘇月茉學著對方看自己的方式掃視回去,淺笑了一聲:

    “我看您不太像機長,還以為現在航空公司招機長門檻低了,連門套都拆了呢。”

    完事還真誠恭維:

    “不過您保養得真好,一點都不像四十多歲的人。”

    吳宴臉色更陰沉了,聲音有點虛張聲勢:

    “蘇月茉,我們同屆不同係,我是院辦的團總支書記,每月都給你們這些班委開會的。你不會不記得吧?”

    蘇月茉可真不想記得他,可是人自己都說了,還是勉強記起來吧。

    “對吼,吳書記嘛。”

    江湖人稱小矬子舔狗吳,喜歡擺老師的派頭對人頤指氣使那個人,就是你啦。

    “吳書記,我暫時還沒有換工作的打算,不然您受累問問別的姑娘需不需要?”

    “我就勉為其難去看看那個一米九的機長。”

    穿著內增高剛滿一米七的吳宴臉都紫了。

    “吳書記,您這假發哪買的?”

    蘇月茉笑顏如花:

    “我想給我爸買一頂,他也快地中海了。”

    貴人不頂重發的吳宴就差掀桌子了。

    能掀嗎?人姑娘還滿臉堆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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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崢正倚在車門前接電話,看見孔蔚擁著蘇月茉從餐廳裏出來,從他車前擦身而過。

    女孩子手裏抱著捧嬌豔欲滴的玫瑰,側顏比玫瑰還璀璨。

    裴若卿至少說對了一點,孔蔚的視線真的牢牢盯在她身上,無暇旁顧。

    “這家超好吃。”蘇月茉兩眼放光。

    “相親飯能撐得打嗝的人也不多。”孔蔚笑。

    “人沒看上我,不得化悲憤為食欲啊?”

    蘇月茉聳了聳肩,真看不出來哪有一絲悲憤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