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的法號叫憶安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的法號叫憶安

    沐雲安勾了勾唇:“蝕骨噬心丹,聽名字你就應該知道,這毒發作起來就好似千萬隻蟲子在啃噬你的骨頭和心髒,痛苦不堪。”

    “沐雲安。”

    沈婉月臉色驟變,她如瘋了一樣朝著沐雲安撲過去,可是體內的毒突然發作起來,渾身的骨頭都痛的厲害,她跌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咬著牙:“你就不怕我反悔嗎?”

    沐雲安挑了挑眉,淡淡的聲音道:“大不了我們一起死!反正我已經賺了,知道了逸哥哥對我的心意,我和他生不能做夫妻死了總歸是可以的。

    可是你呢?重活一生你又得到了什麽?最愛的男人不還是不愛你嗎?你口口聲聲說我上輩子作惡多端,可你今世不也是不遑多讓嗎?

    隻不過上輩子我有逸哥哥為我洗脫一身的罪孽,而你就死後就隻能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啊……”

    沈婉月有些崩潰的大叫了一聲,不得不說沐雲安句句都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而正如她所說的那般,死對沐雲安和蕭承逸來說就是成全,而活著才是折磨。

    她躺在地上,感受著蝕骨噬心的痛楚,笑的慘烈:“沐雲安,我真是小瞧了你,今日發生的一切我認栽。

    隻是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你和蕭承逸你們若是敢在一起,我就讓你們不得好死!”

    沐雲安目光死寂,她望著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沈婉月忽而覺得她真是可憐極了,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變成這樣,真的值得嗎?

    她蹲下去,看著沈婉月問道:“表姐,你真的愛蕭承逸嗎?以前我不懂什麽是愛,後來才漸漸明白,愛是占有也是成全。

    蕭承逸為了我可以放棄江山皈依佛門,我也可以為了他藏起自己對他的愛慕,受你的要挾,隻願他平安無虞我便足矣。”

    她站了起來,聲音裏透著幾分誠摯:“不管怎樣,今日都要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也奉勸你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沐雲安留下這話,轉身走了出去。

    沈婉月躺在地上,仰望著那慈悲為懷的佛祖,她如何不知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是她還有岸可回嗎?

    她帶著上輩子的恨意輪回重生,若不消解這仇恨她又如何回頭?

    沈婉月閉著眼睛,從眼角滑落出一滴淚來。

    ……

    沐雲安走出這裏之後,再也受不住,她扶著院中一塊大石捂著胸口眼淚奪眶而出。

    原來上輩子蕭承逸就愛著她,可是她卻什麽都不知道。

    等這輩子她清醒過來,察覺自己也愛上他的時候,卻因為同樣重生的沈婉月而不得不藏起心中的這份情意。

    逸哥哥。

    她的逸哥哥。

    沐雲安心痛的厲害,這時就聽一道稚嫩的童聲傳了過來:“女施主,你這是怎麽了?”

    沐雲安循聲望去就見一個小和尚正站在這裏,她本以為這破廟無人原來也是有人住的。

    看著光頭的小和尚,沐雲安又想起了蕭承逸來,他出家之後一定也是剃了度吧,其實沐雲安覺得她靈魂深處也是有記憶的。

    她記得上次和蕭承逸玩笑時,他提過出家二字,那時候她的情緒突然不受控製,原來都是有緣由的。

    沐雲安趴在石頭上哭的越發厲害,小和尚見她哭的這麽慘有些於心不忍道:“女施主你別哭啊,你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我帶你去見我師父吧,他很厲害的,走。”

    小和尚拉著她就朝著寺廟的後山去了,沐雲安渾渾噩噩任由他拉著走,也不管是去什麽地方。

    直到來到了後山的山頂,小和尚匆忙跑了過去道:“師父,師父,我遇到一個女施主她哭的好慘,你快幫幫她吧。”

    山崖邊閉目盤膝的男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沐雲安,卻是說了一句十分古怪的話:“我在夢中見過你。”

    沐雲安眨了眨眼睛,這才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很年輕也很俊朗,卻是出家人的打扮,且周身的氣質十分的出眾。

    她聽不懂這男人的意思,也不說話。

    男人又接著道:“夢中你渾身是血已然死去多時,被一個相貌俊逸的男人抱著來見我。”

    沐雲安聽到這話,頓時打了個激靈她匆忙一把握住男人的胳膊激動道:“你說什麽?”

    “你相信這世上有輪回嗎?”

    男人望著遠處翻騰的雲海,夕陽的餘暉透過雲層折射萬裏就如同佛光普照著大地:“那個男人求我救你,我見他被情所困,於心不忍便告訴他這世間有一種輪回叫重生,可彌補過往的遺憾重新開始。

    隻是需要感化佛祖才能有此造化,他信了,棄了一身凡塵葬了他心愛的女人,毅然決絕的出了家,你說他傻不傻?”

    沐雲安目瞪口呆:“是你,你到底是誰?”

    男人笑著道:“貧僧法號玄渡,一直在這梵聖寺參悟佛法真理,隻是多年來停滯不前不得其果。”

    沐雲安看著他滿心都是不解:“那你的夢境是什麽意思?”

    玄渡不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夢?”

    沐雲安點頭:“我就是你所說的輪回重生之人,擁有著上一世的記憶,而你嘴裏的那個男人是我的逸哥哥。”

    玄渡默了默,半響後才道:“他成功了。”

    沐雲安有些著急不想聽他神神叨叨的話,便問:“你告訴我,逸哥哥在出家後都發生了什麽?”

    玄渡回道:“他身份不凡,詐死來到這裏剃度出家,為自己取了法號叫憶安。”

    “憶安。”

    沐雲安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是思憶的憶,也是蕭承逸的逸,他對她的情意到底是有多深?

    玄渡看了她一眼,繼續道:“他將你的靈牌位供奉於佛像之下每日誦經祈福,閑暇的時候我會與他談經論道,就這麽過了十五年,直到一個女人找了過來。

    那女人大鬧了一場,想讓憶安還俗娶他,憶安不肯那女人竟喪心病狂放了一把火,活活的將憶安燒死在了大殿裏。”

    沐雲安聽到這話驚的捂著了嘴,滿臉淚痕的看著玄渡,喃喃道:“他是被活活燒死的?”

    玄渡點頭:“等火撲滅後,憶安依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巍峨不動,而他懷中有些沒有被燒掉的殘木,正是你的靈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