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老太太怒斥,給你臉自己滾(2更)
  第330章 老太太怒斥,給你臉自己滾(2更)

  宋風晚偏頭,瞥了眼地上散落的照片。

  瞠目結舌,大尺度,高清無碼,雖然光線昏暗,但是兩人的臉和毫無遮掩的身子,仍舊一覽無遺。

  她再想觀賞的時候,傅沉忽然抬起一腳,踩在照片上。

  她微微蹙眉,看了眼傅沉。

  某人老神在在的盤著串兒。

  這種髒東西,有什麽可看的。

  肖家昨晚也收到了同樣的照片,本以為是誰想要敲詐勒索,沒想到毫無動靜,現在看到張素秋拿出照片,肖夫人也是炸了。

  “我說嚴知歡怎麽那麽主動勾引我兒子,原來是你們母女下套,故意拍這些照片威脅我們家,想進我們肖家。”

  “血口噴人,照片不是我拍的!”張素秋跳起來與之理論。

  “那你說這些東西哪裏來的?”肖夫人慪火,“總不會是誰特意寄給你們的吧。”

  張素秋支吾著,“本來就是別人給的。”

  “嗬——”肖夫人冷冷一笑。

  “總之你們肖家必須負責,玷汙了我女兒,別想這麽遮掩過去?”

  “玷汙?”肖夫人嗤笑,“她是第一次嗎?”

  “阿姨?”嚴知歡如遭雷劈,跌坐在地上。

  “您就算不承認我們這段關係,也不能如此羞辱我吧,我到現在一個男朋友都沒有,就和靖安哥哥……”

  “您說我不是第一次?媽,我不活了……”嚴知歡說著就要撞牆,“我估計死了,大家才相信我是清白的。”

  嚴知樂剛要動作,就被宋風晚給拉住了。

  嚴知歡一看被人攔著,有些懵逼。

  張素秋此刻跑過去……

  母女二人抱頭痛哭,“歡歡,你別怕,媽一定給你要個說法,不會讓你平白受辱的。”

  宋風晚咋舌。

  這若是真的想去死,昨晚當場被抓,就該羞憤自盡,哪兒能等到現在才嚷嚷。

  “夠了!”老太太抬起拐杖,狠狠捶打地麵,“都鬧夠了沒?”

  母女二人被嚇得一哆嗦。

  張素秋跪在老太太身邊,“您是我們嚴家的大家長,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不能因為我們家沒男人,就這麽欺負我們吧。”

  “到底是我們肖家欺負你們,還是你們厚顏無恥!”肖夫人昨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夜沒睡,沒想到剛到嚴家,就被人賴上了。

  “你想公開是吧,去啊,也讓人看看你家女兒是如何勾引男人的。”

  “就怕到時候丟的不是我們肖家的臉,而是你們家……”

  “照片曝光,除了我們肖家,我怕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你盡管去!”

  張素秋一愣,眼淚掛住,“你……真是欺負人!”

  “要說法的是你們,要公開照片的也是你們,隻要你們找媒體,我們肖家肯定給你們一個說法。”

  “照片看不出所以然,即便是我們家靖安主動的,我看她也挺享受的,男女談個戀愛,發生關係,在現在的社會再正常不過。”

  “談什麽負責,可笑之極!”

  肖夫人既然能坐到這個位置,即便不厲害,自然也不會讓人欺負。

  此刻換成張素秋母女懵逼了。

  張素秋恨得直咬牙,“行啊,這可是你逼我的。”

  “也不知最後丟人的是誰?自己女兒的名節都不要,你確定是要個說法?”

  發生這種事,為了兒女聲譽,私下解決最好,她非要把事情鬧大,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我逼你?”肖夫人冷笑,“從進門開始,咄咄逼人,尋死覓活的到底是誰。”

  宋風晚偏頭看向肖夫人,平時笑眯眯的,被逼到這份上也是不好惹啊。

  這件事傳出去,對誰都沒好處,隻是肖家畢竟是大戶,注重聲譽,張素秋拿捏到這點,才敢這麽威逼。

  若是肖家不在乎,她還真的沒辦法。

  也不知道這張素秋準備怎麽辦?

  張素秋一看威逼不成,心一橫,癱坐在地上,“老太太,您可一定要給我做主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這肖家是成心要逼死我們母女啊。”

  “玷汙了我的閨女,還這麽理直氣壯。”

  “這日子沒法過了,我不如早早去了陪老嚴,隻怪我們家沒男人,隻能讓人欺負。”

  ……

  嚴望川冷眼旁觀,聽得眉頭擰緊,恨不能直接把他們丟出去。

  “還覺得不夠丟人!”老太太忽然起身,厲聲嗬斥,“繼續哭,繼續嚎,這麽多小輩在,你要不要臉!”

  “老太太……”張素秋被嚇得身子一顫,停止哭喊,縮在地上,可憐兮兮。

  “我昨晚就和她說過,是她自己主動送上門,出了什麽事都應該自己承擔,我年紀大了,管不了那麽多閑事。”

  “您是我們嚴家的大家長啊,你不管誰管。”張素秋懵了。

  “非逼我撕破臉是吧,好啊,我今天就把事情給你理理!”老太太拄著拐杖,氣得眼睛昏花。

  “媽。”喬艾芸和黃媽立刻扶住她,“您消消氣兒,這件事讓他們私下處理就行。”

  “處理什麽,不是讓我做主嘛,我今天要是不給她一個說法,怕她不會走!”老太太拍了拍喬艾芸的手背,“你去一邊坐著,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喬艾芸隻能安靜站在一邊。

  老太太走到張素秋麵前,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你想我怎麽做主,讓嚴知歡嫁到肖家是吧?”

  “我就是要個說法。”張素秋看老太太變了臉,莫名心虛害怕。

  “你的說法不就是把她嫁到肖家?但凡你為她考慮,就不該在這麽多人麵前說這件事,你不怕丟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老太太厲聲嗬斥,嚇得張素秋渾身驚懼。

  “昨晚的事情到底怎麽發生的,我相信你也清楚,肖靖安是約她見麵嗎?”

  “是這丫頭自己不要臉,主動上門,自輕自賤,還怪別人瞧不起她?”

  “剛才不是尋死覓活的,要尋短見?”老太太輕哼,“做了這等羞恥之事,現在談什麽清白無辜?”

  段林白咋舌,“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唄。”

  嚴知歡氣悶,想要反駁,一看到是段林白,又生生把這口氣給憋了回去。

  “你看他幹嘛,人家說的在理,早知道如此,你巴巴送上門倒貼做什麽?自己不要臉,現在還要想要名分?”老太太以為昨晚一番訓誡,嚴知歡已經知錯,會安分一段時間。

  沒想到第二天就大鬧嚴家。

  “我怎麽給你們做主,讓我也跟著你們是非不分,以此威脅肖家接受你們?”

  “你們不要臉,我還要!”

  “我本想著你們母女三人過得孤苦,多加照拂,樂樂結婚了,嚴知歡也上了大學,我對你們家也無虧欠……”

  張素秋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老太太,您可不能說這話啊,您照顧我們家這麽久,樂樂和歡歡都沒來得及孝敬您呢!”

  “我歡迎樂樂過來,至於你倆的孝敬,我是無福消受的。”老太太輕哼。

  “老太太,我就是著急,才找您要說法,我一個婦道人家,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張素秋伸手抱住她的腿。

  老太太忽然抬腳,將她踹開。

  “這麽多年,你做得許多事我都看在眼裏,對你也是一再忍讓,就拿上次你拉著嚴知歡來家中賠禮道歉來說……”

  “你是真的來道歉,還是故意逼著艾芸和晚晚原諒你們母女。”

  “道德綁架也要有個限度,她們母女初入嚴家,我也給你們留點臉麵,當時沒揭穿,不代表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張素秋那點小心思在老太太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我不是……”張素秋臉色發白,她自以為很聰明,別人都看不出來。

  “你背地裏沒少在那些親戚麵前說閑話吧,還說他們母女仗勢欺人,欺負你女兒?得理不饒人?”

  “絕對沒有!”張素秋立刻否認。

  “本想等他倆婚後再和你算賬,你還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我不給你臉了。”

  老太太有能力掌管嚴家,平素和顏悅色,說話做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你嫁到我們嚴家,我們家也沒苛待過你,這件事,我這個老婆子做不了主,照片你想發就發,若是有人問起,我隻有一句話……”

  她聲音停頓數秒。

  “你們的任何事都與我們嚴家無關!”

  “老太太……”張素秋急了。

  “現在就帶著嚴知歡,給我滾出去!”家中還有客人,讓她丟盡了顏麵,在他家尋死覓活,老太太豈能容得下她們。

  “奶奶。”嚴知樂也站了起來。

  “我們家的門隨時為你打開,你叔叔結婚,我也會邀請你過來,至於你媽媽和你妹妹,你若求情,就跟著一道出去!”

  嚴知樂紅著眼,沒再說話。

  本來這件事她一再阻攔,不讓她們過來,為此也發生了爭執。

  “奶奶——”嚴知歡剛要開口,就被老太太一記冷眼嚇得哆嗦。

  “你們要和肖家談事,出去說,我們家不是你們撒潑耍賴的地方。”

  “我年紀大了,眼睛本就就不好,若是再拿這些事髒了我的眼,別怪我不念舊情。”

  “要臉的就給自己滾,別逼我讓人把你們扔出去!”

  老太太一聲厲斥。

  張素秋母女不敢再說話,從地上爬起來。

  “給我把這些垃圾都帶走!”老太太指著地上的照片。

  張素秋隻能硬著頭皮,將照片一一撿起,剛才甩照片還非常硬氣,現在卻要跪著撿起來,當真丟人現眼。

  兩人相攜,摸爬著往外走。

  “老太太,我也告辭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肖夫人也坐不住了。

  她還得和那對母女好好談談。

  三人離開後,老太太舒了口濁氣,看著站在一側難堪尷尬的人,“樂樂,扶我上樓休息一下。”

  嚴知樂急忙跑過去,扶她上樓。

  **

  這出戲散場,宋風晚一群人才出門。

  嚴望川定的是去爬山,開車需要一個半小時,一共兩輛車。

  傅沉駕車,裏麵隻坐了宋風晚一人。

  段林白則被傅沉踢到了嚴望川車上,和嚴少臣坐在正副駕,這可把他憋屈死了,他還得笑嗬嗬的在喬艾芸麵前做戲,說自己仰慕嚴望川,想和他多聊聊,才坐到這裏。

  “你仰慕我?”嚴望川和喬艾芸坐在後麵。

  “是啊,我早就聽傅沉說起你過你,特別敬仰。”

  “他怎麽說的?”嚴望川挑眉。

  段林白錯愕,“傅三就說您特別厲害,設計珠寶很棒,為人正派耿直,是個好男人,說您正直果敢有擔當……”

  “沒了?”

  段林白簡直想哭,他和嚴望川又不熟,怎麽拍馬屁啊?他也怕拍到馬蹄子上,真特麽尷尬啊,這彩虹屁該怎麽吹啊。

  你自己的未來嶽丈,你讓我伺候?

  傅沉你丫的,就是個混蛋!

  你要害死老子吧。

  此刻的傅沉和宋風晚正坐在後麵的車上,舒心得享受二人時光。

  ------題外話------

  段哥哥啊,這出戲不是白看的,你是要付出代價的。

  段哥哥:……

  第331 段浪:我沒搞傅斯年媳婦兒(3更)

  南江天朗氣清,雪山玉頂,繁花如錦。

  因為嚴望川與喬艾芸都在,傅沉不敢造次,爬山歸來,他和段林白在嚴家吃了晚飯,就回了酒店。

  段林白一進門,癱軟在床上,雙腿抽搐著。

  “傅三,你未來嶽丈,真特麽是個狠角色,爬了一天的山,都不帶喘氣兒的,累死老子了。”

  傅沉輕笑,“你最近缺乏鍛煉。”

  段林白以前經常滑雪鍛煉,眼盲後,就在家養尊處優,許久沒運動了。

  “是他太狠了,一把年紀,真是好體力,我覺得你的小舅子馬上就來了。”

  傅沉一腳踹在他大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特麽謀殺啊!老子大腿疼。”

  “別胡說!”傅沉蹙眉。

  段林白坐起揉了揉大腿,“我這兩天就要買機票回京,你怎麽打算的?”

  “和你一起回去。”本來是想偷摸和宋風晚碰麵的。

  現在行程暴露,除卻肖家,他已經收到了七八個邀請,都是南江這邊有點地位的人,無非是想套近乎,方才回來,在酒店大堂就遇到了一波人。

  嚴望川也警告過他,他馬上要結婚了,讓他別太過火。

  此刻留在這裏,他行動受限,不如先回京。

  隔天傅沉就和段林白去嚴家辭行,當晚就坐飛機回到京城。

  宋風晚自然是有不舍,又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本想去送機的。

  嚴望川直接來了一句,“你母親還在,克製點。”

  宋風晚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在南江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除卻陪老太太去花市,她又報了個遊泳班,偶爾嚴望川會帶她去公司,參與公司的珠寶設計。

  以至於南江一度盛傳,嚴望川是打算培養她當接班人的。

  隨著放榜日期臨近,宋風晚也變得焦躁不安,擔心考試成績。

  **

  京城

  傅沉這段時間除卻去公司,就是陪家裏老太太聽戲,傅斯年跑出國整整二十天,一回來就接到傅沉電話,讓他去京郊的農家樂等著。

  傅斯年沒想到他家三叔這次火氣這麽大,躲了大半個月還是難逃一劫。

  當他到農家樂的時候,傅沉並未抵達,門口停了幾輛車,其中有個騷氣的藍色超跑,那肯定是段林白的。

  “傅大少,我們小老板也在,你們是一起的嗎?我帶您過去。”傅斯年極少過來,經理趕忙上前招呼。

  “不是一起的,幫我再開個包廂吧。”

  “好的。”

  傅斯年並未進屋,而是站在院子裏抽了根煙,京城的六月天陽光熏暖,他斜靠在葡萄架下,偏頭摸了根煙銜在嘴邊。

  歪頭打火的時候,看到一輛白色麵包車駛入院子,上麵貼著某家電視台的logo。

  傅斯年眯著眼,這不是餘漫兮所在的電視台?

  從車上下來幾男幾女,女人進去前,還拿著粉盒補妝。

  “……別磨嘰了,趕緊的,台長、主任都催了好幾次了。”

  “我也沒磨嘰啊。”同行的兩個女人都長得年輕漂亮,其中一個好像也是個女主播,看著有點麵熟。

  一行人神色匆匆往裏走,壓根沒注意藤下有人。

  **

  半根煙的功夫,傅沉就到了,傅斯年把煙掐滅,隨手丟入垃圾桶內。

  “等很久了?”傅沉眯眼看他。

  “沒有。”傅斯年從口袋摸出一盒戒煙糖,往嘴裏倒了幾顆糖果,嚼得咯吱響。

  “你還知道回來?”

  “工作忙。”傅斯年可不若段林白,表現得非常淡定。

  兩人剛進去,段林白就帶著一群人衝了出來。

  “你倆怎麽過來都不說一聲。”他此刻雙目視力都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到處活躍。

  “你怎麽在這兒?”傅沉挑眉。

  “我來談個合作啊,就你們兩個人?要不一起唄?還是我待會兒去陪你們。”畢竟是段林白開的農家樂,傅沉與傅斯年兩人都來了,經理肯定得通知他。

  段林白身後站著一群人,瞧著麵前二人,顯得非常恭順,傅斯年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餘漫兮。

  她穿著簡單的黑白西裝,頭發幹練的盤起,成熟的妝容,藏不住骨子裏的風情萬種。

  她也看到了傅斯年,她此刻麵頰發紅。

  顯然是喝了些酒。

  垂頭不去看他,顯得有些局促,往後麵挪了一下,後麵的幾個人巴不得往前湊,在傅家人麵前露麵,立刻把她擠到最後方。

  傅沉也瞥見了餘漫兮,餘光掃了眼傅斯年。

  如常沉默,寡言少語。

  “怎麽說,要不你們先去,我待會兒過去。”段林白是真的出門談生意。

  後麵的一眾人,哪兒敢插話,安靜在旁等著。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吧。”

  段林白知道傅沉喜靜,不願和人拚桌,他就隨口一說,這家夥怎麽答應了?

  **

  一群人進入包廂,添了桌椅和兩副碗筷,之前的座位自然要重新調整。

  餘漫兮本來的位置在段林白身邊,她拿著包想離開,又被台長給按了下去,“小餘啊,你就坐這裏,好好陪陪段公子。”

  “台長,我……”餘漫兮尷尬得要命。

  “剛才不是聊得很好嘛,快坐。”

  傅沉和傅斯年都是明白人,這種場合,必然是有女人作陪,尤其是漂亮女人,格外受歡迎。

  若是酒酣之後,許多男人就無所顧忌,就算是動手動腳,拿葷話調戲也是常有的事,女伴隻需要配合的笑,幫忙倒酒迎合,給足男人麵子就好。

  你以為你是這一桌的客人。

  不過是這些男人的下酒菜罷了。

  因為傅沉與傅斯年在這兒,大家都很拘謹。

  傅家的男人,邊上幾個女人都看直了眼,和他們一桌吃飯,回去都能吹一輩子。

  “談什麽生意?”知道傅沉不喝酒,早已有人斟好了茶水。

  “電視台招商引資,我媽喜歡他們家一檔民生欄目,非讓我投放廣告,讓我投資,我真的是出來談生意的。”段林白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東西,“你倆幹嘛來了?”

  “吃飯。”傅沉如是道。

  “斯年,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

  “剛下飛機。”傅斯年是出了機場就被傅沉揪來了,連家都沒回。

  他們三人說話的時候,自然無人敢打斷。

  不過傅沉與傅斯年都不是話多之人,很快一群人就開始推杯換盞,即便敬酒打趣也是非常拘謹,生怕犯了太歲。

  餘漫兮一直垂著腦袋,不敢看傅斯年。

  “小餘啊,你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段公子敬酒,這次他投資你那個欄目,可是花了不少錢啊。”一側的主任不斷推搡著餘漫兮。

  她沒了法子,斟酒倒滿,“段公子,我敬您。”

  “你還是喝茶吧,不用喝酒。”男人的酒桌少不了女人,對方用意明顯,可是段林白也不是好色之人。

  倒不是覺得餘漫兮不漂亮,隻是對他來說,女人很麻煩,他不想惹事。

  “怎麽能喝茶呢,喝酒才有誠意,是吧小餘。”一側的男人戳了戳餘漫兮的胳膊,“你愣著幹嘛啊,敬酒啊。”

  “段公子,謝謝你對我欄目的支持,我幹了,您隨意。”她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傅斯年眯著眼,攥緊手中的杯子。

  人在職場會有許多身不由己,餘漫兮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得了份工作,不能得罪領導,有金主願意讚助欄目投錢,她就得出來應酬交際。

  都是為了錢,為了生存,這種時候,清高是沒用的。

  她也沒資格清高。

  “還有那邊。”邊上的男人戳著她給傅沉與傅斯年敬酒。

  “我有點不舒服,先出去一下。”餘漫兮咬了咬牙,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噯,小餘!”主任氣結,“不好意思啊,她酒量不太好,傅大少,我敬您,茶酒您隨意。”

  男人端著酒杯走到傅斯年麵前。

  “既然知道她酒量不好,為什麽催著她喝酒?”傅斯年眯眼看著麵前的男人,“出事你負責?”

  男人愣了一下,就連段林白都稍顯錯愕,他可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我……”主任麵露難色,原本熱鬧的餐桌也瞬間鴉雀無聲。

  “她是你下屬,工作應該不是陪酒交際。”

  傅斯年說完起身往外走。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隻有傅沉在悠哉的喝茶。

  **

  餘漫兮走到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她並不是很能喝酒,可是場麵上的事,哪裏輪得到她做主。

  上麵下的命令,一定要把段林白陪好了,丟了這份投資,她也得跟著滾蛋。

  她扯過一側的廁紙,擦了下嘴,虛脫的合上馬桶蓋子,衝水……

  她跌坐在馬桶上,依靠著牆壁,平複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搖搖晃晃走到盥洗池邊,擰開水龍頭,掬水漱口,怕把妝容弄花,小心翼翼。

  小心洗了臉,又補了妝,她才直起身子,看著鏡子中的人。

  她沒想過會在這裏遇到傅斯年。

  難堪至極。

  她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感覺到了兩人之間距離的懸殊,他是座上賓,而她隻能看人臉色行事,多可笑。

  她在傅斯年家中見過一次段林白,而他卻好像不認識自己,她也不能厚著臉皮套近乎,自討沒趣。

  可能人家壓根沒瞧得上你,她苦笑著。

  捏緊包,挺直腰杆,餘漫兮才走出洗手間,剛拐彎準備回包廂,就看到傅斯年正站在走廊上抽煙,腳步遲疑片刻,又笑著走過去,“傅先生,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一轉眼,她又是那個外表精致、無堅不摧的餘漫兮。

  傅斯年抬手把煙按滅在垃圾桶上,手勁很大,眸子昏沉,卻帶著一股狠勁兒。

  “下午要上班嗎?”

  餘漫兮愣了下,“今天任務就是陪段公子,不用上班。”

  傅斯年走過去,抓住她的手,徑直往外走。

  “你幹嘛?酒局還沒散。”

  “回家。”他沉聲道。

  “我們領導還……”

  “我處理!”

  傅斯年力道很大,她掙脫不了,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外走,鼻尖酸澀,眼眶濕紅。

  **

  此刻包廂內氣氛還非常壓抑,剛才被傅斯年懟了,都沒人敢說話,更沒人敢慫恿女人喝酒,餘漫兮許久未歸都沒人敢提。

  酒席很快就散了。

  段林白和傅沉到另一邊的茶室喝茶,“你家這大侄子怎麽回事?你又坑他了?他突然發什麽火?”

  “還特麽發脾氣,甩袖而去?使小性子呢?”

  傅沉輕笑,“剛才那個女主播,你給她灌酒了?”

  “怎麽可能,我一向不喜歡酒桌上搞這套,他們領導慫恿的,這女人在職場,不容易混,得虧遇到的是我這種正人君子,不然啊……”

  段林白咋舌。

  “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媽特喜歡的一個女主播啊。”

  “你不是一直好奇斯年看上誰了嗎?那個就是。”

  段林白愣了數秒,一口茶噴出來,“臥槽,傅沉,這種玩笑可不能開。”

  平地一聲雷,這是要嚇死他嗎?

  其實他見過餘漫兮一次,不過當時喝多記不清了。

  “我去,他肯定以為我要搞他媳婦兒!”

  段林白恨不能拿把刀,剖腹自盡,出來應酬吃個飯,也能吃出麻煩,又不是本命年,怎麽到處犯太歲啊。

  傅沉低頭喝茶,“你說你怎麽總是盯上我們傅家的媳婦兒呢。”

  段林白悻悻一笑,“我特麽也想問,世界怎麽這麽小。”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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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問何時爆更,其實這得看編輯安排,我自己做不了主的,編輯通知,我可能需要一個多月時間存稿準備,我也希望能有機會給大家爆更吧(^。^)

  **

  小魚兒現在的處境,不是什麽特權階級,都是為了工作生存啊,年年心疼了,哎……

  浪浪,我勸你還是跑吧

  段哥哥:我出門談個生意而已,她腦門上也沒貼著【傅斯年媳婦兒】幾個字,我哪兒知道啊,真憋屈啊。

  三爺:多買幾份保險吧。

  段哥哥:……

  第332 春夢無痕,妖精誘惑太大

  “你說你怎麽總是盯上我們傅家的媳婦兒呢。”傅沉摩挲著茶杯,嘴角緩緩勾起。

  段林白無語望天,“我現在也覺得很絕望,傅斯年怎麽喜歡那種類型啊?”

  “你去問他。”

  “我還是出國躲躲吧。”段林白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和教授約了去複查眼睛。”

  “陪你?”傅沉最近也無事。

  “成啊。”段林白每次去複查都心驚膽戰,拿著燈,扒拉著他的眼皮,怪嚇人的。

  兩人上車後,段林白才嚼著口香糖偏頭看向身側的人,“對了,小嫂子的高考成績快出來了吧。”

  “嗯。”傅沉聽到成績一詞,心頭一跳,莫名有些擔憂。

  “別擔心,小嫂子的成績肯定沒問題的。”段林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多就是異地嘛,哈哈……”

  傅沉瞄了他一眼,真想把他一腳踹出去。

  兩人抵達京都醫科大的醫學院,此刻已是下午兩點多,學生上課時間,校園很靜,到了實驗樓前,段林白輕車熟路的走向實驗室。

  他和這邊的教授已經很熟了,抵達實驗室,老教授還沒來,隻有兩個學生在做實驗,均是穿著白大褂,戴著消毒口罩,看不清臉。

  “段公子,您稍等一下,教授馬上來。”其中一個男生招呼兩人坐下,洗了手才給兩人倒了杯溫水。

  “不急。”段林白打量著實驗室,屋子冷清,衝著一股莫名的藥水味,一側牆上還貼著眼球側麵圖,還有各種他看不懂的圖解。

  另一個學生始終沒抬頭,專心做著自己的事。

  “學姐,你還不回去休息嗎?剩下的數據我幫你做吧。”男生走到那人麵前。

  許佳木偏頭看向不遠處的段林白,思忖著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也就此刻老教授走了進來,“林白來啦,最近感覺眼睛怎麽樣?”

  “還行,就是見強光的時候,有些刺痛。”段林白現在出門還是戴著眼鏡。

  “坐這邊,我給你看一下。”老教授指著不遠處的儀器設備。

  許佳木看他們在忙,就沒過去打擾。

  “佳木,把他之前的檢查報告拿給我,就在那邊的桌上。”老教授忽然開口。

  段林白偏頭看向不遠處坐著的醫學生,許佳木?

  他倆上回碰麵還是年前,後麵過年走親訪友,就把她給忘了,說起來,他連許佳木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教授。”許佳木將一個病曆報告遞過去。

  段林白此刻躺在椅子上,仰麵看她,口鼻都被遮著,僅有露在外麵的一截脖頸,又白又嫩。

  傅沉一直低頭與宋風晚發信息,偶爾抬頭看向兩人。

  老教授撐起段林白的眼皮,拿著裂隙燈準備幫他檢查,此刻突然想起一陣鈴聲……

  “……就這樣被你征服!”

  饒是淡定如傅沉都被嚇得心頭一顫,這聲音不是……

  “不好意思!”許佳木摸出手機,往外衝。

  段林白躺著,一時沒回過神。

  “不好意思啊,讓你看笑話了,她是我帶的一個博士生,真不知道從哪裏找的手機鈴聲,怪難聽的!”老教授咋舌,欣賞不來。

  “哪裏難聽!”段林白反駁。

  老教授愣了下,都說醫學院學生膽子大口味重,這段公子怎麽口味也如此獨特。

  許佳木不敢再進去了,抱著手機,就往宿舍狂奔。

  段林白檢查完眼睛,還給她打了兩個電話,無人接聽。

  “傅三,你聽到沒,她居然用我的歌聲當電話鈴聲。”

  “嗯。”傅沉點頭,這位許同學口味真獨特。

  “你說她是不是暗戀我啊?”段林白歎了口氣,“你說全國還有女生不認識我?她打了我,這分明就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啊。”

  “後來我送她回學校,她以還錢的名義要了我的微信。”

  “我本來以為她是真的還錢,現在還用我的聲音做鈴聲,我覺得她對我是有意思的,她是不是暗戀我啊?”

  ……

  傅沉嘴角一抽。

  他到底哪裏來的這種自信啊。

  **

  而另一邊

  因為傅斯年是從機場直接去的農家樂,並未開車,回去的時候,本該打車回家,餘漫兮卻說要去班上把車子開回去,不然明天沒法上班。

  兩人隻能打車到了電視台,停車場在外圍,此刻正值上班時間,除卻巡邏的保安,電視大樓前空無一人。

  由於餘漫兮喝了酒,自然是傅斯年駕駛,空間不大,平素也沒覺得車子小,傅斯年坐進去,長手長腳,顯得束縛而擁擠。

  真小。

  傅斯年無奈。

  “你調整一下座椅。”餘漫兮神智尚存,偏頭看著他。

  傅斯年佝僂著腰,伸手往座椅下麵摸,弄了半天,愣是沒動靜,而他一直維持著這種姿勢,身體僵硬難受。

  “還沒找到?”餘漫兮蹙眉,“你讓開點,我來吧。”

  她解開安全帶,一手撐著座位,直接越身過去……

  傅斯年後背緊貼在椅座上,不敢亂動,控製按鈕在下麵,餘漫兮隻能靠手去摩挲,盡量不碰著傅斯年。

  盤起的頭發,不斷蹭著傅斯年腹部,小腦袋就在他腿上晃來晃去,她維持這種姿勢也非常艱難……

  小臉憋得通紅,偶爾蹭到他的大腿,惹得某人麵色寒沉。

  “應該就在這兒的。”餘漫兮蹙眉,怎麽找不到了。

  門口保安看到餘漫兮和一個沒見過的男人回來,自然有些八卦,一直盯著那輛甲殼蟲……

  從外側擋風玻璃,可以清晰看到裏麵的情形。

  這青天白日的,兩人幹嘛呢。

  這趴在男人腿上……

  這……

  保安是個六十多的退休老師傅,一把年紀臊紅了臉。

  哎呦,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得了啊、

  傅斯年也瞧見了保安,眸子一擰,剛要把餘漫兮推開,她已經弄好了按鈕,將座椅往後調整,空間瞬間變大,“在這裏,你自己調整一下。”

  “我自己來。”傅斯年推開她。

  餘漫兮一臉懵,自己惹著他了?什麽情況?

  兩人抵達公寓後,餘漫兮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各自回屋,相安無事……

  **

  傅斯年回家的時候,玄關處放置著行李,這是他那幾個哥們兒幫忙送來的,他本就是夜貓子,趕了一上午飛機,困意襲來,簡單衝個澡就睡了。

  ……朦朧中,他仿佛看到了餘漫兮。

  她喝多了酒,臉頰通紅,穿著一條細帶紅裙,身子綿軟,朝他走來,旖旎紅裙遮不住兩條白皙的腿,肆無忌憚的在他眼前招搖。

  本就妖豔的眼角染著一尾豔色,衝他勾唇一笑。

  嫵媚傾城。

  笑得肆意,含而不露的撩撥,然後朝他走來,好像是在車裏,她維持著之前的姿勢……

  “嗡嗡——”電話鈴聲將他驚醒。

  傅斯年猛地睜開眼,渾身都是熱汗,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怎麽會做這種夢,真實到可怕。

  他眯著眼,拿起手機,餘漫兮的信息。

  “你不在家嗎?我做了飯,本來想請你來我家吃飯的,我晚些接到任務,要出去一趟,我把飯菜打包好送給給你吧,五點前我都在家。”

  傅斯年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半。

  白日宣淫,是不是最近真的太累了。

  傅斯年揉了揉額角,起身去衝了澡,出來時才給餘漫兮回了信息,不多時,想起了叩門聲。

  他打開門,餘漫兮抱著幾個樂扣餐盒站在門口,已經穿戴整齊,顯然是準備出門了。

  “今天的事謝謝你,本來想請你來我家的,臨時有事,這些你吃吧。”

  “謝謝。”傅斯年伸手接過。

  “那個……”餘漫兮猶豫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還有事?”

  “沒、沒了。”

  “那我忙了。”傅斯年說完,“嘭——”一聲,毫不猶豫的關上門。

  餘漫兮摸了摸鼻子,真沒人情味兒。

  傅斯年有些惱怒,他這輩子,還沒做過那種夢,簡直是魔怔了。

  這女人真的是個妖精!

  ------題外話------

  新的一天,大家別忘了留言打卡啊~

  **

  話說浪浪到底哪裏來的自信,覺得人家暗戀他【捂臉】

  大侄子最近真的累了,哈哈

  第333 高考放榜,整個人都是你的(2更)

  時間很快滑到六月底,全國普遍開始升溫,一些省份的高考成績也陸續發布。

  雲城高考6月24日下午四點可以查詢,喬艾芸和嚴望川前一天晚上就陪著宋風晚趕回去。

  老太太自然不舍,成績在哪裏都可以查詢,不過接下來宋風晚要回學校拿畢業證,還有畢業的事需要處理,最主要的是,成績一出,就得考慮填報誌願了。

  放榜前一天適逢周末,懷生周五回山上,傅沉去接他,順便拜佛求簽,傅斯年也跟著去了。

  “你不是不信這些?”傅沉輕笑,“跟來做什麽?”

  傅斯年沒作聲。

  他素來自製力很好,卻做了那種夢,想去佛門清淨地尋個心定。

  兩人求了簽,普度大師幫他們解了簽文。

  傅沉今日抽到的是下簽,這讓他頗為鬱悶,普度大師倒是笑著看向傅斯年,“傅先生今年命中有桃花。”

  傅斯年眼皮一跳。

  “該來的總會來,傅先生不必躲避,隻是這朵桃花以後能否修得善緣,還得看你們自己的造化。”

  “是劫是緣,天定!”

  傅斯年捏著簽文,沒作聲。

  **

  放榜當天,宋風晚坐在客廳看電視,煩躁得調整著電視節目,心神不寧,更沒閑情逸致與傅沉發信息。

  總覺得看什麽都很焦躁,中飯都沒吃幾口。

  喬艾芸要去店鋪盤點,特意帶著她,本想順便帶她去逛街放鬆一下,她思緒不寧,走路還撞了人。

  三點多兩人到家時,宋風晚就一直守在電話旁,拿著準考證,反複摩挲,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三點半時,雲城教育局和考試院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說了一下今年的高考情況,公布了分數線。

  四點整,宋風晚就拿起電話,按照準考證後的電話撥出去……

  打了幾次,電話才接通,冷冰冰的機械女聲,不斷提示著她進行下一步操作。

  “……請輸入準考證號,以字鍵結束。”

  宋風晚手心一片冷汗,指尖冰涼,整個人就好像被吊在死刑架上,呼吸困難。

  她深吸一口氣,輸入準考證號,生怕撥錯了。

  喬艾芸站在一側,同樣緊張得神經緊繃。

  “您的總分621,語文:137分、數學:144……您在本省排名52……”宋風晚有一瞬間,腦子都是放空的。

  過了數秒,整個人的神經徹底鬆弛下來,身子虛軟,手指一鬆,掛斷電話。

  “怎麽樣?”喬艾芸在一邊都急死了。

  宋風晚偏頭看她,忽然跳起來抱住了她,“621。”

  方才教育局的發布會已經公布了一二本的分數線,喬艾芸心底有數,此刻聽了分數,心中一塊大石算是徹底放下了,按照這個分數,去哪家美院都不成問題。

  宋風晚擔心自己聽錯了,又撥了一遍電話,一直占線,直至四點半才打進去,確定成績無誤,有那麽一刻,她是真的激動地想哭。

  接下來喬艾芸就打電話通知了親友,告知這個好消息,宋風晚給傅沉發了個信息,告訴他自己的總分。

  傅沉在家待不住,正在公司“折磨”下屬。

  所有人都被嚇的戰戰兢兢,如臨大敵,生怕被波及。

  莫名其妙的就來公司折騰人,毫無預警。

  傅沉極其聰明,幾乎看一遍數據,就能看出其中的錯漏,大家的數據報告,連一個錯別字都能挑出來,然後就直勾勾盯著你。

  那種死亡凝視,簡直讓人後背發涼。

  十方站在後側,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宋小姐今天高考放榜,三爺去廟裏抽了個下簽,肯定心情不爽,他都被折騰兩天了,就連家裏的狗衝他搖尾巴,他都覺得不舒服。

  你們就忍忍吧。

  “……這個數字是不是算錯了,你們少算了一個數據,怎麽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傅沉將報告扔在桌上。

  傅沉來的突然,大家也是臨時趕製的報告,肯定很多地方不嚴謹,他是人形計算機嗎?看數據這麽快。

  四點半多,公司的人都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時,傅沉手機震動了兩下。

  他手機一直放在桌上,宋風晚信息一來,某人就緊張得拿起手機,看到信息……

  忽然就笑了。

  眾人懵逼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傅沉笑成這樣。

  真特麽嚇人。

  三爺,求您別笑了。

  某人心裏高興,“今天就到這兒,散了吧,晚上也別加班了,提前下班。”

  眾人麵麵相覷,打了幾巴掌給個甜棗?

  三爺最近的情緒來得好像夏日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完全看不懂啊。

  **

  此刻學校方麵還不能查到成績,班主任在班級群裏發了消息,讓大家私聊他,將成績匯報給他。

  班級群裏前些天都很熱鬧,上午還有一群人在轉發錦鯉,此刻除卻考得不錯的學生發了幾個表情,無人說話。

  高考成績出來,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班主任特意給宋風晚打了電話,聽到她的成績,還很意外,這是她統計到現在,班級考得最好的一個。

  雲城一中在全省算不得最好的學校,教育大省,高校如林,宋風晚的成績可以直接上京大,上美院有些可惜了。

  每年學校招生宣傳,都是以考上幾個京大為噱頭,老師自然也能拿到額外的獎金。

  “你的成績真的不報考京大?可以試試的。”班主任笑道。

  “我會考慮的。”宋風晚雖然這麽說,心底早就有了打算。

  嚴望川回來時,帶著他們母女出去吃了飯,特意給宋風晚定製了一個蛋糕,去餐廳的路上,喬艾芸還在和喬望北打電話,她已經很久沒這麽高興過了。

  恨不能和所有人分享這個好消息。

  嚴望川與喬艾芸即將結婚,南江很多人都盯著宋風晚的高考成績,得知如此高分,有歆羨的,自然也有人眼紅。

  倒是傅家二老收到喬艾芸的電話,喜出望外,那高興勁兒,活像是自己家的孩子得了高分。

  傅沉當晚回去吃飯,老太太一邊歎氣一邊感慨,“聿修這沒福分的,晚晚這麽優秀,他不知道珍惜,以後有他後悔的。”

  “也不知道他現在心底是怎麽想的,如果還是對那個丫頭念念不忘,那可是真的魔怔了。”

  “你說她母親馬上要嫁到南江,她會不會報考南江大學啊,離得這麽遠,想見她一麵都難了。”

  “我還是蠻喜歡這孩子的,可惜我們傅家和她沒緣分。”

  傅沉低頭吃東西,心情不錯,還陪著傅老小酌兩杯。

  傅老擰眉,這小子平素戒酒食素,今個兒是刮什麽風,這麽高興。

  **

  出成績的後兩天,宋風晚回了一趟學校,學校外圍拉起了橫幅,雲城一中出了一個市理科狀元。

  剛進學校,隨處可見張貼的喜報,宋風晚也赫然在列,她的名次在市文科生中能排前十,也算是超常發揮了。

  學校開了表彰大會,校長親自給優秀畢業生頒發了畢業證書,還有企業讚助的獎金。

  宋風晚也拿了5000塊錢,還是傅仲禮公司讚助的。

  晚上學校舉行了謝師宴,整個年級都在一個大酒店內,成績出來,自然有好有壞,但是謝師宴大家都玩得很嗨。

  許多男同學模仿著大人模樣給老師敬酒,宋風晚這個班整體成績不錯,班主任很高興,很快就喝得滿麵通紅。

  還一個勁兒和他們說,“……老師也不想對你們那麽嚴厲,我這都是為你們好啊。”

  “以後上了大學,也要好好學習,老師祝你們前程似錦……”

  因為整個年級,千餘口人都在一起,場麵熱烈混亂,校領導過來致辭後,很快就離開了。

  所有人都像是放飛自我一般,酒酣之後,有男學生已經摟在一起唱起了歌兒,席間不少人來給宋風晚敬酒,大部分是她不認識的。

  今晚之後,就要各奔東西,若非玩得很好的,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再想聚這麽齊,怕是難了。

  結束後,班長組織去唱歌,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宋風晚本想回去,可是全班難得聚得這麽齊,即便平時來往不多,也不大好意思率先離開,就跟著去了KTV。

  嚴望川早就開車在酒店外等著,宋風晚跑過去,和他說了一聲,“嚴叔,不好意思讓你白等了,我可能會晚些回去。”

  “什麽時候回家,給我打電話。”嚴望川目光環視了一圈不遠處一群小男生。

  不少人對宋風晚都有點別樣的意思,猝不及防被警告,嚇得直哆嗦。

  他不是宋風晚的繼父嗎?管得這麽多?

  宋風晚在KTV待到十點半,接到了傅沉的電話,起身往外走。

  “喂,三哥。”

  “還沒結束?”

  “他們估計要通宵,我待會兒就回家,我也不會唱歌,他們到包廂還拿了不少酒,不少人都喝醉了……”

  “想我了嗎?”傅沉語氣帶著點點笑意。

  “嗯。”宋風晚點頭,她隻是敬老師的時候,喝了一點白酒,臉上一片酡紅,熱度未曾散去。

  “想見我?”

  “想……”

  兩人又聊了兩句,宋風晚掛了電話,就轉身進包廂,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她收到了傅沉的信息。

  【出來,我在你們包廂門口。】

  宋風晚心頭一跳,也顧不得許多衝了出去,傅沉正斜靠在不遠處,見她出來,偏頭打量著她,他似乎也喝了一點酒,眼神有些迷離飄忽。

  她緩緩朝他走過去,隔著一段距離就聞到他身上竄著酒味兒。

  “你喝酒了?”

  “在二哥家喝了一些。”傅沉上午就到了,知道她忙,沒打擾她罷了。

  “過來也不說一聲。”宋風晚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同學都在不遠處的包廂,心底莫名緊張。

  下一秒

  傅沉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稍微用力,將她整個人按在牆上。

  熾熱的吻,宛若火灼。

  不遠處有服務生走過,宋風晚心頭一驚,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我很高興……”傅沉偏頭靠近她的耳朵,呼吸灼燙,呼吸吞吐,吹得她身子都酥了一半。

  “高興什麽?”她不僅身子軟,就連聲音都軟得一塌糊塗。

  “等你到京城,就能日日見你。”傅沉摟緊她。

  “對了,段哥哥前幾天給我發了個很大的紅包,我下意識就點了,還給他,他又不要。”宋風晚那日收到了很多紅包,段林白發了紅包,她也沒留意,就收了。

  “那就留著,他不缺錢。”

  “你怎麽都不給我發個紅包。”宋風晚仰頭看他。

  傅沉低低笑著,兩人皮膚輕輕貼著,他皮膚灼熱,蹭的她身子都有些發軟。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你還想要什麽?”

  ------題外話------

  晚晚放榜啦,撒花撒花~

  三爺露出了老父親般的微笑,哈哈,你這不是養閨女是什麽!

  三爺:……

  第334 被她叔按在牆上?喬媽有了?(3更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耳邊廝磨,呢喃細語。

  宋風晚心跳紊亂,兩人本就靠得很近。

  他又往前一點,緊貼著她,“隻想要紅包?”

  宋風晚屏住呼吸,錢這東西,誰不喜歡啊,他若願意給,她自然樂意接受,隻是此刻……

  太近了,被他氣息包圍著,迷醉的酒味,混雜著檀木沉香,強勢霸道的往人骨血裏麵鑽。

  “不然呢。”她聲音細細。

  “不想要我?”傅沉額頭抵著她的,明目張膽的撩撥。

  他喝了酒,聲音嘶啞,尾音滄桑,像是帶著勾子,勾得宋風晚心神蕩漾。

  她微微垂著頭,避開他炙熱的視線。

  “你先讓開點,我怕我同學出來。”已經有不少服務生走過。

  “嗯……”聲音啞了,殘存一絲理智在拉扯,“我在問你話,先回答我?”

  傅沉指尖灼燙,伸手摸了一下她血紅的耳朵,指腹摩挲著,喉嚨發緊。

  宋風晚被他弄得身子酥癢,想要推開他的時候,傅沉已經低頭,吻住了她……

  方才的淺嚐輒止,似乎沒覺出什麽味道,此刻舔過她的嘴角,才覺得……

  她是真的甜。

  張嘴吻住溫嫩的下唇,吮著咬著,呼吸被奪走,宋風晚渾身發熱。

  “這次考得這麽好,給你的獎勵……”

  “嗯?”宋風晚仰頭看他,一時沒回過味兒。

  下一秒,他重重吻住她,強取豪奪般,力道很重,惹得宋風晚輕吟出聲。

  腿軟得站不住。

  傅沉將她按在牆上,狠狠研磨。

  倒是獎勵她,還是獎勵自己啊。

  ……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風晚所在的包廂門忽然被人打開,她當時意亂情迷,自然沒在意,直到一個喝得爛醉的男生扶著牆跌撞得走出來。

  宋風晚大驚失色,傅沉摟住她的腰,將她緊緊桎梏在懷中,她推不開,隻能把頭埋在他懷裏。

  “我同學來了。”她也要臉啊,這種事被同學撞破,誰都得羞死。

  那個男生眯眼打量著不遠處的兩人,一臉懵。

  這個……

  不是宋風晚的叔叔?

  他當時參加百日誓師,在學生中討論度蠻高的。

  他是不是酒喝多了,眼花了。

  為什麽看到宋風晚她叔,把她按在牆上親?

  媽的!

  自己肯定是酒精中毒了。

  他轉過頭想要回包廂冷靜一下,卻一頭撞到了牆上,又暈乎乎得從他們身邊繞過去,去了洗手間。

  宋風晚伸手掐了下傅沉的腰,“都讓你別在這兒了。”

  “那我們去別的地方?”傅沉按住她作亂的手,這丫頭現在膽子是真大,居然直接掐他的腰?

  宋風晚剜了他一眼,“我先回去了,晚些嚴叔會來接我,明天我再約你。”

  傅沉點頭,他今晚喝了不少酒,此刻腦子都是暈的。

  看她回到包廂,傅沉才轉身離開。

  宋風晚回去後,那個男同學上了洗手間回來,一個勁兒盯著她看。

  “宋風晚,我剛才……”

  “什麽?”宋風晚喝著果汁,故作鎮定。

  “我好像看到你和你叔……”

  “什麽叔叔?你是不是喝多了?”

  那個男生也覺得不可能,伸手拍了兩下臉,“我可能是喝多了。”不然怎麽會眼花。

  **

  宋風晚回家時,已接近淩晨。

  “我媽睡了?”

  “八點多就睡了一覺,知道你回來,又起來了。”嚴望川把控著方向盤。

  此時的雲城,夜濃如墨,悄寂無聲。

  宋風晚偏頭看向車後座,“你買的宵夜?”

  “你媽說餓了,又不想半夜折騰,我就買了點,你要是餓了,回去吃點再睡。”嚴望川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嗯。”謝師宴雖然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大家都在聊天,宋風晚也沒怎麽動筷子,“你覺不覺得我媽最近胖了?”

  “有嗎?”嚴望川挑眉,他整天和喬艾芸待在一起,還真沒在意過。

  “前幾天和她逛街,她以前穿M碼的衣服,現在卻要穿L碼。”宋風晚咋舌。

  嚴望川沒再說話。

  回家後,喬艾芸坐在餐桌上吃東西,宋風晚陪著吃了兩口,嚴望川坐在邊上,也不吃,就盯著她們母女看了。

  老一輩總說能吃是福。

  他一點都不覺得喬艾芸胖,反而越看心裏越歡喜。

  “晚晚,你想考美院,還是念別的大學?”喬艾芸吃著東西,側目看她,“我幫你找了個專門幫人填誌願的老師,明天帶你去谘詢一下。”

  “谘詢?”宋風晚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幫人填誌願還蠻貴的,很多人都找他,他能給你好好指點一下。”大家自然知道幾所最好的高校,但是選擇專業什麽的,喬艾芸畢竟不精通。

  宋風晚的成績填報誌願也比較早,誌願填好,他們就得馬不停蹄的趕回南江籌備婚禮。

  “我還是想讀美院。”

  “還是因為你外公?”喬艾芸偏頭看她。

  喬家老爺子過世較早,他這輩子全身心都投入在雕石刻玉上,那時候還不像現在,打磨拋光,都是有機器操作,以前都是純手工的,每日吸入粉塵,他五十多就得了肺病。

  年紀大些,胳膊也出了毛病,無法拿刻刀,這次不得不退下來。

  臨走之前那幾年,每天都在描摹設計各類玉石,留下了許多珍貴手稿,其中有一批還被博物館珍藏了,喬家現在留下的手稿也有萬張。

  宋風晚握筆寫字畫畫,就是老爺子啟蒙的,當時他會敷了白紙在畫稿上,握著宋風晚的手,教她描摹花鳥魚蟲……

  “咱們晚晚小手嫩,握刀可惜了,以後啊,就跟著外公學畫畫。”

  宋風晚當時不懂,咯咯笑著點頭。

  她現在還記得,外公握著自己手的觸感。

  他手上全是粗厚的繭子,手心處還有一處刀割的裂紋,握著她的時候,溫熱有力。

  他曾帶她認了許多玉石,會騎著老爺車帶她走街串巷,也會給她塞硬幣,讓她出去買糖吃……

  喬老對她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老爺子走得也很突然,收整遺物時,還翻出了一本簡易圖譜,那是喬老給宋風晚特意畫的入門圖樣,隻是尚未完工……

  宋風晚想起喬老,也是鼻尖一酸,“不僅是因為外公,我自己也感興趣,京城美院有這方麵的設計班,我想報那邊。”

  喬艾芸想起父親,悲從心來。

  她本不願宋風晚離自己太遠,可是提起父親,她遠嫁後,無法侍奉左右,心底遺憾,宋風晚想完成父親的願望,心尖酸澀。

  她自己手笨,又無繪畫天賦,隻能幫忙打理生意,喬家的手藝傳承人太少,怕是再過百年,就無人記得喬家了。

  “媽——”宋風晚咬唇,心裏緊張。

  “你若執意想去京城美院,做好了決定,我也不攔著你,畢竟以後的路要你自己走,我即便給你選擇了最好的學校,最好的專業,你若不喜歡,學了四年,怕是也不舒心。”

  喬艾芸完全是想到了自己父親,悲從中來,心底一軟。

  “謝謝媽。”宋風晚笑道。

  她一直為填報誌願的事情擔驚受怕,舅舅想讓她去吳蘇,嚴家更希望她去南江,她卻偏挑了個距離最遠的京城。

  不知怎麽和母親開口,今天順道說了,得到首肯,一顆心算是落了地。

  嚴望川瞧著喬艾芸眼睛紅了,微微蹙起眉頭,他至今還清楚記得初入喬家拜師的情景。

  喬艾芸想起已故的父親,難掩失落,過了許久才舒了口濁氣,“既然你決定好了,誌願填寫好了,我們就回南江。”

  宋風晚點頭。

  “對了,白天和母親打電話的時候,聽她說嚴知歡和肖靖安要訂婚了,讓她姐送了請帖到家裏,又被她給扔了。”喬艾芸試圖轉移話題。

  “他倆訂婚?”宋風晚咋舌。

  當時肖夫人那般強硬,應該不會輕易接受嚴知歡的,怎麽突然就訂婚了。

  “聽說是有了。”喬艾芸歎息,“估計是拿孩子威脅了吧,說懷了肖靖安的孩子,這能怎麽辦,那對母女是什麽樣,那天我們也見識到了,肯定會賴著肖家的。”

  距離那日椰林捉奸,過去半個多月,若是懷孕自然查得出來。

  宋風晚無奈搖頭。

  肖靖安這輩子,怕是要被那可怕的女人給纏上了,也是他自己活該,管不住下半身。

  **

  宋風晚隔天和傅沉出門約會,無非是吃飯看電影壓馬路,十點之前就送她回家了。

  她在雲城也並未久留,誌願填好,就回到南江,因為喬艾芸與嚴望川的婚禮定在了八月,農曆七夕,婚前有許多事需要準備。

  為了迎接婚禮,老太太讓人將家中陳設徹底翻新,就連地毯都換上了喜慶的磚紅色。

  七月中旬,老太太親自去吳蘇與喬家人商議婚事。

  現在社會,對二婚還是有些微詞,老太太卻不以為然,既然嫁到嚴家,那就必須風風光光的。

  嚴家給的彩禮也是非常豐厚,其中還包括在京城投資的一處房產,直接過戶給了宋風晚。

  老太太說得非常直接,“晚晚以後去京城讀書,如果不想住宿舍,有個房子也算是一個家,我們去京城看她,也不能總住酒店,有房子方便。”

  殊不知這房子,以後就成了傅沉與宋風晚偷情約會的地方。

  籌備婚禮,時間過得非常快,在這期間,喬艾芸忙得腳不沾地。

  那日外麵狂風大作,氣象台預警說是有台風,喬艾芸這才閑在家裏,宋風晚跟著老太太學了一個多月的刺繡,本想在母親結婚時,繡個雙喜,弄得歪七扭八,醜得不成樣子,還把一團金線給毀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再糟蹋我的金線了,這都被你毀了多少金絲了。”老太太一看到線頭打結,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說喬老一家都是手藝人,你也是藝術生,怎麽手生得這麽笨!”

  宋風晚咋舌,“我已經很努力了,這線太長了。”

  “你可別再這裏禍禍我了。”老太太連聲歎息,“每天都教你,你怎麽就學不會呢。”

  宋風晚看著自己手中狗啃樣的圖形,也是頗為無奈。

  “媽,您別管她,這丫頭從小就手笨。”喬艾芸笑著給老太太倒茶。

  “沒遺傳到外公舅舅,遺傳了你唄。”宋風晚小聲嘀咕。

  喬艾芸剜了她一眼,真是越發沒大沒小了。

  “夫人,喝湯了。”黃媽從廚房端了碗烏雞湯,自從她到了嚴家,每日進補就沒停過。

  “謝謝。”喬艾芸剛準備伸手接過湯碗,隻覺得一陣惡心,臉色發白,慌不擇路的往洗手間跑……

  “媽?”宋風晚蹙眉。

  洗手間傳來一陣幹嘔聲……

  老太太與黃媽對視一眼,心頭大喜,扔了繡品,原本陰雨天,她雙膝酸軟,此刻卻足下生風,一路小跑著到了洗手間。

  宋風晚此刻也回過神來。

  心頭一跳,這該不會是……

  有了吧。

  ------題外話------

  三更結束了哈。

  大家記得打卡留言投票票呀~

  **

  南江這邊很快就告一段落,然後咱們晚晚就要上大學啦~

  這沒羞沒躁的同居生活快開始了,嘿嘿。

  在傅家人眼皮底下偷情,三爺,你的皮要繃緊了啊,小心被打。

  第335 遲來的孩子,緊張到結巴

  八月南江,台風天

  屋外狂風驟雨,在海上掀起滔天巨浪,雨打芭蕉,唰唰作響。

  喬艾芸趴在馬桶上,還在幹嘔,老太太站在後側,伸手拍著她的後背,神情心疼又激動,“黃媽,去倒杯水。”

  黃媽動作不若宋風晚快,她已經倒了水遞進去。

  喬艾芸漱口後,才覺得舒服些。

  “艾芸啊,你是不是有了?”老太太直言,語氣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喬艾芸腦袋轟然炸開,她又不是第一次懷孕,聯想到最近身體的異常,整個人都傻了,“我最近太累了,我以為……”

  她月事本就不準,最近忙結婚的事,身體不舒服沒胃口她也沒放在心上。

  前段時間還有些發燒,她以為是貪涼引起的,幸虧沒吃藥。

  “你上回月事什麽時候?”老太太顯得異常激動,扶著她往外走。

  她早就做好了自己兒子打光棍的準備,能結婚她已經覺得是祖上保佑,這要是再能給她添個孫子,那肯定再好不過。

  “上次……”喬艾芸滿腦子都是婚禮,哪裏管過這個,現在回想,好像還是六月,“應該不會吧。”

  最近她身體乏累,和嚴望川那個的次數並不多。

  “哎呦,你們這兩個人,也不是年輕人了,這種事怎麽能糊裏糊塗的,你倆那個的時候有沒有打小雨傘你不知道嘛?”老太太著急啊。

  一直都是嚴望川做避孕措施,喬艾芸還真不清楚。

  “晚晚,扶你媽去那邊坐著,我給望川打電話,讓他立馬回來,這個天也沒法去醫院,讓他買點驗孕棒回來。”老太太說著立馬給嚴望川打了電話。

  宋風晚扶住喬艾芸的時候,她雙手冰涼,同樣緊張忐忑。

  “媽,您喝點水。”宋風晚給她倒了杯溫水暖水。

  她是獨生女,平時家中就她一個人,如果有個弟弟妹妹,想來也是不錯,隻要不像嚴望川就行。

  可是轉念一想,都說外甥多像舅舅,像舅舅……

  她緊張的吞咽著口水。

  那絕對是個惡魔,他舅舅可是一歲多就摸刀,三歲殺過雞的人。

  希望來個妹妹,千萬不要是弟弟。

  **

  嚴氏集團

  嚴望川正在開例會,討論公司七夕推出的活動,底下一群人都在熱切討論著,嚴望川手機不合時宜震動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他在公司雖是一把手,架子卻不大。

  眾人也知道他過幾天結婚,事情繁多,立刻噤聲不語。

  “喂——”

  “你趕緊回來呀,艾芸懷孕啦。”

  喬艾芸本在喝水,一聽這話,險些吐了。

  疑似懷孕,怎麽就到她那裏就變成懷孕了!

  嚴望川愣了數秒,整個臉刷得一下冷卻,嚇得公司諸位高層如履薄冰,心慌膽顫,以為公司出什麽幺蛾子了。

  “……你聽到我說話沒,現在外麵刮台風,不方便把她送到醫院,你趕緊回來,路過藥店買幾隻驗孕棒。”

  “好。”嚴望川僵硬的掛斷電話,“會議暫停。”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小助理急忙追上去,問他什麽都不說。

  某人徑直往電梯走,走到半道,發現車鑰匙沒拿,又往回走。

  等他到了車庫,才發現拿錯鑰匙,又往回走。

  如此反複三四次。

  小助理都懵逼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嚴望川如此失魂落魄,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自然要跟上去。

  可是嚴望川步履生風,快步上車,一腳油門,開車疾馳而出,小助理的手連門把手都沒摸到。

  “嚴總,外麵刮台風啊,您注意安全啊!”

  南江經常刮台風,路麵不至於積水,狂風驟雨,路上鮮有行人車輛,雨刷器的速度比不過雨水暈染,擋風玻璃能見度極低,嚴望川車子開到半路,又遇到前方大樹被刮倒,在清理路障,他幹脆將車停在路邊,徒步回去。

  路過藥店去買驗孕棒,售貨員還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他此刻被風吹雨打,半點形象沒有,售貨員一時沒認出他,隻覺得這一把年紀來買驗孕棒?

  這是要給誰用啊?

  嚴望川這人素來淡定,可是接過驗孕棒時,生平第一遭覺得不好意思。

  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家店了。

  他回到家時,已是四十多分鍾後。

  看到他淋成落湯雞出現在門口,一家人也是嚇了一跳。

  “你開會開到水裏了啊,怎麽渾身濕成這樣?”老太太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狼狽,急忙讓人給他拿毛巾擦一下。

  嚴望川從懷裏掏出一帶驗孕棒遞給喬艾芸。

  麵色凝重,好像在交接什麽貴重物品。

  “你先擦一下臉。”喬艾芸拿起紙巾給他擦臉,“把外套脫了,趕緊去洗個澡,我給你拿衣服。”

  “你先去。”嚴望川態度強硬。

  此刻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喬艾芸身上,把她臊得不行。

  “一條線沒有,兩條就說明有了。”

  “你怎麽知道?”喬艾芸也不是第一次懷孕,這方便自是有經驗的,嚴望川就不一樣了。

  “我百度過。”

  喬艾芸拿著塑料袋,尷尬的進了洗手間。

  她心底也很緊張,進去前還回頭看了眼後側。

  “加油啊,快去。”老太太激動地不行。

  喬艾芸悻悻一笑,這種事也不是她加油就行的啊。

  她轉身進洗手間,關上門,頗有些無奈的看著馬桶,神色複雜。

  “先生,您擦一下。”黃媽給嚴望川遞了條大毛巾,他拿著毛巾,杵在洗手間門口,活像一個門神。

  “嚴望川,你走遠點。”嚴家洗手間的門是磨砂玻璃的,依稀能看到外麵的人影,這個身高八成是嚴望川。

  喬艾芸本就緊張,他杵在那兒,弄得她都沒法驗尿。

  嚴望川蹙眉,往後麵挪了半步。

  “你再走遠點。”

  宋風晚看著嚴望川小碎步往後挪,低頭憋著笑。

  她進去二十多分鍾,外麵一群人如坐針氈,又不好催她,急得焦頭爛額。

  ……

  喬艾芸坐在馬桶上,看著驗孕棒的兩條杠,神色複雜。

  到底還是來了。

  **

  待她出去後,嚴望川就守在門口,身上滴的水在腳下暈出一灘水漬。

  四目相對。

  嚴望川心跳快極了,像是被命運緊緊扼住喉嚨般,等待著她的審判。

  “有、有……有……”他喉嚨幹澀。

  宋風晚笑出聲,怎麽還緊張得結巴了。

  “驗了三根,應該是有了。”喬艾芸神色平靜。

  嚴望川呼吸一沉,大步過去,想要抱她,卻被老太太抬起拐杖,一棍子打開了,“一身水,你要把她弄感冒是吧。”

  “我不是。”

  “快去換衣服吧。”喬艾芸衝他笑了笑。

  “嗯。”嚴望川可能是太緊張了,走路的時候,整個人僵硬得像是機器人。

  **

  隔天雨過天晴,一家人陪喬艾芸又去醫院檢查了一番,確定懷孕一個多月了,而嚴望川也成功感冒了。

  老太太徹底把他隔離起來,不許他碰喬艾芸。

  這讓嚴望川很是憋屈,這來了孩子,怎麽他就變得人見人厭了。

  嚴家有這麽個孩子不容易,喬艾芸又是大齡產婦,老太太顯得非常小心謹慎,都說頭三個月非常重要,胎兒不穩,除卻通知了喬家人,誰都沒說,想等三個月後再公布消息。

  宋風晚本來還打算,等她結婚時,傅沉過來參加婚禮,喬艾芸心情好,稍微和她提一下自己戀愛的事,給她打個預防針也好。

  現在有了孩子,嚴望川明確告訴她,“別在這時候刺激你母親,她需要靜心養胎。”

  所以她和傅沉的事就隻能往後推,再做打算,一推再推。

  殊不知以後因為這件事,傅沉被傅老執行了家法。

  ------題外話------

  早上好呀,開始更新啦,大家別忘了留言打卡啊~

  給師兄撒花鼓掌吧,哈哈

  其實晚晚想過和母親攤牌的,這不是特殊情況嘛【捂臉】

  所以也算是這未來的小舅子或者小姨子間接坑了三爺,哈哈

  最近留言區一堆想看三爺被打的,你們都是魔鬼啊,就這麽想看三爺吃癟嘛!

  第336 婚禮,意外橫生(2更)

  傅沉收到宋風晚信息時,正在梨園陪老太太聽戲,今日唱的是《霸王別姬》,演虞姬的是個新人,老太太一直說唱得不夠味。

  【三哥,我倆的事可能要往後推了,現在不能和我媽說。】後麵還加了個委屈的表情。

  傅沉蹙眉。

  他和宋風晚商量過,結婚時先給喬艾芸打預防針,慢慢和家裏攤牌,總不能一直保持地下戀。

  而且到京城後,兩人肯定經常見麵,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出什麽事了?】

  【我媽懷孕了,一個多月,不太穩定,我怕現在刺激她會出事。】

  傅沉盯著手機屏幕,懷孕兩個詞刺入眼睛,有點疼。

  此刻戲台上的虞姬咿呀唱著:“……妾妃若是同形,豈不牽累大王殺敵?也罷,願以君王腰間寶劍,自刎於君前。”

  ……

  “妃子呀,不可自尋短見啊。”

  “妃子呀,不可啊……”

  傅沉抬頭之時,恰好看到虞姬抽出寶劍,抹了脖子。

  他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剛懷孕就打亂他的計劃,這孩子……

  傅沉可勁兒搖頭。

  一場戲結束,5分鍾換場,接著又是一出《鍘美案》,虎頭鍘搬上來,傅沉微微蹙眉,今天梨園怎麽回事?怎麽都是這種戲。

  **

  七夕前夕,婚禮之前

  喬艾芸本想低調的請幾桌客人,嚴家許多年沒辦過喜事,想低調都難,原本隻訂了六桌,後來直接包下了酒店的一個樓層招待客人。

  她沒懷孕前,還在減肥,保持體重,自從發現懷孕後,每天各種湯水進補,半個月瘦了的三斤肉,五天就補了回來。

  婚紗沒法穿了,隻能選擇中式和服。

  因為考慮到她懷孕,化妝都省了,所有事宜一切從簡。

  而嚴望川這段時間被嚴令禁止接觸喬艾芸,感冒好了,老太太說他身上有病菌,再過幾天,說什麽婚前見麵不好。

  他隻能把心思花在備孕上,買了不少這方麵的書籍,邊看邊做筆記。

  宋風晚曾有幸看過這本【懷孕日記】,比她上學時的筆記還工整。

  喬家人提前兩天過來,宋風晚陪著他們在南江玩了一圈。

  喬西延還打趣說,“你小時候就嚷嚷著想要弟弟妹妹,沒想到18歲的時候,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你現在什麽感受啊?”

  宋風晚偏頭衝他一笑,“說得好像這孩子不是你弟弟妹妹一樣?你這把年紀來個弟妹,是什麽感受啊?”

  喬西延彈著她的腦門,“幾個月不見,你這丫頭膽子越發大了,調侃我了?”

  “表哥,奶奶說要給你介紹對象來著?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給喬家開枝散葉了。”

  喬西延當時手上正夾著煙,稍不留神,煙灰落在手指上。

  真燙。

  這丫頭不過是高考剛結束,就這般放飛自我,膽子真大,居然學會調侃他了。

  傅沉是在婚禮前一天到南江的,去嚴家拜訪時,喬家人都在,也不方便與宋風晚親近,送了禮物就匆匆離開。

  嚴家沒對外宣布懷孕之事,傅沉還隻能假裝不知,目光從喬艾芸腹部掠過時,眉心擰緊。

  當時喬望北正拿著一塊紅玉在雕琢什麽,刻刀寒意滲滲,他攥緊手中的佛珠。

  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

  婚禮當天

  老太太非常高興,穿著暗紅色的衣服,繡著大朵牡丹花,讓宋風晚陪她,特意去燙了個頭發,精神矍鑠,忙著招呼客人。

  宋風晚和嚴知樂則陪著喬艾芸在後麵的休息室準備。

  不少女眷帶著孩子,想要提前看一下新娘子。

  喬艾芸沒上妝,不過這段時間連天滋補麵色紅潤,氣色極佳,倒也漂亮,穿著正紅色的和服,簡單弄了個發型,老太太叮囑過化妝師,太重的頭飾都都不要給她戴,婚禮持續一天,也怕累著她。

  嚴家那些親友都看得出來老太太與嚴望川很重視他們母女,加上結婚是喜事,即便有一部分對他們有微詞,也都麵上掛笑,嘴上恭喜。

  “媽,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剛送走一波親戚,宋風晚都覺得累,尤其是有些調皮的孩子,她真怕衝過來撞到喬艾芸。

  “我去吧,你在這裏陪阿姨。”嚴知樂說完往外走,這都沒出門,嚴知歡和張素秋迎麵而來。

  “我說打你電話怎麽不接,原來早早就到了。”張素秋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有點趾高氣昂的感覺。

  她身側的嚴知歡,更是穿了一件非常明豔的紅色衣服,那模樣,分明是想和新娘子一較高下。

  宋風晚蹙眉,她倆怎麽來了?

  而且今天穿的未免太喧賓奪主了。

  這嚴知歡不是懷孕了,怎麽還畫著大濃妝,踩著恨天高,真是心大。

  “阿姨,我來祝賀你新婚快樂。”嚴知歡餘光撇過宋風晚,打量著她的那身粉色小禮服,莫名有些嫌棄,“祝您和叔叔百年好合,恩愛白頭。”

  這款式可真是土。

  若是誠心道賀就罷了,那樣子,頗有點來炫耀的味道。

  “謝謝。”喬艾芸淡淡笑著。

  賓客名單是早就擬定好的,親友通知的比較遲,張素秋這家人自然不在受邀之列,不過肖家是一早就通知的,請帖也早就下發了,不好再收回,他們能過來,八成是跟著肖家來的。

  “叔叔真是疼阿姨啊,準備了這麽多珠寶首飾。”嚴知歡掃了一眼桌子,除卻簡單的化妝用品,全部都是珠寶。

  嚴家本就是做珠寶的,嚴望川在這方麵本就不吝嗇,今天又是大婚,自然各種好東西都拿了出來。

  其中有一顆祖母綠的寶石,成色溫潤剔透,邊上鑲嵌著一圈碎鑽,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這種日子,嚴家是不可能拿假東西出來的。

  宋風晚看到她略顯貪婪的視線,抬手將麵前的幾個首飾盒關上,她可沒忘記,這嚴知歡曾經私自翻過她的房間。

  她是真的惡心這種私自翻別人東西的行為,簡直沒教養。

  喬艾芸沒作聲,嚴知歡見她不打理自己,也覺得無趣。

  張素秋從包中拿出一張請柬放到桌上,“月底歡歡和靖安結婚,如果你有空,歡迎過來。”

  喬艾芸低頭看了眼請柬,“好,我有空就過去。”

  嚴知歡懷孕的消息,雖然沒對外說,知道的人卻不少,這麽著急結婚,也是想趕在肚子大起來之前把事辦了吧。

  “媽,歡歡,走吧。”從她們進來之前,嚴知樂就一直膽戰心驚,生怕兩人惹事。

  嚴知樂也不傻,看嚴家這般做派,雖然沒明說喬艾芸懷孕,她也猜得出一二。

  “嗬,你妹妹訂婚時,也沒看你過去幫忙,這時候倒是殷勤。”張素秋剜了眼嚴知樂,“你到底挺會抱大腿的。”

  嚴知樂不是不去幫忙,而是嚴知歡看她不順眼,諸多挑剔,她也不想去受氣。

  送走這對母女,宋風晚才長舒一口氣。

  生怕這對瘋子又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很快嚴少臣就過來催了一下,說親戚來得差不多了,可以下樓了。

  **

  婚禮很簡單熱鬧,傅沉在南江並無熟人,嚴望川就把他安排在了喬家人邊上,不少人覺得不妥當,那桌坐得都是至親,怎麽把傅沉弄在那兒了?

  甚至有人說,沒想到嚴望川也會巴結傅家,將他安排在最主要的席間。

  傅沉老神在在的坐著,對嚴望川安排的位置非常滿意,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婚禮過去後,喬艾芸陪著嚴望川挨桌敬酒,她不能喝,嚴望川因此被一些親戚多灌了不少酒,宋風晚則幫忙照顧著親戚帶來的孩子。

  不知為何,宋風晚挺有孩子緣的,傅沉一到酒店大堂,就看她被一個孩子纏著。

  她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粉色洋裝,膚白腰細,長發垂肩,漂亮的鎖骨肩線,輕而易舉就能吸引所有人注意。

  看到傅沉過來,宋風晚打發了孩子去接他。

  某人今日穿著簡單低調,隻是這張頗具誘惑性,出現時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目光。

  “你來啦。”宋風晚笑道。

  傅沉伸手扯過原本搭在十方胳膊上的外套遞給她。

  “嗯?”宋風晚挑眉。

  “你冷。”傅沉說得篤定。

  宋風晚輕笑,“好,我冷。”

  在他注視下,宋風晚穿上他的外套,衣服寬大,恰好露出一截藕嫩的小腿,傅沉擰眉,越發不滿。

  到底是誰設計的裙子,這麽短。

  千江一直不動聲色的站在不遠處。

  其實有個事情他一直沒和傅沉匯報,一整個夏天,宋風晚都是穿著牛仔短褲到處跑的。

  ……

  婚禮進行到後半段,大家都在吃喝敬酒,孩子則坐不住到處亂跑,宋風晚要看著孩子,隻能跟著跑出去,酒店前麵有鋪設在地表的噴泉,幾個孩子在上麵跑著已經玩瘋了。

  宋風晚真是氣得沒了法子。

  要是喬艾芸以後也生了這樣的小惡魔,那得頭疼死。

  宋風晚怕孩子摔了,追著他們跑,身上濺了不少水,坐在邊上的石凳上歇腳時,肩側被人拍了一下。

  宋風晚仰麵就看到站在後側的傅沉,夜涼如水,噴泉五彩的光線,折射著水光,在他眼中映出了斑斕之色。

  比夜空的星光更加奪目耀眼。

  “你怎麽出來了?”宋風晚衝他笑著,眉眼彎彎。

  傅沉目光落在她濕噠噠的頭發上,薄唇輕起,喉結微動,“想親你了?”

  “嗯?”宋風晚愕然,這可是酒店門口,人來車往的。

  水珠從宋風晚臉上往下滾落,從細嫩的脖頸一路往下……

  傅沉眸子漆黑,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彎腰貼上來。

  他半彎著身子,輕柔的在她唇邊啄了一口。

  呼吸微醺熾熱。

  在夏夜的涼風中,甜得膩人。

  十方站在不遠處,伸手捂住臉。

  我的三爺啊,您現在可這是肆無忌憚啊。

  不過傅沉也沒繼續造次,親了一口就直起身子,“婚禮快結束了,帶孩子回去吧。”

  “嗯。”宋風晚紅著臉,呼吸紊亂。

  **

  此刻不少賓客都陸續離開,還有幾桌是嚴望川的朋友,大家都喝多了,還拽著嚴望川敬酒。

  因為喬艾芸不能喝酒,幾乎都是喬望北和喬西延幫忙擋了酒,此刻也和嚴望川坐在一處,被一群人拉住。

  嚴望川今夜又不可能洞房花燭,對他來說,雙喜臨門,別人勸酒,他就喝了。

  老太太今天高興,也沒攔著他,忙著送親友。

  宋風晚回來後也被拉著送客人出門。

  喬艾芸本是在嚴知樂的陪同下回休息室的,她忙著敬酒,沒吃什麽東西,嚴知樂就去後廚,準備幫她弄碗麵條。

  她還沒到休息室門口,就看到了嚴知歡從她休息室出來。

  也就五六分鍾後……

  突然傳來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宋風晚當時正在門口送客人,聽到叫聲,嚇得心頭直顫,忙不迭往休息室跑。

  ------題外話------

  三爺真的是越發肆無忌憚了……

  我真的木有搞事情【捂臉】

  第337 心思歹毒潑髒水,眾人震怒(3更)

  宋風晚跑得最快,傅沉原本已經在和嚴家老夫人辭別,聽到叫聲猝然攥緊佛珠,跟著宋風晚跑到後側。

  老太太腿腳不利落,跑得很慢,嚴望川這邊聽到動靜也是心驚,和喬家人往休息室跑。

  宋風晚到的最快,隔著很遠就看到張素秋正在拉扯自己母親,嚴知歡跌坐在地上,正伸手捂著肚子,哎呦直叫。

  “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張素秋則死死扯著喬艾芸的衣服,不讓她離開,“……你撞人還想跑?你給我站住。”

  “你鬆開,我沒撞她。”喬艾芸蹙眉,顧及到腹中的孩子,也不敢恣意和她拉扯推搡。

  “你沒推她,難不成是她自己摔倒的?她肚子裏可是有孩子的,你要是把孩子給撞掉了,我和你拚命。”

  張素秋本就難纏潑皮,此刻對著她張開血盆大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喬艾芸試圖掙脫,張素秋就和一個牛皮膏藥般,死死攥著她的衣服。

  “你在幹嘛!”宋風晚小跑過來。

  “晚晚。”喬艾芸就沒見過這般無賴的人,又急又氣,擰得她胳膊隱隱作痛。

  她倒吸口涼氣,身體本能推開她。

  張素秋沒被推開,看宋風晚來了,後麵還跟著一群人,想著自己閨女總不能白白被推一下,心一橫,抓住她的肩頭,猝然用力。

  “媽!”宋風晚是眼睜睜看著她後背撞在走廊牆上的,嚇得臉都青了。

  “嘭——”一聲,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傅沉眸子一緊,快宋風晚一步,扶住了喬艾芸,“芸姨?”

  喬艾芸後背撞得生疼,頭上的珠釵掉落,疼得冷汗直流,她畢竟年紀大了,哪裏禁得住這麽撞,骨頭險些散了架。

  “媽,你怎麽樣?”宋風晚當即眼睛就紅了,跌跪在地上。

  喬艾芸脊椎隱隱作痛,疼得頭皮發麻,一時說不出話。

  “十方,去開車!”傅沉伸手將她抱起來。

  “好。”十方急忙往外跑,迎麵撞到嚴望川,瞧他臉色陰沉,嚇得心頭直顫。

  嚴望川從傅沉懷中接過喬艾芸,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母女。

  眼神森然,寒刀利刃般,錐心刺骨。

  張素秋被嚇得心頭一顫,就連嚴知歡都有一刻不敢叫喚。

  他本就麵冷嚇人,此刻瞪著你,視線原發淩厲駭人。

  不過嚴望川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喬艾芸,自然沒空搭理他們,抱著她就往外麵狂奔。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腳步有些虛浮趔趄,幸虧嚴少臣幫忙扶住,若不然他出酒店下樓梯時,兩人都得滾下去。

  老太太和喬家人剛過來,見此情形也是心頭直跳,跟著往外跑。

  ……

  “媽——”嚴知歡還趴在地上哀嚎,“我肚子疼,哎呦——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沒了。”

  宋風晚本該追著出去,卻聽到張素秋忽然說了一句:

  “不就是摔了一下,嬌貴什麽?歡歡,你別怕,我已經叫了救護車。”

  宋風晚停住腳步,轉身往後走。

  張素秋原本半蹲在地上,看到有黑影籠罩過來,抬頭就看到了宋風晚,她眼睛泛紅,死死盯著她,頗有些凶狠。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張素秋站起身子,“是你媽先推人,我女兒肚子裏可是懷著肖家的孩子,這要是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她的。”

  “嗚嗚——”嚴知歡坐在地上,還在鬼哭狼嚎,聲音刺耳,“媽,我肚子好疼。”

  “我真沒見過心腸如此歹毒的人,連孩子都不放過……”張素秋餘光瞥見站在一側的傅沉。

  她在酒席上聽人介紹過,京城傅家的,嚴家的座上賓,對他很重視,料想宋風晚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畢竟這人是她長輩,還是客人,她敢這麽放肆,這不是丟人嘛。

  “今天我女兒但凡有個三長兩短我……”

  張素秋話都沒說完,宋風晚甩起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打得她直接傻了眼。

  宋風晚怒懟嚴知歡汙蔑她偷東西時,張素秋並不在場,壓根不知她的厲害,猝然被掌摑,呼吸凝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你……你打我?”張素秋也四十多歲了,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被人打過,更何況還是個小丫頭蘇。

  “媽,這臭丫頭之前就罵過我。”嚴知歡添油加醋,“你可不能放過……”

  “你給我閉嘴!”宋風晚冷著臉,衝著嚴知歡厲聲嗬斥。

  嚴知歡被嚇得臉色一白,不敢作聲。

  “你還敢訓斥我女兒?簡直翻了天了,你還敢打我,你這沒教養的臭丫頭,聽說你親爹就不是個人渣,果然什麽人養什麽閨女,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宋風晚手指擰緊,猝然鬆開,抬起又是一記狠摑。

  “你再說一句?”

  “我和你拚了!”張素秋本就潑辣,被打了兩下,瞬時炸了,伸手就朝她抓去,恨不能撓破她的臉。

  宋風晚可不怕她,她此刻也是急紅了眼,恨不能打死她。

  就在她揚起手臂要打人時,有人拽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後一扯,就擋在她麵前。

  張素秋猝不及防,撲了空,生怕跌倒,伸手拽住了傅沉的衣服。

  也就這時……

  傅沉突然抬起一腳,猛地踹過去。

  張素秋隻覺得大腿劇痛,猝不及防,整個人跌跪在地上,一聲慘叫。

  傅沉那一腳可是下了狠勁兒。

  她大腿疼得抽搐打顫,膝蓋骨磕在地上,骨頭都要被撞得裂開,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頗為凶狠的看向傅沉。

  “你……”

  “怎麽?”傅沉抬手撣了下衣角,“你還想和我動手?”

  他身後緊跟著十方和千江,張素秋自然不敢作聲,隻能生生吞了這口惡氣。

  “媽!”嚴知歡瞳孔微縮。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衣服,很髒。”傅沉眯著眼,“我也不喜有人這般看著我。”

  “還沒人敢這麽瞪我家三爺,你膽子倒是很大。”十方促狹。

  張素秋垂下眸子,伸手揉著大腿,疼得直冒冷汗。

  此刻早些叫得救護車已經到了,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正小跑過來。

  “走吧,我們也去醫院。”傅沉看了眼宋風晚。

  **

  南江市二院

  喬艾芸被送到最近的醫院救治,開車的是嚴少臣,畢竟他熟悉路況,這剛到醫院,將她放在病床上,眾人就看到了嚴望川胸口上的斑斑血印。

  老太太當即眼前一花,險些昏死過去。

  醫生趕到時,看到嚴望川,心底也是咯噔一下,方才在辦公室他們還在討論他今天大婚,嚴家珠寶有折扣,可惜買不起。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被撞了。”喬望北自始至終冷著臉。

  醫生剛準備幫她檢查,喬西延加了一句,“她懷孕了。”

  邊上的醫生護士傻了眼。

  沒聽說嚴夫人懷孕啊。

  喬艾芸此刻已經昏睡過去,醫生請家屬出去後,拉上隔簾,查看她的下體,因為穿著紅色秀禾,出血量看得不甚清楚,此刻脫了衣服血腥味才撲麵而來。

  “馬上去聯係趙醫生。”

  ……

  另一邊,嚴知歡也被送入醫院,肖家人得到消息已是幾個小時以後。

  嚴望川的婚禮,肖家根本沒人來,隻派人送了禮金,不少人都知道嚴知歡與肖靖安未婚先孕,肖家也怕人戳脊梁骨,壓根沒來。

  所以聽說她在婚禮現場出事,肖家人也很意外。

  肖靖安一進病房,嚴知歡小臉慘白,穿著病號服,嘴唇蠟白,哭得異常淒慘。

  “靖安,我們的孩子沒了。”

  張素秋坐在邊上,偷偷抹眼淚。

  肖夫人最近在忙著籌備婚禮,一聽說嚴知歡出事,尤若五雷轟頂,本就是看在孩子麵上才結的婚,現在請帖都發出去了,現在孩子真的出事,這不就……

  此刻邊上還站了個女醫生,跟著點頭,“我們盡力了。”

  肖夫人險些癱軟在地。

  “靖安啊,我沒照顧好歡歡。”張素秋也是哭得聲淚俱下,“親家,都是我的錯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肖夫人得知孩子沒事,長舒一口氣。

  “還不是那個喬艾芸推的,自己也是當媽的人了,簡直喪心病狂,明知道歡歡有身孕,還推她。”張素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們自己看,我這臉就是被她女兒打的。”

  “這對母女太厲害了。”

  ……

  另一邊

  喬艾芸被送入急診室,嚴望川整個人都炸了,“她們在哪兒?”

  派人幾經打聽,才得知嚴知歡被送去了博愛醫院。

  “博愛醫院?”老太太難以置信。

  “怎麽了?”喬望北也打算去找她們算賬來著。

  “博愛醫院在郊區,開車過去都得大半個鍾頭,不是說叫了救護車,怎麽把人拖到那裏去了。”

  傅沉眯著眼,低頭查了一下南江博愛醫院,距離出事酒店開車都得大半個鍾頭,他對南江雖然不熟,但也清楚,救護車原則上是就近送醫,患者也能要求送去哪家醫院。

  南江市二院距離出事點,開車不足十分鍾,她不是懷孕腹痛?

  還能忍大半個小時去那麽遠的醫院?

  而且這是一家私人民營醫院,這裏麵水分本就大了。

  嚴知歡即將要結婚的對象家裏條件也不差,即便是平素安胎也不可能找這種醫院,又不是專門的婦幼醫院,而且隻是一家一級醫院,條件設備都很落後。

  女兒懷孕被撞,不趕緊呼救送醫,一直和喬艾芸扯皮,這本就不正常,現在想來,怕是那兩人早就計劃好演出戲了。

  當時太混亂,傅沉也沒細想,此刻環顧整件事,疑點太多。

  傅沉能想到這個,嚴家老夫人自然也轉的過彎,她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一人撐起過嚴家,見過不少事,立馬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畜生,禽獸不如東西,我瞧她們可憐,一直照拂她們,沒想到養了兩隻白眼狼!”

  “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混賬啊!”

  “我真是糊塗啊。”

  老太太捶胸頓足,心焦自責,其實若非嚴望川突然結婚,那對母女也不會暴露本性,覺得利益受損在嚴家撈不到好處罷了。

  若是沒有喬艾芸和宋風晚,這出戲,她們可以唱一輩子的。

  老太太這番陳詞,大家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嚴望川和喬望北更是麵若寒磣。

  宋風晚一直盯著急診室的門,壓根沒空管這些。

  傅沉舌尖舔了下腮幫。

  那對母女就是想隨便找人背鍋潑髒水,以為推喬艾芸這一下也沒什麽大礙,結果假懷孕遇到真懷孕了?

  怕是會死得很難看。

  “嘭——”嚴望川忽然抬手,狠狠捶了下牆麵,骨節撞擊的一片血紫,之前喝了不少酒,眼睛血紅,此刻他若衝過去,真能手撕了那對母女。

  博愛醫院太遠,他即便想活剮了那對母女,也隻能想忍了這口氣,等喬艾芸出來再說。

  傅沉看了眼急診室,即便喬艾芸無事,看嚴望川這樣子,也得弄死那兩人,若是出了點岔子……

  ------題外話------

  三更來啦,我隻能說,孩子沒啥事【捂臉】

  畢竟我是親媽。

  嚴師兄:親媽在我婚禮當天搞事情?

  我:……

  **

  科普一下醫院等級劃分,醫院共三級十等,一級是不太好的,二級好些,三級就是更好的,然後二級、三級裏麵又細分甲乙丙三等,所以大家經常會聽到二甲、三甲醫院什麽的,就是這麽分出來的。

  第338 腹黑三爺搞事情,火上澆油(4更)

  南江市二院

  喬艾芸送醫途中腦袋就昏昏沉沉,她能聽到外麵人在說話,也知道周圍都有誰,隻是身體撐不住,後背疼得發麻開不了口。

  待她被送出急診室,已是一個多小時後。

  醫生推她出來,眾人就圍了上去,嚴望川衝在最前麵,“醫生,我夫人怎麽樣?”

  “嚴夫人和孩子都無礙,隻是懷孕初期胎兒本就不穩定,遭受劇烈撞擊,險些流產。”喬艾芸這個年紀,懷孕保胎本就不易,“先送她去病房吧,嚴先生,您和我去辦公室,有些事我再單獨和您說一下。”

  “好。”聽到喬艾芸無礙,眾人心口大石才算放下。

  宋風晚哽著嗓子,將幾欲奪眶的眼淚又給憋了回去。

  “沒事就好……”老太太仿佛念叨著幾句話。

  這若是出點岔子,她難辭其咎。

  誰讓她養虎為患呢。

  其實嚴知樂一直躲在角落,聽說是由自己母親與妹妹引起的亂子,沒敢過去,此刻聽到喬艾芸平安無礙,才長舒一口氣。

  想到方才老太太捶胸頓足的模樣,她心底也清楚嚴知歡假孕騙婚,現在肖家昭告全城,緊鑼密鼓的籌備婚事,怕事情敗露,想找人背鍋。

  偏偏撞到了喬艾芸,她還是個真懷孕的……

  嚴知樂蹲在地上,渾身發涼。

  以前她可能還能解釋,說嚴知歡年紀小,有些自私任性,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壞到骨子裏了。

  無可救藥。

  **

  喬艾芸被推出急診室時候就醒了,在病房躺了十多分鍾,整個人才緩過勁兒,嚴望川也從醫生辦公室回來,得知她無事,總歸是鬆了口氣。

  “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宋風晚守在床邊,片刻不離。

  婚禮儀式結束後,有些人醉了酒,小孩又到處跑,會場本就有些亂,但大家都是高興的,也沒人想到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搞事情。

  而且喬艾芸回去的時候,賓客都散場了,後麵的休息室,除卻自家人,也無人涉足,嚴望川等人就在前廳,與後麵相隔不過百米。

  誰都沒想到那對母女如此膽大妄為。

  “還行,就是後背有點疼。”張素秋推搡那下,下的是死手,她這把年紀,哪裏禁得住這樣的撞擊。

  宋風晚點頭,“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喬艾芸歎了口氣,“我就是回休息室,看到嚴知歡從房間走出來,我就問她幹嘛?她也不理會我。”

  “休息室本就沒什麽貴重東西,我就說讓她以後別擅自進入別人房間。”婚禮現場本就亂,來的親朋賓客你不能說有壞人,但也魚龍混雜,保不齊有人生了歹念。

  珠寶首飾等貴重物品自然有專人看管,不會直接放在休息室。

  “她非說我汙蔑她是賊,硬要和我理論,一個勁兒扯著我,我掙脫的時候,她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說是肚子疼,然後她母親就出現了。”

  喬艾芸無奈歎了口氣,原本熱鬧得婚禮,最後卻躺在醫院。

  遇到這種潑辣難纏,無理取鬧的人啊。

  眾人本就對她們母女的動機產生懷疑,聽到喬艾芸的陳述,越發篤定心底猜想。

  你從別人房間出來,應該心虛才對,還拉著主人家撕扯。

  再喊捉賊,分明就是故意的。

  “對了,嚴知歡不是摔倒了?她現在怎麽樣?”喬艾芸不明就裏,還關心她腹中孩子。

  “她很好,好得很!”嚴望川說得咬牙切齒。

  喬艾芸再想開口,就被宋風晚拉住了手,“媽,你餓不餓?”

  “還好。”喬艾芸淡淡笑著。

  “家中還煲著湯,我給你拿來。”嚴望川說著大步往外走。

  “少臣,你大伯喝了酒,你快跟去看看,別讓他開車。”老太太太了解自己兒子,此刻出門,怕不是去取湯,而是找人算賬的。

  嚴少臣剛要出去,喬望北就開了口。

  “我今天沒喝酒,我陪他去吧,我會看好他的。”

  傅沉微微挑眉。

  這喬望北也是個暴脾氣,兩個人此刻都是炸藥桶,一點就燃。

  嚴少臣傻了眼,一個人他都攔不住,再加個喬望北,他怎麽辦啊。

  “西延,你跟去看看。”老太太看向喬西延。

  喬西延咳嗽兩聲,“我喝多了,有點頭暈。”

  自己父親那小暴脾氣,他可攔不住,此刻衝過去攔住他,隻會淪為炮灰。

  “你……”這畢竟不是自己孫子,老太太也不好說重話,著急上火。

  “我去看看吧。”傅沉突然開口。

  老太太喜出望外,“傅沉啊,那就麻煩你啦。”

  “您客氣了。”他說著就走出病房。

  喬艾芸此刻若是還不明白就真的傻了,取個湯哪裏需要這麽多人,隻怕是自己著了別人的道。

  她方才腦子是暈的,此刻冷靜清醒後,偏頭看向宋風晚,“嚴知歡是不是沒孩子?”

  宋風晚咬了咬唇,“八成是沒有。”

  如果真的有,那可是她嫁入肖家的籌碼,恨不能躲在無菌室才好,怎麽可能化著濃妝,踩著恨天高,還敢和喬艾芸拉扯,現在想來,怕是一開始就想好了。

  喬艾芸失笑,“即便靠著孩子進了肖家又能如何?人家看重的是孩子,又不是她這個人,以後能幸福嗎?”

  **

  另一邊

  嚴少臣看到傅沉出現,還是很高興的。

  心想有他在,他保鏢還開車跟在後麵,即便那兩人想砸了醫院,也能攔住。

  “大伯,您冷靜點,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要不我們改天再去博愛醫院,反正她們也跑不了。”嚴少臣開車,還試圖勸阻。

  嚴望川今晚喝了不少酒,到那邊,饒不過她們的,就怕控製不住,惹出什麽亂子。

  可是無論他怎麽說,嚴望川都默不作聲。

  夜色昏沉,路燈光影從車窗一一閃過,他的臉被襯得忽明忽暗,像是在蘊蓄著什麽風暴。

  嚴少臣趁著一處紅綠燈時,看向副駕的傅沉,小聲求救,“三爺,您好歹說句話啊……”

  傅沉說話比自己有分量,可能後麵兩個大神會聽。

  可是傅沉一開口,直接把他噎死。

  “這有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今晚是芸姨福大,孩子才沒事,若是出點意外,後果真不敢想。”

  嚴少臣嘴角一抽。

  我滴乖乖,你不是來勸他們的嗎?怎麽還火上澆油啊。

  “我還沒見過這般無恥之人,居然想要踩著芸姨往上爬,估計之前嚴先生和老太太把她們趕出去,兩人懷恨在心,把這幾筆賬記在了芸姨頭上吧。”

  “大婚之日搞事情,故意觸黴頭,其心當誅,當真可恨。”

  “之前什麽事?”喬望北不清楚,傅沉還簡單和他科普了一下。

  嚴少臣傻了眼。

  求您別說了。

  後麵兩人本就炸了,您還可勁兒說這個幹嘛啊。

  到達醫院停車場,後麵兩人率先下車,嚴望川的小助理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這幾個小時他查了不少資料。

  嚴望川在南江人脈甚廣,想要查個人很容易。

  “嚴總,資料都在這兒了,嚴知歡勾結醫生偽造了假孕證明,酒店走廊監控也拿到了,夫人壓根沒推她。”小助理慶幸今晚參加婚禮沒敢多喝酒,不然嚴望川找不到他,明天絕對會要了他的小命。

  “嗯。”嚴望川拿過資料。

  “她在703號病房,我帶你們過去。”小助理已經打聽好了。

  嚴少臣急忙下車,可是傅沉慢悠悠的,耽誤他鎖車,記得他直冒汗。

  “三爺,您怎麽不攔著啊?這要是鬧出事怎麽辦?”

  “他們有分寸的,不會出人命。”傅沉慢條斯理下車,動作徐緩。

  “大伯喝了那麽多酒,能有什麽分寸,您不是幫忙勸架的?”

  傅沉輕哂,“誰說我要勸架?”

  “那您……”

  “芸姨孕期頭三個月,孩子不穩,我和晚晚的事不敢和她說,想等三月後再行打算,現在被撞了一下,怕是整個孕期我都得搞地下戀?我為什麽要攔著他們?”傅沉說得理所當然。

  嚴少臣徹底淩亂了。

  敢情您壓根不是來勸架,而是來加油助威的?估計還得踩一腳。

  這特麽也太腹黑了。

  他就說嘛,傳聞傅三爺麵慈心狠,怎麽會突然如此好心。

  ------題外話------

  四更來啦~

  芸姨真的沒事情,我真的是親媽。

  三爺真的很腹黑,這種時候還火上澆油搞事情。

  嚴少臣:【瑟瑟發抖】

  第339 實力碾壓虐渣,要出人命的節奏

  南江博愛醫院,703號病房

  肖家一家三口都在,張素秋坐在床邊,正在安撫哭得像個淚人兒的嚴知歡。

  而此刻嚴望川一行人已經抵達住院部,這家醫院在南江算不得好的,住院病空蕩冷清,一路走來也沒碰見幾個人,幾個值班護士看到他們,以為是來探病的,並未多想。

  “嚴總,就亮著燈的那間。”小助理指著不遠處,他今日也喝了不少酒,灌了幾大杯濃茶清醒些,才出來工作。

  嚴望川手指攥緊材料,大步往前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哭聲……

  “叔叔阿姨,是我不好,我不該出去亂跑,結果……”嚴知歡低聲抽泣哽咽著。

  “奶奶和叔叔對我都不錯,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些錯事,惹得他們不高興。”

  “可是今天是叔叔大喜的日子,我也想親自過去給他們送上一份祝福。”

  ……

  “你別哭了,剛流了孩子,需要靜養好好調理身體,你這麽哭,傷身啊。”張素秋摟著她,配合她演戲。

  “親家啊,你們不知道,其實今天一早起來,她身體就不舒服,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還要強撐著去婚禮現場。”

  “說什麽一定要親眼見證她叔結婚,也不枉費他們疼她一場。這孩子啊……”

  “就是太有孝心。”

  張素秋連聲歎息,手指不停搓揉著膝蓋骨,之前被傅沉踹了一下,膝蓋磕在地上,此刻已是一片血淤。

  “嚴家沒給你們請柬。”肖楠站在一側,麵色凝重。

  “叔叔,對不起,我偷拿了你們家的請柬,我就想親自去給他們送祝福,誰曾想那個阿姨那麽心狠,明知道我懷孕了還推我……”

  嚴知歡哭得聲淚俱下,已然啞了嗓子。

  “都是做父母的人,即便歡歡之前和他們母女有些過節,也不用下這種狠手吧……”張素秋附和道。

  ……

  此刻門外的嚴望川手指擰緊,死死抓著文件。

  被酒水染紅的眸子,遍布紅血絲,像是燃著一團紅蓮業火,能把眼前的一切都屠戮殆盡。

  嚴少臣站在一側,聽得後背發涼,醫院本就陰冷,一股寒意從腳邊竄上來,若不是親耳聽到,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睜眼說瞎話。

  也太特麽不要臉了,他都聽不下去了。

  喬望北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火。

  “……親家啊,你可一定要給我們歡歡做主啊,這流掉的可是你們肖家的骨頭啊,那女人也太囂張了,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麽能半分麵子都不給你們呢。”張素秋添油加醋,故意挑事。

  肖夫人坐在椅子上,腦袋放空,雙目頹然,本來結婚就是看在孩子麵上,此刻孩子沒了,她這心底就像是沒了著落般。

  “老肖,事情如果真如她們所說,嚴家確實欺負人啊。”

  肖楠站在邊上,一言不發。

  “整個南江誰都知道歡歡和靖安即將大婚,那女人就是見不得我們好,故意搗亂使喚。”張素秋氣得麵紅耳赤,“她養的那女兒更是不得了,居然都敢打我?”

  “簡直無法無天,沒教養的死丫頭。”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不是好東西。”

  “媽,你別說了。”嚴知歡哽著嗓子,哭得聲音沙啞。

  張素秋冷笑,“我怎麽不能說了,那女人是怎麽進嚴家的,還帶著一個拖油瓶,擺明榨幹了前夫,又想來嚴家撈好處唄。”

  ……

  嚴少臣餘光瞥了眼站在後側的傅沉。

  今日參加婚禮,他穿得低調肅穆,指尖還在盤著串兒,從他表情上看不出喜怒,隻是那雙眸子微微眯著,注意到嚴少臣的注意,偏頭衝他笑了下。

  嚴少臣心頭一顫。

  瑟瑟發抖。

  此刻屋內的張素秋已經說到了興頭上,手舞足蹈,十分亢奮,“……她們心思歹毒,明知道歡歡和靖安即將大婚,還故意做出這種事。”

  “即便不為了歡歡,你們也得為那個還沒出生就走掉的孩子做主,這件事一定要讓他們給個說法。”

  張素秋話音剛落,喬望北抬起一腳,直接踹開門……

  這門本是關上的,“嘭——”一聲悶響,沒撞開,裏麵的幾人都是被嚇得身子心驚膽顫,值班護士也是被嚇得身體打了個激靈。

  緊跟著,嚴望川又補了一覺。

  “嘭——”門被順勢踹開,撞在後側的門上,“哐當——”一聲,吱呀作響。

  接連幾聲悶響,裏麵的人都被嚇傻了眼。

  嚴知歡本就是裝哭的,被這幾下嚇得心肝直顫,臉色煞白,抬眼之時,看到走進屋內的幾人,心髒吊起來……

  心跳快得即將破表般。

  嚴望川率先進屋,“要說法是吧,我給你。”

  他聲音低啞幹燥,身上還帶著酒味兒,從床邊的母女二人身上一掃而過,赤紅的雙目,像是著了火。

  撲麵而來的戾氣,活像要把兩人吞噬殆盡般。

  他今日大婚,一身黑色西裝,搭配白色襯衣,酒紅色的領帶,別著精致的領帶夾,胸口還別著新郎胸花,神情冷澀乖張。

  隻是襯衣上的斑斑紅痕,將他襯得乖覺狠戾。

  那可不是紅酒漬,分明是幹涸的血痕,張素秋呼吸停滯數秒,陡然對上嚴望川森然的眸子,心悸狂跳。

  自己不過隨便推了她一下。

  難不成就流血了?

  這女人這麽脆弱嗎?

  眾人進屋後,原本寬敞的房間瞬時變得非常擁擠。

  值班護士,一看就不對勁,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待傅沉進屋後,跟在後麵的十方立刻把門帶上。

  “先生,這裏是醫院,你們可不能胡來。”

  “我們就是來探病的。”十方堵在門口,任是誰都進不去。

  而此刻屋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嚴總……”肖楠蹙眉,“您帶著這麽多人過來,是想做什麽?”

  “自然是給她們一個說法。”嚴望川眯著眼。

  肖夫人回過神,起身,“我們也正想去找你們,這件事是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你閉嘴。”肖楠自始至終就不同意這門婚事,此刻孩子沒了,他一直在考慮婚事要不要繼續舉行,還是要為此得罪嚴家。

  他一直在心底權衡利弊。

  “孩子沒了,要個說法也不過分吧。”肖夫人這段時間一門心思撲在那個孩子身上,此刻說沒了,她整個人如遭雷劈。

  “這件事還能有什麽說法,對他們需要這麽客氣嘛?你們還我外孫!”張素秋壓根不知嚴望川等人已經知道實情,反正有肖家人撐腰,也是不怕的。

  她本就是個潑辣無賴之人,此刻有恃無恐,自然要變本加厲的撒潑耍橫。

  直接衝過去,試圖拽著嚴望川討要個說法。

  嚴少臣瞧她衝過來,心頭一跳,試圖伸手攔住他,去被傅沉拽住了胳膊。

  “……”嚴少臣傻了眼。

  您自己不攔著,你還阻止我勸架?

  這人怎麽這麽壞啊,生怕不出事,而且他不知傅沉哪裏來的力氣,自己居然掙脫不得。

  張素秋衝過去,手指還沒碰到嚴望川的衣服,就被他緊緊扣住。

  “對我不客氣?”嚴望川此刻已然盛怒到了極點。

  “現在這麽多人,你還想對我動手……”

  張素秋話沒說完,眾人隻聽到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嚴望川力道大的,居然硬生生拗斷她的手骨,伴隨著尖銳的慘叫聲。

  外麵等候的幾個護士,嚇得心肝戰栗。

  這裏麵都在幹嘛啊。

  “媽!”嚴知歡驚叫一聲。

  下一秒

  眾人都被那聲慘叫嚇了一跳,還沒晃過神,也不知嚴望川何時抬的腳,張素秋整個身子就像是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嚴少臣瞠目結舌。

  我滴乖乖,今晚這是要出人命的節奏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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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爺這人真的是壞到家了。

  自己不勸架,還阻止別人【捂臉】

  第340 大神聯手虐渣,三爺繼續搞事(2更

  誰都沒想到,嚴望川到這裏,幾句話沒說,就直接上手。

  眾人剛被那聲骨裂嚇得心悸震顫,下一秒,張素秋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像是離弦之箭,撞到後側的病床上,病床劇烈晃了一下,嚴知歡小臉驚懼蠟白,此刻也顧不得逢場作戲,已然嚇得六神無主。

  張素秋後背陡然撞了一下,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開般。

  腹部攪痛,隻覺得胃部血氣翻湧,腹部翻攪,整張臉疼得扭曲變形,生生從嘴角擠出一絲濃血。

  嘴裏俱是腥甜的血水味兒。

  “咳咳——”她捂著腹部,猛烈咳嗽著,疼得說不出半個字。

  肖靖安站在邊上,從始至終沒說過半句話,他在局子裏關了一段時間,出來後就被告知要與嚴知歡結婚,他自是不願意。

  這個孩子沒了,他反而覺得慶幸,要是讓他和嚴知歡過一輩子,肯定生不如死。

  隻是他也沒想到嚴望川居然一過來就踹人,偏頭看了眼那邊,目光恰巧和傅沉相撞。

  那人麵目慈善,隻是那雙靜若寒潭的眸子,看向他的時候,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他急忙移開視線。

  收押拘留那段時間,他仔細查過傅沉。

  京圈最頂級的存在,和他交好的可不止段林白,還有川北的京家,那人名聲赫赫,讓人聽著都膽寒。

  媽的,大神的圈子,果然都是大神。

  ……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嚴知歡從床上跌爬的滾下來,爬到張素秋身邊,“媽,您怎麽樣?”

  “唔——”張素秋手腕疼得發麻,更別提此刻腹部劇痛,蜷縮在地上,宛若螻蟻一般。

  喬望北從嚴望川手中扯過資料,走到嚴知歡麵前,蹲下身子。

  她認識喬望北,婚禮現場,是他將喬艾芸的手交給嚴望川的,這是喬艾芸的哥哥……

  “你、你想幹嘛?”嚴知歡此刻哪裏顧得上做戲,已經嚇懵了。

  “這個東西你認識嗎?”資料中就夾雜著一張作假的孕檢B超。

  嚴知歡瞥了一眼,瞳孔放大,整個身子像是灌了鉛,寸步難行,她緊緊往後靠,試圖找個依附。

  “這東西您應該很熟吧。”喬望北抽出B超單,起身遞給肖夫人。

  肖夫人抖著手試圖接過B超單,嚴知歡心裏知道這件事要敗露,慌得手足無措,忽然伸手搶奪過去,一把揉碎。

  “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嚴知歡像是發了瘋般,手中攥著單據,渾身都是冷汗。

  “剛流產,方才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氣若遊絲,現在倒是生龍活虎。”傅沉輕笑。

  嚴知歡看向不遠處的男人,他麵色寡淡,生得如佛般淡然,偏生那雙眉眼冷厲,竟比魔鬼還要駭人幾分。

  自己何時得罪過他,這人需要這種時候火上澆油嘛。

  嚴少臣無奈歎息,心知今天這事兒是攔不住了。

  嚴知歡估計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傅三爺的。

  此刻眾人視線落在嚴知歡慌亂無措的小臉上,她呼吸很急。

  “你懷孕?說艾芸撞掉你的孩子,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我活到這把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喬望北拿起手中的文件,一把扔在她臉上。

  一疊資料,宛若雪絮,紛紛揚揚散落。

  “你壓根沒懷孕,從始至終都沒有。”

  “知道事情瞞不住,就想把鍋甩給我妹妹,我怕你是找錯人了!”

  喬望北聲若洪鍾,鏗鏘有力,一字一句撞擊著嚴知歡脆弱的小心髒,短短幾句話,她好像整個人從地獄裏走了一遭。

  小臉在白熾的燈光下,宛若鬼魅,胸口不斷起伏,呼吸之間,像是有團火在燒。

  “胡說八道,都是假的,我懷孕了,我真的懷孕了!”嚴知歡聲嘶力竭,好像提高嗓門,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以此給自己壯膽。

  肖楠早就彎腰撿起地上的幾頁紙,雖然隻有零星一些信息,但是嚴家既然找上門,自然有十成把握,不會平白汙蔑她。

  而且她此刻的做派,明顯是狗急跳牆了。

  肖夫人雙目無神。

  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多,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爸?”肖靖安也沒想到嚴知歡如此大膽,居然假孕試圖嫁到他家。

  當時肖靖安還在收押,肖家到處找人疏通關係,嚴知歡拿著孕檢單去他家時,雖然震驚,但所有人都沒想過這會是假的。

  畢竟假孕太容易被拆穿,誰都料想不到她敢如此忽悠他們。

  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也不為過。

  “你自己看!”肖楠也是怒說中燒,將幾頁紙遞給肖靖安。

  肖靖安簡單掃了一眼,裏麵有嚴知歡勾結醫生的證據,包括通話記錄以及轉賬憑證,甚至還有一些來往短信。

  “嚴知歡!”哪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欺騙,肖靖安勃然大怒。

  “邊看,你別看,這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都是他們忽悠你們的!”嚴知歡衝過去,試圖搶奪資料。

  肖靖安直接把紙甩在她臉上,“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嚴知歡心頭一跳,跪在地上去撿資料,好像將所有資料藏起來,這件事就能遮掩過去一般。

  其中一張紙被喬望北踩在腳下,她剛伸手過去,隻看到一道白光從眼前晃過,一把刻刀穿透紙頁,刺入白瓷地磚,牢牢立在地上。

  刻刀刀口細小,鋒銳駭人。

  燈光從刀鋒流過,滲出一地寒意。

  刀鋒擦著嚴知歡的手指而過,將她食指內側滑過一道口子,因為刀口太小,下手太快,連血水都來及湧出,直至數秒後,才滾出幾滴殘血。

  嚴知歡若是手再快一點,這刀絕對會從她的手背穿過。

  這是她第一次聞到了希望的氣息,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你還想幹嘛?”喬望北冷笑,“我聽說你早前就曾擅入晚晚房間,偷盜東西,還漫天扯謊說她行竊。”

  “你這次參加婚禮的請柬也是偷來的吧?”

  “死性不改!”

  傅沉輕笑,“她還曾妄議喬家,說你們家已經是日薄西山,壓根不算什麽?”

  嚴少臣愕然,我的傅三爺,這特麽已經開始動刀了。

  您就不能消停些?真想鬧出人命啊。

  還火上澆油,而且當時的事情,您怎麽會如此清楚?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什麽?”喬望北本就生得精瘦幹練,麵色淒冷,此刻神情驚變,駭人淩厲。

  “隻說喬家沒用,什麽百年手藝,這些自是瞧不上的。”

  “喬家祖傳的手藝,在她眼裏,根本不值一文,這種話,我聽了都生氣。”

  “不過她年紀小,許是不知喬家在業內的聲望,不知者無罪吧。”

  嚴知歡欲哭無淚。

  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他了,現在情況已經夠亂了,他是想把自己逼死才甘心嘛。

  “簡直囂張狂妄!”喬望北氣結。

  這都侮辱到喬家門楣,他們這些手藝人,最看重的就是這些,平素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事,辱沒了祖上清譽,豈容他人詆毀。

  “我們喬家如何,輪得到你評頭論足?”

  喬望北朝著嚴知歡走過去,明顯要找她算賬了。

  嚴少臣算是見識到傅沉的腹黑程度了。

  三言兩語挑撥是非,而且都是太會戳人心了。

  都是往雷區上踩,喬望北原本怒意消了大半,此刻被他激怒,又再次急紅了眼。

  ……

  一旁回過神的張素秋,伸手就抱住了喬望北的腿,“你要幹嘛!”

  喬望北此刻正在氣頭上,抬腳踹過去,沒輕沒重。

  張素秋被踹翻在地,哀嚎一聲,險些昏死過去。

  也一把年紀,今天已經被第三個人踹了。

  “媽!”一看母親又被踹了,也是著急,伸手就去拉扯喬望北。

  “你算哪根蔥,我們喬家也是你能侮辱的,簡直放肆!”喬望北大手一揮,他這種常年握刀的手,手勁極大。

  嚴知歡身子軟塌塌,就像是一團棉絮般,被他輕易推開,險些撞到肖靖安身上,他退開身子,嚴知歡一頭栽到牆上。

  “咚——”一聲,頭破血流。

  “歡歡!”張素秋急眼了,“你們未免太欺負人了!就憑著幾張廢紙,就想汙蔑我們假孕?”

  “孩子被你們折騰沒了,我們沒去找你們麻煩,你們還惡人先告狀?”

  “出手傷人,我馬上就報警,這裏有人要殺人啦。”她聲嘶力竭的叫喊。

  嚴望川冷笑,“你想報警?好啊,小錢,幫她把警察叫來!”

  小助理站在一側,從始至終都是懵逼看戲的狀態,聽到吩咐,立刻拿出手機,“好,我馬上叫警察。”

  “那個醫生到了沒?”嚴望川偏頭看向小助理。

  “應該快了,我去樓下看看。”小助理小跑出去。

  此刻病房外已經圍攏了不少人,全部都是聽到動靜來看戲的。

  “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死到臨頭還說自己懷有身孕,負責幫她孕檢的醫生很快就到,孰是孰非馬上就一清二楚。”

  “你不是想報警嘛,我成全你。”

  “在我婚禮現場,惡意推搡我夫人,害得她險些流產,剛急救回來,你這種行為已經算是謀殺。”

  嚴望川字句鏗鏘,疾聲厲色,張素秋身子癱軟,完全忘了身體的疼痛。

  她剛才說什麽?

  流產?

  莫非……

  嚴知歡同樣嚇懵了。

  謀殺?

  這可是重罪,加上嚴家的勢力,這要是進去了,還能出來?

  “不會的,她怎麽可能懷孕……”嚴知歡念念有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之前不是說芸姨故意撞你,害你流產?碰瓷找錯人了吧。”傅沉輕笑,“這種謊話。你們肖家人也信?”

  “還說芸姨眼紅她,她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嚴夫人,晚晚以後怎麽嫁人都不可能比你差?”

  “眼紅嫉妒你,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連懷孕與否都不調查清楚,你們肖家人未免太蠢了些,被一個黃毛丫頭耍得團團轉。”

  “這話傳出去,丟人現眼。”

  嚴少臣嘴角抽搐著。

  傅三爺,求您別四處煽風點火了,惹毛喬先生,又把肖家人怒火勾起來,您可真是能耐啊。

  “靖安,我真的懷孕了,真的!”嚴知歡此刻還在狡辯,拉住肖靖安試圖辯解。

  肖靖安一把甩開她。

  “阿姨,我真懷孕了,當時你不是和我一起來醫院的嘛,你和我一起到醫院檢查過,你肯定知道的啊。”嚴知歡跌撞得跑到肖夫人麵前,試圖拉攏她。

  肖夫人此刻若是還能被她蒙蔽,就真的蠢鈍如豬了。

  人家醫生都找來了,馬上警察也到了,嚴家就算勢力再大,也幹預不少司法,和警察沆瀣一氣吧,一群人氣勢洶洶找來,定然是證據確鑿。

  而且喬艾芸還懷孕了……

  要是她當時一時衝動找過去,怕是會死得很難看。

  “你這賤人,聯合醫生騙我懷孕不說,你還汙蔑別人,自己想死就去死,還想拉上我們家給你墊背,歹毒至極!”肖夫人甩起巴掌,直接抽過去。

  傅沉手機震動起來,他站到一側。

  宋風晚的微信,【嚴叔喝了不少酒,舅舅也是個急脾氣,你拉著點,這種時候,他倆不能出事。】她擔心事情鬧大,一群人都得進局子。

  傅沉眯眼笑著,回了一條。

  【有我在,放心。】

  宋風晚收到信息,才長舒一口氣。

  她哪裏知道,最壞的人就是傅沉。

  ------題外話------

  用諸葛亮罵王朗的話來說就是:【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O(∩_∩)O哈哈~

  話說三爺這人真是壞到骨子裏了,你咋怎麽會煽風點火。

  晚晚,你還是太不了解你家三哥了。

  第341 連消帶打,完爆渣渣(3更必戳)

  博愛醫院703病房

  十方擋在門口,隔絕了所有人好奇的視線,但是對話卻斷斷續續傳出來,最近肖家要娶嚴知歡的事炒得沸沸揚揚。

  局外人還以為嚴老夫人仍舊把嚴知歡當親孫女看,覺得兩大家族聯姻,必然很有看點,都非常關注。

  此刻聽到裏麵對話,不禁唏噓。

  “……原來那女人和嚴家關係這麽惡劣啊,都動手了,這越大的家族事兒越多,沒表麵看得那麽簡單。”

  “假孕騙婚,也太惡心了吧,肖家人都是豬腦子嘛,都不好好檢查?”

  “估計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畢竟這種事很容易拆穿,越是低級的謊言越有人信以為真。”

  “假懷孕碰瓷找人背鍋,結果遇到個真懷孕的,險些把人家孩子碰掉,也是夠倒黴的。”

  “人家結婚,她去碰瓷找茬,被收拾也是活該,難怪嚴先生著急上火,一把年紀好不容易結婚,老來得子,還險些被她……唔——”

  那人話沒說完,就被身側的人捂住了。

  “噓——”

  老來得子?這話被嚴望川聽到,怕是要被收拾。

  十方斜靠在門上,其實這人說得沒錯啊,嚴望川的確是老來得子。

  此刻屋內傳來嚴知歡的尖叫聲,十方惡寒,偏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往裏麵看了眼。

  ……

  肖夫人正扯著嚴知歡的頭發,朝她臉上打。

  男人打架揮拳動腳,女人則什麽都上,什麽抓撓,扯頭發,拽衣服,隻要能用的,就連指甲都是利器。

  嚴知歡這臉上已經被指甲抓出了幾道血痕。

  肖楠和肖靖安曾試圖阻攔。

  可是肖夫人不依不饒,此刻也顧不得什麽麵子了。

  “你這臭丫頭,你敢騙我說自己懷孕,為了嫁到我們家,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像是主動上門勾引,又聯合醫生誆騙我們……”

  肖夫人將前段時間在嚴家受的氣,一股腦兒的發泄在他身上,氣得身子發抖,伸手就去揪扯她的頭發。

  “啊——”嚴知歡一聲慘叫,出手反擊。

  張素秋自然見不得女兒被欺負,也衝了過去。

  “你敢打我女兒?”

  “我打她也是活該,簡直惡毒,自己想死就算了,你還想拉我們肖家下水,顛倒黑白!”肖夫人越想越氣悶,心頭好似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你這臭丫頭,虧我這幾個月對你那麽好。”

  “自己惹了事,還想拉著我們肖家給你陪葬!”

  嚴知歡嗤笑一聲,“你是對我好嗎?你是為了腹中的孩子!”

  “若是沒有孩子,你有什麽資格進我們肖家,你配嗎?嚴老太太看你幼年喪父在對你照拂,你真把自己當嚴家親孫女了?”肖夫人冷冷一笑。

  “你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哪樣不是依附嚴家得來的,不知足啊。”

  “明明是隻山雞,以為棲了梧桐枝,就是鳳凰了?別做夢了!”

  嚴知歡被她激怒,上去就打她,然後肖家父子加入,有勸架有拉扯,五個人扭打在一起,場麵十分混亂。

  喬望北彎腰撿起地上的刻刀,放在唇邊吹了一下,收進口袋。

  嚴望川則站在一側,冷眼旁觀。

  嚴少臣偏頭看了眼傅沉,發現他正斜靠在牆邊玩手機,事不關己的模樣。

  自己點了把火,燒得這麽旺,還有心情玩手機?

  真是心大。

  【有我在,放心。】傅沉還在與宋風晚發信息。

  【現在是什麽情況?已經到醫院了嗎?】宋風晚查過地圖,到那邊需要大半個鍾頭,她看的是百度時間,嚴少臣驅車過來,車速飆起來,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宋風晚誤會以為他們剛到,這才發了信息。

  【到了。】傅沉撩著眉眼看著打得不可開交的幾人。

  【現在情況怎麽樣?嚴叔今晚喝了不少酒。】

  【挺好的啊,正在進行友好的會晤。】

  【你確定?】

  嚴望川方才出門戾氣橫生,怎麽可能友好會晤?

  【當然。】傅沉回答得非常篤定。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直至門被人推開,5人才分開。

  “嚴總,人到了。”嚴望川的助理帶著一個醫生走進病房。

  嚴知歡抬手撥了一下臉上散亂的頭發,看到那個醫生,整個人如墜泥沼,嗓子眼像是著了火,急切的開口,“不是,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肖夫人雙目一黑,腦袋發暈。

  這醫生就是他們趕到醫院時,接待過他們的,誰會想到嚴知歡能勾結醫生,這般妄為。

  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她蒙在鼓裏,恨不能一頭撞死。

  那個女醫生悻悻說道,“她求我,給了我五萬塊錢讓我幫她說謊,我也不想的,我最近急用錢,我們醫院查得又不嚴,我才……”

  “胡說,他們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汙蔑我!”嚴知歡歇斯底裏。

  現在壓根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得罪嚴望川能否在南江繼續生活的問題。

  “她本來說,幫她瞞一次就行,等她和肖少爺發生關係,肯定會懷孕的,現在也不需要懷胎十月,八個多月也能生,早幾個月剖腹產也沒問題。”醫生解釋。

  肖靖安愕然。

  這女人原來一開始打的是這個主意。

  不過他收押保釋出來,看著她就煩,而且他也沒那麽喪心病狂,缺女人到那個地步,對一個孕婦下手。

  “肖少爺怎麽都不碰她,她沒辦法,再過些日子肚子就該顯懷,事情就瞞不住了,她就威脅我,讓我在幫她隻在流產的假象。”

  “要不然就像醫院高發我,我不想丟了工作才……”

  嚴知歡麵如菜色,像是被死神扼住喉嚨,呼吸困難。

  “其實她之前流過孩子,刮宮很傷身,她懷孕很難的。”醫生又補充一句。

  “刮宮?”肖夫人嗤笑,“你上回在嚴家怎麽說的,你說你把第一次給了我兒子?”

  “都是她胡說!”嚴知歡沒想到這醫生話這麽多,把她老底都給抖出來了,一時又急又氣。

  “您把她帶去檢查就知道了,做沒做過人流,都能查得出來,我有必要撒謊嗎?”她現在巴不得表現一下,希冀嚴望川回頭對她網開一麵。

  “你這小賤人!”肖夫人氣急敗壞,衝過去就是一腳。

  嚴知歡硬生生受著。

  她看著房間裏的這麽多人,知道大限將至,聲音尖利的吼叫著,“就是我騙你們的又怎麽樣?就是我做的,全部都是幹的。”

  尖銳的叫聲,刺得人耳朵疼。

  傅沉收起手機。

  終於不裝了,扯了臉上那層假麵,醜陋至極。

  她吼完,整個病房裏一陣死寂,她頭發淩亂,穿著單薄的病號服,這段時間為了偽裝懷孕不舒服,消瘦得很厲害,披頭散發,行銷骨瘦,好似惡鬼。

  “歡歡啊……”張素秋氣結,這種事怎麽能承認啊。

  “就算是我騙你們,也是你們肖家害的,一群勢利眼,以前奶奶疼我,你們巴結討好我,現在人家有孫女了,就想一腳把我踢開?”

  “當初勾引我,給我甜頭,約我出去的人是誰,肖靖安,這都是逼我的。”

  “是你一開始吊著我,給我造成幻想,我才一頭栽了進去,現在你還想勾引宋風晚?你做夢!”

  嚴知歡戳破肖家的偽麵,弄得他家三人也有些下不來台。

  說到底,沒一個好東西,肖家趨炎附勢,想攀附權貴,所以捧高踩低,給自己惹了禍端。

  “嚴知歡!”肖靖安那點心思被戳破,還是當著嚴望川的麵,怎能不起氣惱。

  “可惜啊,人家宋風晚壓根看不上你,那丫頭厲害著呢,不僅瞧不上你,還把你揍了一頓,活該!”

  “你……”肖靖安氣得腦殼疼。

  “這裏沒我的事吧,我能走嗎?”醫生實在待不下去了。

  她剛轉身要走,嚴知歡忽然衝過去試圖拽住她,卻被嚴望川擋住了去路。

  她不敢與嚴望川硬碰,嚇得縮了回去。

  “肖家是那般,那我們家呢?我母親待你不薄。”嚴望川正色看她。

  嚴知歡苦笑。

  “你們家接濟我們,無非是滿足你們的虛榮心吧,每個月施舍點給我們一點,那麽有錢卻如此吝嗇,還要我們感恩戴德,每天巴結討好。”

  “她是真把我當孫女?她無非是膝下沒孫子孫女,拿我打發時間罷了。”

  “宋風晚一來,還不是一腳把我踹開了,她有把我當親孫女看待?”

  喬望北嗤笑,“你本來就不是她親孫女,若是不想要人幫助,就直接說,拿了錢,還裝清高,你來膈應誰?”

  “即便老太太藏了私心,拿你打發時間,你能過得如此滋潤,也該心懷感恩,和人家說聲謝謝。”

  “一腳把你踹開?踹死你都不為過!”

  傅沉眯眼打量著嚴知歡。

  說到底還是太貪心,覺得嚴家給的太少,不把自己當外人,還圖謀著嚴家那份家產吧,希望落空就反咬一口。

  典型的白眼狼。

  嚴知歡被喬望北堵得一口子憋在嗓子眼,漲紅了臉。

  “那宋風晚還不姓嚴,我怎麽說都是嚴家的子孫,還有血緣關係,那死老太婆,居然為了她打我?”嚴知歡很記仇。

  一直記得老太太拿拐杖揍她的情形,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我就是故意想要破壞婚禮,我本來是想撞宋風晚的,把她拉下地獄,我也想看看,那個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臭丫頭,跪地求饒是何種模樣。”

  嚴少臣突然看了眼傅沉。

  跪地求饒?這嚴知歡真是活膩了。

  “那你又汙蔑別人?”嚴少臣從來不知她心底如此陰暗。

  喬艾芸與宋風晚沒來的時候,她在老太太麵前,乖巧溫順,偶爾撒潑無賴些,就當是小姑娘使性子,從不敢這麽放肆。

  死老太婆?

  這話若是被老太太聽了,怕是戳心啊。

  “我本來都打算走了,想到休息室有不少好東西,就準備去看一下,可惜什麽都沒來,出來時看到喬艾芸,就順水推舟了……”

  嚴知歡做的那點醃臢齷齪事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不管不顧,什麽都敢說。

  傅沉輕哂,第一目標居然是他家晚晚?

  當真大膽啊。

  ……

  嚴望川冷眼看著她,一言不發。

  “還有你!”嚴知歡突然伸手指向嚴望川。

  十方透過窗戶,往裏張望,這女人莫不是瘋了,挨個數落,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幹脆破罐子破摔了?

  嚴望川眯著眼,並未搭腔。

  “我從小就認識你,每天叔叔的喊你,對你也算是百般討好,可是你卻正眼都不看我!”

  “甚至從未給我過半分好臉色?你從沒看得起我!”

  “我們認識也二十多年了,你對我從不假以辭色,從來都是冷著臉,我在你們家每天都得受你的窩囊氣。”

  嚴望川麵若寒磣,眸子寒意深深。

  就在這麽緊張的時候,邊上的傅沉突然就笑了,緊接著喬望北也笑了,隻有嚴少臣在竭力忍著。

  “你們笑什麽!”嚴知歡氣急敗壞。

  自己正在數落嚴望川的不是,自己過得如此煎熬,在他們眼裏,就是個笑話。

  喬望北無奈歎氣,“你也說認識師兄這麽多年,你卻從未了解過他。”

  傅沉接茬,“他不是對你一人不假辭色,對所有人都是如此,若非如此,他能等到現在才追到芸姨?性格使然。”

  “他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從沒針對你。”喬望北此刻又氣又想笑。

  因為性格不好,被人數落。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嚴望川也是憋屈啊。

  “他對芸姨和晚晚都是一個樣兒,隻是最近改了一些,話多了點,你這麽黑他,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傅沉以為這女人信誓旦旦,會說出什麽驚天言論。

  結果卻是指責嚴望川對她太生冷。

  簡直可笑。

  嚴知歡錯愕,她是真的以為嚴望川看不起她,所以……

  她攀附嚴家,敏感心虛,嚴望川從始至終冷著臉,落在她眼裏,自然能品讀出其他意味。

  嚴知歡看向嚴望川,嗓子哽著,突然不知該說什麽……

  嚴望川此刻卻抬起手臂,狠狠抽了她一下。

  力道重,一記掌摑,她嘴角瞬時綻裂出血,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這巴掌是為我母親打的,今晚我就會通告全程,自此之後,你與我們嚴家,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張素秋陡然回過神,再想說些什麽,就被嚴望川冷眼給嚇了回去。

  “我們家從無虧欠你們半分,今日之事,我會交由警方處理,收押刑拘,均是你們咎由自取。”

  “嚴總……”肖楠還想說些什麽。

  嚴望川淡淡看了他一眼,“明日我會讓公司的人處理,手頭生意忙完,也不會在於你們繼續合作。”

  肖楠隻覺得五雷轟頂。

  “都是你害的!”肖夫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朝著嚴知歡撲過去,“你這賤人……”

  病房瞬時又是一片混亂。

  五六分鍾就警方就來了,費了不少勁才把幾人拉扯開,剩下的事就交給嚴望川的助理處理。

  幾人方才離開醫院。

  **

  嚴少臣坐上電梯,長舒一口氣,他生怕嚴望川控製不住自己,真能把那對母女給打死。

  “你不用擔心我,我做事有分寸。”嚴望川看向他,“艾芸那邊需要人照顧,我不可能把自己陷進去。”

  “嗯。”嚴少臣點頭。

  因為愛情克製住了脾氣,大伯是真喜歡她啊。

  電梯裏氣氛有些壓抑,傅沉咳嗽兩聲,看了眼身側的喬望北,“喬先生去參加婚禮怎麽還帶刀?”

  大喜的日子,看刀見血都不吉利,哪有人參加婚禮,身懷利器的。

  傅沉本想轉移話題,喬望北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後背發涼。

  “準備鬧洞房用的。”

  電梯本是密閉空間,嚴望川和傅沉卻感覺似是有邪風吹過,渾身冰冷。

  哪有人帶刀鬧洞房的,這分明就是去威脅恐嚇的。

  嚴望川婚禮算是結束了,刀子沒用上,他看了眼傅沉,忽然有些幸災樂禍,待他結婚,喬望北絕對會……

  故技重施,持刀而入的。

  ------題外話------

  更新結束啦,虐渣完畢,今天真的沒卡文。

  求留言求票票~

  (* ̄3)(ε ̄*)

  這章字數很多,本來想分兩章發的,自己寫嗨了,哈哈,就幹脆合並在一更裏麵了,所以字數比較多,忽然覺得自己棒棒噠,哈哈

  **

  喬舅舅帶刀是準備鬧洞房的,哈哈,三爺後背涼嗖嗖的

  師兄也是鍋從天上來,渣女以為他故意給自己甩臉子,其實……他對誰都一個樣【捂臉】

  第342 三爺撒嬌,太羞恥了【元宵留言】

  一行人從醫院出來時已是淩晨時分,剛上車就瞧見一大群記者蜂擁而至,嚴望川的婚禮本就熱鬧非凡,惹人注意,他抱著喬艾芸去醫院更是沒遮沒掩。

  加上在博愛醫院鬧得很大,記者聞風而動,全部都衝了過去。

  此刻的南江雖已入夜,卻一派風聲鶴唳。

  一群人趕趕到南江市二院,傅沉方才離開,嚴望川則把老太太叫到一側,簡單說了下晚上的事情。

  喬艾芸白天忙著婚禮,晚上被衝撞,實在撐不住,已經沉沉睡著。

  等眾人徹底忙完,已是淩晨三點多。

  傅沉剛洗澡出來,就瞧著手機一直在震動,他眯眼看了下,傅家老宅打來的,“喂——”

  “老三,南江南邊出什麽事了?”

  “這麽晚還沒睡?”傅沉挑眉,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南江一出事,就連家裏的老太太都聽到風聲了。

  “我聽說說婚禮出現意外,艾芸被送到了急診室,怎麽回事?”

  按照幾家的關係,傅家二老應該親自過去的,可是身體撐不住長途跋涉,這才讓傅沉代勞。

  “她懷孕了,被人衝撞了一下,人已經沒事了。”傅沉避重就輕。

  “懷孕啊,這可是好事,嚴家可真是把這個消息瞞得滴水不漏啊。”老太太笑道,“怎麽就被人衝撞了,這是誰啊,大喜日子弄得如此晦氣。”

  “都處理完了,您不必擔心。”

  ……

  隨意聊了兩句,傅沉才掛了電話,此刻南江市的主流媒體已經可以搜到嚴望川發布的一則聲明。

  與張素秋母女脫離關係,以後禍福無尤,各安天命,老死不往來。

  南江不少人都以為嚴望川若是不結婚,老太太可能會認那對姐妹當孫女,現在看來他們之間問題很多啊。

  隔天一早,肖家也發布了聲明,取消婚禮。

  隨後就有人扒出,張素秋與嚴知歡當天夜裏就被警方帶走聆訊,警方對具體情況沒作說明,但是已經把人扣押。

  這幾個消息串聯起來,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出一些,最起碼都知道嚴知歡並未懷孕,一時間肖家淪為整個南江的笑柄。

  隨著嚴氏集團發布聲明,將停止與肖家合作,連帶著肖家股票也斷崖式縮水。

  嚴望川忙著照顧喬艾芸,根本沒心思打壓肖家,而是大家嗅到風聲,自覺戰隊,導致肖家勢單力孤,無人伸出援手,公司勉強支撐著,已然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

  喬艾芸懷孕的消息,也在那一夜傳遍全城,不過嚴家謝絕見客,倒也清淨。

  **

  婚禮後,喬艾芸在醫院養了一周才回家,宋風晚一直陪著她,高考時她腳趾骨折,住了幾個月她就不曾照顧,現在有時間有精力,幾乎寸步不離。

  傅沉也不會這時候還想著和她談情說愛,她馬上就會到京城,他們的時間很多,所以喬艾芸住院後的第三天,他就回京了。

  來接他的是段林白。

  “喏,你的喜糖。”傅沉將一盒喜糖扔給他。

  段林白嘿嘿笑著,“回頭有個事和你說。”他是來找傅沉談生意的,要不然也不會堵到機場來。

  傅沉則拿出手機給宋風晚打了個電話。

  她當時還在病房,看到來電顯示,急忙拿著電話往外跑,還惹得喬艾芸發笑,“這丫頭最近怎麽神神秘秘的?”

  以前從沒這麽長時間待在一起,喬艾芸自然不知她偷偷摸摸與傅沉打電話。

  嚴望川沒吱聲。

  “這孩子長大了,就開始有自己的秘密了,不願意讓父母知道。”喬艾芸壓根沒往談戀愛那方麵想。

  “吃東西。”嚴望川手中拿著湯碗,裏麵盛著一碗烏雞湯。

  喬艾芸知道自己應該進補,即便喝湯有些犯惡心也強忍著吞了,“對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兩人還沒談論過這件事。

  “女孩。”嚴望川說得斬釘截鐵。

  “為什麽?”

  “像你,我喜歡。”

  喬艾芸咳嗽一聲,“如果是男孩呢?”

  嚴望川盯著她的肚子,一言不發。

  宋風晚則接起了電話,“喂,三哥,你下飛機了?”

  “嗯。”傅沉溫言細語,段林白坐在一側吃著糖,險些被噎著。

  “那你趕緊回家吃點東西。”

  ……

  兩人聊天的話題很隨意,段林白卻被惡心的不行。

  Mmp的,老子是來和你談生意的,你給我喂狗糧?

  “突然想喝酒。”傅沉輕笑。

  “嗯?”宋風晚一愣,“怎麽了?”

  傅沉捏著眉心,神情略顯疲憊,聲音都顯得低沉沙啞,“想親你。”

  宋風晚張了張嘴,臉微紅,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開學的時候,你提前幾天過來好不好?已經開始想你了。”

  他聲音喑啞,嗓子滑到最低沉曖昧的地方,惹得宋風晚心悸發顫,怎麽打個電話,都能被撩得麵紅耳赤。

  “我盡量吧。”宋風晚聲音細細。

  “早點過來,別讓我太想你。”

  掛了電話後,宋風晚捂住胸口,無奈歎了口氣。

  本以為傅沉清心寡欲,六根清淨,這說起情話來,撩得人控製不住啊。

  一邊吃著喜糖的段林白看向傅沉,瞠目結舌。

  “傅沉。”

  “嗯?”傅沉偏頭看他。

  “你說你特麽一個大男人,都快三十了,和一個未成年撒嬌,還可勁兒讓人早點過來,你不覺得羞恥嗎?”

  傅沉靠在椅背上。

  “生意不想要了?”

  “哈哈……”段林白傻樂,將手中的喜糖遞過去,“三爺,您吃糖。”

  **

  婚禮後不久,宋風晚的錄取通知書就下來了,9月6號到8號新生入學報到,9號開始軍訓,為期二十天,正式上課在國慶後。

  原本喬艾芸想親自送她過去的,可是現在實在不方便,嚴望川這段時間,恨不能時時刻刻黏在她身邊,不大願意離開。

  他親自打了電話給喬家,喬西延拒絕不了嚴望川,畢竟這個師伯太可怕了。

  最後還是由喬西延送她去學校。

  “之前晚晚到京城就是西延送的,我真的不想麻煩他。”喬艾芸歎息著。

  “之前就是他送的,有經驗。”嚴望川說得非常篤定。

  喬艾芸錯愕,這話還能如此理解,“他從吳蘇過來,也不太容易,這個季節來回機票也不便宜。”

  “我報銷。”

  “要不還是你親自跑一趟吧。”喬艾芸是打算讓嚴望川送的。

  “晚晚東西很多,需要一個青壯勞動力幫忙,我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了。”某人說得理所當然。

  喬艾芸愕然。

  你當時那啥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自己體力好,現在就開始裝死了?

  她臉都氣紅了。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嚴望川還是個如此不要臉的人。

  說這話不虧心嗎?

  “我畢竟四十多了,思想上不服老,身體也撐不住。”經過嚴知歡的事情,嚴望川恨不能時時刻刻陪著她,寸步不離。

  而且他和宋風晚怎麽說都不是親生父女,一來二期三五天,隻有兩人接觸,他也擔心宋風晚別扭,喬西延是不二選擇。

  不過嚴望川這種嘴笨之人,這些話自然不會說,倒是把喬艾芸氣得夠嗆。

  “趕緊休息吧。”喬艾芸最近吐的厲害,晚上也睡不好。

  喬艾芸心底窩火,躺在床上,不想理他。

  嚴望川傅沉親了親她的額角,目光下移,落在她微紅的唇上,眯著眼,輕輕在她唇邊啄了一口,“睡吧。”

  可是緊接著喬艾芸胃部翻湧,推開嚴望川就朝著洗手間,雙手撐在馬桶上,開始嘔吐,吐得昏天黑地,以前懷宋風晚的時候,也沒如此厲害,這孩子真是不省心。

  嚴望川傻了眼。

  他就親了她一下。

  至於如此惡心嗎?

  ------題外話------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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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撩晚晚啊,哈哈

  第343 天之驕子,跪地求放過(2更)

  傅沉得知喬西延送宋風晚入學,回憶與他初次見麵時,他就曾威脅過自己。

  這也是個狠角色啊。

  想到喬望北參加婚禮居然帶刀,傅沉忽然覺得一股冷風吹過,頭皮發涼。

  看樣子以後他結婚時,一定要弄個安檢係統,管製刀具一律不許攜帶入場。

  **

  南江

  距離宋風晚入學時間日益臨近,喬艾芸即便身體不太舒服,還忙前忙後幫她張羅行李。

  京城不比南江,春秋很短暫,涼風一吹,氣溫驟降,冬季漫長,這次過去肯定要把東西都準備齊全。

  原本說好隻帶衣服,結果老太太特意找人做了兩床嶄新的棉花被,還親手縫了兩床被套,宋風晚原打算去京城再買被子枕頭一類,可是老太太一片心意,她無法拒絕。

  喬西延看著兩床厚重的棉花被,嘴角抽搐,這是要讓他背過去?

  他真是來當苦力的?

  “西延啊,這輩子就麻煩你了。”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本來還想給你弄個床上得墊胎,時間趕不上,等你國慶回來,再帶過去。”

  喬西延看著被子已經開始發愁。

  因為收拾出來的行李太多,沒了法子,隻能提前快遞過去,寄到了雲錦首府。

  幾天後,傅沉就收到了幾個麻袋,捆得像炸藥包一樣的快遞。

  京城什麽東西都可以買,需要帶這麽多東西?這是上學還是搬家啊。

  京城距離南江山長水遠,來回就得兩天,尋常假期宋風晚根本沒空回來,喬艾芸這段時間也不能經常去看她,恨不能把所有東西都給她準備好,甚至還給喬西延羅列了各種清單,包括要幫她鋪床疊被。

  喬西延此刻算是看明白了。

  這家人不僅把自己當苦力,還是傭人。

  **

  開學前兩天,喬艾芸給喬西延塞了一張卡。

  “姑姑?”

  “你帶晚晚去電腦城挑個筆記本吧,這東西我也不熟。”喬艾芸隻會簡單的一些電腦操作,對電腦性能之類一無所知。

  喬西延把卡塞給她,“電腦當我送給晚晚的入學禮物,這錢您收著吧。”

  兩人幾番推拒,喬艾芸還是把卡收了起來,和嚴望川說起這個的時候,還覺得太麻煩喬西延了。

  “他是晚晚的表哥,照顧妹妹是應該的。”嚴望川卻覺得理所當然,“他工作很久了,一個電腦錢還是有的。”

  “他和我哥一樣,一心撲在雕石刻玉上,能有什麽錢啊。”

  “7月有個展覽,他刻的玉鼻煙壺,30多萬被一個國外買家收走了,還有玉帶鉤和一對玉輔首,價錢都不錯。”

  喬艾芸愕然。

  “那對父子比你想的有錢,不露富罷了。”

  喬艾芸咳嗽兩聲,“我一直擔心他沒錢娶媳婦兒。”

  “西延確實該結婚了。”

  嚴望川似乎忘了自己是何時結婚的,居然開始嫌棄喬西延結婚遲了。

  “是啊,我哥對這事漠不關心,整天就知道倒騰那些石頭,也不催他。”喬艾芸歎了口氣。

  “該結婚了。”

  喬西延是過來幫忙的,沒想到被自己師伯背後捅了一刀。

  嚴望川偏頭看他,目光落在她殷紅的嘴上,莫名有些心猿意馬,其實他倆親近的次數並不算多,畢竟剛開葷,她就出了車禍,這一休養就是百天,而後到南江,家中畢竟有長輩孩子,他也收斂一些。

  不曾想這孩子就來了。

  喬艾芸這段時間滋補的麵色紅潤,孕期的女人總是比尋常更加柔和,尤其是熏暖的陽光下,更多了一絲嬌媚,嚴望川湊過去,這都沒碰到,喬艾芸又往洗手間跑。

  嚴望川眉頭擰緊,這是第幾次了。

  每次他想親近她幾分,她總會不舒服,惡心想吐,這肯定是她腹中的孩子作亂。

  他微微擰眉,神色不悅。

  **

  另一邊

  喬西延帶著宋風晚去電腦城挑選筆記本,因為提前做了功課,兩人直奔某家品牌,試用了一下電腦就敲定了。

  “二位稍等,我去給你們拿新的機子。”售貨員極少遇到這種爽快人,“你們再挑一下電腦包,鼠標這些,全部都是贈品。”

  “嗯。”宋風晚點頭,其實電腦城的電腦包多是灰黑色,偏男款,沒什麽可挑的。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喬西延叮囑她。

  “嗯。”宋風晚點頭,低頭翻看著桌上的一本宣傳冊。

  喬西延剛離開,一個鬼祟的身影就從一側探出腦袋,電腦城人來人往,宋風晚根本不曾注意到異樣。

  五六分鍾後,售貨員就把新的電腦拿來,當著她的麵,讓她檢查,又把各種贈品裝好遞給她。

  此刻店內來了不少人,來來回回都是在挑電腦的,宋風晚坐在那邊,似乎有些礙事,她提著電腦走到門口,看了眼手機時間,喬西延都出去十幾分鍾了,怎麽還不回來?

  也就這時候,她看到了不遠處的人。

  肖靖安?

  他怎麽在這兒?

  宋風晚蹙眉,準備離開時,肖靖安已經快步跑過來,“宋小姐留步。”

  她上次見到肖靖安還是在椰林捉奸那天,已經快三個月了,他此刻仍舊和初見時候一樣,穿得非常整齊,隻是眉宇間卻難掩疲憊。

  他原先也算是天之驕子,身上難掩傲氣,此刻卻被消磨的一絲不剩,渾身都透著一股圓滑世故。

  “你有事嗎?”

  “我想和你聊幾句,換個地方吧。”他說話非常客氣。

  “就在這裏說吧。”宋風晚又不傻,怎麽可能跟他走。

  “這個……”肖靖安這次過來是有求於她,他們家的公司已經撐不了太久了,整個南江沒有一家銀行肯放貸給他們,其他公司更不可能給他們借錢,現在連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實在沒有辦法,才來求宋風晚。

  “嗯?”宋風晚挑眉,“你如果沒事,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對肖靖安來說,公司沒了,就一切都沒了,此刻即便有再多的驕傲都隻能放下。

  “我想請你和嚴總說一下,看在我們兩家往日的情分上,幫幫我們。”

  其實椰林出事那晚,宋風晚就聽傅沉說起,那日他是打算派人偷拍她的,如果去的人是她,無論他倆有沒有發生關係……

  半夜幽會。

  也必定落人口實。

  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

  “不好意思,這是嚴叔公司的事,我真的幫不了你,我沒能力幹預他的決策,而且據我所知嚴叔並沒刻意打壓你們。”

  嚴知歡涉事,肖家被拖下水,說是無辜,其實都不是什麽好人,沒人能完全脫離關係。

  “我知道嚴總沒打壓我們,但是現在公司真的撐不下去了,現在隻有他能幫我們了。”肖靖安若非沒法子,怎麽可能來找宋風晚。

  他在嚴家外圍等了很久,終於等她落單的時候。

  “這件事你應該找嚴叔,找我沒用的。”

  肖靖安咬牙,其實出事之後,肖家就找了嚴望川無數次,現在嚴氏集團,連大門都不讓他們進。

  他又不愛參加宴會酒局,想見他難如登天。

  宋風晚轉身要走,肖靖安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宋小姐,求你了,你和嚴總說一聲也好。”

  “你鬆開。”宋風晚氣惱,這人怎麽變得如此潑皮無賴。

  她猝然用力,猛地甩開他的鉗製。

  “我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很多糊塗事,你不肯原諒我,但是公司沒了,這也關係到千餘員工的生計。”

  “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

  話音剛落。

  肖靖安狠狠咬牙,居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

  電腦城本就喧鬧,幾乎所有人都在圍觀看戲,對他們指指點點。

  宋風晚錯愕,“肖靖安,你到底想幹嘛?”

  “我真的沒辦法,求你了。”

  喬西延隻是去別的店裏給宋風晚挑了個數位板,回來時就瞧見門口圍了一圈人,他微微蹙眉,急忙衝進人群……

  ------題外話------

  師兄真的很不厚道,人家表哥是來幫忙的,你背後捅刀?

  自己結婚之後,就開始坑人了?

  表哥:不僅要當苦力,當保姆,還得挨刀子?日子還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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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 表哥虐渣,險些折了他命根(3更)

  南江電腦城內

  宋風晚沒想到肖靖安會來這出,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下。

  “肖少爺,你到底想幹嘛?”

  “宋小姐,你幫我給嚴總帶句話就行。”肖靖安這段時間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早已不在乎麵子。

  “我說了,這件事無能為力。”宋風晚嚴詞拒絕。

  “就幫我說句話也不行嗎?隻要你肯帶句話,嚴總肯定會幫忙的。”

  “不可能的。”

  “你還在為以前的事情介懷?我已經得到懲罰,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我可以給你磕頭賠罪。”

  ……

  圍繞著嚴家與肖家的事情,南江已經討論了很久,此刻看到肖靖安居然跪下了,眾人感慨唏噓,也覺得宋風晚過於涼薄。

  “隻是帶句話的事情,人家都給她跪下了,她還想怎麽樣?”

  “即便有些小摩擦,也不用揪著不放吧,一個大男人都放下尊嚴求她,還真是鐵石心腸啊。”

  “我聽說他生父就是被她母親一手送進去的,這得多狠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啊,她冷漠無情也是隨母親吧。”

  ……

  宋風晚若是此刻還不清楚肖靖安打的什麽主意就真的傻了。

  此時人多,他是準備道德綁架,借著輿論聲勢,逼她就範啊。

  周圍已經有人拿出手機錄製視頻,均是群看客。

  “宋小姐,隻要你肯帶句話,你想讓我怎麽樣都行,嚴總真的是我們家唯一的希望了。”

  他也曾驕傲的不可一世,此刻來求人還穿得西裝筆挺,不想讓自己落了麵子,卻隻能跪地求饒,這種反差遠比他穿著落魄跪下更加惹人側目。

  “這肖少爺以前多風光啊,這要不是被逼到絕路,誰會放下驕傲自尊給人下跪啊。”

  “這女孩也太無情了吧,眼皮都不抬一下。”

  “就是帶句話,難不成真想看著人家傾家蕩產才甘心?”

  “不過人家也沒義務幫他吧,本來就非親非故,他這上來就跪下,也挺為難人的。”

  ……

  人群中的討論聲很多,維護宋風晚的也有,不過譴責聲更甚。

  千江一直守在不遠處,瞧著出了事,本想過去幫忙,卻看到喬西延已經趕來,這才退到一邊,若是被他看到自己,怕是會生疑,懷疑傅沉與宋風晚的關係。

  喬西延擠到人群中時,肖靖安正跪在宋風晚麵前,他並不認識這人,眉心擰緊。

  “怎麽回事?”

  肖靖安抬眼,仰視著男人。

  他最近一直在找機會接近宋風晚,自然認識麵前的人,她的表哥——喬西延。

  鳳眸薄唇,眸深若海。

  臉型瘦削,出門即便穿著休閑服,也是稱體精良,氣質絕佳,眉眼間卻總帶著一點戾色,迎上他的眸子,他呼吸一窒。

  這人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宋風晚深吸一口氣,“肖少爺,您確定是來求我幫忙的?”

  “隻要你肯幫忙,讓我做什麽都行。”

  “為什麽我一點都沒感覺到你的誠意,你如果真心來求我,就斷不會在大庭廣眾下為難我!”宋風晚也不是傻子,他的那點小算盤她一清二楚。

  “我沒想為難你。”肖靖安自然不會承認,他確實是想利用輿論造勢讓宋風晚答應自己,甚至逼迫嚴望川妥協。

  視頻如果傳到網上……

  兩家多年交情,嚴望川繼女無情,他也袖手旁觀,肯定會有人說他涼薄無情。

  “不想為難我,你跪在這裏,難道不是想借著悠悠眾口逼我退讓?”

  “眾人隻看到你的落魄,卻根本不知我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麽,你一句對不起我,就想把所有前情輕輕揭過?”

  “不知道的人隻會說我冷漠無情,鐵石心腸,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

  “求人辦事,還動歪心思?你和嚴知歡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肖靖安一聽嚴知歡的名字,整個人就炸了,從地上跳起來,凶神惡煞看著宋風晚。

  “這麽多人,你是想動手?”喬西延從宋風晚手中接過電腦,連帶著數位板放在一側,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喬西延個子很高,模樣又承襲了喬望北,偏冷厲一掛,即便笑著看人,也帶著幾分犀利,更別提此刻是真的在警告肖靖安。

  “有些事我不提,不代表我真的沒所謂,既然你今天逼到了這裏,我就和你好好說一下。”宋風晚還沒被人如此指責過。

  而且今天她不站出來,最後隻會牽累嚴望川與喬艾芸。

  孩子如此無情,父母怎麽可能沒責任。

  肖靖安這人心思實在惡毒。

  “初次見麵時,我獨自去接電話,你說是偶遇,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你跟了我很久,那時四下無人,你跟著我幹嘛?”

  “後來你又派人跟蹤我,甚至偷拍我和朋友見麵的照片威脅我。”

  “讓我半夜出去見你,還是在人跡罕至的椰林,你到底安得什麽心?”

  喬西延對此完全不知,聽到宋風晚陳述,濃若深海的眸子變得波雲詭譎。

  心情煩躁,他從口袋摸出一盒煙,又瞥見一側的禁煙標誌,收起打火機,指腹狠狠搓揉著煙屁股。

  他對宋風晚意圖不軌是事實。

  宋風晚接著說,“你背地裏到底還幹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是光這幾樣,但凡哪次你得逞了,我這一輩子就毀了,這種事,是幾句對不起就能算了的?”

  她抬眼看向周圍的人,電腦城男性居多,“大家都說我冷漠無情,你們隻要想想,這件事但凡是發生在你們妹妹或者女兒身上,誰受得了?”

  “我也不是聖人,做不到那麽聖母!”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怎麽還有這種事?都不知道啊。”

  “尾隨跟蹤就夠嚇人的了,簡直是變態啊。”

  “難怪人家不待見他,活該。”

  ……

  肖靖安沒想到宋風晚會當眾將他老底全部抖出來。

  “……”他氣得上前兩步,那架勢,分明是想動手的。

  喬西延往他邊上占了半寸,扔了煙,伸手按他的肩膀,他手勁兒很大,像是能刺穿皮肉,捏住他的肩胛骨一般。

  “你說找我是讓我幫你求情,挽救你們家的公司,你卻當眾這麽逼我,今天我若是不答應,不僅會落下罵名,還會給嚴家招來非議。”

  “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步步算計,我們若是不幫你,你就想把我們都搞臭?”

  宋風晚幾句話已經將事情厘清,原本大家對肖家落得這幅田地還有些同情,現在看來,真是自作自受。

  “大家若是不信我說的話,可以去警局打聽,他是否因為跟蹤脅迫我,警局都是留有案底的。”

  “嚴叔看在兩家早有交情的份兒上,已經很寬容,不與你們合作,卻並未打壓。”

  “他如此寬容,對你家仁至義盡,嚴叔這麽好的人,你還想來毀他清譽,你還是人嗎?”

  肖靖安早知道她厲害,之前那些她是早有準備,今天這完全是突發。

  她居然還能如此冷靜,條理清晰的一一反駁,將這盆髒水完全潑向他,還給嚴望川樹立了一個寬厚待人的形象。

  當真厲害。

  喬西延輕哂,師伯寬厚?

  這丫頭怎麽開始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他是一心撲在喬艾芸身上,懶得搭理肖家罷了,怎麽到她嘴裏,嚴望川就是個正義的化身了。

  肖靖安直接被數落的懵逼了。

  “我們走。”喬西延鬆開對他的鉗製,拿著電腦,拽著宋風晚的胳膊往外走。

  “……真不要臉,嚴總沒追究,放過他們,還來這出,難怪人家不幫他。”

  “賤人多作怪唄。”

  ……

  肖靖安回過神的時候,喬西延和宋風晚已經消失在店內,麵對周圍人的指責謾罵,他撞開人群往停車場跑。

  **

  此刻宋風晚和喬西延正在找尋自家的車。

  “你剛才說他跟蹤尾隨你?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

  “幾個月前,我剛來南江那會兒,不想提這個了。”宋風晚聳肩。

  “我給你買了數位板,電腦繪圖用得到。”

  “謝謝表哥。”宋風晚是打算自己買的,現在許多繪圖都要電腦操作,光靠光標數秒是不夠的,數位板更專業便捷,她上美院,以後用得到。

  “等你到了京城,一人生活也得時刻注意安全。”喬西延叮囑。

  “我知道。”

  快到車邊時,喬西延從口袋摸出車鑰匙,解鎖車子,兩人剛到車邊,喬西延順手幫宋風晚拉開副駕車門,“上車。”

  “嗯。”喬西延開的是捷豹,車身偏高,宋風晚扶著車門上去,喬西延透過車子後視鏡,瞥見肖靖安朝他們撲過來,而且手中抄著一個棍棒類的東西。

  喬西延動作飛快的將宋風晚推上車,電腦往她懷裏一塞,“砰——”合上車門。

  “表哥?”宋風晚險些被他推倒,抱穩電腦,看向窗外,才發現肖靖安居然抄著家夥朝喬西延衝過來。

  眼看著肖靖安越來越近,她呼吸急促,試圖推門下車,車門剛打開。

  喬西延猛地抬頭,“嘭——”猛然合上。

  此刻肖靖安已經飛撲過來。

  就在棍棒砸過來的時候,喬西延飛起一腳將他猛地踹開,棍棒連他的衣角都沒沾到。

  “唔——”肖靖安生生被踹翻在地,在地上疵了半米才停下,衣服磨破。

  炙熱的天,地麵溫度破表,那種熱度足以將人皮膚灼化。

  肖靖安此刻就是狗急跳牆,在大庭廣眾下被宋風晚指著鼻子罵,咽不下這口氣,頭腦發熱才想讓她付出代價。

  殊不知惹怒了喬西延。

  他根本不認識喬西延,自然不知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小時候在吳蘇就是出了名的厲害刺頭,也算是一霸了。

  宋風晚下車時,喬西延已經將他打趴在地,抬腳狠踹,本來聽說他做的那些齷齪事,喬西延已經介懷窩火,還敢持械行凶?

  “表哥,你別打了。”宋風晚急忙拉住他,再這麽打下去準得出人命。

  “下次見到晚晚,你最好繞道走,不然我準有法子收拾你。”喬西延丟了句話,拉著宋風晚上車離開。

  待保安看到監控,衝到停車場的時候,肖靖安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肖家人趕到醫院,還沒看到肖靖安就遇到了警察,說有人報警,聲稱肖靖安涉嫌故意傷人,要依法對他采取措施。

  肖家兵荒馬亂,自然無人過問。

  因為整個南江人都在討論宋風晚,說嚴望川有個非常厲害的女兒。

  **

  此刻的京城,雲錦首府

  宋風晚行李剛寄來,年叔正張羅著幫她將被子曬一下,傅沉在院子裏遛狗,看著花色被套,聽說是嚴家老夫人縫製的被套,這大朵的牡丹花,真是豔啊。

  老人家們的口味真是獨特。

  他口袋手機震動起來,千江的信息。

  【肖靖安當眾為難宋小姐,被擊退了。】

  【他拿著棍棒試圖襲擊宋小姐。】

  傅沉蹙眉,緊接著的話讓他頭皮發麻。

  【喬家少東險些折了他的命根。】

  ------題外話------

  三更來了~

  喜歡表哥的可以冒個泡給他打call啦~

  心疼被表哥蹂躪屁股,又被丟棄的那根煙。

  這支煙此刻應該已經被人踩扁了吧,哈哈

  三爺皮繃緊點啊

  第345 晚晚再入京:三哥,我來了(4更)

  【喬家少東險些折了他的命根。】

  傅沉眯著眼,這嚴望川倒是挺會挑人,讓喬西延送晚晚上京,他和傅斯年性格有些相近,都是醉心於某項事情,平素話不多,光看外表並不容易親近。

  但是相比傅斯年大學才開始接觸計算機代碼一類,喬西延是自小拿刀,天賦異稟,也自帶一股傲氣,脾性清高古怪。

  這些學手藝的,性格與旁人有些不同,尤其執拗。

  初次見麵就敢給他下馬威的人,又怎麽會是善茬。

  再者說,他和喬西延並無交情,談不上有何情分可言,他可不像傅斯年那麽好打發,這家人可不好辦啊。

  傅沉忽然有些頭疼。

  “三爺,肖靖安確實想找宋小姐麻煩,還當眾下跪,試圖通過輿論強迫她答應自己的請求。”十方剛得了指示,負責調查肖靖安。

  “現在如何了?”傅沉低頭摩挲著趴在他腳邊的傅心漢。

  “被送到醫院了,嚴家報了警,警察過去了,和肖家人說了半天,嚴家律師打算以故意傷人謀殺控告肖靖安。”

  傅沉點頭。

  “肖家人都沒回過神,醫生又告訴他們說,肖靖安險些被人踹斷命根……”

  十方咳嗽兩聲。

  這喬西延下腳盡往那處踹,太凶殘了。

  “肖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就昏死過去了。”

  “險些?”傅沉蹙眉。

  喬西延還是腳下留情了。

  “我還查到,他那地兒之前就有問題,好像椰林捉奸那次,被嚇得就不太行了。”十方當時雖未看到現場,但是段林白直播了,他有幸透過傅沉手機看到那個畫麵。

  那麽多人衝過來,那小子要是還還起的來,也是神人了。

  “那時候就不行了?”傅沉原本還想在教訓他一下,聽了這話,莫名想笑。

  “他拘留保釋出來,任憑嚴知歡勾引他,他都不為所動,不僅是因為憎惡她,更多的應該是發現自己不行了吧。”十方咋舌。

  傅沉低頭摸著傅心漢的狗頭,某隻狗子則衝他笑得齜牙咧嘴。

  難怪嚴知歡最後沒了法子,想到撞人流產這出戲。

  “他前段時間一直在進行治療,畢竟他這個不行,是被嚇的,物理刺激沒用,需要看心理醫生,據說這段時間剛有點起色,就被……”十方咳嗽兩聲,“難怪肖夫人直接昏死過去。”

  根據他查到的視頻監控,也能看出喬西延當時多狠。

  這也不能怪他,肖靖安當時可是手持棍棒,弄不好他就得受傷,也難怪他發了狠。

  “這也是為什麽肖家得知嚴知歡有身孕,願意接納她的根本原因吧。”傅沉一直搞不懂,肖家為什麽會任由嚴知歡拿捏,甚至答應給他們舉辦婚禮。

  即便是懷了孩子,隻要肖家不肯認,或者狠一點,舍母要子,嚴知歡即便生了孩子,沒有名分,隻會淪為私生子,拿捏不到痛處,她可能回自己去把孩子打掉。

  那個肖夫人他也見識過,不算厲害卻也不軟弱,怎麽都不該讓她拿捏,現在看來,肖家應該早就清楚肖靖安那方麵不行。

  依著嚴知歡,是怕絕了子嗣吧。

  殊不知最後落得一場空,難怪當天在醫院,肖夫人那麽歇斯底裏,連形象都不顧也要和嚴知歡拚命。

  現在得知肖靖安的身體情況,傅沉就把一切想通了。

  “三爺,需要做什麽嗎?”十方太了解傅沉,既然查了他,必然會有動作的。

  “肖家日薄西山,沒必要痛擊,讓他們在掙紮會兒吧。”折磨人的法子傅沉有的是,他這時候出手,給他們個痛快,不如看他們垂死掙紮。

  十方摸了摸鼻子。

  “把肖靖安病曆發給南江記者就行,他們應該很感興趣,小小懲戒一下。”

  誰讓這小子以前打他媳婦兒的主意。

  十方惡寒,您對全世界宣稱一個男人不行,還說是小懲大誡?這特麽比殺了他還難受。

  傅沉手指輕輕拂過傅心漢的狗脖子,某狗子身子顫抖,怎麽曬著太陽還覺得冷呢。

  互聯網傳播很快,也就幾分鍾後,便有新聞接連爆出肖靖安早就不能人道的新聞。

  **

  宋風晚看到新聞時,剛從海邊遊泳回來,她學了一個暑假的遊泳課程,從隻會狗刨撲棱,已經掌握了許多種遊泳姿勢。

  而且遊泳燃脂,兩個多月她每日跟著喬艾芸進補,喬艾芸胖了十多斤,她反而瘦了兩斤多。

  她上岸擦幹身子,穿著外套準備回家洗澡。

  看到新聞推送時,險些嘔血。

  【勁爆,肖靖安已經不是個男人。】

  【肖家少爺病曆流出,恐無法行閨房之事。】

  【驚天秘聞,富家少爺平日玩得太過火,遭到反噬不能人道。】

  ……

  這是誰爆的消息啊,你若質疑一個男人那方麵的能力,那人肯定和你拚命,況且是昭告天下說他不行。

  太狠了吧。

  嚴叔還是表哥?

  宋風晚壓根沒往傅沉身上想,因為她沒和傅沉說過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心底純良的傅三爺,背著她可幹了不少好事。

  **

  宋風晚在9月6日,報道當天從南江坐飛機到京城,買的是一早航班,出發前一晚,喬艾芸四點多就醒了,起來給她包了餃子。

  嚴望川一直在邊上,“京城那邊也有熟人,傅沉在那邊,有什麽情況聯係他就醒了,別太擔心。”

  “就是不太放心。”喬艾芸想親自過去看看她的生活環境才能安心。

  “你太焦慮了。”喬艾芸這段時間足不出戶,在家養胎,閑下來很容易亂想。

  五點多,喬艾芸就敲開宋風晚的房門,讓她起來再收拾一下東西,別誤了航班。

  緊接著去叫喬西延。

  喬西延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已經起床收整好。

  “西延,晚晚就拜托你了,你照顧好她,到了那邊先去報道,送她去宿舍……”喬艾芸自己無法跟去,自然囉嗦一些,恨不能把所有事情都給他交代清楚。

  喬西延一一應著,他得等到宋風晚正式軍訓才回來,也收拾了一些行李。

  “你東西收拾好了就趕緊下來吃餃子,別耽誤了飛機時間。”

  “好。”喬西延剛準備提著行李包下樓,忽然想到了什麽,打開行李包……

  喬艾芸看到他從包裏翻出一盒刻刀,然後又是單個包裝好的刻刀,全部都是已經開鋒的,擺了一排,二十多個。

  “忘了是坐飛機,安檢過不去。”喬西延是摸慣了刻刀,一天不拿就手癢。

  他看著刻刀,伸手撫摸著,那精心嗬護的樣子,與平時冷肅的模樣相去甚遠。

  喬艾芸悻悻一笑。

  讓他送宋風晚去上學,他打包了一包刻刀?

  **

  九點十分的航班,南江飛往京城。

  嚴家所有人送宋風晚到機場,目送她離開,喬艾芸險些紅了眼,有些後悔答應她去京城美院了,山長水遠,她一個人在外地,做母親肯定記掛。

  手機關機前,宋風晚和喬艾芸報了平安,又給傅沉發了信息,才安心關掉手機。

  飛機開始滑行,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飛機離開地麵,宋風晚偏頭看向窗外,抑製不住的歡欣雀躍。

  她高三去京城補課,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同樣是喬西延送自己,以前的事曆曆在目,時間卻已悄然滑過一個整年。

  那時她對傅沉敬畏害怕,是真的把傅沉當叔叔看待的,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傅沉的關係會發展到這樣一步。

  再次入京,心境肯定不一樣。

  傅沉此刻正帶著傅心漢在寵物店洗澡修毛美容。

  手機震動著,宋風晚的信息。

  【三哥,我來了。】

  傅沉嘴角徐徐勾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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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感謝給月初打賞的所有美人兒,愛你們,麽麽

  聽說今天有人20歲生日啊,祝【我的愛exo】生日快樂啊~

  **

  三爺口中小小的懲罰,未免太可怕了,哈哈,太壞了!

  不過晚晚已經過去啦。

  三爺帶狗子美容迎接女主人了,哈哈

  第346 晚晚入學,三爺裝嫩?

  宋風晚和喬西延抵達京城已是十二點多,取了行李出機場已是一點,兩人隨意找了家餐廳吃點東西就直奔京城美院。

  九月的京城,烈日如火,熱浪撲麵襲來,又幹又燥。

  京美是京城大學下屬的二級學院,學院也在京城大學內,每年隻招200多個人,文化課分數線太高,即便如此,每年也有兩三萬人報考,說百裏挑一也不過分。

  今天京大所有院係都迎新,出租車還沒抵達校門口就堵住了。

  宋風晚和喬西延下車步行,尚未走到校門口,就看到拉起的紅色迎新橫幅,門口有許多大二學生組成的誌願者,有不少新生和家長,都是提著大包小包行李緩緩而行。

  京大是偏理科的學府,邊上有所師範學院,女生占了半分之八十,兩個大學靠得近,經常會有聯誼活動,關係很近。

  此刻是下午兩點半,京城最熱的時候,報道的學生不算多,有幾個大二誌願者正坐在傘下喝水,瞧著宋風晚,還戳了戳身側的人。

  “這是去師院的吧?”

  “八成是,我們院今年一個女生都沒有。”

  “要不要這麽慘,我們院今年有九個。”

  ……

  幾人說說笑笑,就瞧見宋風晚走了過來,“請問美院的報道點在哪裏?”

  幾人急忙回過神,“京美的?”

  “嗯。”宋風晚笑道。

  她生得漂亮,五官精致細膩,並未遮傘,額頭的絨發被汗水浸濕,穿著白衣牛仔褲,幹淨清爽。

  “京美還在最裏麵,我帶你過去吧。”幾個男生眼睛放光。

  其實來當誌願者的男生,單身居多,無非是想趁機勾搭小學妹罷了,早下手為強啊。

  “不必,指個路就好,不麻煩你們。”喬西延直接走過去。

  高瘦的青年,身長玉立,銳利的眸子濃若深海,端是身高就比這幾個人高出一大截,周身優越的精英氣質讓人望而卻步。

  男生幫他們指了路,目送二人離開。

  “看起來不像是情侶啊?應該不是男朋友吧。”喬西延雖然護著宋風晚,但是舉止卻進退有度,雖然靠得近,卻沒有親昵感。

  “八成不是,不過也夠凶的。看他那眼神,都能殺人。”

  “這學妹是我的,你們都別和我搶,我要去看看,她叫什麽名字?”

  幾人說著就跟了上去。

  宋風晚抵達報道地點,美院報道處在體育館內,還有物理生化學院,場館內即便開著空調也不覺得涼。

  接待她的是幾個學姐,聽到她的名字,還略顯詫異的看了她兩眼。

  “在這裏簽個名。”一個學姐將一張簽到表遞過去,宋風晚的名字在第一位,“那上麵的數字是你的學號,大學四年都用這一個學號,很重要,要記一下,順便把你的手機號碼填一下。”

  “嗯。”宋風晚點頭。

  “這是你的飯卡,宿舍鑰匙……”學姐給她交代了很多,“8號下午要開班會,然後領軍訓用品,地點在鈺鶴樓403,這也是平常上晚自習的地方,大一都得上晚自習。”

  鈺鶴?

  宋風晚筆尖頓住。

  “我們美院就三幢樓,就在學校最南邊,你多走走,熟悉一下學校就知道了。”學姐笑道。

  “嗯。”

  “你的水壺蚊帳這些,要去第二食堂領取,你的宿舍在58號樓,除了體育館沿著主路往前走,會有宿舍分布圖的。”學姐這才交代完所有事。

  “謝謝。”宋風晚道謝後,跟著喬西延離開。

  “這就是我們院今年的專業第一吧,文化課還出奇的高,有這樣的成績,完全可以去別的學院了。”幾人笑道。

  “我本來還想和她多說兩句話的,她身邊的男人站在那裏,太嚇人了。”

  ……

  這邊幾人說笑著,宋風晚已經抵達宿舍,宿舍在三樓,因為新生報道,女生宿舍也就這三天對男生開放。

  四人間,四個床位,一張桌子四個凳子,十分簡潔,每個人的姓名已經貼在床上,根本無需占床位,宿舍連同宋風晚已經來了三個女生,其中一個圓臉留著齊劉海的女生正坐在床上打電話。

  另外一個行李箱壓在床上,人並不在,宋風晚打量著床鋪,床都是下桌上床,經過一個暑假,灰塵很多。

  喬西延幫她擦了凳子,“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領東西。”

  他剛離開,那個圓臉女生也打完電話,“宋風晚?”床上都貼著名字。

  “嗯。”

  “我叫胡心悅,我是陝北的。”女生雖然生了娃娃臉,嗓門卻不小,看得出來性格很直爽。

  “我是雲城的。”

  “你要不要擦一下桌子什麽的,我有抹布。”

  “好,謝謝。”宋風晚擰了抹布,開始擦桌子。

  “剛才送你過來的人是你什麽人啊?男朋友嗎?”胡心悅性子大大咧咧的,已經下床,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我哥。”

  “我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

  宋風晚悻悻一笑。

  “你談戀愛了沒?”她偏頭看向宋風晚。

  宋風晚抓緊抹布,看她性格豪爽,生怕待會兒喬西延回來,她說漏嘴,笑而不語。

  “追你的人肯定不少,我高二就談戀愛了。”胡心悅提起男朋友,居然有點害羞。

  “高二?”宋風晚挑眉。

  “然後被我們家人發現了,差點把我打死,還幫我轉學了。”胡心悅此刻說的輕鬆。

  宋風晚心頭一跳,“後來呢?”

  “一直偷偷聯係,不過他這次考試沒發揮好,留在陝北讀了三本。”

  ……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喬西延才提著學校分發的用品上樓,簡單收拾了一下,另外那個已來報道過的女生也到了。

  叫苗雅亭,南方人,個子嬌小,聲音嗲嗲的,父母跟來,和她們打了招呼,還給她們送了點南方特產,讓她們多照顧自己女兒。

  四點多的時候,宿舍最後一個床位來了人。

  來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因為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宿舍難免沒有下腳處,還惹得她嫌棄了一番,操著一口京腔,有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宋風晚偏頭打量著她,穿著時髦,還背著名牌包,剛摸了下桌子,就嫌惡的往洗手間走。

  “喂——欣欣啊,我到宿舍了,環境太差,還是回家住吧,這地方怎麽能住人啊。”

  “咱家離學校又不遠,我看這宿舍,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夏天怎麽過啊。”

  “而且都是上鋪,晚上睡覺多危險啊。”

  ……

  宿舍裏另外幾人聽到這話,沉默無聲。

  “京城人啊,難怪這麽傲。”胡心悅咋舌。

  宋風晚弓著身子掛蚊帳,笑著沒說話。

  “表哥,被子什麽的,我們什麽時候去拿啊。”宋風晚的衣服被子幾乎都在傅沉那裏。

  “我待會兒打電話問一下。”喬西延說著拿著手機往外走。

  宋風晚爬下床的時候,就瞧見胡心悅正拿著膠帶在粘貼畫報,黑白圖片,上麵畫的是一個老者。

  一代大師——

  喬鈺鶴。

  宋風晚險些被嚇到,“心悅,你這個是……”

  “我的偶像啊,我學美術就是為了喬老,你不會不認識吧?學美術都知道他,逢試必考。”

  “我認識。”宋風晚悻悻笑道。

  “可惜生不逢時,見證不了大師的風采。”胡心悅貼好畫報,還精細的擦了幾下。

  喬西延已經回屋,“晚晚,今晚要去傅家吃飯,你再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

  “你今晚要回來住嗎?”胡心悅急忙追問,若是宋風晚不會來,宿舍估計就她一個人了。

  “應該不會來,我的被子都沒拿來。”宋風晚抱歉的笑道。

  “那留個聯係方式吧,你什麽時候回學校,給我打電話。”

  喬西延隻是看著兩個女生靠在一起交頭接耳,目光落在胡心悅床頭的畫報上,眸子幽邃。

  沒想到這老頭子還有粉絲?

  年紀越大,脾氣越暴躁,喬西延小時候貪玩,也不愛惜那些玉石,沒少被他拿雞毛撣子抽過,後來他手臂出了問題,無力負重,幹脆上腳了。

  別人眼裏的大師,在他記憶中,就是個脾氣暴躁,性格清傲的小老頭。

  **

  宋風晚和喬西延出校門時,已是傍晚,兩人打了出租,直奔傅家老宅。

  傅沉去學校接了懷生,就在老宅等著。

  老太太已經很久沒看到宋風晚了,一早就忙活起來,傅老坐在搖椅上,拿著水煙袋,偏頭看了眼身側正在研究棋譜的傅沉。

  這小子今天特意打扮得如此清爽幹淨是想幹嘛?

  平素不是偏愛黑色長衫,今天怎麽穿得如此年輕?

  從小就愛扮老成,今天裝嫩給誰看呢!

  ------題外話------

  不是三爺故意裝嫩,而是找的媳婦兒太小,哈哈……

  晚晚終於來了,三爺,是不是很雞凍!

  **

  新的一天,大家別忘了留言打卡啊。

  昨天元宵有點忙,昨天留言的獎勵晚些會下發噠,謝謝大家對月初的支持,麽麽~

  第347 三叔太紮心,明目張膽親她(2更)

  京城大院,傅家老宅

  宋風晚和喬西延做出租到大院門口就被攔住,隻能徒步進去。

  沒走兩步,就聽到幾聲狗叫,宋風晚仔細打量著周圍,在草叢裏發現正和母狗調情的傅心漢,而且……

  不止一條母狗。

  “傅心漢?”宋風晚試探著喊了一聲。

  傅心漢每次回大院,第一件事就是挨家和老相好打招呼。

  “汪——”傅心漢跳出草叢,朝著宋風晚撲過去,它已經快兩歲,已經是個成犬,長得很胖,險些把她撞翻,衝著宋風晚就一個勁兒轉圈搖尾巴。

  “乖。”宋風晚低頭摸著它的頭。

  喬西延睥睨了一眼傅心漢,又看著不遠處的幾條母狗,看不出來,這還是個風流花心狗。

  傅沉信佛,怎麽會養了這麽個狗東西。

  兩人到傅家時,老太太還詫異,“怎麽和傅心漢一塊兒來了。”她拉著宋風晚往裏走。

  “路上遇到的。”宋風晚環顧四周,迎上傅沉的目光,禮貌地笑了笑,“傅爺爺好,三爺好。”

  “嗯。”傅老放下水煙袋,淡淡應著。

  “今天去報道了?學校怎麽樣?”老太太問得多。

  “挺好的。”

  “去宿舍了?室友好相處嗎?其實我們家有空房,實在住不慣可以搬來我這裏住,還能陪陪我,大學課程又不緊張。”

  老太太這是客套,宋風晚自然不可能答應,“都蠻好的,宿舍也不錯。”

  “放假要是回不了家,可以來我這裏玩,我們家那些孫子兒子,沒一個貼心的,傅斯年那小子成年畢業就搬出去了,就不愛和我們住一起。”

  “咳——”傅沉咳嗽一聲。

  “也就老三不錯,經常陪我看戲。”老太太笑道。

  宋風晚餘光打量著傅沉。

  他今日難得穿了短袖白襯衫,淺色休閑褲,還穿著運動鞋,入夏三伏,頭發修的精短清爽,本就長得潤溫柔和,加上這身打扮,和大學生也並沒兩樣。

  喬西延也打量著傅沉。

  初見傅沉時,黑衣長衫,手持佛珠,居高臨下,占盡了風流寫意,今日這是什麽打扮?

  一把年紀,穿得如此鮮嫩?

  喬西延莫名有些嫌棄。

  “三爺是挺好的。”宋風晚不著痕跡的誇了傅沉。

  傅沉強忍著笑意,壓下嘴角的笑紋,下一秒老太太一句話,直戳心窩。

  “你在老三那裏都住了幾個月,兩人關係也不錯,怎麽還三爺的叫,太生分了……”

  “叫三叔!”

  十方正站在門口,幫傅心漢擦爪子,聽到老太太這話,險些笑噴。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太狠了。

  “嗯,三叔。”宋風晚憋著笑。

  傅沉捏緊棋譜,有苦難言。

  “老三,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老太太忽然看向傅沉。

  “我知道。”

  “你別一天天宅在家裏,難不成天上還能給你掉下一個媳婦兒來?多出去走走,你看傅心漢都知道出去找母狗玩,你別天天和段林白膩在一起。”老太太氣悶。

  傅沉摩挲著棋譜沒說話,餘光瞥見憋著笑的宋風晚,微微蹙眉。

  將他被訓斥,這麽好笑?

  膽子真大。

  “老三,你去樓上喊懷生下來吃飯。”小和尚正在樓上的書房寫作業。

  **

  眾人圍桌而作,宋風晚許久沒見到懷生,兩人作為緊挨著,他個子比以前竄了不少,穿著清爽的黑白校服,隻是那個光頭依舊光可鑒人。

  傅沉曾提議讓他蓄發,懷生堅持說自己以後要回寺廟當主持方丈,不留頭發是他唯一的堅持。

  一開始上學還因此被同學笑過,時間長了,大家也習慣了。

  “姐姐,你這次回來會和我一起住嗎?”懷生一臉天真。

  “我要住宿舍。”宋風晚笑道。

  “那我是不是見不到你了?”

  “不會啊,如果我沒課,就能去找你玩。”宋風晚摸著他光滑的小腦袋。

  “可是我沒空玩啊,三叔說我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不好,周末都不讓我去上山,要找老師給我補課。”懷生缺乏學前教育,基礎薄弱,成績一直上不去。

  “找好老師了?”老太太接茬。

  “還在物色。”傅沉回答。

  “你不是挺閑的,輔導一下懷生不成問題吧。”傅老眯著眼,細細品嚐著花雕酒。

  傅沉曾經輔導過懷生,險些被逼瘋,小孩子的思維和他完全不同,背個九九乘法表,現在還能給他整出四九二十七?

  到現在寫個拚音字母還歪七扭八的。

  有一次做個連線題,險些把傅沉氣瘋,懷生還笑著安慰他,“三叔,做什麽都要心平氣和,動怒最傷身。”

  傅沉自打入學,就沒挨過老師訓斥,就因為他……

  平生第一次被老師訓斥。

  還是因為成績提高不上去,講過的題目都不會做。

  再好的脾氣也頂不住陪孩子寫作業。

  傅沉輕哂,“我試過,發現做不來。”

  “輔導小孩子需要耐心的,就當提前預習,等你以後有孩子了,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傅老笑道。

  “咳——”宋風晚被魚刺卡著嗓子眼,咳了半天。

  “吃魚注意點。”喬西延坐在她身邊。

  “姐姐,你有空輔導我嗎?”懷生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

  “我?”宋風晚錯愕,“我剛上學,過段時間要軍訓,估計最近沒時間。”她連課程表都沒拿到,還不知道有沒有空。

  “我就補周末,你周末不放假?”

  “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等我看一下課程安排再說吧。”

  傅沉眯著眼,看了眼懷生。

  回頭給他買奶茶。

  “晚晚和西延今晚就在這裏住吧,明天再去老三那裏取行李。”老太太竭力挽留,兩人隻能留下。

  吃完飯後,宋風晚陪懷生去書房寫作業,喬西延則在客廳陪傅家二老,傅沉則出門遛狗去了……

  **

  二樓書房

  懷生寫完作業,宋風晚拿著鉛筆,幫他批改。

  因為都是算術題,雖然不複雜,也得慢慢看,宋風晚認真專注,就連傅沉推門進來都毫無察覺。

  傅沉將手中的一杯奶茶遞給懷生,就示意他出去。

  懷生抱著奶茶,美滋滋的站在門口幫忙望風。

  “懷生,你之前的作業都是三叔批改的?這個字是他簽的?”宋風晚無意翻到前麵,作業下方均有傅沉的簽名。

  漂亮的瘦金體,內斂俊秀,藏不住的張狂。

  宋風晚拿著筆,對照他的簽名,模仿著,有形無神。

  “想模仿我?”傅沉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

  宋風晚位置背對著門,一轉頭,傅沉已經到她身後,伸出手臂,一手撐著桌子,壓在本子上,一手抓住她的握筆的手。

  以擁抱的姿勢環繞著她。

  宋風晚一臉錯愕,一口氣提起,懸到嗓子眼。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教你寫我的名字。”傅沉低徹頭,灼燙的氣息落在她耳邊,聲線低沉悅耳。

  隱約還能聽到樓下老太太爽朗的笑聲,宋風晚整個人都是懵的,渾身血液宛若倒行逆施,小臉被憋得通紅。

  他從後背摟著她,將她完全困於這方小小的天地間,無孔不入的檀香味蹭蹭包裹著他,胸膛熾熱,呼吸落在她耳邊……

  忽輕忽重,撩得人腿軟。

  宋風晚手指一鬆,有些脫力,傅沉握住她的手,合攏收緊,在紙上寫上“傅沉”二字,落筆有力。

  “還記得我教你的第一個字是什麽麽?”傅沉偏頭看她,耳垂血紅,他忽然勾唇一笑。

  怎麽還是如此害羞。

  “第一個……”宋風晚想起那時候,傅沉也曾以這種姿勢教過自己。

  “是這個。”

  傅沉握住她的手,在本子上寫了一個“晚”。

  “是晚晚啊。”傅沉笑聲醉人。

  宋風晚臉紅。

  傅沉目光落在她柔軟嫣紅的小嘴上,抬手將她頭往自己那側偏了下,低頭吻住……

  本來就想親一口,可是有些事一旦開始,就無法克製,無法終止。

  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理智全無……

  懷生取回作業時,才發現前麵的作業上,有傅沉與宋風晚兩人的名字,還用愛心圈了起來。

  他微微蹙眉,這作業是要上交的。

  他拿著橡皮擦,狠狠把兩人名字擦掉,談戀愛為什麽要糟蹋他的作業本啊。

  ------題外話------

  哈哈,懷生鬱悶死了,作業是要上交的,你倆在上麵畫愛心幹嘛,太過分了!

  三爺現在這身打扮,是準備向大學生靠攏了,哈哈

  評論裏有個說三爺老黃瓜刷綠漆——裝嫩的那個,你小心三爺找你算賬。

  第348 撞破好事,三爺嚇哭小姑娘(3更)

  宋風晚和傅沉下樓的時候,隻有傅家二老在客廳看電視。

  “表哥呢?”宋風晚詫異。

  “去外麵了。”傅老指著門口。

  “晚晚,坐我這裏。”老太太招呼她坐下。

  宋風晚估摸他是出去抽煙了,沒管他,而是看了眼電視,此刻正在放一檔法製民生節目,主持人正在對這條新聞發表評論。

  她曾經在公交車載電視上看過這檔節目,她記得主持人是個非常漂亮的人。

  怎麽換了。

  一檔節目可能不止一個主持人,宋風晚自然沒多想,等節目結束,老太太才歎了口氣,“最近是怎麽了,幾期都沒有小餘。”

  “新換的這個主持人,不是說實習生嘛,就代替幾期,這都好幾期了,該不會真的要把小餘換掉吧。”

  “還是她的評論更加有味道,現在這個針砭時弊也還可以,就是不大對味。”

  傅沉輕笑,“您這麽喜歡她?”

  “難不成你要把她娶回家?”老太太挑眉。

  “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就看不出來你喜歡誰,你還有喜歡的類型?”傅沉一看老太太話匣子打開,知道又要開始嘮叨了,急忙起身,“我去看一下喬西延。”

  “又跑了。”老太太冷冷一哼。

  傅沉出去的時候,喬西延正站在院中抽煙,忽明忽滅的火光,將他臉襯得越發森冷消沉。

  “唔?”喬西延見他過來,給他遞了根煙。

  “我不抽煙。”傅沉婉拒,“你煙癮挺大?”

  “還行。”喬西延偏頭吸了口煙,“這次坐飛機過來,沒法帶刻刀,現在覺得手癢,心裏難受,出來抽根煙緩解一下。”

  “不拿刀難受?”傅沉麵色如常。

  “摸慣了。”

  盛夏的風忽然吹來一絲涼意,莫名有點冷。

  **

  翌日喬西延和宋風晚去雲錦首府搬行李,這邊出租太少,最後還是借了傅沉的車,東西太多,光是兩床厚實的棉花被就占據了不少地方。

  “我送你們過去。”傅沉提議。

  “太麻煩您了吧,您今天不上班?”喬西延對他仍舊客氣有餘。

  “沒什麽事。”

  上車後,宋風晚坐在後麵,手中抱著一床被子,安靜聽著前麵兩人的對話。

  喬西延:“聽說三爺是在國外讀的大學?”

  “嗯,16歲保送出去的。”

  “沒經曆過高考?”

  “中考也沒經曆過。”

  “好巧,我也是。”

  傅沉開車,餘光看了眼喬西延,他早年聽父母提過,他自小天賦異稟,在國外進修過一段雕塑,原本回來國家文物局要聘請他的,愣是沒去。

  宋風晚聽著兩人對話,真是很不能上去一人給他們一腳,知道你們保送厲害行了吧,需要在我麵前炫耀嗎?

  三天報道時間,今天來的人最多,車子根本進不去,隻能從校門口往裏麵搬。

  “三爺……”喬西延挑眉,這人跟來,難道不是當苦力的?

  “我讓十方和千江幫忙。”

  然後所有人就看到一個糙漢子,扛著兩床花色大被,別提多美了。

  宋風晚抱著新買的臉盆,跟在後麵,已經快笑抽了。

  她都說了,買個東西裝一下被子,傅沉非說會髒了,然後就……

  千江個子高,在南江待了幾個月,黑得發光,一身腱子肉,走到哪兒都惹眼,隻是扛著被子,莫名有些反差萌。

  他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隻是十方垂著腦袋,非常不情願和他並排而行。

  “我去,三爺怎麽不自己扛這個,非讓你拿,你看到周圍那些人的眼神了嗎?”

  “是不是這些老太太品味都如此獨特啊,她難道沒聽過紅配綠賽狗屁嗎?”

  “我特麽都跟著丟人。”

  ……

  千江充耳不聞,扛著被子繼續往裏走,成了校園裏最獨特的一道風景線。

  喬西延本來也發愁這被子怎麽抱進去,現在好了,全都解決了。

  **

  宋風晚先跑到宿舍,宿舍裏隻有胡心悅一個人,正趴在床上打電話,說的是方言,聽語氣顯然是和男朋友煲電話粥。

  “晚晚,你回來啦?”瞧見她回來,胡心悅還是很激動的。

  “嗯,我搬東西,我哥來了。”畢竟是女生宿舍,宋風晚擔心她穿著睡衣什麽的,一個男人突然進來,她也尷尬。

  “沒事,讓他進來吧。”報道這兩天,走廊經常有男生來來回回,胡心悅穿得非常整齊。

  隻是接下來她就看到一個身材結實的壯漢看著兩床花被子進來,“哪個床?”千江聲音低沉渾厚,一看也知道不好惹。

  “這個。”宋風晚抬手踮著腳掀起蚊帳,讓他將被子放上去。

  剩下幾人魚貫而入,將行李放進去,宿舍瞬時變得很擁擠。

  胡心悅看到傅沉進來時,眼睛一亮。

  她有男朋友,自然不會對傅沉有什麽非分之想,純粹是出自美術生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傅沉手中提著行李箱,打量著宋風晚的宿舍,總覺得哪裏都不如他家舒服,不知道小丫頭亢奮什麽。

  “晚晚。”胡心悅趴在上鋪,招呼宋風晚過來,兩人床位緊挨著,睡覺也是頭靠頭。

  “嗯?”宋風晚走過去。

  “那個也是你哥哥?你們家這基因太好了吧。”

  喬西延此刻就在邊上,直接補充,“那是他叔。”

  傅沉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下不去吐不出來。

  勉強從嘴角扯出一絲微笑,“你好。”

  胡心悅也是個心大的,順口就叫了,“叔叔好,您可真年輕。”

  十方笑出聲,他是實在忍不住了,緊接著就被傅沉踹了一腳,“東西搬完就出去。”

  “好。”十方揉著大腿往外走。

  您踢我幹嘛啊,有本事您去踢未來大舅子啊,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

  宋風晚將行李歸置一下,已經到了中午。

  “下午再來收拾吧,先去吃飯,你要一起嗎?”喬西延看向胡心悅。

  她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性格簡單直爽,做朋友非常不錯,大學宿舍一住四年,喬西延也希望她平時多照顧一下宋風晚。

  “我……”胡心悅有些猶豫,她也知道,和他們出去吃飯,肯定是喬西延請客的,不大好意思。

  “走吧,快點下床。”宋風晚是獨生女,高中時就沒什麽朋友,與胡心悅也投緣。

  “那好吧。”胡心悅推辭不過,才和他們一群人出去。

  喬西延離開後,宋風晚一人在京城,他也希望傅沉多照拂她,所以中飯是他請客,訂在京城最好的酒樓,胡心悅也不是傻子,端看他們開的車也知道宋風晚家境極好。

  一開始上車還很拘謹,後來聊開,兩人就在後麵談天說地。

  “……你一個人背著那麽多行李坐火車來的?”宋風晚詫異。

  “本來也沒多少行李,我爸媽都太忙了。”

  胡心悅父親公務員,母親是個會計,在當地她家生活條件算是不錯的。

  **

  幾人到酒樓後,點了菜,宋風晚就說想去洗手間,不消片刻,傅沉也借故出去了。

  喬西延也不是話多的人,而且十方和千江站在邊上,巋然不動,弄得胡心悅越發緊張局促。

  “您車裏放的是那個老虎挺漂亮的。”

  “那是琥,古代祭祀用的。”

  “那個掛飾也好看。”胡心悅緊張得喝了口水。

  “那是玉管,古代的一種樂器。”

  ……

  胡心悅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好像個文盲。

  “那個……我也上個洗手間。”胡心悅抓著自己的雙肩包,麵色尷尬地往外走。

  她按照指示牌往洗手間走,因為酒樓太大,布局又很繁複,兜兜轉轉,拐到了最偏僻的洗手間。

  脫離喬西延的強大氣場,她長舒一口氣,剛踏入洗手間,前方就是個公用盥洗池,她一抬眼,就看到傅沉正把宋風晚按在洗臉池上親。

  她瞳孔放大,嚇得驚叫出聲,得虧緊跟著的千江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別說話。”千江力道極大,聲音犀利。

  傅沉伸手摟著宋風晚一道冷眼射過去,那是她從未看過的淩厲,小姑娘哪裏經曆過這種事,險些被嚇哭。

  她該不會被滅口吧。

  ------題外話------

  千江扛著花色大被,大家自行腦補吧,我功力有限,無法形容【捂臉】

  畫麵太美了……

  晚晚室友要被嚇哭了,千江,你溫柔點。

  第349 老臘肉vs小鮮肉,情話攻勢(4更

  酒樓洗手間

  胡心悅打死都想不到宋風晚會和傅沉一起……

  她不是喊他叔叔嗎?

  兩人差了七八歲吧,怎麽就。

  “三爺,怎麽辦?要處理了?”千江直言。

  胡心悅這次是真的紅了眼,這個土匪要對自己幹嘛?什麽處理?她已經腦補了以前看過的許多警匪電影,急紅了眼,可是嘴巴被死死封住,無法求救,小臉漲得通紅。

  是要爆頭滅口,還是把自己丟到海裏喂鯊魚?

  “噓——”傅沉示意她噤聲。

  胡心悅急忙點頭。

  “鬆開吧。”傅沉伸手幫宋風晚整理了一下衣服頭發,被人撞破,似乎也渾不在意,反倒是宋風晚越發不自在。

  千江一鬆手,胡心悅腿軟得險些摔倒在地。

  “晚晚,你先回去,我和你室友聊聊。”傅沉搓揉著她的頭發。

  “你們聊?”宋風晚有點不放心。

  “我的為人還不放心,我不會為難你朋友的。”即便今天胡心悅沒撞破,傅沉也打算找她聊聊。

  大學畢竟不比高中,算是一個小社會,胡心悅既然是她朋友,兩人在一起時間可能會很長,宋風晚有什麽事,也能及時通知到他。

  宋風晚有些為難的往外走。

  “晚晚……”胡心悅哪兒敢和傅沉獨處啊,這不是要命嗎?

  “沒事,三哥人很好的,他要是為難你,你就告訴我。”宋風晚笑道。

  三哥?剛才不是還叫三叔?胡心悅已經傻了。

  宋風晚並沒走,就站在幾米開外,看著傅沉和她說話,也就幾分鍾而已,兩人就走了過來。

  也不知傅沉和她說了什麽,胡心悅居然真的心甘情願幫她隱瞞,並且答應幫他做內應。

  “他和你說什麽了?”宋風晚好奇。

  “沒事啊。”胡心悅衝她傻笑。

  其實傅沉說得也很簡單,無非是知道她曾經以為早戀被父母轉學,從這個作為擊破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明他們相戀不容易,此刻因為一些客觀因素還不能曝光。

  胡心悅性子直接、講義氣,想起自己那時候難受又孤立無援的處境,立刻就答應幫忙隱瞞。

  而且她通過和傅沉說話,從他談吐也看得出來,不是壞人。

  並且加了傅沉的微信,說宋風晚出事,肯定會通知到他。

  “他沒為難你吧?”宋風晚大學第一個朋友,可不想認識兩天別人就不理她了。

  “沒有,他挺喜歡你的,加油啊,我看好你們。”

  宋風晚嘴角一抽,傅沉到底怎麽給她洗腦的。

  剛才還嚇得要命,要死要活的和自己求救,現在就變成同盟軍了?

  **

  酒樓距離京大並不遠,宋風晚和胡心悅已經約好要去逛街,扔了幾個大老爺們先走了。

  喬西延啞然,“這丫頭剛交了朋友,連哥哥都不要了,有點過分啊。”

  傅沉喝著茶沒作聲。

  十方站在一側,咳嗽兩聲。

  人家未來老公都不要了,更何況是哥哥。

  傅沉此刻也不著急了,人都到了,隨時都能見麵,也不急於一時,喬西延很精明,他沒走之前,還不是放飛自我的時候。

  “下午沒安排,要不要和我一起?”傅沉看向喬西延。

  “你有安排?”

  “想去汗蒸按摩,一起嗎?”

  “可以。”

  喬西延常年都是伏案工作,腰頸一直不大好,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現在宋風晚安置妥當,放鬆一下也未嚐不可。

  這邊的宋風晚和胡心悅去了趟最近的超市,買了些零碎的日用品,有些女生私密東西,還真不適合帶著喬西延與傅沉。

  胡心悅每個月生活費有1500,她還想著與男友見麵要買車票訂酒店之類,花錢都是精打細算。

  “他說國慶過來看我,車票他出,酒店我來付,得省著花啊。”胡心悅說起男朋友,還一臉喜色。

  “你男朋友這麽好?有照片嗎?”宋風晚好奇很久了。

  胡心悅打開手機給她看了幾張,模樣並不算出挑,看著很老實本分,“我們初中就認識了,當時他是班長,我是副班長。”

  “你家裏現在還不同意?”

  “我還沒敢和家裏人說,要是讓他們知道,幫我轉學之後,我倆還在一起,肯定會打斷我的腿,我爸還是挺傳統的。”胡心悅聳肩,“你和你家三哥呢?怎麽就在一起了?”

  “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我之前有個未婚夫,這是他叔叔。”

  胡心悅傻了,“姐妹兒,你在跟我演電視劇嗎?”

  宋風晚被她逗笑。

  兩人說笑著回到學校,宋風晚憶起她和傅沉關係的轉折點,那肯定是跨年夜在國外雪場的事……

  那次雪崩她是真的被嚇哭了,自此以後,傅沉好像從未去滑過雪。

  此刻回想起來,讓他放棄愛好,她心底有些不舒坦。

  就給傅沉發了條信息。

  【你以後真不打算去滑雪了?為了我放棄愛好,不後悔嗎?】

  傅沉當時正在洗澡,並未看到信息。

  ……

  宋風晚提著超市便利袋,和胡心悅走小道回宿舍。

  “我跟你說,那邊的刷紅漆小樓就是鈺鶴樓,我們平常上課都在那裏,以我家喬老名字命名的。”胡心悅每次提起喬鈺鶴,都帶著濃濃的自豪之情。

  “你還真的是挺喜歡他的哈。”宋風晚願意和她親近,也是看到她崇拜自己外公,有種親切感。

  “這是肯定的,你都不知道他年輕時候多帥!”

  宋風晚悻悻笑道,“脾氣也挺大的。”

  喬老脾氣是公認的不好,帶著一股子傲氣。

  “喬鈺鶴啊,就該有脾氣,這叫有個性。”

  宋風晚訕訕一笑,這還不是一般的粉絲,簡直是腦殘粉。

  “宋風晚!”有人喊她。

  宋風晚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正衝她招手。

  見她回頭,小跑過來。

  男生笑起來有顆虎牙,清秀俊朗,朝氣蓬勃,跑到宋風晚麵前時,微微喘著氣,臉比楓葉還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扯著頭發,“你還記得我嗎?”

  宋風晚自然記得他,當年他母親還鬧過畫室,不過那是她母親的事,與他沒關係,況且事情過去那麽久,宋風晚早就看淡了。

  看到他,倒是有點故人重逢的驚喜。

  “許景程。”

  “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許景程此刻麵對宋風晚仍舊有些害羞。

  “好巧。”

  “我在醫學院,你在美院?”

  “嗯。”

  “那……”許景程急得滿頭是汗,“你的聯係方式能給我一個嗎?”

  宋風晚報了一串數字給他,許景程存好號碼,“我幫你們提過去吧。”

  “不用,馬上到宿舍了,我們先走了。”宋風晚和他道別,扯著胡心悅離開。

  胡心悅也不傻,那個白衣少年看到她眼睛都直了,麵紅耳赤的,分明是喜歡她啊。

  她剛答應幫傅沉“監視”宋風晚,挖牆腳的就出現了?還是個非常帥氣的小鮮肉,相比之前,他那個三哥……

  算是老臘肉吧。

  **

  傅沉洗澡出來,先看到的是千江的信息。

  千江即便保護宋風晚,也不可能跟到女生宿舍,他這才麻煩胡心悅幫他。

  【三爺,昔日情敵又出來了。】

  【許景程,京大醫學院。】

  【身高179,以前二中的校草。】

  傅沉輕哂,他記得以前警告過這小子,這又從哪兒竄出來的,什麽校草。

  根本就是個野草,燒不盡,吹又生……

  傅沉滑到宋風晚的那條信息,眯著眼。

  宋風晚剛回宿舍洗了把臉,看到傅沉信息,心頭悸動。

  回個信息還這麽撩。

  她問放棄滑雪可不可惜,傅沉回了三句話……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放棄雪色不可惜。】

  【因為我有了你。】

  ------題外話------

  四更結束,求個票票~

  *

  話說小胡同學不厚道啊,你說三爺是老臘肉?你會被打的。

  三爺真的隨時隨地撩人啊,哈哈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出自餘光中先生的《絕色》,我看到這句話,第一眼就很喜歡。

  *

  推文:香菜牛肉餃子《億萬甜妻:厲爺寵上天》

  父親破產後失蹤,江絲楠成了落水鳳凰。

  她回國當天,過去的仇人都在機場等著看她被討債的落魄模樣——畢竟債主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厲九爺。

  眾人等啊等,終於等到黑色勞斯萊斯停在江絲楠麵前,債主從車內走出,高大挺拔、冷峻漠然。

  債主開口,寒冰凜冽:舍得回來了?

  江絲楠低下頭,悶聲道一句:小舅舅。

  債主似笑非笑:不對。重新喊。

  江絲楠不情不願:老公……

  一片嘩然。下巴滿地。

  第350 三爺再秒情敵,春心碎得稀巴爛

  宋風晚收到傅沉信息,看著手機傻樂,又忙著收拾行李,忙到晚上九點多,和胡心悅去公共浴室洗了澡才爬上床,累得胳膊都懶得動。

  此時不比在家,打電話也不用遮遮掩掩,她偏頭看了眼睡在隔壁得胡心悅,“心悅,你睡了沒?我想打個電話。”

  “你打吧。”胡心悅正在和男友雙排打遊戲。

  宋風晚先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才給傅沉去了個電話。

  **

  此刻的傅沉並未閑著,他也在京大校園內。

  那邊要了宋風晚電話的許景程忙了一天,剛從浴室洗澡出來,正提著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回宿舍。

  沒想到入學第一天,就能偶遇宋風晚,學校這麽大,怎麽就能那麽巧。

  想到以後可以經常見到他,夏風吹來,他的一顆小春心瞬間蕩漾起來。

  快到宿舍時,忽然從一側伸出一雙手,捂住他的嘴巴,就把他往一側拖。

  許景程何時經曆過這種事,直接被嚇懵逼了,大腦空白,一時竟忘了防抗。

  等他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拽上了車。

  “你們……”他剛要開口,車內的燈打開,才看清車內坐的人。

  男人身著白衣,光線落下的黯淡剪影,他指尖盤著串兒,靠在椅背上,似在閉目養神,許是察覺到他在注視自己。

  睜眼,偏頭,四目相對,帶著股消沉風流,卻又內斂鋒芒。

  許景程對他印象深刻,以前他給宋風晚送早餐,就是這個男人說兩人經由父母安排,住在一起,還……

  睡在一起了。

  當時他還說了許多,十分羞恥的話,至今想來,許景程還有些麵紅耳赤。

  “你……”許景程被他看著,不知為何有些發怵。

  十方坐在駕駛位,低頭剝了塊口香糖丟入口中,這倒黴孩子,被嚇了一次不夠,還得來第二次。

  “你知道晚晚為何來京城讀書嗎?”傅沉舌尖舔了舔腮幫,撩著眉眼看他,語氣溫吞,可是眉眼神色,卻已經透著一些警告。

  “京美不是最好的嗎?”他訕訕說道。

  許景程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他畢竟是個孩子,不敢和他對視,眼神飄忽,落在他手上的沉香佛珠上。

  “不是京城有好的學校,而是有她在意的人。”某人笑道。

  十方咋舌,不要臉啊,為了刺激情敵,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許景程錯愕,悻悻一笑。

  “這個好看?”傅沉注意到他的視線,晃了一下手中的佛珠。

  “嗯。”許景程回答得心不在焉,他恨不能趕緊離開這裏才好。

  “她親手做的。”傅沉語氣頗有點炫耀的味道。

  一把狗糧,硬是被傅沉塞到了他嘴裏。

  也就是這時候,傅沉手機響了,他摸出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她的電話,你不介意我接吧?”

  他就是想介意都沒辦法啊,因為傅沉已經接了。

  許景程就這麽坐著,聽兩人打了十幾分鍾電話,秀了十幾分鍾恩愛。

  靠在車上,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傅沉掛了電話,才歪頭看向許景程,“我和她什麽關係你也看到了,我們遠比你想得親密,我希望你與我的女朋友保持距離。”

  許景程垂頭沒說話。

  “我們雙方家裏都認識,她母親也非常喜歡我。”

  “這次她表哥送她來京城,也是住在我家,我說這些,你應該清楚吧。”

  十方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許景程。

  他家三爺也太腹黑了吧,三兩句顛倒黑白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這關係離結婚就差一步之遙了。

  鬼知道你倆萬裏長征才開始。

  盡是忽悠孩子,不厚道啊。

  這孩子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居然能被三爺撞到兩次。

  許景程的確對宋風晚存了其他心思,但是之前在畫室門口被傅沉幾句話刺激,已經明白自己比不了他,到了個陌生環境,突然遇到故人,他也覺得激動,這才要了電話。

  本來還想明天約宋風晚出去吃飯來著,雖然知道兩人不可能,但是心底總有些不甘心的小火苗。

  現在傅沉一片涼水淋頭而下,剛升起的那點旖旎心思,瞬間湮滅無痕。

  剛要了聯係方式,沒想到這男人當晚就找到了自己。

  這男人是開了天眼嘛。

  “我明白。”許景程支吾道。

  “不早了,你也該回宿舍了,打擾了。”傅沉衝他微笑。

  許景程下車,失魂落魄的往宿舍走,饒是身處炎炎夏日,還覺得周身涼意滲骨。

  一顆小春心,瞬間被傅沉踩得稀巴爛。

  “三爺,回家嗎?”十方看向傅沉。

  “去晚晚宿舍樓前轉一圈再回去。”

  十方點頭,莫名有些同情許景程。

  對於情敵,傅沉素來主張,一冒頭就使勁按,絕不留情。

  這孩子是撞到刀口上了,也是可憐,希望今晚不要做噩夢。

  **

  翌日

  宋風晚剛起床,宿舍又來了人,那個叫苗雅亭的南方妹子,父母送過來的,這幾天一直陪家人住在酒店,明日開始軍訓,今天才搬來宿舍。

  她父母離開時幫她將床鋪都收拾好,還給宋風晚她們送了點京城烤鴨,苗雅亭送他們出校門,回來時哭紅了眼。

  “別哭,馬上國慶就能回去了。”胡心悅笑著安慰她。

  這姑娘性格很軟,說話也自帶南方腔,嬌嬌嗲嗲,卻不惹人討厭,幾個女生聊開後,也就不覺得生分了。

  中午的時候,三人準備去食堂吃飯。

  剛收拾好東西,一群人就衝進了宿舍裏,而且都是男生。

  宋風晚急忙閃開身子,看到對麵的苗雅亭,險些被撞倒,微微蹙眉。

  “你這宿舍就你一個人沒來了啊。”

  “學妹,你的東西放到哪兒啊?”三個男生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屋,許是看到宋風晚,倒是眼前一亮。

  “學妹,真是巧啊,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校門口見過的。”

  宋風晚悻悻笑著,這人她有印象,學校門口當誌願者的大二學長。

  “就放地上吧。”隨著一個嬌俏的女聲,一個穿著小洋裙的女生走進來,她踩著纖細的高跟鞋,畫著精致的淡妝,手持遮陽傘,進屋就是一股子香味兒。

  她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宿舍裏的三個女生,又笑著看向三個男生,“辛苦學長了,我請你們喝飲料吧。”

  “不用,幫學妹還不是理所當然的。”幾個男生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

  “要不待會兒我請你們吃飯吧。”

  “真不用。”哪有男生會讓女生請客的道理。

  有個膽子大些的男生說道,“學妹,加個聯係方式吧。”

  “可以啊,我剛來學校,有很多不熟的地方,還要麻煩你們多幫忙了。”她笑靨如花。

  這就是她們宿舍最後一個室友——吳雨欣。

  “學長,你是叫戚金生吧。”吳雨欣笑著看向麵前大汗淋漓的人。

  “你怎麽知道?”男生受寵若驚。

  這讓宋風晚想起電視上,那些被皇上忽然臨幸的妃子。

  吳雨欣衝他笑著,單純不造作,“剛才聽你朋友喊你,覺得姓氏很少見,就記住了。”

  男生登時紅了臉,擦了下額頭的汗,有些不好意思。

  這理工科的男生,極少被這種妹子撩,況且吳雨欣模樣甜美嬌俏範兒的,根本禁不住幾句誇。

  “走吧,我們去吃飯。”胡心悅性子太直,受不了這個,招呼宋風晚與苗雅亭出宿舍。

  苗雅亭伸手指了指吳雨欣的桌子上的考研,“那個……是我爸媽給的,你的桌子我之前順手幫你擦了。”

  吳雨欣笑了下,“謝謝。”

  三人離開後,她就任由著幾個男生幫她擦床弄東西,目光從幾個床位名牌上一一掃過,看到宋風晚名字時,捏緊手中的傘。

  這就是以專業課與文化課雙料第一考進來的女生?

  她去報道時,和那些學姐聊了幾句,她們都說,今年院裏來了個不得了的姑娘,和她就在一個宿舍。

  那些學姐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她微微蹙眉,伸手摩挲著床上的名牌,眼底俱是不屑。

  **

  宋風晚三人回去時,吳雨欣已經不在了,床鋪都收拾好了,就是桌子很亂,還沒拾掇。

  “京城的天也太熱了,我要去洗把臉。”胡心悅說著就往洗漱衝。

  苗雅亭正準備爬上床。

  “怎麽了?”宋風晚看她爬了半路,居然停住了。

  “沒事。”她聲音細軟,上床換了睡衣,自始至終沒說話。

  宋風晚以為她又想家了,進了洗漱間,也準備擦個臉,雖然有兩個盥洗池,可是胡心悅動靜太大,她歎了口氣,準備去外麵等一下。

  剛走出去,就看到苗雅亭彎腰在垃圾桶裏撿東西。

  大家都是剛來,還沒那麽熟絡,都是各自用各自的東西,也包括各自的垃圾桶,她翻找的那個是吳雨欣的,就挨在她床邊。

  她從垃圾桶裏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烤鴨,拿著麵紙擦了兩下,忽然看到宋風晚,眼眶有些泛紅。

  這個新室友把別人送的東西扔了?

  也就這時候,宿舍門被推開了,“大家都在啊?”吳雨欣聲音甜美,人畜無害。

  “這個……”苗雅亭咬著唇,這是她父母送的,你若不喜歡就罷了,扔了算怎麽回事。

  “怎麽了?”吳雨欣一臉無辜。

  “在垃圾桶裏找到的,你如果不喜歡就直接給我,為什麽把東西扔了。”苗雅亭直言不諱。

  扔了就扔了,還被她看到了,畢竟是她父母的一番心意,這麽被人糟蹋,誰都不好過。

  胡心悅此刻也從洗漱間出來,瞧著宿舍氣氛不對,還戳著宋風晚,壓低聲音,“怎麽回事?”

  宋風晚當時並未說話。

  “不好意思啊,東西是那些學長幫忙收拾的,應該是他們不小心扔了,實在對不起,我替他們道歉。”

  吳雨欣態度誠懇,一臉歉意,弄得苗雅亭反倒不好意思。

  “沒事。”

  “我還是挺喜歡吃烤鴨的,幫我和叔叔阿姨說聲謝謝。”吳雨欣從她手中接過烤鴨,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從家裏帶了吃的,待會兒你們也嚐嚐。”

  這件事就這麽被輕輕揭過,苗雅亭心底是不舒服的,可是人家已經道歉,又說與她無關,她若再糾纏,好像特別無理取鬧。

  況且都是室友,要相處四年,想了下,還是忍了。

  整個宿舍也就胡心悅心大,笑著和她道謝。

  還笑著說,“大家四年都住在一個宿舍,以後就是好姐妹了,一定要好好相處啊。”

  可是直覺告訴宋風晚,這個女生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好好相處,這胡心悅是真的心寬。

  果不其然,就在喬西延過來的時候,她幾句話,險些把戰火引到了宋風晚身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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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 表哥背後捅刀,三爺是渣男(2更)

  自從發生扔烤鴨事件,一個宿舍四個女生,除卻胡心悅心大,一直和男朋友發信息,剩餘幾人均是各懷心思。

  苗雅亭嘴上說原諒,小姑娘敏感心細,心底已經紮了一根刺,宋風晚目睹全程,清楚宿舍看似平靜,其實已經起了微瀾。

  下午三點,京大鈺鶴樓,403教室。

  宋風晚選的是中國畫,一個班就30多個人,宿舍裏,苗雅亭和吳雨欣學的都是藝術設計,與她們不是一個班。

  班會開始,輔導員自我介紹,就是那個負責接待他們的學姐,她今年保研直升,剛讀研一。

  她簡單說了一些學校的規章製度,讓所有人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按照剛才個人表現,臨時選了個班長。

  重點提了下從明天開始的軍訓安排,為期半個月,國慶前還有個新生入學大會以及迎新晚會。

  “我們班有人有才藝嗎?如果經過篩選,很優秀的話,可以在迎新晚會上表演。”大家畢竟剛入學,總有些拘謹。

  直到學姐說,“這是有學分加的,這關係到你們拿獎學金。”

  “大家可以看一下學生手冊,獎學金還是非常豐厚的。”

  這才有幾個人舉手報名。

  領了軍訓服,班會才算徹底結束。

  “宋風晚。”學姐走到她麵前。

  胡心悅正興奮的試著帽子,看到學姐過來,立刻乖巧的坐好。

  她壓低聲音,“院長找你,他的辦公室在後麵那棟樓2樓,現在就過去吧。”

  “嗯。”宋風晚點頭。

  胡心悅就坐在她邊上,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那你的衣服給我吧,我去樓下等你。”

  學院知道每個學生的個人資料,幾乎所有院領導知道她是喬老的外孫女,沒給她特殊優待,但肯定會多關注些。

  叫她過來,除卻關心她的生活,還問了一些喬家的情況,聊了半個小時,直至喬西延過來才帶她離開。

  “沒想到那個老頭子還有這樣的聲望?”喬西延手中提著不少東西,都是院長托他帶回家的,無非是一些京城特產。

  “我們宿舍還有外公的腦殘粉。”宋風晚輕笑。

  喬西延輕笑,這老頭子慣會唬人,在外麵裝得四五八六的,回家又是另外一副樣子。

  那臭脾氣,簡直是個行走的活地雷,易燃易爆。

  兩人在鈺鶴樓下看到胡心悅,三人往宿舍走。

  喬西延又給宋風晚買了些東西,順路當了苦力,幫她提了兩壺熱水。

  **

  抵達宿舍樓

  宋風晚先進宿舍,隻有吳雨欣在收拾東西,“我表哥來了。”

  吳雨欣本來就是隨意看一眼,卻瞬間直了眼。

  喬西延幫宋風晚把東西放下,“睡得習慣嗎?”

  其實嚴家老太太早就讓人將京城的房子收拾出來,不過那房子遠離大學城,從京大過去都得一個半小時,房子買了七八年了,她哪能提前預知要在大學城邊上買房啊。

  所以房子拾掇出來,隻能留著她放假住。

  其實那房子就算靠在學校邊上,喬艾芸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搬進去,還是住學校安心。

  “挺好的。”宋風晚笑道,“你幾點的飛機?趕不趕時間?”

  “不急,還能陪你吃個晚飯,我去洗個手,你先收拾一下。”

  喬西延剛進入洗漱間,吳雨欣就笑著走過來,“那個……是你男朋友?”

  “我哥。”

  喬西延洗手很快,已經走了出來,吳雨欣笑得非常燦爛,“原來是哥哥啊,我是她的室友,我叫吳雨欣。”

  “嗯。”喬西延目光冷淡的從她臉上掃過,扯了宋風晚桌上的麵紙,擦拭著手指。

  非常冷淡。

  吳雨欣在男生中還是非常受歡迎的,極少吃癟,狠狠咬牙,有些不爽。

  此刻宋風晚手機震動起來,喬西延無意瞥了一眼,“許景程?誰啊?”

  不待宋風晚回答,吳雨欣就說了一句,“這是醫學院的新生吧,最近學校論壇上很多人討論他,長得很帥。”

  “是嘛?”喬西延眯著眼。

  “最近不少男生和我打聽晚晚,她在我們學校很受歡迎的。”吳雨欣笑得天真。

  喬西延抿嘴沒說話。

  宋風晚咬了咬牙,“表哥,我收拾好了,走吧。”

  兩人一路無言,直至走到校門口,喬西延才開口。

  “晚晚,你是不是背著我談戀愛了?”

  “不是,這真的就是普通朋友,就是那時候我上補習班,有個家長找我麻煩,你還記得嗎?”宋風晚和他解釋。

  “記得。”

  “這就是那個男生,純粹是偶遇,加了個聯係方式而已,他剛才就是問我,輔導員有沒有提國慶放假時間而已。”

  “我相信你。”喬西延抿嘴,“你大學談個戀愛我也不反對。”

  宋風晚點頭。

  “不過,現在的男生慣會花言巧語,即便遇到喜歡的,也要考察一下,別一頭栽進去。”喬西延再三叮囑。

  上大學,談戀愛很正常,喬西延對此沒有異議。

  “晚晚,就算交了男朋友,也沒越界。”喬西延說得鄭重其事。

  “越界?”宋風晚挑眉。

  “別輕易和男生去開房,明白沒,一個男人想和你發生肢體接觸,那時候說的一切話都是放屁,一句都別信。”

  “什麽開房就是聊聊天,看看電視,又什麽隻是抱一下親一下,他下麵肯定會得寸進尺的。”

  “就是為了哄你和他上床,這時候他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認識沒幾天,就想和你開房,共處一室的男人,肯定存了其他心思,八成是渣男。”

  喬西延擔心她閱曆淺,遇到渣男,在這方麵叮囑了許久。

  宋風晚垂著頭,耳根血紅。

  “表哥,如果你遇到了喜歡的人,難道不想親近她?”宋風晚小聲嘀咕。

  “我覺得還是需要以君子之禮相待。”

  宋風晚沒再說話。

  “還有你那個新來的室友……”喬西延忽然提起吳雨欣。

  “怎麽了?”

  “我不太喜歡她,她眼神不如昨天那個女孩看著幹淨。”喬西延整天都和玉石這些死物打交道,看人憑直覺較多。

  “我知道。”

  “而且她的臉是假的。”

  “嗯?”宋風晚錯愕,“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她的五官有稍許不協調,尤其是鼻梁地方,比例很不協調,應該不是天生的。”喬西延平時刻玉,多是精細到毫米之間,更何況打量人的五官。

  宋風晚咳嗽兩聲,“看著還行啊。”她要是長得不漂亮,哪有那麽多男生願意圍著她啊。

  “臉有些歪。”喬西延補充。

  宋風晚咋舌,這話要是被吳雨欣聽到,她會和你拚命的,居然說一個女生臉歪?

  **

  兩人吃了晚飯,目送喬西延上車離開,宋風晚才給傅沉打了個電話。

  “你表哥走了?”傅沉可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嗯,剛走。”

  “兩人聊什麽呢,都顧不上回我信息。”傅沉笑道。

  “表哥說你是渣男。”宋風晚發現喬西延說的話,完全可以套在傅沉身上。

  兩人確實接觸不久,就共處一室,某人還裝醉親她,後麵得寸進尺的事也沒少幹。

  傅沉嘴角一抽,“什麽渣男?”

  宋風晚言簡意賅地和他傳達了一下喬西延話中的核心思想。

  傅沉掛了電話,一臉冷澀。

  他喜歡宋風晚,自然想著法兒的親近他,怎麽到他嘴裏就是渣男了,莫名其妙被捅了一刀。

  他就不信,他有了喜歡的人,還能坐懷不亂,當個柳下惠?

  “君子之禮?”傅沉輕哂。

  喬西延此刻已經到了機場,他現在信誓旦旦的和宋風晚談論君子之禮,殊不知以後這臉打得啪啪響。

  ------題外話------

  表哥以後談戀愛就是大型的真香現場,哈哈

  其實表哥的話來看,三爺確實渣,誘拐小姑娘啊【捂臉】

  第352 別誘惑我,表哥已婚生子?(3更)

  宋風晚要上晚自習,和傅沉打了電話,就匆匆回宿舍。

  胡心悅正在晾衣服,“晚晚,你軍訓衣服我幫你稍微揉了一下,曬一晚就幹了。”

  開班會時聽學姐說說,不洗的話,衣服穿著掉色,兩人早就計劃著洗衣服,現在天熱,稍微晾一下,衣服也幹了。

  她陪喬西延吃了飯,光顧著和傅沉聊天,把這事兒給忘了。

  “謝謝啊。”她如此熱心,弄得宋風晚挺不好意思,軍訓衣服質量不算好,很搓揉起來很費勁。

  “應該的,上回你表哥還請我吃飯來著。”胡心悅一直想回請宋風晚,她不接受,“我給你發了信息,你一直沒回我,我就先幫你揉了。”

  “我剛才在打電話,沒注意。”宋風晚環顧宿舍,“他們人呢?”

  “去參加迎新晚會選拔了,你要去嗎?七點在南苑大禮堂。”

  “不去了。”宋風晚本就不愛出風頭,況且拿獎學金,學業成績才是最主要的評判標準。

  “聽說選上的話,白天軍訓,晚上要去排練,累死了。”胡心悅咋舌。

  宋風晚聽她抱怨,隻是笑著沒說話。

  **

  大學的晚自習,和高中相比,自然隨意些,而且大家初次見麵,輔導員離開,已經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你們知道4班的吳雨欣嗎?聽說她是新生中唯一一個被選上迎新晚會的,太厲害了吧。”

  “4班不是藝術設計的嗎?我知道他們班有個長得挺漂亮的姑娘。”

  “就是她,現在學校論壇都炸了,都是她跳舞的視頻。”

  ……

  宋風晚打開學校論壇,最頂部就是吳雨欣參加選拔的視頻,已經有三千多條留言。

  京大是偏工科的院校,男生眾多,很快另一則【美院新生校花】的帖子被頂到了前麵,她也一夕之間成了學校的紅人。

  宋風晚瀏覽了一些留言,全部都是說女神一類。

  想起喬西延說她臉歪,忍不住悶笑出聲。

  這話說得也太狠了。

  **

  快下晚自習的時候,宋風晚接到傅沉信息,說他車子停在鈺鶴樓南邊。

  下課後,胡心悅獨自回去,宋風晚則小跑著去尋傅沉的車,他開得一直都是黑色的車,不太惹眼,但是那牛氣哄哄的車牌,卻分外惹眼。

  停在無人區,這個點極少有學生從這裏經過。

  九月的天,酷熱難耐。

  她跑了兩步,已然一頭的汗,打開車門,冷意襲來,她飛快鑽了進去。

  “跑什麽?”傅沉笑道,剛伸手要把她擦汗,偏頭看了眼十方。

  “我馬上下車。”十方悻悻笑著,急忙跑下車。

  宋風晚覺得熱,剛要撥車內的風頁,傅沉握住她的手,“別正對著吹冷風,容易感冒,待會兒就不熱了。”

  “嗯。”宋風晚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她骨架纖細,因為身上有點熱汗,衣服貼在身上。

  身體曲線,若隱若現,她調整著呼吸,胸口起伏,傅沉別開眼,喉嚨幹得發熱。

  “阿秋——”宋風晚還真的突然打了個噴嚏,“該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傅沉卻偏頭忽然湊了過去。

  宋風晚往後一躲。

  他呼出的熱氣把她燙得一顫,“我可能真的有點感冒。”

  “沒關係。”

  傅沉靠過去,將她囿於一方狹小的天地間,光線太暗,宋風晚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得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場景莫名曖昧。

  “要是真的感冒,我陪你,一起啊。”他壓著聲音,低沉,帶著股慵懶。

  他伸手將她鬢角的碎發別在耳後,手上好像帶著火苗。

  車內冷氣充足,她卻覺得被他拂過的地方,有種灼燒感,一路蔓延到心髒。

  她此刻哪裏還記得喬西延臨走之時對她的叮囑,伸手摟住他的腰,“三哥,我明天要去軍訓了,可能半個月都見不到了。”

  京大軍訓是把學生拉到專門的基地,為期十五天封閉式。

  傅沉眯著眸子,低頭吻住了他。

  先是在她唇上流連,摩挲,她呼吸很熱,抵開她的唇齒,傅沉嚐到了她嘴裏的一股甜味兒。

  “吃糖了?”

  “同學給的。”宋風晚輕輕喘著氣。

  “甜的——”傅沉低低笑著。

  傅沉笑著勾著她的唇舌,手指按住她的腰,整個人貼過去,在狹小的空間裏,兩人身子幾乎緊緊貼著。

  尤其是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像是有細細灼燒的電流。

  她稍微挪一下身子,某人就壓得更狠,故意掐著她的腰,惹得她身子又酥又軟。

  兩人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慢慢的,宋風晚也會學著他的樣子回吻他。

  十方蹲在車邊的草坪上,低頭揪扯著地上的草葉,這兩人是準備膩歪多久啊,我都熱得汗流浹背了。

  這特麽……

  這裏還賊多蚊子,這是讓我出來喂蚊子的啊。

  ……

  一個綿長濕漉的吻,傅沉低頭看向宋風晚。

  “晚晚,別信你表哥的鬼話,沒有一個男人是真正的君子。”

  “嚴叔也不算?”宋風晚靠在他懷裏,調整呼吸。

  “他遇到芸姨的事,何時君子理智過?”

  “這倒也是。”

  宋風晚嘴角剛才被他咬得有點疼,她下意識舔了兩下,頭頂傳來某人幽幽的聲音……

  “晚晚……別在晚上這麽誘惑我。”

  “哈?”宋風晚都沒回過神,就被傅沉按在了椅背上……

  傅沉要送她回宿舍,卻被拒絕了,剛開學,傅沉送她回宿舍太惹眼,而且學校也是人多眼雜。

  等她出去的時候,十方所站地方的草坪險些被他拔光。

  **

  宋風晚到宿舍樓下時,恰好看到吳雨欣在和一個男生聊天,那男生手中提著暖水瓶,看顏色就知道是女生用的。

  學校宿舍不許用大功率電器,更不能燒熱水,大家打熱水都得去樓外的開水房,這點比較麻煩。

  “晚晚。”吳雨欣和她打招呼,和男生道謝,就提著水瓶追上了她,“不是早就放晚自習了,你怎麽才回來?”

  “有點事。”

  “你表哥已經回家了?”吳雨欣狀似無意的問道。

  宋風晚畢竟不是普通學生,經曆了那麽多事,她對喬西延的那點心思,她還看得出來。

  雖然接觸僅有半天,她也清楚,吳雨欣可以遊刃有餘周旋在各種男生中間,讓人心甘情願當備胎,這種人要是纏上表哥,後患無窮。

  “嗯,我表嫂一直催,他得回家哄孩子。”宋風晚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

  “他……結婚了?”吳雨欣詫異。

  “是啊。”宋風晚完全是想斷了她的念頭,省得因為惦記喬西延而騷擾自己。

  “你表哥看著就很優秀,肯定不少人喜歡,結婚有對象也正常。”吳雨欣笑得毫無違和感,好像還挺高興。

  鬼知道她心底多怨念。

  她一眼看得出來喬西延很優秀,成熟有魅力,與校園裏這些青澀的小男生完全不同。

  “是啊,他們還特別恩愛,就是送我上學這幾天,就舍不得了,讓他在京城多陪我幾天都不肯,買了機票就趕緊回去了。”宋風晚說得煞有介事。

  吳雨欣不疑有他,隻是覺得可惜。

  喬西延此刻正在嚴家,拿著刀油擦拭著自己的刻刀,精心養護。

  喬艾芸還打趣他,以後幹脆和這些刻刀結婚好了,喬西延居然理直氣壯的說,“和它們過一輩子也不錯,刻玉雕石的刀具都不同,屬性單一,不似人性複雜。”

  “那是你還沒等到想要結婚的人,等你遇到了,就不會這麽想了。”

  “可能不會有這樣的人。”喬西延年紀也不小了,一直都是單身,他對談戀愛結婚就不憧憬。

  想起自己父母,他手上動作頓住。

  情之一字,太傷。

  殊不知此刻遠在千裏之地的宋風晚,已經擅自做主,幫他結了婚,甚至連孩子都給他造出來了。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大家別忘了打卡投票哈~

  標題是不是很刺激,很搞事情

  肯定有人想打我,哈哈

  **

  話說晚晚這招也……

  幹得漂亮!【捂臉】

  表哥一個母胎單身狗,居然連孩子都給他造出來了,哈哈

  wuli晚晚,你這麽皮表哥知道嗎?

  第353 媳婦兒不在,三爺借酒消愁

  喬西延壓根不知,自己在自己表妹口中,已經是個已婚寵妻,喜歡孩子的奶爸形象。

  不過宋風晚這幾句話徹底打消了吳雨欣對喬西延的那點旖念。

  隔天一早八點,美院學生收拾好行李出發去基地參加軍訓,15天的軍訓,必須全天穿軍裝,所以大家帶的較多的就是貼身衣服,零食電腦遊戲設備都是一律不許上車的。

  宋風晚是被胡心悅的鬧鍾吵醒的,她自己設置的鬧鍾,自己沒醒,整個宿舍都被吵吵起來了。

  她推了推胡心悅,起身穿衣時,看到吳雨欣已經坐在桌前梳妝描眉,拿著防曬噴霧,對著全身,噴了又噴。

  吳雨欣準備完畢,一扭頭就看到宋風晚正準備去洗漱。

  她穿著略顯寬大的迷彩褲,白色短袖紮進腰間,腰肢纖細,她伸手攏著頭發,未施粉黛的小臉,嬌俏可人。

  她拿著鏡子,檢查了一下妝容,即便是參加軍訓,她仍舊打扮得非常精致。

  她咬了咬牙,拿著遮陽傘,收拾了東西就扭著腰出門了。

  “她怎麽走這麽快?雅亭,你倆不是一個班嗎?”胡心悅似乎還未察覺宿舍內部的暗流湧動,“不是一起走?”

  “有學長請她吃早飯。”苗雅亭低頭拾掇自己的軍裝,聲音悶悶的。

  “她還真受歡迎。”胡心悅咋舌。

  宋風晚刷牙漱口,“雅亭,那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吃飯吧,反正美院集合地點一樣。”

  剛入學,班級裏沒幾個好友,此時大家還是偏好一個宿舍集體行動,若是落了單,肯定不自在。

  宋風晚初高中獨來獨往習慣了,即便一個人也不覺得孤獨,苗雅亭則不同,昨晚和父母打電話又哭了,是個挺怕落單的人。

  到達集合地點,大家坐上大巴車,宋風晚這才給傅沉發了張自拍。

  照片中的女孩束著馬尾,穿著迷彩,清秀幹練,領口扣子解開一顆,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細致白淨,對著鏡頭,笑得異常燦爛。

  傅沉眯著眼,要離開大半個月,自己相思成災,這丫頭居然還笑得出來?

  沒良心的小東西。

  **

  抵達基地,上午收拾東西,下午進行軍訓動員,結束後就由教官領著各個班級尋找地方進行訓練。

  宋風晚班上女生多,教官人不錯,給她們挑了個蔭涼的地方。

  這個教官也就二十出頭,許是不知道怎麽麵對一群小姑娘,平素訓練嚴苛,但是私底下,也會被幾個同學的調侃羞紅了耳朵。

  因為女生多,他要求並不算特別嚴厲,有時間總會讓他們多休息會兒。

  訓練內容枯燥乏味,站軍姿,踢正步,練軍體拳,還得學習一首軍歌。

  軍訓這段時間,宋風晚覺得時間過得格外慢,晚上必須按時熄燈,有教官巡視查房,連手機都不能玩。

  她每天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還得搶時間洗澡,受訓前幾天,回到宿舍,睡著冷硬的床板,拿手機的時候,連胳膊都在發抖,大腿酸痛,和傅沉打兩三分鍾電話就掛了。

  食堂飯菜沒有油水,一個菜湯,麵前能看到幾個油星,宋風晚軍訓半個月,愣是瘦了兩三斤。

  整個軍訓期間,大家討論最多的還是吳雨欣,因為被選上了迎新晚會,她受訓五天就回到了校區,幾乎沒參加訓練。

  這讓大家十分羨慕,誰都不想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大家回到軍訓基地宿舍時,總能在校園論壇上刷到她的新聞。

  “晚晚,學校論壇上有你的照片!”胡心悅睡在宋風晚上鋪,扒著欄杆,勾頭看她,“好像是隔壁班的男生偷拍的。”

  “是嗎?”宋風晚正揉著腿,今天站了一下午軍姿,小腿有些浮腫。

  “有男生拍了你的照片,傳到了網上,許多人都說你才是真女神,這個帖子把吳雨欣的那個頂下去了。”胡心悅和人相處,完全是憑著小動物的直覺。

  雖然同在一個宿舍,但是吳雨欣和他們關係一般,平時聊天說話也不參與,獨來獨往,身邊永遠不缺異性。

  “嗯。”宋風晚回答得漫不經心。

  “我覺得你比吳雨欣好看,她整天化著妝,也不知道素顏什麽樣?”軍訓的宿舍上下鋪,一共住了8個人,都是自己班的。

  “她身邊永遠都有各種男生獻殷勤,真不知道那些男生喜歡她什麽?”

  “最主要的是,她也是來者不拒的,和那些學長處得都不錯,手段高唄。”

  ……

  女生在一起免不了八卦,吳雨欣一直都是話題的焦點。

  都是同學,或者學長,男女生正常聊天交往大家自是不會說什麽,吳雨欣這種誰都熟,來者不拒,利用男生對她的好感,讓人幫她做事,女生間早有非議。

  宋風晚低頭翻看手機,傅沉給她發了一套按摩小腿的教程,她並不參與幾人的聊天。

  軍訓為期半個月,傅沉見不到她,整天隻能看著宋風晚的自拍。

  段林白最近在他談一樁生意,來往頗多。

  有一次居然看到傅沉白天喝酒。

  “哎呦,傅三,小嫂子不在,你就借酒消愁啊,要不要再來支煙?”

  傅沉瞥了他一眼,簡直欠揍。

  “我過些時間要去實地考察一下,你跟不跟我去?”政府要在京城邊上規劃新區,新區地價飛漲,段家想在那邊建個新的萬寶匯商場,他們一家實在吃不下這單生意,這才找了傅沉。

  “什麽時候?”

  “國慶的時候,6號吧。”京城近些年已經被開發的差不多了,政府剛出規劃,所有人都瞄準了新區。

  段家出手快,買了一大塊地皮,現在地價已經翻了二十多倍。

  “我考慮一下。”

  “就去一天,新區離得近,來回就三個小時。”段林白笑道,“你現在又不是一個人,需要賺錢養媳婦兒。”

  傅沉輕哂,“你一個單身狗,和我談養媳婦兒?”

  “單身狗怎麽了,我吃你家狗糧了!”段林白氣結。

  談個戀愛了不起啊,你有本事昭告天下啊,你現在敢把她帶回家?

  你一個搞地下工作的,還不知道低調。

  **

  為期半個月的軍訓,以一個拉練結束,大家需要從軍事基地,徒步走回京大,他們早上八點集合,到京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宋風晚剛到學校,就接到了傅沉的電話。

  “晚晚。”傅沉聲音傳來,宋風晚眼眶一紅,險些就哭了。

  “別進去了,我在你公寓後麵的竹林那邊。”兩人關係畢竟沒曝光,傅沉也不便這時候現身。

  宋風晚將行李交給胡心悅帶上去,瘸著腿往後麵走。

  公寓後麵,晚上會有情侶在這裏膩歪,白天並沒什麽人。

  宋風晚剛繞到後麵,就看到傅沉站在竹林深處。

  月白色襯衫,淺灰色褲子,夏風吹來,竹林窸窣,光影婆娑,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剪影,將他襯托得越發俊美清雋。

  宋風晚鼻子一酸,她都不知道這些天的軍訓是如何熬過來的。

  眼睛紅紅的看著他。

  傅沉眯眼看她。

  半個月不見,瘦了。

  她還穿著迷彩,黑色腰帶將她腰肢襯得纖細,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額頭都是細汗,手中還攥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看著他的時候,眼尾泛紅,可憐兮兮的。

  他大步往前,伸手把她摟緊懷裏。

  “辛苦了。”他聲音低沉,分外好聽。

  “我身上都是汗。”宋風晚扭了下身子,“有味兒。”

  “想我了嗎?”傅沉手臂收緊,恨不能將她嵌入懷裏。

  “嗯。”

  “很好,我也是……”

  ------題外話------

  新的一天,大家記得打卡投票啊~

  第354 小別勝新婚,親得腿軟站不住(2更

  宋風晚回宿舍拿了兩件衣服,此刻去雲錦首府太高調,坐著傅沉的車去沂水小區。

  這是嚴家老太太購置的房子,買來增值的,裝修好還沒人住過,三室兩廳,前段時間請了鍾點工來打掃過,整潔無異味。

  兩人抵達小區已是傍晚,因為天熱,外麵並無什麽人,宋風晚雙腿酸痛,幾乎是被傅沉半抱著進入電梯的。

  小姑娘靠在他懷裏,伸手摟著他的腰,一點點蹭著,聽著他的心跳聲,看著電梯數字不斷攀升,生怕有人闖入電梯,神經緊繃。

  “晚上出去吃?”傅沉低頭看她。

  “先讓我洗個澡吧。”宋風晚渾身黏膩,根本沒心情想吃的。

  到了18樓,傅沉從她包裏翻出鑰匙。

  門一打開,宋風晚就被他拉了進去,因為擔心太陽將家具曬壞,窗簾全部拉起,整個屋子光線非常暗,傅沉一腳踢上門,將她困在身子與門板中間。

  微光透過窗簾,將房間襯托得越發柔和。

  “晚晚,終於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傅沉低頭,含笑看她。

  心跳倏然加快,撲通撲通,強有力的撞擊著她,兩人身子靠得太近,讓她莫名有些窒息感。

  他低頭看她,微微笑著,呼吸吞吐間,熱氣襲人,一點點撩撥著她的心髒。

  “晚晚。”

  他聲音滑到最曖昧的一處,尾音勾人。

  她呼吸一窒,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抓住,仿佛不能呼吸了。

  他雙手撐在她兩側,氣息吹在她臉上,輕輕靠過去,蹭著她的鼻尖。

  酥麻,灼燙。

  “三哥……”宋風晚被他弄得快不能呼吸了。

  這人最會磨人,想親就親,偏又如此吊著自己,著實煩人。

  宋風晚仰著小臉,伸手扯住他的衣領,對準他的唇,重重吻住。

  她的吻素來沒有章法,又是啃又是咬的,偏又能勾得他心猿意馬,她身子貼過去,因為身上還穿軍訓服,麵料悶熱厚實。

  傅沉伸手摸上她的衣領,“不熱嗎?”

  “熱——”宋風晚含著他的唇。

  “把衣服脫了。”

  宋風晚想和她裏麵還有背心,就點了點頭。

  她勾著傅沉的脖子,還在啃咬他的嘴唇。

  而傅沉的手指往下,將她腰上的皮帶解開,從下往上,一點點解開扣子,直至手指移到胸口處,她急促喘著氣,胸口勾勒出一絲弧度,微微起伏……

  傅沉眸色深邃,指尖發燙,喉結微微滑動著。

  渾身燥熱。

  他艱難的解開她衣服紐扣,脫掉外套,裏麵隻穿了件輕薄的白色背心,領口很低,被汗水打濕,緊緊貼著身上。

  曲線若隱若現,朦朧勾人。

  “唔……”宋風晚親了半天,卻不見某人回應,有些不滿。

  “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是不會接吻?”傅沉輕笑著,略一偏頭,吻住她,力道很重,將她整個人抵在門板上。

  伸手護住她的後腦勺,捏著她下巴,含著她的唇仿佛舔咬,細細研磨。

  他比平素更有耐心,一點點挑逗著她,吮著咬著。

  一絲低吟從她嘴裏宣泄而出,腿軟得快站不住了。

  傅沉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牢牢控製在懷裏。

  身子緊貼,嚴絲合縫,因為衣服都穿得很少,姿勢越發曖昧惹火。

  室內未開空調,暑氣熏人,房間溫度逐漸攀升,熱火焚身。

  傅沉含著她的唇,從容不迫的把控著節奏,在這方麵,他是個高手……

  直至宋風晚不能喘息,她才啄著她的嘴角放開她,兩人抱著彼此,許久沒說話。

  “你真的沒談過戀愛?這麽會接吻。”宋風晚耳根通紅,伸手摩挲著他胸口的衣服。

  “練過。”

  “嗯?”宋風晚仰頭,“和誰?”

  “和你。”傅沉低頭看她,再次循著她的唇吻住,“在你睡覺的時候,偷親過,在夢裏,在許多個夜裏……”

  ……

  宋風晚進入浴室洗澡,還麵紅耳赤,雙腿本就酸軟,被他撩得根本站不住了。

  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這話說得半點不假,兩人光是抱著接吻,就過了大半個小時,好似怎麽都膩歪不夠。

  她在軍訓基地,都是搶時間洗澡,所以這次洗澡費了不少時間,等她出來時,餐桌上已經擺上了飯菜,這裏什麽都沒有,傅沉叫了點外賣。

  “你點了什麽吃的?”宋風晚穿著長款睡裙,纖細吊帶,露出小腿,原本白嫩的皮膚有幾片淤青,腳被汗水泡得褶皺發白。

  宋風晚在南江待了一個暑假,那邊紫外線很強,她已經很會防曬,人倒是沒黑,就是太瘦。

  “隨便點了幾個菜,你吃點墊下肚子,等你休息好我們再出去吃別的。”

  宋風晚許久沒吃到這麽可口的食物,吃了不少東西,坐在沙發上給母親打電話。

  外賣餐廳送了一盒西瓜,傅沉之前把西瓜放在冰箱,此刻取出來,坐在宋風晚旁邊,拿著牙簽挑起來喂她。

  “……結束了,明天有個全校的新生大會,晚上還有迎新晚會,應該就放假了。”

  喬艾芸看到宋風晚發回來的軍訓照片,當時就心疼了,整天吃東西不見油水,頂著烈日訓練,瘦了許多,“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國慶機票很緊張,你確定時間,我給你訂票。”

  宋風晚咬了咬唇,看向身側的人,傅沉也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國慶啊……”

  “你們不是放7天嘛,時間很充足。”從她去上學,喬艾芸就開始想她了,若不是懷了孕,早就飛去京城了。

  “等我確定具體時間再和你說吧,你最近身體怎麽樣……”宋風晚僵硬的轉移話題。

  “我挺好的,家裏你不用擔心,你在那邊,要是缺錢就和我說……”說的都是父母老生常談的東西。

  掛了電話,傅沉偏頭看她,“國慶要回去?”

  “應該會回去幾天。”除卻國慶和寒暑假,宋風晚沒時間來回跑。

  “嗯。”傅沉點頭,伸手抬起她的小腿,給她揉了揉。

  宋風晚抱著冰鎮西瓜,吃得心滿意足,打開電視,調換頻道。

  此刻京城電視台正在重播晚間的法製民生節目《眾生》,電視中畫麵定格在一個病房,一個婦女正在哭訴。

  標題也起得非常勁爆。

  【兒子患病,父母說出驚天秘密。】

  “這個節目之前的主持人怎麽不在了?”宋風晚小聲嘀咕。

  傅沉眯著眼,隻要有人的地方必然有明爭暗鬥,更何況是職場中,節目火了,讚助拿到了,餘漫兮這種沒背景的新人,很容易淪為別人的墊腳石。

  電視台想捧新人,肯定要找最火的節目下刀。

  此刻電視中的婦人哭得很淒慘,說兒子得了白血病,急需配型,自己還有個被人拐賣的小兒子流落在外,希望大家幫忙尋找。

  並且貼出了照片,節目中還公布了一個銀行卡號,希望好心人募捐醫藥費。

  “這些人販子真是喪盡天良,這孩子才兩個多月就被偷走了。”宋風晚歎了口氣。

  傅沉看了眼電視,電視中的孩子是出生時候拍的,皺皺巴巴,根本看不出來任何東西,單憑這個照片,想要尋找孩子太難了吧。

  她說孩子是來京城探親時候丟的,所以求助了當地電視台,更祈求好心人提供線索。

  可她卻說不出具體遺落地點,最可笑的是,她居然沒報警,派出所根本沒備案,她說自己沒文化,當時隻顧著打電話找丈夫家人來尋找,忘記找警察了。

  後來家中農忙,就回到鄉下,這些年一直沒放棄尋找。

  “這不是大海撈針麽?根本沒法找吧。”宋風晚嘀咕一句,“丟了孩子不報警?真的是被偷了?”

  傅沉低頭幫她揉著腿,現在的電視節目中,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

  宋風晚覺得她說話漏洞太多,並沒繼續看下去,而是換了電影頻道,和傅沉一起追了半部電影。

  ……

  “九點半了,我叫十方買了點吃的過來,吃完要回宿舍嗎?”傅沉笑著看她。

  “不太想回去。”宋風晚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根本不想動。

  “你確定要和我待一夜?”

  “你還能吃了我?”宋風晚覺得自己算是半個殘廢,他應該不會如此喪心病狂。

  傅沉輕笑。

  “到時候別哭。”

  他說完,伸手抱著她就往臥室走。

  ------題外話------

  三爺,你要對人家小姑娘幹嘛!

  什麽叫到時候別哭?

  簡直沒眼看了【捂臉】

  第355 三爺很不要臉,沒羞沒臊【小劇場】

  沂水小區

  十方提著打包盒,熱得滿頭是汗,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許久無人應答。

  宋風晚封閉軍訓,傅沉就給千江放了半個月的假,他站在門口,想要找人商量都沒辦法,總不能一直在門口站著吧。

  他猶豫一下,從口袋摸出鑰匙,傅沉遣他出門,除卻買吃的,又幫他配了把鑰匙,人家嚴老太太送這個屋子,是讓宋小姐放假過來暫住的。

  現在怎麽就成了你倆偷情的場所?

  連鑰匙都配齊了,明顯是準備長期作戰啊。

  外麵過熱,裏麵一直沒人應答,十方猶豫半天,還是打開了門。

  冷氣撲麵,他頓覺舒爽。

  可是緊接著……

  從一個房間傳來異樣的聲音。

  “……疼啊,你輕點兒。”宋風晚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輕點舒服?”傅沉聲音帶笑。

  “你下手太重了,你是想弄死我啊,我今晚肯定下不來床了。”緊接著又是嬌顫的痛呼聲。

  “不是說不回去了?下床幹嘛。”

  “啊——”宋風晚一聲驚叫。

  ……

  十方嚇傻了眼。

  這兩人幹嘛呢,軍訓剛結束就這麽搞?

  宋小姐那小身板吃得消?都叫的這麽慘烈了?

  他家三爺真是禽獸啊,還笑得如此鬼畜,簡直是魔鬼啊。

  十方將東西放下,顫巍巍的準備離開,也就此時,房門打開了。

  “誰讓你進來的?”傅沉靠在門邊,眯眼看他。

  十方轉身悻悻笑著,“三爺……”

  “幫我去趟藥店。”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十方笑得討好。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十方笑得非常詭異,“肯定知道啊,不就那個嘛,大家都是成年人……”

  有那麽一刻,十方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

  傅沉一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他想歪了,冷冷一笑,“拿個祛瘀消腫的藥膏,她腿上有淤青。”

  “三爺,您也太……”十方咋舌。

  簡直禽獸啊,腿都給人弄青了,這得使多大的力氣啊。

  “三哥,你再幫我按一下後背,還是有點酸。”宋風晚忽然喊了一聲。

  十方懵逼了,按摩?

  傅沉衝他一笑,“買完東西,你就可以回去了,今年國慶,千江繼續放假,你接替他,加班。”

  “不是,三爺,法定假期啊,我……”十方欲哭無淚。

  mmp,瞎抖什麽機靈,假期都泡湯了。

  **

  宋風晚趴在床上,給胡心悅打了個電話,京大最好的一點就是晚上不會查房,有些高校可能會安排學生會定時檢查學生歸宿情況。

  她最近太累,難得放鬆,趴在床上暈乎乎就睡著了,等她睡醒已是半夜。

  夜已深沉,隻有床頭一盞夜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她一偏頭就看到傅沉熟睡的臉,閉目闔眼,本就是十分溫潤的人,此刻更是收斂了所有的清傲。

  宋風晚眯眼笑著,伸手一點點從他臉上劃過,直到指尖落在削薄的唇上,她才湊過去親了一口,將身上的薄被蓋在他身上,起身再去找床被子。

  因為雙腿酸軟,又怕吵醒傅沉,她小心翼翼,艱難的挪到床邊,還沒下床,從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

  “去哪兒?”

  宋風晚身子僵硬,下一秒,她感覺床動了下,傅沉已經起身,從後麵摟住了她,削薄的唇貼在她耳側,聲音沙啞。

  “那裏被你親得有反應了。”

  轟的一下,血液上湧,宋風晚小臉因為羞赧而爆紅。

  空調冷風陣陣,他胸口如火滾燙,貼在她後側,好似要把她的肌膚融化掉,呼吸落在她頸側,像是滾燙的岩漿。

  濺出一點火星,都能引起山崩地裂。

  宋風晚下意識要掙脫,可是傅沉卻由不得她,手指用力,將她整個人拽回床上,黑影壓上,將她牢牢困於自己身下。

  因為軍訓她清瘦了許多,纖細的脖頸,漂亮的鎖骨,就連胳膊都是細細的……

  此刻又羞又急,像是無措的小兔子,讓人看著就想狠狠欺負她。

  “你讓開,我身上疼。”宋風晚不敢亂動,伸手推搡著他。

  “你放開?我沒名字?”傅沉輕笑。

  “三……”她小嘴剛張開,傅沉就迫不及待的貼上去,邊舔邊咬,渾身像是過點般酥麻,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

  宋風晚能感覺到傅沉身子的變化,不敢亂動,更不看去碰他。

  她意識有些模糊,他的吻卻逐漸往下,落在她脖頸鎖骨處,燙得她身子發軟,身子一片柔軟。

  潰不成軍。

  傅沉手指往下,揉捏到她大腿酸痛處,惹得她痛呼出聲……

  他的頭埋在她頸側,呼出一口濁氣,直起身子,將被子扯在她身上,旋身進了洗手間。

  過了許久也沒見他出來,宋風晚盤腿坐在床上,打趣道,“三哥,需要我幫忙嗎?”

  她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某人真的出來了。

  ……

  事後

  她站在盥洗池邊洗手,耳根血紅,手腕酸痛。

  原本隻是腿疼,現在好了,四肢都疼。

  傅沉粗重的呼吸好像還在她耳側,低低喘息著,低沉喑啞,她甚至看到從他頸部滾落的熱汗,蹭在她臉側……

  炙熱灼燙。

  越想心跳得越快。

  **

  宋風晚回到床上時,傅沉正斜靠在床頭看手機,看她出來,才笑著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她上床之後,裹著被子,羞於見人。

  迷迷糊糊睡到七點多,傅沉已經買了早餐回來,“吃完我送你回學校。”

  九點鍾,京城大學要召開全體新生大會,誰都不能無故缺席。

  宋風晚趕到宿舍已經是八點十五,除卻吳雨欣,另外兩人都在。

  “晚晚,你昨晚去哪兒了?”苗雅亭狐疑。

  “去了親戚家。”宋風晚咳嗽兩聲。

  胡心悅看她嘴巴紅腫,衝她笑得分外詭異。

  三人到達大禮堂,按照學院班級找到自己位置,宋風晚的出現,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坐在不遠處的吳雨欣,正被幾個人簇擁著,瞧著大家視線被宋風晚吸引,抓著手機的手指,狠狠收緊。

  一個軍訓結束,所有人都曬得又黑又瘦,宋風晚卻和入學時一樣白,經過一夜,麵色紅潤,垂間長發,柔順服帖,今天還穿了件長裙,柔美嬌憨。

  “雨欣,宋風晚是和你住一個宿舍吧?我們院的榜首啊。”

  “你們一個宿舍,那你肯定知道她的電話吧?”設計班的男生湊過去。

  吳雨欣笑著,“她不是很喜歡和人接觸,我不太方便把她電話給你。”

  宋風晚確實自帶一股難言的氣場,像是高嶺之花般難以親近,許多男生都是隻敢看,不敢過去搭訕。

  八點半所有學生入座,九點鍾校領導才姍姍來遲,禮堂中忽然想起熱烈的歡呼聲,宋風晚一抬頭,就看到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的段林白坐在了主席台上。

  座位安排都是有講究的,眾人還在台上推辭了一番。

  段林白學的是古典樂,在京大音樂係進修過,算是傑出校友,每年學校都會邀請他出席新生大會,給新生致辭,他往年都是拒絕的,今年就答應了。

  他端坐在校長邊上,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還時不時與台下學生互動。

  “晚晚,段林白啊,我的媽,京大果然牛掰,他都能請來。”胡心悅拿著手機,不斷拍照,可惜美院位置偏僻,拍不好。

  段林白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很快找到了宋風晚的位置。

  因為某人白得出眾。

  他端著茶杯和校領導聊天,目光正派謙恭。

  宋風晚咋舌。

  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段林白穿西裝,她拍了張照片發給傅沉。

  傅沉眯著眼,西裝,白色的?脖子上還係著花色領帶。

  他隻回了八個字。

  【人模狗樣,騷裏騷氣。】

  宋風晚笑出聲,這麽形容自己朋友真的好嘛?

  ------題外話------

  開了個假車,哈哈……

  **

  小劇場又來啦,喜歡小劇場的可以冒個泡~

  【小劇場】

  某年結婚紀念日

  傅沉帶著妻子孩子故地重遊,抵達沂水小區時,心生感慨。

  “當年你媽上大學時,我們就是在這裏見麵的。”

  某寶打量著屋子,“為什麽不去家裏?”

  “因為當時你媽媽還小,我們不能那麽高調。”

  宋風晚感慨,“那時候還真的是偷偷摸摸的,每次都是放假時過來,從學校坐公交,轉兩次車,要兩個小時。”

  某寶:“這難道就是表舅口中那個,你誘拐麻麻,偷情的窩點,罪惡的溫床?”

  誘拐?

  偷情?

  還罪惡的溫床?

  傅沉臉一黑,喬西延到底都給他家孩子說了些什麽東西?

  第356 邪性的段浪,撕破小白蓮偽麵(4更

  京城大學禮堂

  校領導知道開大會枯燥無聊,也想弄出一點新意,特意邀請了段林白,學生反響很熱烈,而他純粹是過來氣傅沉的。

  兩個公司合作,這廝卻把工作都推給他,自己跑去和小嫂子親熱。

  不帶這麽欺負單身狗的。

  傅沉是國外讀的大學,與國內大學沒有半分瓜葛,有活動也邀請不到他,況且某人也不在公開場合露麵。

  你隻能偷偷摸摸見她,看我……

  正大光明來了。

  某人笑得嘚瑟。

  此刻新生代表正在致辭,接下來會安排各個院榜首上台領獎金,這是學校為了激勵學生安排的方法。

  這次的獎學金是由段氏集團提供,學校附近就有段家開的萬寶匯,客流多是學生,也算是變相打了廣告。

  段林白畢竟是商人,做事還是得考慮利益。

  大學雖然不少人已經忙著吃喝社交,但京大比較注重學業,還是希望學生更多的關注學習。

  “頒獎啊。”段林白一聽這話來勁兒了。

  他可清楚的記得宋風晚是美院第一來著,這也是他讚助獎金的另一層原因。

  身後有學生會的同學,正在給他們安排待會兒頒獎的流程。

  獎金都是提前準備好放在桌上的,上麵隻用燙金字寫了院係名稱,段林白麵前的是土木工程學院的。

  他眯著眼,打量著各個領導前麵的證書,瞄到美院的,忽然一笑。

  待會兒可是要拍照留念的。

  這回可以刺激一下傅沉了,想到傅沉那便秘的臉,段林白就一陣暗爽。

  新生致辭結束,主持人拿著話筒,“……感謝這位同學的精彩發言,接下來我們請每個院的新生代表上台,這次獎金是由段氏集團提供,感謝段先生為我們提供豐厚的獎金……”

  說是代表,現在大家剛入學,拚的就是高考成績,上台都是院係榜首。

  “晚晚,該你上去了吧。”胡心悅還特意挪了下腿,準備讓她出去。

  “真羨慕,還有獎金。”

  “愣著幹嘛啊,快去啊。”

  ……

  榜首出在國畫班,同班同學都與有榮焉。

  宋風晚並未收到任何要上台的通知,她偏頭看了下自己班的輔導員,那個學姐一直坐在邊上玩手機,並未看她。

  而此刻不遠處設計班的吳雨欣站了起來。

  周圍傳出一片嘩然。

  “我去,她怎麽上去了,這不是每個學院的榜首嘛,其他學院都是啊,怎麽我們學院不是。”

  “這特麽絕壁有黑幕,怎麽都輪不到她吧,她算什麽東西啊。”

  “學校本來就沒明文說院係代表是榜首,憑什麽就得是宋風晚啊。”每個班級同學自然護著本班人,立刻有人嗆聲。

  “雨欣也不差,還有很多國家證書,又是新生中唯一一個選上迎新晚會的,她能代表我們院。”

  胡心悅一聽這話就急了,“選上迎新晚會就能代表我們院?人家看的是高考成績!”

  “都上大學了,談什麽高考啊。”

  “難怪她都不和你們這群室友一起玩,你們是不是一起排擠她了。”

  ……

  胡心悅性子急躁,險些跳起來。

  “她自己獨來獨往,誰排擠她了,這是誰胡說八道啊。”

  恰好輔導員看過來,宋風晚急忙按住她。

  這種事情是誰傳出來的?她們宿舍的事,若非有人故意透露,哪兒會傳出這種謠言。胡心悅雖然心大,卻不傻。

  邊上不少同學小聲嘀咕。

  “我們去軍訓,她一直留在學校,聽說和院係老師關係都很好,八成是暗箱操作了。”

  “我昨晚還看到她和學生會的人走在一起,肯定要進學生會的。”

  “這人長得漂亮就是有優勢。”

  ……

  宋風晚眯著眼,看著吳雨欣走到主席台上,她今天穿的非常漂亮,大家經過半個月的訓練,都是難掩疲態,隻有她麵若春風,高跟短裙,上台就惹得不少男生起哄。

  台上的領導,都是校級分管政治的,和學生都是初次見麵,連名字都對不上號,自然不清楚暗箱操作這回事。

  學生依次站好,主持人才說請領導頒獎。

  段林白咬咬唇,與手持美院證書獎金的領導換了位置。

  千餘學生,大家都看到段林白挪了位置。

  等學生上台,吳雨欣就站在他麵前,台下順時炸了……

  “臥槽,我們家段公子喜歡這款?我的媽,這是要幹嘛?看上她了?”

  “還特意換了位置,擺明就是想和佳人親近,這吳雨欣人生是開掛了嗎?”

  “我去,這要是被段林白看上了,還特麽上什麽學啊。”

  ……

  在眾人的豔羨聲中,胡心悅炸毛了。

  “這段林白什麽品味,他要是真的看上吳雨欣,我馬上就……”

  宋風晚偏頭看她,“你馬上幹嘛?”

  “微博取關!再也不關注他了!”

  宋風晚笑出聲,微博取關?

  這操作真是666……

  **

  而此刻主席台前,吳雨欣紅著臉站在段林白麵前。

  她隻是想在新生大會上出點風頭,若是被段林白相中的話……

  邊上一些校領導也以為段林白對她有點意思,畢竟某白,花名在外。

  隻是在學校這種神聖的地方,有些人對他借故親近女生的行為,心底頗有微詞。

  頒獎過程很快,封著獎金的紅包上,僅有院係名稱,段林白低頭,“你叫什麽名字?”

  周圍太吵,掌聲雷動,段林白不得不壓低聲音聽她說話。

  “我叫吳雨欣。”

  “吳雨欣同學,恭喜。”段林白將獎金遞過去,瀟灑轉身。

  吳雨欣一顆心髒砰砰亂跳。

  段林白粉絲眾多不是沒道理的,五官精細到無可挑剔,桃古典樂出身,氣質優越,宛若桃花春水般,優雅從容。

  她走會位置,腦袋都是懵的,一張臉羞得血紅。

  剛回去,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全部都是問她近距離接觸段林白是什麽感覺。

  “搶了別人機會還這麽高調,真是不要臉。”胡心悅氣鼓鼓的,“晚晚,你怎麽就不是不生氣啊,你不是認識院長嘛,去告狀投訴她啊。”

  宋風晚淡笑著,沒作聲。

  “那個段林白真特麽是個眼瞎的!”

  “我馬上要取關他!虧我還花錢加入了他的官方後援會,我腦子肯定被驢踢了。”

  ……

  段林白眯著眼,喝了口熱茶。

  媽的。

  我讚助的獎金,本來就是想給小嫂子的,因為段林白現在發的紅包,宋風晚根本不收,也算是變相表示一下,慶祝她順利入學。

  而且裏麵的獎金比別的學院多了一倍。

  怎麽特麽就落在你手裏了。

  我可是衝著她來的,在我麵前,還能讓你欺負我嫂子?

  “……下麵有請段林白先生發言,大家掌聲歡迎。”主持人終於cue到了段林白。

  他起身,伸手領了一下西服領子,走到發言台。

  台下掌聲雷動,他並未拿出秘書準備好的稿子,而是咳嗽兩聲……

  “首先我很榮幸能夠來參加京城大學新生典禮,我也曾是京大的學生,看到你們,就好像看到了曾經在的自己……”

  宋風晚聽他演講,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段林白如此正式發言。

  平時吊兒郎當的,真不像學音樂出身的。

  此刻清雋玉立,瀟灑翩然,才配得上公子一稱。

  “……在我發言最後,我有幾句話,想和剛才上台領獎的吳雨欣同學說。”她最近是校園論壇的熱門人物,新生都認識。

  眾人激動起來。

  “臥槽,該不會要表白吧。”

  “這麽猛?”

  ……

  吳雨欣瞬間成了眾人的焦點,這輩子從未被人如此關注過,紅著臉沒敢看段林白,心頭宛若小鹿亂撞。

  “獎金是我們公司提供的,為了獎勵各個院係新生榜首,準備獎金時,特地讓助理查了各個院係的榜首資料,我也都看過了,上台的都是熟麵孔。”

  “為什麽美院的獲獎同學,照片姓名都與我看到的不相符?”

  “是我的人工作失誤?還是學校工作失職!”

  “為什麽有個不相幹的人上來領獎,卻無人阻止!”

  吳雨欣剛才和歡欣雀躍,此刻一盆涼水淋頭澆下。

  透心冰涼。

  段林白的助理小江一臉懵逼的站在後台,他什麽時候幫他查過資料了?

  他家小老板這不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嗎?

  ------題外話------

  四更結束啦,大家別忘了留言打卡投票啊~

  **

  二浪真的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啊【捂臉】

  其實學校這邊涉及的不是很多,重點還是校外的一些事,很快大家想看的年年有餘會露麵,川北京六爺也會陸續登場,都不要著急~

  第357 手撕小白蓮,二浪很給力

  京城大學禮堂內

  段林白點出吳雨欣的名字……

  方才所有新生還處於亢奮中,以為段林白要當一回霸道總裁,當眾示愛,看著吳雨欣的眼神充滿豔羨。

  “雨欣,你真的不認識段公子?”設計班的同學最是雀躍。

  吳雨欣紅著臉搖頭,攥緊手中封著獎金的紅包,手心都是熱汗,因為極度亢奮,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難怪他剛才問了自己的名字。

  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成為這麽多人的焦點,呼吸急促著。

  “如果不認識,他幹嘛換位置特意給你頒獎啊,分明就是衝著你去的。”

  “該不會對你一見鍾情吧,太蘇了。”

  ……

  周圍女生的目光充斥著嫉妒豔羨。

  學校領導都傻眼了。

  現在可是新生典禮,莊嚴鄭重,他們早就知道,段林白邪性張狂,做事也是不計後果,但也不能在這種地方示愛吧,可是現在又不能把他硬拽下去,都急得要命。

  後悔把這位祖宗青睞。

  可是接下來事情急轉直下,段林白怒聲嗬斥……

  “為什麽有個不相幹的人上來領獎,卻無人阻止!”

  所有人都懵逼了,經過片刻沉寂後,底下學生開始竊竊私語。

  “我提供的獎金,獎勵的是每個學院的榜首,難不成美院是有兩個並列榜首,而我卻沒查到。”

  “還是說,有人居然公開頂替別人位置,上來濫竽充數!”

  “我捐出來的每一分錢,必須明確用途,可不是用在一個冒牌貨身上的!”

  台下坐著的校領導也傻了。

  今日蒞臨典禮都是校級領導,學生名單都是各個學院報上去,管理部門統計,他們是真不知情。

  “趕緊把美院的柳宏院長請來!還有美院學生管理處的老師,怎麽能出現這種錯誤!”京大校長氣結。

  “美院今年的榜首不是那個女生?”

  已經有領導用手機登陸了校內網絡,將美院新生名單調出來,學號第一的自然就是榜首。

  “是個叫宋風晚的。”

  “簡直胡來!”

  主席台的諸位領導麵上無光,這不丟人嘛。

  而底下的學生也炸開了鍋,說是新生代表,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暗箱操作,新生們覺得她最近大出風頭,認為她代表美院也算有些依據。

  可是被段林白當眾點出,那性質就變了。

  “是明確獎勵榜首?”

  “人家出錢獎勵,調查一下受獎的人是誰,很正常啊,肯定是美院私下弄的,沒想到他會當眾點出來吧。”

  “真是丟人,美院那個榜首是誰啊,也太憋屈了吧。”

  學校錄取招生信息都是掛在網上的,學生主要登陸官網,就能查到今年錄取信息,宋風晚瞬時成了眾人討論的焦點。

  ……

  吳雨欣坐在台下,渾身血液逆流,無數眼神投諸在她身上,嘲弄譏諷,幸災樂禍,輕蔑不屑……

  她眼睛一紅,隻覺得手中拿著的是燙手山芋。

  今天來的多是美院的輔導員,都是一臉懵逼狀,其實高校等同於小社會,也有不少所謂的潛規則。

  就比如學生會的學生,或者和老師關係好的,得到的消息和資源肯定比普通學生多,最後獲得獎學金的也較多,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胡心悅最是激動,急忙打開手機,要把段林白給關注回來。

  新生典禮現場,瞬時亂成一團。

  **

  段林白端站在那裏,視線逼近處,就是吳雨欣所在的位置。

  “我就想請問,這位吳雨欣同學,你是這屆美院的榜首嘛,你高考成績多少?憑什麽代表學院來領獎。”

  “京大百年名校,怎麽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

  “還是說,剛入學,已經出現這種欺負同學的行為!”

  台上也是一片混亂,可是段林白在說話,後側有保鏢護駕,沒人敢上去阻攔。

  “既然這東西不屬於你,就請你把獎金還給應得的人。”段林白真是氣炸了。

  mmp,那可是他特意給是小嫂子包的錢,怎麽就落在她手裏了。

  當著他的麵欺負他嫂子,這事以後傳出去,他還怎麽混。

  吳雨欣偏頭看向不遠處的宋風晚。

  她端坐在哪裏,靠著椅背,不卑不亢,因為宋風晚在她後側的位置,看著她的時候,有種居高臨下的俯視味道。

  她咬了咬牙,強忍著難堪眼淚,“麻煩把這個傳給宋風晚……”

  “等會兒。”段林白出聲。

  “我說的歸還獎金,可不是這樣,還麻煩你把獎金送上來。”

  “獎金被你搶了,榮譽焦點都被搶了,難不成這樣歸還就算了?”

  “我要親自為這位受委屈的同學頒獎!”他特意強調受委屈三個字。

  吳雨欣直接哭了。

  她年紀畢竟不算大,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的焦點,何曾當眾受過這般羞辱,若是平時,她肯定使性子,摔東西走了,現在全校都在盯著她。

  她隻能硬著頭皮,拿著獎金緩緩往台上走。

  眼淚簌簌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淒慘,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學校本就不少她的“舔狗”,一看女神哭成這樣,忽然覺得段林白做得有些過分了。

  “這是學院選出來的,和她有什麽關係啊,當眾羞辱一個女生,有些過火了吧。”

  “她也是聽從安排,東西還了就行了,還讓她上台再丟人,誰受得了。”

  “真的太欺負人了。”

  ……

  喜歡吳雨欣的都是男生,年少氣盛,有個人直接就吼了一句。

  “欺負女生,你算什麽男人!這是他們學院老師的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台下順勢又炸了鍋。

  段林白微笑看著他,麵若春水。

  而此刻吳雨欣也趔趔趄趄的走到台上,腳步虛浮,因為穿著高跟,上台階還險些摔倒,可憐兮兮的站在一側,手足無措。

  “大家安靜!請各班輔導員維持一下秩序。”教務處的主任發話了。

  要是這麽鬧下去,還得了。

  禮堂安靜後,段林白才清了嗓子開口。

  “你以為這件事學校不會追究老師的責任嘛,這不是簡單的工作失誤,而是失職。”

  “大家都以為整件事她完全不知情?”

  “自己有沒有資格上來,她心底沒點數嗎?你們學院老師是你爸媽嘛,心甘情願為你造假?”

  “頂著別人的榮譽,拿著別人的獎金,你還委屈了?那位同學都沒你這麽矯情!”

  眾人仔細回味整件事,也能察覺其中的不對勁,作為受益方,她說什麽都不懂,確實說不過去。

  “被委屈的同學都沒哭,你哭哭啼啼做什麽!你若是受委屈,覺得我做得不對,直接說!”

  “主持人,把話筒給她。”

  “你如果說整件事你不知情,是我冤枉你了,我立馬給你道歉,我說到做到。”

  段林白也是個直性子。

  吳雨欣顫顫巍巍接過話筒,這件事她確實是參與者,而且她此刻也不可能把涉事老師出賣了,那她以後在美院就混不下去了。

  想到以後在學校,可能要受盡別人的冷眼,她哭得更是慘烈,聲音透過話筒,傳遍禮堂。

  “我早就說了,這個女生不簡單,還什麽新一屆校花,惡不惡心啊。”

  “那位同學才是真委屈吧,這次要不是段林白當眾說出來,什麽好東西都讓她占了,她有資格嗎?”

  “真不要臉,怎麽好意思哭。”

  ……

  不少女生早就對她張揚的做派很不滿,當即趁機踩了一腳。

  段林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個所謂的“女神”愣是不說話,她是否清白似乎已經不用佐證了,方才還幫她叫囂的男生,也閉口不語。

  吳雨欣已經被叫到了後台,典禮結束,就得去校長辦公室,她嚇得小臉煞白,手指顫抖著,用力過猛,指甲都被拗斷了。

  而宋風晚已經緩緩走上了主席台。

  段林白瞬時滿足了,助理小江又重新準備了一份獎金紅包遞過去,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他們小老板笑得真像個二百五。

  ------題外話------

  新的一天,為二浪打卡投票呀~

  二浪:沒得辦法,老子就是這麽帥!

  三爺:……

  第358 繼續裝可憐,老子給你臉了(2更)

  宋風晚走到台上時,焦點所在,站在後台的吳雨欣泣不成聲。

  眼睛紅腫,盯著宋風晚,嫉妒怨毒。

  “同學,獎金給我了。”助理小江走過去,從她手中強行奪走了紅包,還當著她的麵,清點了數額。

  裏麵足足有兩萬塊。

  “我沒打開過!”吳雨欣引以為傲的自尊心,仿佛被人按在地上踩。

  為什麽當著她的麵點錢,是以為她偷了?

  把她當賊看?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明確一下數額比較好,這獎金目前隻經過你的手,回頭若是丟了一張,都會從我工資裏麵扣。”小江瞥了她一眼。

  這次是因為小老板認識宋風晚,若是旁人,這事完全沒人在意,被她頂替名額的人,不得委屈死?

  你還委屈上了。

  這可是三爺的媳婦兒,小老板都得喊聲嫂子,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此刻台上的段林白已經把獎金重新遞給宋風晚。

  “以後若是遇到什麽不公的事,可以隨時找我。”他說著從口袋摸出筆,在獎金紅封上,寫了自己的電話。

  底下一片豔羨,段林白的聯係方式啊,這特麽多少人想要啊。

  “謝謝。”宋風晚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她可是看過段林白瘸著腿還在傅沉家鬥地主,眼瞎還到處浪蕩的人,看他如此正經,真的忍不住想笑。

  “回頭我會讓助理給你送一張萬寶匯的鑽石卡,全場五折。”

  底下沸燃了,這種卡可是限量發售的,隻聽過可沒人見過,這也太好運了吧。

  “希望你不驕不躁,好好學習,再創輝煌。”段林白說的一本正經,還特意和宋風晚合影留念。

  對她態度也是極好的,不過段林白表現的非常君子,舉止談吐合理有度。

  宋風晚確實因為這件事受了委屈,人家段氏集團給的獎勵,其他學生就真的隻有豔羨的份兒了。

  宋風晚剛下去,已經有人走過來,“你待會兒別走,要去一趟校長室,學校這邊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京大是國內最頂級的名校,開學當天就出現這種醜聞,而且是被段林白公然指出,學校如果不處理,難以服眾。

  而且必須要給段林白一個交代。

  “好。”宋風晚就乖巧坐在後台,等典禮結束。

  新生典禮原定是九點到十一點,因為突發狀況,提前結束。

  一眾領導全部坐車前往校長室。

  京大占地千餘畝,校長室距離禮堂,徒步得走二十多分鍾,段林白下台後,直接邀請宋風晚坐他的車,吳雨欣則直接落單。

  此刻已是臭名昭著,和她說話都能惹得一身騷。

  後台幫忙的學生,看她眼神都不對勁,有些潛規則大家心照不宣,被人指出,那就太丟人了。

  **

  宋風晚剛上車,方才還一本正經的段林白,忽然就變了臉。

  “小嫂子,我剛才是不是特別帥!”

  “臥槽,我跟你說,我很久沒懟人了,這女生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啊,我給你的東西也敢搶。”

  “當老子是死人啊,這特麽要是被傅三知道我不作為,準得揭了我的皮。”

  “咱們平時不欺負人,也不許別人欺負我們啊,是不?”

  宋風晚悻悻一笑。

  正經不過三秒鍾。

  “小江,我剛才帥氣的模樣,你讓人拍了沒?”

  “拍了。”小江坐在副駕,把視頻發給了段林白。

  他立刻將視頻轉發到了群裏,@所有人,開始炫耀,並且和傅沉邀功請賞。

  傅沉:【晚些請你吃飯。】

  段林白眉開眼笑,打開微博的時候,因為他來參加典禮之前發了條微博,此刻評論@他的非常多,他正低頭翻看評論。

  他禮堂懟人的事情,並未廣泛傳播,這件事畢竟關涉到京大聲譽,學校會給個說法,希望學生不要外傳。

  吳雨欣冒領獎金隻在學校內小範圍傳播。

  即便各班輔導員千叮萬囑,事情還是在校內傳開了,就連宋風晚都成了別人關注的焦點。

  “先繞一圈,不急著過去。”段林白刷著微博。

  “現在不過去?”小江狐疑。

  “人都沒到齊,早早過去幹嘛,小嫂子,我順便帶你遊覽一下學校,說起來,你還算是我的學妹。”

  宋風晚點頭,她入學後,就開始軍訓,確實沒好好看過學校。

  **

  車子剛抵達辦公樓,就有學生領著他們到了一樓的一間小會議室。

  宋風晚和段林白到會議室的時候,除卻學校幾個主要領導,美院的院長和係領導,以及負責學生工作的老師、輔導員,甚至包括典禮的籌備人員都在。

  吳雨欣也到了,她顯然是跑過來的,紅著臉喘氣,衣服都濕透了。

  邊跑邊哭,妝都花了,鼻子通紅。

  人數太多,辦公室待不下去,不得不用會議室。

  此刻眾人瞧著宋風晚,神色各異,她乖巧的和認識的院長老師問好,瞧著自己的輔導員站在邊上,她也乖順的走在邊上站著。

  “來吧,坐我這裏。”段林白拍了下自己身側的位置,“他們需要罰站,你又不需要。”

  某人態度強硬,宋風晚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坐到他身邊。

  “既然人都到了,柳院長,畢竟是你們學院的事,你先來主持吧。”校長讓出主位。

  柳宏院長當時還在給研二學生上課,聽說這件事,當即臉都氣青了。

  一個學院千餘名學生,他除了上課搞自己的課題研究,還要帶研究生與博士生,不可能關涉到每個學生,況且與喬西延見麵時,他也說了,不需要對宋風晚特別關照。

  他想著宋風晚學業突出,定有自己一番天地,並沒過多關注她。

  本科生有自己的管理部門,有些事不必申報到他這裏,關於評獎評優,都是輔導員和政教老師處理,他並不知內情。

  沒想到居然踩到了宋風晚這裏。

  這若是喬老還在世,他都無顏麵對他。

  柳宏走到主講台,“首先這件事確實是我工作失職,我代表學院給宋風晚同學道歉。”

  宋風晚抿著嘴,悶聲說了句,“沒關係。”

  柳宏咳嗽兩聲,“這件事到底是誰負責的,所有涉事的,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現在都主動站出來。”

  “別等我點名,讓你們難堪。”

  “工作上怎麽會出現如此大的紕漏,審核考察的老師都是幹什麽吃的,剛開學,評獎隻需依據高考成績,也不需要統計學分,這種事都能出錯……”

  “可見你們平時工作有多麽懈怠!”

  主動站出來的一群人,誰都沒見過這種場麵,各個膽戰心驚。

  吳雨欣哭得最為淒慘,一直垂著頭,泣不成聲,周圍有老師看不過眼,還遞了幾張麵子給她。

  “你到底在委屈什麽。”段林白深吸一口氣,實在看不過眼。

  媽的,老子給你臉了,這特麽還哭?

  “真正的苦主在這裏,因為你牽累了這麽多人,你到底哪裏來的臉哭,當時上台領獎不是高高興興的嗎?”

  “有本事做,就得做好承擔責任的準備,不是你哭哭啼啼,就能把事情抹過去的。”

  “你也別說年紀小不懂事之類的,都上大學了,也不是小孩子了,做錯事,好好站著挨打就行,別搞這個。”

  吳雨欣吸了吸鼻子,此刻站在那裏,不哭難受,段林白這番話,又讓她隻能硬生生把眼淚吞下去。

  裏外不是人。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柳宏震怒。

  “柳院長,吳雨欣是新生中唯一一個被選上新生晚會的人,也挺光榮的,我們覺得她也能代表我們學院。”有個老師小聲說道。

  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能幫她都是和吳雨欣關係不錯的,平常獎學金都能暗中操作,搞點小動作,誰曾想,這件事就被抓到了。

  “你是說,這件事你來負責?”段林白嗤笑,“這件事和吳雨欣沒關係,是你的責任是吧。”

  “我……”這個老師就是想找個理由,證明選擇吳雨欣並沒錯,以此摘清自己。

  “是你們學校通知不到位嗎?獎金我就是獎勵榜首的,什麽時候美術學院,能參加晚會就能代表學校了……”

  段林白輕笑。

  “就是我當年上學,被選上代表出國表演,我特麽都不敢說我能代表學校,代表學院!”

  宋風晚嘴角一抽。

  他還做過代表出國演出?

  就沒見過,懟人還自誇的,大家都知道你優秀。

  助理小江站在他旁邊,神色如常,顯然是他家小老板這種騷操作習以為常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學生優秀的標準,變成才藝展示了?那還上課幹嘛,都去唱歌跳舞好了?”

  段林白這話著實諷刺。

  台上的柳宏更是黑沉著臉,“這種時候就別找什麽借口了,從這件事就能看出我們學院平時評優評獎有多麽髒!”

  “你這個輔導老師也別幹了。”

  “給你權利,不是讓你欺負學生的!”

  那個老師一臉懵,在學校,除卻教學崗的老師,也有行政崗位,能爬上去的都不容易。

  好不容易有些權利,就被撤了?

  而且是開除!

  被京大開除,以後想找工作都難。

  “這件事我還會徹底調查,我們會在學院專門成立調查組,好好徹查近幾年的評優評獎,我倒想看看,這裏麵到底有多深的水。”

  “大學確實不比高中,但還是學校,豈容你們髒了這神聖的地方。”

  名校可以說是國之重器,若是學校都髒了,學子寒心,更遑論以後如何報效國家。

  ……

  學院很快出了通報,開除了涉事老師,並且通報批評了4個學生,吳雨欣被通報全校批評,記大過並且留校察看。

  通知下達,全校嘩然。

  京大學生素質都很高,有人大學四年,都未見過學校處罰學生,剛入學就被留校察看,這次她是徹底成了學校的“紅人”。

  學校成立調查組,專門徹查各個學院評優評獎,有些確實走了後門的學生,瞬間提心吊膽,心底恨透了吳雨欣。

  自己倒黴就算了,還拉了一大批人下水。

  通報在當晚的迎新晚會上由教務處主任宣讀,希望所有學生引以為戒,而她排練了半個月的節目也被直接撤掉。

  宋風晚看了晚會回宿舍,才聽說她母親來了,這種處分是要記入檔案的,對以後求職工作都有影響,她母親還給院長送了東西,結果連門都沒進去,連人帶東西就被趕了出來。

  她回到宿舍後,才得知為了避免兩人碰麵尷尬,宿管處幫吳雨欣調換了宿舍,床上隻留了一張涼席。

  宋風晚和苗雅亭出去洗了個澡,小姑娘心情很好,請她們宿舍三人喝奶茶,估計平時在班級也被吳雨欣欺負過,性子軟,不敢說。

  兩人回去時,宋風晚看到胡心悅把段林白的畫報貼在了自己外公旁邊。

  “你這是……”

  “剛去校門口小超市買的,我決定做段林白一輩子的舔狗!”胡心悅放肆大笑。

  宋風晚嘴角一抽,如果會看過他平常的樣子,絕壁會自戳雙目的。

  ------題外話------

  哈哈,小胡同學真是性情中人。

  **

  其實我的讀大學時,真的遇到過這種情況,本來我能拿二等獎學金,被我們班團委占了名額,後來班主任審核名單時,又重新排了名次,我上去後,她就下來了,我們還是一個宿舍的。

  整個大學四年,平時處得還行,不過每當考試時,大家都會找題庫複習資料什麽的,她就和防賊一樣提防我【捂臉】

  第359 蓋章為男友,三爺很嘚瑟(3更)

  京大迎新晚會在29號,許多新生隔天就回家了。

  宋風晚這次不回南江,就得等到寒假,她心底也是想喬艾芸的,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一趟南江。

  國慶假期有7天,許多人出遊,30號機票太搶手,嚴望川幫她訂了1號晚上的飛機。

  而宿舍現在隻有三個人,胡心悅男友從陝北過來,苗雅亭家比較遠,並不打算回去,父母打了錢,讓她在京城好好玩玩。

  宋風晚難得睡個懶覺,結果胡心悅一早就起來,洗頭換衣服打扮,折騰到十點多出門接男友去了。

  “晚晚,你明天幾點的飛機。”苗雅亭最怕落單,想到宿舍就剩她一個人,難掩失落。

  “晚上六點多的,你今天如果沒安排,可以陪我去買點特產嗎?我要帶回去,我對京城還算熟悉,也能帶你逛逛。”

  “行啊。”苗雅亭爽快答應。

  宋風晚下床就看到段林白的海報,偏生還和自己外公貼在一起,怎麽看都不對勁。

  兩人在食堂吃了中午,就去學校隔壁萬寶匯買了特產,下午三點多,胡心悅打來電話,說要和男朋友請他們吃飯。

  有對象的人請客,似乎習慣,宋風晚自然爽快答應。

  傅沉原想趁她沒離開前,和她多處處,白天陪室友就罷了,晚上見室友男朋友?

  某人心底不爽,搞得傅心漢都不敢往他身邊湊。

  “你明天還有安排?”傅沉拿著電話,語氣無力。

  “要不……”宋風晚看了眼正在看衣服的苗雅亭,其實她就是性子軟,心底敏感些,人還是不錯的,她整天在宿舍打電話,瞞著外人,朝夕相對的室友肯定瞞不住。

  胡心悅也是知情的,隻瞞著她一個人,怕她以後知道,也會生出別的想法。

  其實苗雅亭性子挺單純的,微博關注段林白也是因為胡心悅,對傅沉更是一無所知,她猶豫片刻,“要不明天你也請我室友吃飯?”

  傅沉一樂,“可以,地點我安排。”

  宋風晚掛了電話,提前和苗雅亭說了這件事。

  她本就敏感些,宋風晚打電話她都看到過,猜測她肯能有男朋友,肯讓她見,自然是把她當朋友的,心底自然高興。

  加上吳雨欣的事情,也算是因為宋風晚才搬出宿舍,遠離她的生活,自然對她更有好感。

  她性子軟,又內向,即便受了委屈,也隻能憋著。

  “你男朋友也是在京城上大學?”苗雅亭看到兩個室友都有男友,難免有些豔羨。

  “他工作了。”

  “上班?那得比你大多少啊?”

  宋風晚咳嗽兩聲,“六七歲吧。”

  “你們怎麽認識的?”苗雅亭詫異,總覺得不可思議。

  “過程有些複雜,不過兩家人都認識……”

  **

  國慶第一天,傅沉開車去學校裏接宋風晚和她的室友。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傅沉。”宋風晚鄭重介紹。

  “你們好。”傅沉心底是高興的,親自蓋章認證的男朋友啊。

  他開的是自己以前練手的車,不算很貴的牌子,三個女生擠在後麵,胡心悅的男友坐在副駕。

  胡心悅男友名叫向春暉,是個很硬朗熱情的人,不過看到傅沉還是有些拘謹。

  他們都是學生,很少與傅沉這種社會人打交道,難免不自在,都是學生,又是外地人,聽了傅沉的名字,也沒多想。

  “你是哪個學校的?”傅沉看向身側的男生。

  “陝大的。”

  “學什麽的?”

  “機械製造。”

  “那出來應該很好就業……”

  傅沉知道的東西多,也能和他聊到一塊兒去,氣氛瞬間就熱絡起來。

  苗雅亭是第一次見到傅沉,簡直驚為天人,而且他舉止談吐也優雅得體,和他們說話,沒架子也紳士,她直言宋風晚藏得深心。

  開車抵達農家樂,因為提前訂了位置,五人直接到了包廂。

  “三爺,酒水要什麽?”經理親自接待的。

  “給我泡壺茶,你們要喝什麽飲料?”傅沉看向幾個學生。

  因為胡心悅比較活躍,幾人樂嗬嗬的點了菜,就聊開了。

  農家樂畢竟不是大酒店,就和普通餐館差不多,稍微熟悉一點,也就不那麽拘謹了。

  “這家農家樂是誰開的啊,生意真好。”胡心悅出去上了個洗手間,瞧著外麵還有人在排隊。

  “我一個朋友。”傅沉幫宋風晚倒了杯茶。

  “你這朋友品味挺獨特的。”胡心悅打量著包廂,裏麵弄得花花綠綠的,許是想複古一些,還掛著一些老舊的年畫。

  門口還掛著幾串幹辣椒。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宋風晚忽然笑出聲。

  這個品味獨特的人,可不就是你的“男神”。

  “他品味一直獨特。”傅沉和宋風晚相視一笑。

  **

  而此刻這位品味獨特的人,正開車送懷生去山裏。

  傅沉昨晚依約請他吃飯,本來吃得好好地,他來一句,“林白,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段林白一聽這話樂了。

  傅沉找他幫忙?

  這可真難得,他當時又喝了點小酒,大手一揮,“好啊,你說!”

  “明天幫我送懷生上山,我明天要和晚晚見她室友,沒有空。”

  某人反手就給他喂了一把狗糧。

  我去,你去見小嫂子室友,我就給你當司機,送這個小和尚?

  “我準備去你的農家樂,你讓人給你留個包廂,要最好的,畢竟第一次見麵,不能失禮。”

  傅沉雖然沒在笑,可是從他語氣就聽的出來,非常嘚瑟。

  老子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吃狗糧的。

  吃飯這段期間,傅沉隔三差五就和宋風晚發信息。

  “你能不能陪我聊會兒天!”段林白有些話癆,傅沉不搭理他,他心裏難受。

  “晚晚有點黏我。”傅沉說得理所當然。

  “你這是典型的見色忘友。”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傅沉挑眉。

  段林白險些嘔血。

  傅沉,你狠,你厲害!

  *

  段林白是有點怕懷生的,之前出去旅遊,他可沒忘記被木魚支配的恐懼,果不其然,第二天,小和尚六點多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送自己上山,說再過一會兒,會堵車。

  他自從眼睛好了之後,作息有點亂,加之昨天喝了酒,直至十點多才去雲錦首府接懷生。

  果不其然,還沒到山上,就被堵在了半路。

  “我都和你說了,讓你早點過來,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懷生抱著一杯波霸奶茶,一臉怨念的看著段林白。

  “我忘了現在是國慶。”段林白打著哈氣,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撐著下巴。

  懷生所在的韓山慈濟寺,據說很靈驗,逢年過節,香火都非常旺,已經算是個旅遊景點,加之又逢國慶,外地遊客眾多,進山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他早上還沒吃飯,餓得肚子直叫。

  打電話給傅沉抱怨,人家直接來一句,“我在忙。”

  氣得他一肚子火。

  好不容易車子挪到了山上,為了等停車位,又磨嘰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廟裏,段林白已經餓得走不動路了,幸虧山裏涼爽,若不然他肯定被熱暈。

  “小和尚,給我弄點吃的。”段林白癱在懷生房裏,這是床嗎?這麽硬!

  他躺在床上,給傅沉發信息,已經平安把懷生送上山。

  “我去飯堂給你找找。”

  懷生一來一回,隻花了五六分鍾,給他帶回了幾個白麵饅頭,還有一碟鹹菜。

  “你們這兒隻有這個?”段林白傻了眼。

  臥槽,老子早中飯都沒吃,你讓我啃這個?

  “沒有飯了,這還是師兄留給我的。”

  “沒有肉嗎?”

  “寺廟裏哪裏來的肉啊,你吃不吃?”懷生詢問。

  “不吃。”段林白此刻滿腦子都是雞鴨魚翅,不想啃饅頭。

  “那我自己吃了,你如果不走的話,可以等晚上吃了再回去,五點半食堂就開了。”懷生坐到炕上,自己啃饅頭。

  段林白肚子已經餓得直叫喚,偏生邊上的小和尚還吃得噴香,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懷生偏頭看他。

  還吃肉,饅頭也能填飽肚子啊,真是嬌氣。

  可是下一秒,段林白飛快拿起一個饅頭,啃了起來。

  “好吃不?”懷生笑道。

  “不錯。”

  “這個鹹菜也好吃,食堂的師傅自己醃的。”懷生瞧他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嫌棄。

  段林白拿起一側的筷子,就著饅頭吃了口鹹菜,“好吃。”

  懷生悻悻一笑,剛才不是信誓旦旦不吃嗎?

  打臉打得真快。

  懷生畢竟是孩子,吃了半個饅頭就不餓了,段林白還在狼吞虎咽。

  段林白還在啃饅頭,農家樂經理給他打了個電話,他拿過手機,“喂——”了聲。

  “小老板,三爺一行人已經離開了。”

  “是嗎?”段林白說的漫不經心。

  “沒結賬,掛在您名下了。”

  “咳咳——”段林白直接被饅頭嗆到了。

  傅沉,你特麽還是人嗎?老子因為你在這裏啃饅頭,你還坑我?

  我回去就要和你絕交!

  ……

  段林白足足吃了四個饅頭,正舒服的躺在懷生床上,翹著二郎腿,一手揉肚子,一手玩手機。

  “懷生啊……”忽然有人推門進來。

  段林白橋這是廟裏的普度大師,急忙從床上跳起來。

  “師傅。”懷生美滋滋的抱住自己師傅。

  之前他一直在前麵幫人解簽,懷生沒去打擾。

  “大師好。”段林白對普度大師,還是非常敬重的,他母親每年也會來上香,對他謙和有禮,段林白自然不敢造次。

  “三爺今日沒來?”

  “他今天有點事,我送懷生過來的。”

  “您什麽時候回去?方便的話,我能做你的車下山嗎?有點事想和三爺商量一下。”

  段林白詫異,他知道這座寺廟開始,這位大師可從未下過山,就連懷生入學,也隻是送到半山腰。

  這麽急著要見傅沉,必然是有急事,“我待會兒就走。”

  “麻煩您等我一下,我送走最後一批香客就和你一起下山。”

  “我不急,大師您慢慢來。”段林白扯了扯頭發。

  “懷生,你也收拾東西,跟我一起下山。”

  懷生一臉懵,“師傅?”

  他剛回來,怎麽就讓他回去了?

  段林白挑眉,看了眼一臉無辜的小和尚,這件事怕和懷生有關。

  **

  雲錦首府

  傅沉剛送宋風晚到機場,接到年叔電話,說普度大師在家裏,便匆忙往回。

  他到家時,年叔正帶著懷生出去遛狗,夏天燥熱,四五點鍾,日頭還略顯毒辣,明顯是刻意支開了懷生。

  “大師,您有什麽事不妨直言。”傅沉也不和他繞彎子。

  段林白坐在一側,也一臉好奇,有什麽事,能讓他如此迫切,一刻都等不及要見傅沉。

  普度大師一臉凝重,“懷生親生爸媽找來了。”

  段林白錯愕,“這不是好事嗎?”

  傅沉擰眉沒作聲,氣氛略顯凝重,過了幾分鍾,段林白忽然跳起來,“等會兒,我沒記錯的話,懷生當年是被遺棄的,棄嬰對吧。”

  普度大師點頭。

  “臥槽,既然是自己遺棄的孩子,這特麽找過來是幾個意思?”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嗅覺敏銳的應該猜得到之前挖的尋子的坑和懷生有關,這件事會牽扯比較多,小魚兒會出現,川北的京六爺也會露麵,我隻能預告說,會有大戲……

  前麵埋得伏筆還有坑,明天會有填一點,可能坑挖得太久,你們都忘了【捂臉】

  晚晚剩下的室友人都不錯,苗雅亭就是性子內向慢熱些,後期不會作妖的,三爺被蓋章認證為男友,心底美滋滋啊。

  話說二浪啃饅頭,真的是真香現場,哈哈

  懷生:段叔叔,好吃不?

  二浪:真香!

  ……

  第360 狠心父母強奪孩子,嚇哭懷生

  雲錦首府

  “臥槽,既然是自己遺棄的孩子,這特麽找過來是幾個意思?”段林白愕然。

  傅沉盤著手中的佛串兒,神色如常淡漠。

  當時撿到懷生的時候,他記得老太太曾唏噓感慨過,說孩子很健康,又無疾病,怎麽會被遺棄在這兒。

  曾經也懷疑是否是人販子走投無路扔了孩子,可是在他繈褓中發現過一張紙條……

  進山香客撿到後報警,派出所並無丟失孩子的報警記錄,幾經尋覓無果,最後決定送孤兒院之前,才被普度大師接到寺院裏。

  “大師,您急著找我,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傅沉默然開口。

  普度大師神色凝重,“其實我最近一直看到那對夫婦來廟裏,和我那些徒弟打聽是否在六年前看到過嬰孩,前幾天,居然直接帶著記者過去了。”

  “據說是經過警方係統,查到懷生,說是他的親生父母,想認他回去。”

  “不過這對夫婦已有一對兒女,兒子得了白血病,想讓懷生配型。”

  段林白當時就炸了,“臥槽,還有這麽惡心的,憑什麽啊?當初丟孩子的是他們,現在還想要回去,門兒都沒有。”

  普度大師蹙眉,“我想請三爺幫我查一下,他們夫婦所說的是否真實,他們說那孩子活不久了。”

  “扔孩子的時候怎麽想不到這種事啊,我跟你們說,因果輪回,做了壞事,都會受到懲戒的。”段林白冷哼。

  “您怎麽想?救?”傅沉看向普度大師,畢竟他才是懷生現在的監護人。

  “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但是懷生還小,我……”大師亦非聖人,很難做到眾生平等。

  “我先讓人查一下吧。”傅沉也知道他的為難。

  那家定然是走投無路才想到找懷生,若是不救,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死亡也於心不忍,畢竟父母做錯事,與那個孩子無關。

  “麻煩您了。”普度大師起身,給他深深鞠了一躬。

  不多時,懷生就拿著冰淇淋,蹦著跳著回來了。

  “師傅!”懷生衝到普度大師懷裏,“你嚐一口。”

  “師傅不吃。”

  “很好吃的,在山裏都吃不到,你還沒吃過呢。”懷生將冰淇淋送到他嘴邊,大師才勉強舔了一口,“好吃吧?”

  普度大師點頭。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山上啊?”懷生認真看著他。

  大師伸手摸著他的頭,“國慶山裏很忙,沒人照顧你……”

  他目前還不想讓懷生與那對夫婦見麵,留在傅沉這裏較為安全,那群人必定找不到這邊。

  “我不需要人照顧。”

  “最近山裏香客很多,不少人外地人留宿,可能會住你的房間……”

  “那我和你住。”

  大師愣了一下,“你上次考試得了多少分?假期不補課嗎?你現在的成績,連大學都考不上,以後怎麽當住持。”

  懷生垂頭不再說話,提成績真的太傷人了。

  普度大師沒留宿,當天晚上就回了山裏。

  **

  傅沉查了那家人的資料,這才發現,恰好是上次與宋風晚一起看節目時見過的那戶尋子家庭,這家人上電視直接說孩子是被拐的。

  光是這點就讓傅沉有些惱火。

  他能理解那對夫婦為何如此說,畢竟遺棄孩子是重罪,他們承受不起,但是這種時候還在電視上造謠賣慘,讓人募捐,實在讓人惡心。

  “三爺……”此次跟著宋風晚回南江的是十方,資料是千江查的,“那個孩子六年前做過一次手術。”

  他將一份資料遞傅沉。

  “做過一次?”

  “骨髓庫找到了適合的捐贈者,又複發了。”千江直言。

  白血病接受骨髓移植,後期也要化療,通過藥物抑製,但也存在複發的可能性。

  “六年前做過一次……”傅沉捏著資料,眉頭擰緊,懷生今年六歲多,他很快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

  “當時接受過他們當地電視台采訪,還有視頻資料。”

  傅沉冷笑,“這種人也配為人父母?”

  千江冷然回答,“不配!”

  傅沉當晚就打了電話給普度大師,表示他不支持送懷生回去,大師聽了傅沉分析,同樣沉默……

  **

  懷生住在傅沉這裏,白天由年叔陪著上輔導班,倒也相安無事。

  事情發生轉機是在10月6號,傅沉和段林白去京城新區考察,預定晚上回來,而宋風晚卻提前回京了。

  宋風晚回南江待了幾天,為了錯開返程高峰期,也為了早些見到傅沉,特意提前買了機票。

  “三爺今天不在京城,您確定不和他說一聲?”十方拖著行李,負重前行。

  說真的,這嚴家老太太也太誇張了,光是特產就帶了一個大箱。

  “他今晚就回來了,我們先去大院。”嚴老太太托她給傅家二老帶了點東西。

  宋風晚去了趟傅家老宅,陪傅家二老小坐一會兒,借著給傅沉送特產為借口,大大方方進了傅沉住處。

  她抵達雲錦首府時,正值傍晚。

  “汪——”傅心漢看到宋風晚,撲過去,在她麵前又是轉圈,又是搖尾巴。

  “乖!”宋風晚彎腰撫摸著它的狗頭。

  年叔聽到動靜從屋內走出來,“宋小姐?您怎麽來了?三爺不在家啊,我給他打電話……”

  “不用,我知道他不在,我在這邊等他就行。”宋風晚拖行李又趕飛機,風塵仆仆,也想收拾一下再見傅沉。

  “那快點進來吧,外麵怪熱的。”年叔笑得一臉慈祥。

  “我給您帶了點特產。”宋風晚進屋後,還給年叔拿了椰子糕,還有一些果脯。

  年叔推辭再三才接受。

  “之前開學,行李太多,沒法給您帶禮物。”宋風晚笑著。

  “有心了。”年叔笑得合不攏嘴,“你先坐一下,我要去輔導班接懷生,半個小時就回來。”

  宋風晚詫異,“懷生沒回山裏?”

  這小和尚,就是雙休日都樂顛顛的往山裏跑,國慶這麽長的假期怎麽會心甘情願留在這邊。

  “成績提高不上去,留下補課。”宋風晚不知內情,年叔也沒刻意提起。

  “我跟你一塊去吧,我也好久沒看到他了。”

  “他看到你肯定高興。”年叔笑著。

  **

  懷生補課的地方就在宋風晚曾經寄讀的京城二中附近,距離雲錦首府並不遠。

  宋風晚還特意買了杯奶茶,和年叔一道往輔導班走。

  路過自己曾經就讀的畫室,門口貼著招生信息,宋風晚心生感慨,時間過得還真快。

  “就在前麵,拐個彎就到了。”年叔伸手指著前方路口說道。

  “嗯。”宋風晚點頭。

  在拐過十字路口時,【希望教育】四個字映入眼簾,而最惹人注意的則是門口正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甚至還有記者扛著攝像機,堵在門口,周圍全部都是圍觀的家長和學生。

  爭執聲很激烈,其中還傳來了孩子的哭聲。

  宋風晚擰眉,“出什麽事了?”

  年叔心底暗叫不好,“懷生……”

  他說著就急急的往人群裏麵衝。

  宋風晚緊跟在他身後,撞入人群後,才看到被一個女人護在身後的懷生,哭得泣不成聲。

  穿著短袖衣服,胳膊被拉扯的俱是紅痕。

  “懷生?”年叔瞬時紅了眼,懷生在這裏住了快一年,朝夕相對,和親孫子也沒兩樣。

  “年爺爺——”懷生哭嚎著撲到他懷裏,鞋子都掉了一隻,赤腳踩在灼熱的地麵上,膝蓋都磕破了。

  宋風晚腦子有點混亂,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

  直至一個婦人模樣瘋狂的女人衝出來,“兒子,我真的是你媽媽,我來接你回家。”

  “這位女士,孩子顯然不認識你!”護著懷生的是輔導班老師,“您怎麽能直接衝進去搶孩子!”

  “這是我兒子!我是他親媽,我想帶走他有什麽問題!”

  宋風晚愕然,懷生的母親?

  她定睛仔細一看,才覺得這婦人長得有幾分眼熟,再結合他身後的幾個記者攝像,就想起了曾看過的尋子節目。

  找的是懷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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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實懷生身世很簡單,和傅家、京家都沒什麽關係的,不是誰的私生子什麽的【捂臉】,大家不用想的如此複雜,隻是因為這件事牽扯的人物和事情比較多。

  第361 晚晚:生而不養,枉為人母(2更)

  傅沉從未和宋風晚提起懷生的身世,她此刻得知麵前這人是他親生母親,自然震驚。

  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那個婦人突然衝過去,扯住懷生的胳膊,就想把他拽走。

  “你幹嘛……”懷生嚇得臉都白了,纖細的胳膊,被她勒出幾道紅痕,另一隻手緊緊攥著年叔的衣服,“我不跟你走。”

  誰都沒想到她敢光天化日搶孩子。

  “你們到底想幹嘛,鬆開!”年叔緊緊護著懷生。

  “這是我兒子,是我生的,我想帶走他有什麽問題,你是他什麽人!”婦人好似瘋了一般,紅著眼和他搶奪懷生。

  懷生胳膊被她扯得疼了,哭嚎著,“我不認識你!我不跟你走。”

  年叔看他太疼,紅著眼,手指略微鬆開,那個婦人也沒想到年叔會鬆手,慣性使然,身子往後一退,懷生趔趄著,險些摔倒。

  十方眼疾手快,伸手撈住懷生,將他抱在懷裏,遞給了宋風晚。

  “姐姐,我不跟她走,我不認識她。”懷生摟住宋風晚脖子,眼睛已然哭腫。

  宋風晚將他死死摟在懷裏,眉頭擰緊。

  “他就是我們兒子,你們憑什麽藏著他不讓我們見。”一個男人站出來,他眉眼五官和懷生真有些許相似。

  “孩子,我真是你母親,你看看我啊……”

  婦人跌坐在地上,嚎哭不止。

  惹得周圍家長指指點點。

  “這家人不是一直在電視上尋子嗎?這孩子是被拐的,和父母見麵是理所當然的吧,他們是不該阻攔。”

  “可是孩子又不認識他們,直接找過來,確實會嚇到他。畢竟之前不認識。”

  “這家人也是可憐,一個兒子重病,一個被拐。”

  “我覺得現在電視台播的新聞都真真假假,孩子失散這麽久怎麽不找。”

  ……

  現場一片混亂,直至老師和記者協調,才決定先去輔導班的老師辦公室好好聊一下。

  **

  宋風晚帶著懷生去清洗一下,他哭得淒慘,肩膀一抽一抽,胳膊被拉扯的都是淤腫。

  “鞋子。”輔導機構老師將懷生掉落的鞋子撿回來。

  “謝謝。”宋風晚接過鞋子和她道謝,她們之前護著懷生,沒少和那家人發生爭執,此刻也是非常狼狽。

  懷生坐在凳子上,宋風晚正彎腰幫他洗腳,腳掌都被磨破了,根本無法穿鞋。

  “當時正放學,我在教室等家長來接學生,那家人帶著記者衝進來,拉著懷生就往外麵走,也不問孩子願不願意,不少孩子被嚇哭了。”老師歎了口氣。

  “懷生也說不認識他們,我們肯定不能讓他們把孩子帶走。”

  “這才發生了爭執,這些人帶著記者,我們都沒空給你們電話。”

  宋風晚點頭,拿著棉布幫懷生擦了下腳,“懷生,你乖乖和老師在這裏待一下……”她想出去看一下具體情況,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僵持著。

  懷生一看宋風晚要走,光著腳跳下凳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腿,“你別走,我害怕。”

  他聲音哭得嘶啞,聽得人鼻尖一酸。

  “我就是去倒下水,不走。”宋風晚咬了咬牙,摸了摸他的頭。

  “我不跟他們走,你別扔下我。”

  懷生死死攥著她的衣服。

  “我去倒水吧,你陪他一下,我同事出去買藥了,稍等一下。”女老師抿了抿嘴。

  “謝謝。”宋風晚抱起懷生,將他安放在自己腿上。

  女老師端起地上的洗腳盆,起身往外走。

  房間隔音效果並不算好,不遠處的爭吵聲不絕於耳。

  懷生躲在宋風晚懷裏,身子不停發抖。

  ……

  十方和年叔正在應付那對父母與記者。

  本來是說坐下來好好談談,可是對方情緒激動,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對著鏡頭就各種胡說八道。

  似乎有記者在,他們就有底氣一般。

  現在有些媒體,巴不得能抓到這種衝突勁爆的鏡頭爭取收視率,隻是象征性的安撫協調。

  “……你們不該直接來找孩子吧,他才多大,你們這樣會嚇到他的。”年叔氣紅了眼,“有你們這麽當父母的嘛!”

  “我實在等不及了,我兒子等著救命,求求你們了。”這婦人叫馬銀翠,直接跪在了年叔麵前。

  “你這是做什麽?”年叔擰眉。

  “我兒子活不了太久了,我現在就是想給他做個配型,你們為什麽不讓我見他。”

  “我來說一句,這孩子本來就是拐賣的,你們就算撫養他,也是不合法的,警方隨時能把人帶走。”一個掛著記者牌的女人出來調停。

  “他們也是考慮到對孩子的影響,才沒報警,想私下和你們協商。”

  “但是你們一直阻攔他們和孩子見麵,這本身就是違法的。”

  ……

  那個男人跳出來就要往外走,“我要見孩子,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孩子帶走,你們誰都攔不住我。”

  “黃先生,您冷靜點。”記者還是攔住了他。

  “怎麽冷靜,這孩子就在外麵,他們百般阻攔,不讓我們見麵,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們起訴,你們收養他,也涉嫌收買被拐兒童,這是犯罪!”黃建華指著年叔,態度強硬。

  “我看你們對他不錯,想私下解決這件事。”

  “你們沒權利阻止我們帶走孩子!”

  黃建華推開記者,往懷生所在的房間衝。

  十方立刻伸手攔住了他,這個男人情緒激動,拽不住,十方不得不緊緊扣著他,雙方難免發生肢體接觸。

  “您冷靜點!”十方同樣不知內情,但也清楚,現在不是讓他們接觸懷生的時候。

  拉扯之間,十方的手不小心打在他臉上。

  原本跪在地上的婦人急眼了。

  “你搶了我的孩子,還打人?”馬銀翠起身,衝過去就給了十方一巴掌。

  十方懵逼了。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蠻不講理的人。

  他還沒回過神,那婦人跳起來,伸手就衝他臉上抓撓。

  十方有點拳腳,卻也不能對一個女人動手吧,隻能被動挨了幾下,她下手沒輕沒重,推搡之中,她身體本能擋了一下,推開那女人。

  “你打我老婆?”那個叫黃建華的男人再次衝過來。

  整個辦公室瞬時亂成一團。

  “大家都冷靜點!”辦公室除卻記者還有老師,幾波人糾纏在一起,混亂不堪,就連年叔都不知被誰推搡在地,腰撞在桌子犄角處,疼得直不起身。

  就是這時候,馬銀翠衝出辦公室,直奔懷生所在的房間。

  ……

  宋風晚聽到外麵爭執聲甚囂塵上,甚至還有摔打東西的東西,緊張的心頭一跳,她摟緊懷生,“沒事,別怕……”

  “我想回山上,我想師傅。”懷生身子戰栗著,眼淚就沒停過,顯然是被嚇懵了。

  “待會兒我就帶你去見師傅……”

  宋風晚話音未落,房門忽然被人撞開,馬銀翠披頭散發出現在門口,懷生一看到她,急忙往宋風晚懷裏躲,身子觳觫。

  “把孩子給我……”馬銀翠呼吸急促,披頭散發的模樣活像能吞人的惡鬼。

  “我不去!”懷生瑟縮著往宋風晚懷裏鑽。

  此刻跟著衝過來的女老師伸手拉住馬銀翠,“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說,你不能嚇著孩子啊。”

  “我兒子等著救命啊!”她大吼著。

  “麻煩你照顧一下懷生。”宋風晚把懷生托付給那位女老師,才看向馬銀翠,“孩子就在裏麵,也跑不掉,咱們出去說。”

  “姐姐……”懷生怕極了。

  “乖,沒事的。”宋風晚咬了咬牙。

  馬銀翠深深看了眼懷生,這才跟著宋風晚出去。

  宋風晚關上門,餘光瞥見不遠處激烈爭執的一群人,眉頭擰緊,“您是懷生的生母?”

  “對。”馬銀翠很瘦,飽經風霜,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憔悴滄桑,“你們沒權利阻止我帶走孩子。”

  “他目前不願意給你們走,而且你也看到了,他被嚇得不輕。”

  “還不是因為你們一直不肯和他們說真相,孩子才會如此排斥我們。”

  “那也不是你強搶孩子的理由!”宋風晚氣悶。

  “我也是被逼無奈,你們不讓我看他,但我兒子等不及了。”

  “一口一個你兒子等不及了,懷生就不是你兒子!”宋風晚怒斥,“你上過電視台尋子,說孩子被拐賣,卻沒報警?”

  “懷生才多大,那時候信息已經發達了,隻要你們立刻報警,追回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報警,回家務農?難不成在你心裏,你兒子還不如幾畝莊稼地重要!”

  她之前看節目,就是覺得此人說話漏洞太多,才沒繼續看,壓根沒想過會牽扯到懷生。

  此刻自然越發氣悶。

  “這麽多年,你找過他嗎?現在另一個孩子生病,就到處尋找,你安的什麽心,大家心底都清楚。”

  馬銀翠看她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沒想到說話如此犀利。

  “這是我家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給我讓開,我要見我兒子!”馬銀翠急了,伸手推搡宋風晚,幾欲撞門而入。

  宋風晚伸手阻攔她。

  這女人平素一直務農照顧孩子,力氣比宋風晚大,被她幾句話刺激得眼睛通紅,加之覺得她難纏,伸手就要打她。

  “宋小姐。”十方站在不遠處,被那個男人牽絆,自身難保,根本無法顧及宋風晚,急得上火。

  真不怕遇到厲害的人,就怕遇到這種難纏的無賴。

  馬銀翠的手從宋風晚側臉滑過,下一秒,宋風晚已經抬起手臂……

  “啪——”一聲。

  清脆響亮,就連不遠處在爭執的人群都瞬時淹沒無聲。

  馬銀翠更是被打懵了。

  “您一直強調是懷生的生母,我不想與你動手,你若再這麽無理取鬧,我不會客氣的。”宋風晚深吸一口氣。

  “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真如你在電視上說得那樣嗎?”

  “現在為了救另一個孩子,直接過來搶人,你考慮過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嗎?你對他何曾有過關照,一上來就讓他救你兒子的命。”

  “你憑什麽?”

  宋風晚怒斥,同樣被氣得身子發顫。

  馬銀翠氣炸了,“他是被拐賣的!”

  “你敢指天發誓,他是被拐賣不是遺棄,就以你病床的兒子起誓好了。”宋風晚也是被氣瘋了,她清楚記得,傅沉和他提過,懷生是被遺棄。

  而且這人上電視說話也是漏洞百出,誰家丟了孩子,還能回家農忙?

  “你這小姑娘怎麽如此惡毒,居然詛咒我兒子!”臥病的兒子就是她的痛點,馬銀翠一聽這話瞬間爆炸,衝過去就打宋風晚。

  奈何她力氣再大,幾番折騰,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手腕被宋風晚擒住,反手又是一巴掌。

  “生而不養,枉為人母!你根本不配做他母親!”

  十方站在不遠處,長舒一口氣。

  打得好,這家人真特麽絕了,不打不清醒。

  ------題外話------

  應該讓晚晚多抽幾巴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