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傅五爺生氣後,她故意讓腳背擦傷,掏出手機毫不猶豫撥出那個手機號,嘟嘟嘟——響了三聲之後。那邊才接起來。“玩兒好了?”他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小嘴一癟,委屈地聲音軟媚入骨,又作又嬌:“五哥,我受傷了,腳都破了,好疼啊……”

  很快,她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男人單手抄兜站在樓梯口,一雙淡眸容納萬物,視線凝在她腳踝上,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

  保鏢一看來人,連忙彎腰弓背:“五爺。”

  他下樓,走到她身邊後,半蹲下來,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腳踝抬起查看傷勢,她直接撲進他懷裏抱住他脖子,“輕點——”

  看著這一幕,保鏢臉色巨變。就連樓上聞風跟過來的人都沒錯過,驚愕地倒吸一口涼氣,五爺竟然被不知死活的女人生撲了?!

  她眸子一轉,摟著他脖子親親他的鼻尖兒,略帶哭腔的聲音嬌極了:“抱,我要跟你在一塊兒。”男人估計還在生氣,她嬌嬌軟軟一些,應該能驅散一些壞情緒吧?

  可她這一舉一動落在了樓上人眼裏,仿佛宇宙大爆炸那般,轟的人半天緩不過氣來。

  他們今天竄的局,在場的人都是商界的巨鱷,誰不得捧著傅五爺?可誰也清楚傅五爺看似生性淡薄,實則最寡情薄意,生殺予奪。今天就處置了幾方人。

  本就令人汗如雨下,頭若懸在斷頭鍘刀下。

  如今,竟讓他們親眼看到了五爺被、被……——輕薄?

  樓上幾人臉色巨變,幾乎要招呼人上前時。

  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手落在女人後腰,將人從台階上抱起來,淡眸不見任何風雲湧動。女人就藏在他懷裏,那般被嬌縱,他闊步上樓。

  迎著那些錯愕的、驚悚的目光。男人更是從容,他步伐不疾不徐,撂下平靜一句話,卻十足懾人:“合同的事,晚些視頻會議繼續。”

  她縮了縮脖子,往他懷裏鑽了鑽,她被他抱著來到了六層其中一間房裏,

  留下麵麵相覷的眾人,麵色古怪又驚詫。原來……五爺竟養著一隻金絲雀。

    深秋蕭瑟,涼意漸濃。

    徐溺指尖撫摸著咖啡杯沿,胃裏滾滾酸脹,今天沒少飲酒,看著神色如常,實則大腦恍惚。

    她視線一抬。

    看向樓上。

    這裏是一處度假山莊,後方是滑雪場,前麵靠海,本來今晚的派對打算航海出行,突逢大雨便計劃取消。

    將這一群富貴子弟都困在了這偌大的別墅中。

    同時……

    她正牌男朋友此刻,正在與一漂亮女人在樓上做的熱火朝天。

    徐溺眼裏落了笑,分不清什麽情緒。

    咖啡涼了。

    徐溺起身。

    一身白底撫青的旗袍,在她身上沒有絲毫的端莊,反而妖的詭魅肆意,風情難斂,身材也不似那些一味追求白幼瘦的千金幹癟無味,妖豔而熱辣,與徐溺那張算的上清冷的臉,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此時一樓比較熱鬧,別墅大的驚人,一層也能容納一百多人狂歡。

    徐溺算著時間。

    從十五分鍾前開始。

    傅祁白帶著那位海歸女,隨著人流上樓悄悄進入房間。

    空出三分鍾的調|情。

    兩分鍾的熱吻。

    兩分鍾的寬衣。

    三分鍾的互慰。

    五分鍾的前戲。

    這會兒該進入主題吃熱菜了吧?

    再不濟地話,他傅祁白是多不行。

    緩步上樓。

    這邊布局相對複雜,房屋縱橫交錯的設計,後方是猶如萬花筒般的鏡子,繚亂視線。

    徐溺站在其中一扇門前。

    聽不到裏麵動靜,隔音效果太好,樓下音樂聲不斷。

    徐溺靠著那透著影影綽綽的鏡牆,高跟鞋在地麵碾了碾,手中把玩著手機,開了藍牙連接,樓下有一塊巨大的投屏,沒人使用,她現在連接上,能搞一場精彩絕倫的直播。

    免費的大片教學。

    她神情閑適,甚至還有空給自己剝一顆糖吃,隨後打開手機錄像。

    正欲踹門。

    哢——

    隔壁有動靜傳來。

    徐溺下意識側過頭,開著錄像的鏡頭便對準了那扇門。

    隔壁房開了門,也不知裏麵的人在做什麽,他剛好站在門口穿衣鏡前整理自己白色休閑的襯衫,男人是背對著她的,身高極高,寬肩窄臀,比例性感,他正低頭挽著袖口,動作慢條斯理,莫名透著一種禁欲之中殺出的極端誘惑來,那節手骨修長而圓潤,白的驚人。

    徐溺視線下挪。

    男人腰身精細而有力,她好像大腦被片刻侵入了什麽。

    ——看起來就很會做的樣子。

    這道聲音在腦海響起。

    徐溺舌尖頂了頂糖,忽然想起今天聽他們聊起的一個人,傅祁白有個海歸堂哥剛剛回國沒多久,學醫的,今天也來這派對了,在港城能隻手遮天的,隻有傅姓一家。

    而傅家支係眾多。

    傅祁白算是家裏旁支年紀比較小的。

    底下的人,她都見過,名字也叫的出來。

    但是這個男人。

    她眼生。

    她向來觀察力驚人,這個男人那雙手,太過精細,像極了拿手術刀的手。

    ——是醫生。

    徐溺忽而眯眼。

    傅祁白的堂哥……好像比傅祁白更掌權一些。

    短短幾秒鍾。

    徐溺心思百轉千回。

    原本的計劃,倏忽之間大變風向。

    直播傅祁白和富家女做愛,對他來說隻是短暫的笑柄,造成不了太大的實質性傷害,但她徐溺素來睚眥必報,十倍奉還,這事兒不能這麽輕易不痛不癢翻篇。

    頓了頓。

    徐溺關了手機屏幕,朝著那男人走了過去。

    許是聽到高跟鞋響動。

    男人在鏡子裏的視線一側,落在她身上。

    薄涼、冷淡、好像無欲無求的佛子。

    整個人仿佛是冰泉潤出來的。

    徐溺後背都冒了冷汗,有點驚嚇,又有種不明的漾動。她就那麽迎著男人視線,走到門口,“傅先生?”

    傅歸渡淡淡睨著她:“什麽事。”

    徐溺舌尖將糖藏於舌下,頭皮微微冒汗,男人視線明明那麽冷淡,卻有種難言的氛圍烘托,她眼眸一彎,“我叫徐溺,大概您已經忘了,去年在傅家老爺子壽辰上我們見過,應該說,我單方麵的關注您,隻是您當時走得急,沒來得及認識,我……一直記憶深刻。”

    溫言軟語,算得上的嬌媚。

    這是徐溺天生擁有的特質。

    當然了。

    這話也是胡謅的。

    她隻是記得傅祁白提到過,這堂哥是個孝順的,年年回來給老爺子慶壽,傅家百年望族,各大家族登門祝賀也是正常,她這麽說也沒什麽漏洞。

    像她這麽個少有的大美人心心念念記掛一年多。

    是個男人都心裏會有波瀾。

    而她也拿捏著分寸,不至於過分唐突。

    傅歸渡徐徐轉身,斂眸看著她,那神情她瞧不出端倪。

    須臾:“徐小姐,看來你是個長情的人。”

    這話仿佛開了個閘口。

    徐溺:“嗯……不過能不能勞煩您幫我個忙?”

    前言後語實在偏差甚大。

    令人摸不著頭腦。

    傅歸渡垂眸理了理袖口:“請講。”

    徐溺看向他身後屋內:“我剛剛在三樓不小心將手鏈掉你這間陽台了,我能不能去找找?”

    傅歸渡讓開路,意思她請便。

    徐溺往裏麵走,帶過一陣馥鬱香水味,並不俗氣,反而十分特殊,有仿佛森林篝火沉欲其中的盛大,乍一聞,是清冷的,可後調卻是綿綿纏纏的後味。

    傅歸渡下意識蹙眉。

    他不喜歡太重的香水味。

    偏頭去看女人,她已經走到了陽台俯身尋找。

    腰身細若楊柳,臀比勾魂。

    畫麵有極強的衝擊性。

    傅歸渡神情卻仍舊淡泊。

    直到。

    徐溺回過頭,“在下麵一點,我夠不著,傅先生能幫我撈一下嗎?”

    傅歸渡沉默一陣,邁腿而來。

    看著他走近。

    徐溺握著護欄的手攥緊。

    男人停下。

    她微笑著讓開,指了指一處。

    傅歸渡看了一眼,的確下邊有一條細細閃閃的鏈條。

    他也不拆穿什麽,彎腰伸手去撈,他個子高,手長腿長,很容易拿上來,細細鏈條在他手指輕挑著,徐溺沒急著接。

    “傅先生怎麽沒下樓去喝酒?”

    她反倒輕問一句。

    傅歸渡斂眸:“吵鬧。”

    徐溺卻覺得虛偽。

    既然人已經來了這派對,何必再如此嫌棄。

    她歪歪頭,視線落在他指尖手鏈,抬起手似無意地撫過他食指,輕若鴻羽,卻容易瘙癢難耐。

    將手鏈握在掌心。

    她抬頭,眼神算得上直勾勾:“要一起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