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236
  第236章 236

  薑慈大半的身體還趴在方向盤上。

  遲溯見她神色有異,皺了皺眉,伸手去觸她的臉,“不舒服?”

  薑慈往旁邊讓了下,避開了他的觸碰,“沒有,開車回來時有點困,就在車裏睡了一覺。”

  男人穿的還是白天那套衣服,隻是領帶不見了,襯衫的扣子開到第三顆,隨著他俯身的動作,能看到胸口處繃緊的肌肉線條。

  “……”

  遲溯抿唇,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眼底一片翻湧的晦暗。

  他伸手,將車熄了火,不顧薑慈的意願,徑直將人從車裏抱了出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別墅區白天都人流稀少,這時候周遭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薑慈也沒有掙紮,隻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鼻端傳來的,是男人幹淨清冽的味道,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香水味。

  也沒有今天在酒店房間裏聞到的,蘇默黎身上的味道。

  遲溯沒有抱著她回她的家,而是去了他住的那棟,“去樓上睡?”

  “不了,把我放在沙發上吧。”

  遲溯依言將她放到沙發上,“吃晚飯了嗎?”

  現在已經快九點了,但看薑慈魂不守舍的樣子,應該是沒吃的。

  薑慈:“你今天去哪了?”

  遲溯臉上的神色淡了下來,連帶著環在她腰上的手都沒了溫情的感覺:“怎麽突然問這個?”

  薑慈不愛查崗,也很少問他的行蹤。

  “有人打電話叫我去酒店捉奸,說是看到你了。”

  捉奸這個詞,被用一種公式公辦的語氣說出來,就差了點本身自帶的悲情色彩了。

  遲溯的聲音如常,不辨情緒:“那捉到了嗎?”

  “……”

  薑慈將包裏那條屬於遲溯的領帶拿出來,放到了茶幾上,“我看到了這個。”

  遲溯的目光落在那條領帶上,沒說話。

  薑慈:“萬和的陳總,是蘇默黎的姑父吧,陳總被警察帶走那晚,她給你打過電話?”

  “恩。”

  薑慈擱在身側的手收緊了些,她沒有看遲溯,目光落在茶幾上,有些茫然:“你就是為了她,才沒有追究陳總傷人的事?”

  看遲溯當時的樣子,是打算追究到底的,但僅僅隻過了一晚,陳總就被放出來了。

  現在也是好好的,並沒有受什麽影響。

  遲溯:“……”

  他像是聽得興致缺缺,低頭給自己點了支煙。

  幾秒過後,見薑慈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才開口:“你還聯想到了什麽?繼續說。”

  那聲音說不出的冷,還帶著幾分陰沉和嘲意。

  薑慈不善於麵對這種吵架的場麵,她和林聲在一起的時候一邊要上課,一邊要去薑氏實習,一直是聚少離多,唯一的一次吵架導致的後果還成了她幾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後來和程闕,更是沒吵過。

  所以。

  如今麵對這樣咄咄逼人的遲溯,她第一時間就是想逃避,想等兩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再談。

  但薑慈知道這樣其實是不好的。

  沒有哪對想要繼續走下去的情侶是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的。

  她強迫自己坐在位置上,和他對視,盡量忽視對方眼裏猶如覆著冰霜似的寒意,眉尖蹙了一下:“我在別的女人的房間裏發現屬於你的領帶,難道不應該問一問?”

  薑慈的情緒已經在從酒店回來的那段路上自我消化好了,在車裏見到遲溯時,也沒有太過激烈的憤怒和怨恨。

  但是現在。

  她明顯帶著情緒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告訴她,她沒有消化好,隻是被一貫的行事作風強壓下去了而已。

  她不明白,明明被懷疑出軌的人是他,為什麽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質問她。

  “我如果要和別的女人上床,不會做這種背地裏偷情的事,薑慈,你有什麽問題,或者覺得我哪裏做的不好,可以直接問我,”遲溯是真的生氣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冷的嚇人,“薑慈,你接到一通電話就決定去捉奸這種行為,是在瞧不起你自己。”

  “……”

  薑慈抱著手臂,看著茶幾上的那條領帶發呆。

  她沒有為自己辯解,黑白分明的眼眸也沒有發紅,臉上幹幹的,但那安安靜靜坐著任他數落的模樣看上去就是委屈的很,惹人心疼。

  遲溯眉心的皺褶漸深,“我去酒店,不是去找蘇默黎的,拉則的哥哥過來看病,上次他被槍傷,一直沒怎麽好,還有後遺症,我讓他來京都看病,順便接拉則回去。”

  “……”

  遲溯覆著薄繭的大拇指撫摸著她的肌膚。

  訓人的是他,將人訓難受了哄人的還是他。

  真他媽遭罪。

  “蘇默黎的事我之後再跟你解釋,但我跟她沒什麽,這條領帶……”遲溯的眉眼間露出幾分嫌惡,他伸手,將領帶扔進垃圾桶,“是她拿東西跟我換的。”

  領帶作為男人的飾物,在某種特別的時候代表的就是某種特殊的暗示,送一個女人自己戴的領帶,那和約炮也沒什麽區別了。

  遲溯沒有細說:“蘇家,之前是做皮草生意發家的。”

  他溫熱的手掌撫摸了一下薑慈的腦袋,“別胡思亂想,明天我陪甲央去醫院檢查身體,晚上一起吃個飯。”

  薑慈:“……”

  她的情緒並沒有因為遲溯的解釋好上多少,反而,更悶了。

  她喃喃道:“這次,她要的是領帶,下次她如果開口要你的人呢?你也給?”

  “蘇默黎不喜歡我,不會真的和我發生什麽,她隻是想讓沈堇衍吃醋。”

  “也不是非要喜歡,才會做什麽的。”

  薑慈很少有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

  她和他的第一次。

  也是誰也不喜歡誰,不是照樣也做了。

  遲溯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說,隻吐出了兩個不算承諾的承諾:“不會。”

  薑慈沒有再問。

  是不會和蘇默黎做什麽,還是蘇默黎不會要求他和她做什麽。

  ……

  這一晚。

  薑慈回了自己家。

  遲溯沉默著將她送到門口,目送她進去。

  沈雲依還沒睡,但對她晚歸已經是習以為常了,看了她一眼,“我看見他抱你去了他那邊,還以為你今晚就在那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