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58
  第158章 158

  從別墅到醫院,遲溯的臉色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冷淡,直到此刻,才終於有了點細微的變化,“你覺得是因為她跟我說了什麽,才導致我疏遠你?”

  “難道不是?”

  遲溯勾唇淺笑,“你為什麽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謝白瑤心裏‘咯噔’一下,其實從景桐回來,她就一直在想,遲溯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問起陳臨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她不放心陳臨遠,後來又單獨找了快遞點的工作人員求證,確定那天陳臨遠去寄快遞的那段視頻是刪了的。

  而且以遲溯的性格,若真知道了什麽,絕不會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算了。

  他可能隻是懷疑,但並沒有真憑實據。

  她決不能自露馬腳。

  謝白瑤裝傻:“你什麽意思?”

  遲溯看了眼腕表,起身準備去拿報告單,“白瑤,有些事說的太直白,就沒有意思了,你說對嗎?”

  男人身姿挺拔,居高臨下的目光很有壓迫感,“還有,我在陳臨遠的住處看到了薑慈的照片,這件事,不管是你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主意,都到此為止。即便不能做朋友,但我也希望不要成為仇敵。”

  謝白瑤變了臉色:“你為她威脅我?”

  “你可以這樣認為。”

  “還真是深情啊,那她呢?對你也這麽深情嗎?”謝白瑤勾著嘴角,笑盈盈的嘲諷,“我看不盡然吧,如果換了我,可見不得心愛的男人單獨送前女友來醫院,哪怕不寸步不離的跟著,也要打電話問問,可從別墅到醫院,又等了這麽長時間的報告,她一通電話、一個微信都沒給你吧。”

  就算她得不到遲溯,也絕不讓他們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她要將這根刺狠狠地紮進這個男人心裏,讓他一觸就疼。

  “今晚的事如果換成林聲,薑小姐恐怕就不會這麽淡然了吧。”

  “嗬,”不遠處傳來一聲女人輕蔑的冷笑,“多大臉啊,勾引人家男朋友還這麽理直氣壯?”

  在旁邊聽了半晌牆角的盛菡終於憋不住了,開口嘲諷。

  “雖然薑慈那人是挺討厭的,但至少行得正坐得端,告狀之前還知會一下正主,但你這種背地裏偷偷摸摸說人壞話的人更讓人討厭,有本事當麵剛啊。”

  謝白瑤沒想到在急診科還能碰上和薑慈相熟的人,扭頭,朝著說話那人看去。

  盛菡額頭上包著紗布,臉上還有幹涸的血跡,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上,應該也是剛做了CT,在等結果。

  謝白瑤:“這是我和薑慈的私人恩怨,和你似乎沒多大關係吧。”

  “是沒什麽關係,就是看不慣你挑撥離間而已,誰讓我是個熱心市民,心地善良的,”盛菡看著遲溯走遠的背影,‘嘖嘖’兩聲,“我看你還是別想了,就算牆角撬成功了,也沒什麽分量,還是別給小三這個行業丟臉了。那晚我想欺負薑慈的時候,遲先生可是氣得潑了我一桶冰水呢。”

  “被人潑了一桶冰水,瞧把你得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撒了你一身錢呢。”

  遲溯很快取了報告回來了。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不需要住院。

  出了醫院。

  夜裏的風吹在身上,有點冷,謝白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隻穿了件單薄的雪紡襯衫,外麵套了件針織的、一點都不禦寒的馬甲。

  遲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送你回去。”

  送完謝白瑤,遲溯打車回了別墅。

  他一路從大門步行進去,走到薑慈那棟時,他停住腳步,抬頭看向陷在一片漆黑的二層別墅。

  男人微微抬頭,線條完美的下頜緊緊繃著,和脖頸連成了一條性感的線。

  半晌。

  他低下頭,點了一根煙。

  繚繞的煙霧遮蓋了他眼底翻覆的情緒。

  ……

  薑慈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聽到樓下傳來指紋鎖驗證成功的語音,但那聲音隔得遠,又很快消失了。

  她一度以為是幻覺。

  直到臥室的門把被摁下,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薑慈才確定,剛才聽到的聲音的確是有人在開門。

  她從床上坐起來。

  剛伸手去開燈,臥室門就開了。

  遲溯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麵進來,剛抽了煙,嗓音還帶著些沙啞:“吵醒你了?”

  薑慈擰開燈。

  男人一臉顯而易見的疲憊,薄唇微抿,被乍然亮起的燈光刺得微微眯起了眼。

  薑慈:“謝白瑤沒事吧?”

  “沒事,多處軟組織挫傷,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恩。”

  遲溯沉默著去了浴室。

  薑慈隱隱有種猜想,但不確定:“你做什麽?”

  “洗澡。”

  “你不回去?”

  “太累了,不想動。”

  “可是……”薑慈起身,快步朝著浴室方向走過去,試圖打消這個男人留宿的念頭。

  遲溯正對著鏡子在解襯衫的扣子。

  裏麵映出男人裸露的大片的胸膛,精壯結實。

  薑慈沒想到他居然在脫衣服,而且沒關門,驟然麵對這樣極具視覺衝擊的活色生香的畫麵,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遲溯抬眸,從鏡子裏看她:“薑小姐想看?”

  薑慈繃著臉,抬手替他關上了門。

  ……

  裏麵很快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遲溯洗澡向來很快,但這次卻洗得格外的久,久到,薑慈都開始昏昏欲睡了,他才帶著一身的水汽從裏麵出來。

  他草草吹幹頭發,從另一側掀開被子,上床,躺下,關了燈。

  黑暗中。

  遲溯扭頭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

  其實什麽都看不見,連那道玲瓏的曲線都隱在黑暗中,不露分毫。

  薑慈睡眠不好,所以對環境要求格外的高,每次睡覺,必定會拉上遮光的窗簾。

  周遭一片安靜。

  置身在這樣的漆黑和安靜中,會無限的放大人內心中潛藏的欲望。

  遲溯想起謝白瑤在醫院那句諷刺的話——如果是林聲,她還會如此淡然嗎?

  他輕聲喊了一聲:“薑慈……”

  沒有反應。

  像是睡著了。

  但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她隻是不想理他。

  但薑慈確實是睡著了,臨睡前,她吃了三顆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