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
  第210章 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

    貼著保護膜的商務車,裏麵能看到外麵,外麵看不到裏麵。

    副駕駛座和後座之間拉起了擋板。

    壓下了對身旁那女孩兒的嫌棄,顧明乾衝遠處的米白色別墅揚了下下巴,“看清楚了嗎?那兩個,就是你要認的親生父母。”

    任小碗有些怯弱的抬眼看了過去。

    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看就很有錢,比她打工那家酒吧裏見過的大老板更像老板。

    男人身邊的女人穿著一件米色長裙,比電視裏的明星還好看。

    而此刻,那兩個人伸長了脖子看著車子,一副期盼已久的模樣。

    想到要認他們做父母,再也不用回去賣酒,任小碗一百個情願。

    可是心裏依舊有些不安。

    小時候村裏唱大戲,一出狸貓換太子,總能惹得大人們高喊“再來一遍”。

    及至後來到城裏打工,從服務員到酒吧,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她也就知道了什麽叫做白月光。

    如果說男人們心裏都有個不可企及的白月光。

    那麽對麵前這對夫妻而言,找不回的女兒,就是他們一直惦念的白月光吧?

    住別墅。

    開豪車。

    一想到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未來都是屬於她的,任小碗眼睛發亮的點了點頭,“看清楚了。”

    “大哥……”

    任小碗有些緊張的拽住了顧明乾的袖子,“可,可我不是他們的女兒啊。萬一,萬一……”

    “沒有萬一!”

    農村人就是這麽目光短淺。

    揮手甩開任小碗那塗著廉價指甲油的手,顧明乾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的厭惡,“你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嗎?反正你隻要記住,你從前那對爹媽不是親的,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而以後……”

    顧明乾的神色溫和下來,“隻要你想留下來,你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忘掉這幾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就好了。記住:你是今天上午才見到我,然後被我帶到這裏來的。記住了嗎?”

    畢竟讀過書上過學,還外出打工多年經曆過人情世故的。

    車子停在顧家別墅前,自動車門緩緩拉開,看清中年女人那張臉,任小碗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麵前這對夫妻,丟了一個女兒。

    而她,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

    隻憑這張臉,無論誰看到了,恐怕都會覺得她們是親母女。

    身後是足有三四層樓那麽高的大別墅。

    眼前是那對中年男女瞬間紅了的眼睛。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被爸媽嘮叨,讓她踏踏實實回去跟那個木訥的男人過日子。

    再也不用因為沒完成業績被主管罵,不用被打著買酒的旗號讓她陪唱歌陪跳舞,動不動就在她身上揩油的男人們之間周旋了。

    她可以像晚八點黃金檔的電視劇裏演的那些千金小姐一樣,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開著跑車挎著包包,眼都不眨的買下那些在她看來是天價的首飾衣服。

    她不是出身農村的酒吧公主任小碗。

    她是顧家大小姐顧知夏。

    一顆心激動的無以複加,似乎直到這一瞬才明白,身旁那男人說的“滔天的富貴”是什麽,任小碗一激動,眼淚花兒都出來了。

    “我的女兒啊……”

    渾渾噩噩的,連自己是怎麽走下車的都不知道。

    被漂亮瘦弱的中年女人撲上來抱在懷裏的時候,任小碗的眼淚就那麽跟著掉了下來。

    “媽,媽媽……”

    任小碗哭的滿臉是淚。

    這一晚,對任小碗來說,仿佛是在做夢。

    二樓那間米白色,有原來那個家一整個院子那麽大的房間,媽說是她的。

    本來以為房間就更大了的。

    沒想到推開門,衣帽間跟房間一樣大。

    白色的衣櫃裏,春天的套裝夏天的裙子,秋天的絲巾冬天的羽絨服,長長短短,按色係厚度整理的整整齊齊。

    走去另外一邊,推開來,是一個巨大的露台。

    走到露台邊,一眼看不到邊的白。

    這不是別墅。

    這簡直就是個莊園。

    任小碗想到了電視裏那些國外莊園的廣告。

    顧家的房子,就像那些莊園一樣華麗。

    “小碗……”

    似是生怕她凍到了,馮雅茹隻讓她看了一眼,就急急拉著她進了房間。

    指指寬大的床。

    再指指床上的被子枕頭。

    馮雅茹目光溫柔的說道:“都是洗好烘過的新被子新枕頭,你晚上睡睡看,要是不喜歡,我們再換。”

    “喜歡的,喜歡的。”

    任小碗連連點頭,目光落在哪兒,一想到那從此以後都是她的,就舍不得挪眼了。

    馮雅茹想過女兒流落在外會受苦。

    但是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苦。

    顧明乾找人調查回來的資料裏,任小碗初中畢業就外出打工了,在學校裏的成績也不怎麽好。

    打工的這麽多年,當過服務員,端過盤子。

    這幾年才穩定下來,卻是在酒吧裏賣酒。

    馮雅茹沒去過酒吧,可聽帝都豪門裏那些夫人說的,也不難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地方。

    於男人而言,那是喝酒買醉的地方。

    可於女人,尤其是賣酒的女人而言,就像是小白兔進了狼窩。

    想業績好就得賠笑臉陪喝酒,據說還有陪睡的。

    馮雅茹不敢再想下去了。

    隻要她的知夏還活著,能這麽平平安安的找回來,她就什麽都不求了。

    事無巨細的跟任小碗說著房間裏的智能開關,浴室裏的花灑哪邊是熱水那邊是涼水,以及護膚品都在哪個櫃子裏。

    馮雅茹轉身要走時,回頭看著任小碗問道:“小晚,你的晚,是哪個字?夜晚的晚嘛,還是,溫婉的婉?”

    “飯碗的碗。”

    任小碗壓下眼底那雀躍的光,神情低落的解釋道:“以前叫招娣,後來,爸媽……不是,是我養父母,他們真的生了弟弟。我上學的時候,他們說招娣不好聽,給我改了名字叫小碗。說……”

    父母原本的意思,是有本事的人端大碗吃飯,他家小碗隻要好好念書,將來有點兒小本事,端自己的小碗也能衣食無憂。

    可想到顧明乾的話,說隻要她想留下來,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任小碗再抬眼看向馮雅茹,眼裏就有了委屈的淚,“養父母說,我端小碗,就可以少吃幾口,讓弟弟多吃一點。”

    馮雅茹一怔,眼圈倏地又紅了。

    “好孩子,不哭……”

    伸手抱住任小碗,馮雅茹輕撫著她的背哄道:“回家了,就好了。過去的事情,咱們不想了,啊?”

    “嗯。”

    目的達到,任小碗點頭,藏起了唇邊的那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