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委屈你了
  第22章 委屈你了

    喬湛北怔在原地。

    她昨晚咬著他喉結,為他動情的模樣還清晰在眼前,這就要跟他離婚。

    不過,眼前很快又浮現起她剛剛和顧野打打鬧鬧的畫麵,陽光下,她仰著一張笑盈盈的臉,跟顧野說說笑笑。

    那樣燦爛的笑容,她從沒給過他。

    窗外,一隻飛鳥離開枝頭,向著湛藍無垠的天空翱翔而去,奔赴屬於它的自由。

    喬湛北咬了咬牙,轉身朝她走去。

    他在她對麵的獨立沙發裏坐下,拿起一份協議書,認真地看。

    “比起先前周律發我的,我把財產分配一項作了修改,你的財產,我一分不要,德不配位。我現在,隻想趕緊結束這段本就不該有的婚姻,不想再拖一天,希望喬先生成全。”

    這段本就不該有的婚姻。

    三年前,她也是被他媽唐女士逼著嫁給他的。

    如果沒有這段婚姻,她和那個顧野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喬湛北放下協議,抬首看著對麵一臉決絕的她,他語氣緩緩地說:“葉眠,婚我同意離,具體時間,我讓安城安排,盡快在本周內。不過,該分你的財產,我不能少你一分。”

    末了,又加了一句:“你配得上這些財產。”

    她急著跟他劃清界限,連財產都不肯要了。

    喬湛北極力克製著情緒。

    她配麽?

    他都沒把她當過妻子,還跟她平分婚後財產。

    或許是他那驕傲的男性自尊心在作祟吧。

    葉眠暗暗思忖。

    “那……謝謝喬先生。”她要是不肯要,又有得耗了,長痛不如短痛。

    喬湛北唇角染著若有似無的笑,看著她,略帶自嘲地說:“抱歉,這三年,委屈你了。”

    委屈你們這對有情人了。

    葉眠喉嚨一哽,這三年的婚姻,她不覺得委屈,是他提離婚後,她才受盡了委屈。

    看著她眼眶泛紅,喬湛北心髒揪緊,嘴上打趣著她:“別委屈了,再過幾天就解脫了。以後,姓顧的那小子,敢欺負你,盡管告訴我,喬家是你的娘家,知道麽?”

    他語氣越來越重,以掩飾瀕臨臨界點的情緒。

    說罷,迅速站起身。

    他剛轉身,葉眠淚如雨下。

    他太可惡了,把她欺負成這樣,還在裝好人。

    她很想告訴他,她從來就不喜歡顧野,但想起他和童瑤瑤抱在一起的畫麵,又抑製住了那股衝動。

    “時間確定了,到時我給你電話。”他站在門口,背對著她說,沒等她回應,開門出去。

    關門的時候,比平時用力。

    他剛走,葉眠窩在沙發裏,抱著抱枕,邊掉眼淚邊擦掉,防止眼淚沾濕傷口。

    耳邊,響起一道溫潤如玉的男聲:

    “你喜歡顧家那個野小子?”

    每每回想起他的這個問題,她都覺得無比委屈。

    有次,喬湛北回大院,許是撞見她和顧野打鬧了,晚飯後,把她叫到一旁,冷不丁地問了她那個問題。

    葉眠現在都還清晰地記得那晚的心情。

    那時,月色迷人。

    他像是韓劇裏走出的男主,大手輕輕罩在她的發頂,月光照在他冷白的臉上,熠熠生輝。

    她本就喜歡他,這樣溫柔的他更讓她難以招架,她感覺,自己癡戀的眼神快要出賣了她,像是做賊心虛,生怕被他看穿。

    她趕緊點頭承認,故意讓他誤會她喜歡顧野。

    十四歲的少女,麵對喜歡的人,都像做賊心虛……

    那時,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年少無為,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在他麵前,她自慚形穢。

    這些年,她不斷努力,好不容易覺得能與他匹配了,準備向他告白,他前女友醒了,他要離婚。

    葉眠擦掉眼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繡架邊。

    她不能被傷感的情緒牽著走,她應該開心,很快就要解脫了。

    她在繡架前坐下,努力讓自己投入進工作裏,繼續繡之前沒繡完的客人訂的旗袍。

    等離婚手續辦完,傷口愈合了,她就回蘇城老家去,繼承外婆的衣缽,重振葉家的老字號繡房。

    *

    用了顧野送的藥膏後,傷口果真很快就不疼了,葉眠睡了兩三天的整覺。期間,喬湛北打來過電話,約在周五上午九點去民政局辦手續,他這兩天去外地出差了,不見蹤影。

    倒是他們原來小家裏的阿姨,一天三頓地給她送飯。

    這晚,她剛要躺下,病房的門被人敲響。

    門剛開,酒氣衝天。

    大醉酩酊的喬湛北被季洲架著,站在門空,一臉迷醉,冷白的俊臉,臉頰暈開一點紅。

    “嫂子,老大喝高了。”

    “你把他送回家去,我這不方便。”葉眠麵露難色,見他喝成這樣,心裏氣得慌。

    他的胃是不想要了。

    “嫂子,我是要送老大回家的,可他嘴裏嘟囔著要找你。”季洲也一臉為難,“他剛還喊著胃疼。”

    葉眠眉心緊蹙,她遲疑片刻,才讓開身體,讓季洲把喬湛北扶進了病房,放在陪護床上。

    送季洲到門外,她有點不悅地問:“今晚是什麽局?怎麽不勸他少喝點,他的胃再這麽喝下去得穿孔了。”

    “沒局,就我跟他倆人,也不知鬧的什麽不痛快,45度的威士忌,悶頭喝。我勸他,他還非要拉著我喝,再說了,我哪勸得動他。”季洲苦不堪言。

    葉眠的臉色有所緩和,“麻煩你了。”

    回到病房,看著陪護床上蜷著的男人,酒氣熏人,葉眠氣得不想管他,但還是給他衝調了一杯蜂蜜水。

    “喬湛北,起來喝蜂蜜水。”她站在床沿,輕輕拍了拍他。

    聞言,他聽話地坐起。

    他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比較安靜,不會暴躁惹事。

    “太甜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下肚,他擰眉評價。

    葉眠:“……”

    有的喝就不錯了,他還挑剔。

    “胃疼不疼?”她忍不住關心地問。

    他有嚴重的胃病,都是前兩年應酬的時候喝酒喝出來的。他以前雖然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但接管喬氏後,跟一般的創業青年沒什麽區別,很多飯局都要親自到場應酬。

    男人不說話,長臂一撈,圈著她的腰,將她帶坐上他的腿,她起身要離開,又被他拉了回去,鐵臂牢牢圈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葉眠無語,他們明天上午就要去辦離婚了,他還這麽親密地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