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們那麽甜那麽美那麽相信
  第107章 我們那麽甜那麽美那麽相信

  陳年笨笨的,一直站在那裏。

  他什麽都沒有拿,就站在了樹後。

  他好像變笨了?

  他都看不見周歡,怎麽瞧她呢?怎麽給她拜年呢?

  他真的很笨。

  笨到沒有想到這個,他就安靜的聽著聲音。

  周歡守歲,幾乎沒有睡,也睡不著。

  一直到外麵的鞭炮聲響起,她才呆呆的從沙發起來。

  原來天亮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手機,發現沒有什麽消息的時候,愣了好久。

  真的不給她發消息了嗎?

  周歡的心微涼,她看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眼圈瞬間就又充滿了晶瑩的水,垂在身側的指尖微蜷。

  “陳年,再不回來。”

  “我真的生氣了。”

  周歡擦了擦自己眼角處的淚水,倔強的偏頭。

  他以為她沒了他,就不能活了嗎?

  她是周歡,無他也歡。

  周歡像是煩躁的很,腳下一動,踢向了旁邊的椅子。

  要瘋了。

  初一的早上一般都要拜神,周歡擦了擦快不存在的淚水,準備下樓買炮。

  從前都是和陳年一起去的,今年是她自己。

  大年初一,雪下的深,周歡忍不住的攏了攏衣服。

  她沒有瞧見躲在一旁樹後的陳年,陳年自是也看不見她。

  甚至也沒有聽出那微弱的腳步聲。

  他就傻傻的站在了那裏,頭頂雪白一片了。

  周歡一個人過年,一個人放炮,一個人跪著拜神,又一個安靜的躺在了角落。

  她好像一點都不開心。

  怎麽會開心呢?

  初一的那天,陳年一個人站在了那裏,好久好久。

  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深夜了。

  他看不見。

  隻是能感受到夜晚帶來的降溫,很冷。

  緩了好一會之後,他才回了神:噢!周歡今天不出門。

  他又忍不住的抬頭看,想看見那屬於周歡房間的光亮。

  可是他的視線一片模糊。

  “周歡,新年快樂。”

  他喃喃出聲,耳邊是風聲。

  他的聲音略微的顫抖,摸索著往回走。

  他從前並不在乎死亡,也並不覺得有什麽挫折是可怕的。

  可是如今,原來瞎了這件事,是這麽的可怕。

  他再也看不見周歡了。

  陳年滿心隻有這麽一個想法,他再也見不到周歡了。

  想著想著,他的眼淚就掛在了眼瞼處。

  黑暗中,陳年隻能憑感覺,慢慢的往回走。

  走的時候,還差點摔倒了。

  那個時候,他突然滿是慶幸,還好周歡見不到他這個樣子。

  否則肯定又要哭了。

  女孩子哭了一點都不好,對身體有傷害的。

  ……

  樓上的周歡一天都沒動了,呆呆的縮在了角落,時而看手機,時而又將頭埋進了膝蓋。

  偶爾抽噎的哭了,很小聲。

  後來哭的壓抑的時候,她又睡著了。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她才醒來。

  冬天的天黑的看,周歡緩了許久,眼圈微腫,她站在了窗口處,她看著屋外的雪,還在下呢?

  “陳年,我想你了。”

  周歡似有若無的呢喃,指尖微蜷。

  她點了一根利群,拿在了手中,這樣仿佛能感受到男人還在她身邊似的。

  煙灰燙到她手中的時候她才回神。

  迷離的眼眸緊緊的注視著外麵,一個人步履蹣跚的走著,雪花覆蓋了他的全身,周歡笑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瘋了,她居然覺得那人像陳年。

  會是他嗎?

  怎麽可能?他不要她了。

  周歡的眼圈瞬間又紅了,不要了。

  年過的快,周歡又踏上了新的旅途。

  她打算繼續尋找陳年,隻是在出發之前,她發了一個朋友圈,是她要結婚的消息。

  陳年嗎?

  她沒了他就活不了嗎?

  不,她偏要活的自在,她做最野的玫瑰。

  這是她出發去法國的第二次,為什麽去法國呢?

  因為她的新郎聽說就在法國。

  她周歡沒了陳年,就是活的不自在。

  出發去的那天,是草長鶯飛,是周歡的24歲。

  陸景止看見朋友圈的時候,都要瘋了。

  他著急的要命。

  什麽家周歡要結婚了?

  和誰?那陳隊呢?

  林落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陸景止焦急的聯係陳年,隻是一直都聯係不到。

  陳年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手機一直是關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在周歡去法國的第3天,陸景止給陳年留言了。

  至於他能不能收到,他也不知道了。

  炎炎夏日的六月,陳年剛出了醫院不久,手中是一大堆的藥。

  有抗抑鬱的,有抗癌的。

  他麵色蒼白,一個人穿梭在了夏城這個小城市。

  他看不見,眼前一片漆黑。

  回去的路上,陳年滿腦子都是孤兒院的事情,還有醫生的話,以及許久不見的周歡。

  上次去見周歡,是大年初一,他沒有見到她。

  後來他又在她的出租屋外守了好久,依舊沒有看見。

  後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看不見她,如何見她?

  再後來,他的病情惡化,也就不能守著她了。

  去化療了一次,住院了幾個月。

  陳年歎了一口氣,他可能瘋了。

  是啊,他瘋了。

  他也沒頭發了,變醜了。

  回來之後,他罕見的坐在院子曬太陽,也罕見的重啟了手機。

  他憑著熟悉摁了摁,摁了留言。

  “陳哥,周歡要結婚了。”

  “今年6月1號。”

  短短兩句話,陳年的手機都拿不穩了。

  今天是幾號?

  噢!今天是6月2號。

  他剛看完心理醫生的日子。

  周歡要結婚了。

  陳年緩了好一會,麵色淡淡的。

  後來他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什麽反應。

  結婚了,好!!!

  陳年重新又拿起了手機,刪刪減減的,想給周歡發什麽又沒有好發的。

  他也看不見自己打了什麽字。

  最後,陳年關了手機,什麽都沒動。

  “周歡,祝你幸福。”

  陳年呢喃出聲,那個時候陽光正好。

  他緩緩的往屋裏走,背影像是老頭。

  可是他不是,他隻是看不見。

  那個下午,屋子安安靜靜的,唯有浴室淌著水。

  紅紅的。

  是血水。

  陳年在一個安靜的午後自殺了。

  15、6歲出了孤兒院,17、8歲和巷子為伍,和別人打的昏天黑地。

  後來去了緬北,又入了軍。

  25歲再遇到周歡。

  他沒有讀過什麽書,可是他知道怎麽愛周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