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你倒是舒坦
  第037章你倒是舒坦

  慈兒道:“雖說比在家裏差了許多,但有二哥費心打點,還勉強能住。”

  謝淮南點點頭,道:“我已往家裏去了信,侯爺應該已經知道了在京城裏發生的事。”

  慈兒心裏緊了緊,道:“二叔怎麽說?”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你也隻能安心等著進宮。”

  慈兒聞言放下心來。

  謝淮南又道:“還有一點,你與三妹之間的那些事,等明日回了家,在侯爺麵前,掂量著說。”

  慈兒冷不防抬頭看著謝淮南,“二哥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話裏的意思。”

  慈兒冷笑起來,恨恨道:“是謝如琢害我慘被淩辱的,現如今我勾引皇上的事都已經傳開了,明日回家後,二叔能對我有好臉色嗎?你是不想讓我提謝如琢陷害我的事,讓我一個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來?”

  她還以為這謝淮南是來討好她的,沒想到卻是來包庇謝如琢的!這更加令慈兒生氣。

  慈兒氣得聲音不受控製地尖利,又道:“我告訴你,不可能!既然她敢這麽做,那她就要承受這個後果!我不僅要告訴二叔她害我,我還要告訴全徽州城她害我!就算她是侯門嫡女又怎麽樣,那也是一個歹毒心腸的嫡女,往後她在徽州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謝淮南聽她叫囂著說完,道:“那我看見你往她茶裏摻藥這事,我是不是也要說?”

  慈兒臉色一變:“你不要汙蔑我,我沒有!二哥,受害的人是我,不是她謝如琢!”

  謝淮南道:“我是不是也要告訴全徽州,你是怎樣跑到皇上床上,行勾引放蕩之事?可要我聯係一下趙王、梁王以及安陵王、北 ?襄王那邊,給一份證詞?畢竟那天晚上,他們在門外聽了許久。”

  慈兒扶著桌麵,臉色蒼白地往後踉蹌了兩步。

  謝淮南的話字字帶刺,聽起來可真是刻薄。

  慈兒定了定神,咬牙道:“所以,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謝淮南若無其事地整了整手腕上的護腕,輕抬眼簾看她:“我這是在通知你。你想進宮,最好安分守己地等著進宮。不然,就算聖旨上沒有變數,我這裏變數卻多得很,你要不要試試?”

  他眼神裏十分平淡,可卻無形之中透著一股子陰狠,似冰冷的鉤子一般,隨時能勾得她血肉模糊。

  她知道,他做得出來的。

  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麽壞,使得自己沒辦法順利進宮,那往後隻有被人恥笑的份兒。

  “早點休息,明早還要繼續趕路。”謝淮南不聽她回答,轉身就出了房間。

  慈兒在身後不甘地問道:“她以前對你那樣不好,你為什麽還要處處袒護她!”

  她得到的也隻是謝淮南的背影跟沉默。

  冬絮小心翼翼地從屏風後麵出來,就見慈兒氣極地鋪在桌麵上,把桌上的茶具統統拂落在地,摔得粉碎。

  謝如琢正昏昏入睡,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她翻手啪地打在自己脖子上,又打死一隻蚊子。

  第二日起來,謝如琢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幾個包,淺碧便匆匆忙忙下樓來,看見謝淮南和幾個護衛坐在一起用早飯。

  謝如琢皮膚嫩,一有蚊蟲叮咬,便十分明顯,而這些男人包括謝淮南在內,似乎沒有這樣的憂慮。

  淺碧硬著頭皮走過去,謝淮南便道:“三小姐起了?”

  淺碧道:“小姐昨晚被蚊子咬了,起了紅疹。奴婢想來問問,二少爺這裏可有搽抹的藥嗎?”

  謝淮南道:“一會兒我送上去。”

  淺碧便蹬蹬蹬地上樓回房了,伺候謝如琢梳洗。

  謝淮南命人去最近的藥鋪裏買了鬆香藥膏回來。

  他把藥送上樓時,淺碧正去給謝如琢端早飯還沒回,就先敲門進去。

  彼時謝如琢正盤腿坐在床榻上,手臂上的紅疹一個個的,還沒睡醒的樣子,一邊神色惺忪,一邊伸手去撓自己的皮膚。

  謝淮南看見她手臂上自己撓的紅痕,皺了皺眉,道:“不要去撓。”

  謝如琢仰頭望著他,“可是好癢。”

  謝淮南把鬆香遞給她,“抹這個。”

  於是謝如琢左手揉了鬆香往右手臂抹去,右手揉了又往左手臂抹去。她在謝淮南麵前毫不避諱地撈起自己的衣袖時,手臂上白白嫩嫩的皮膚看起來柔軟而富有彈性。

  抹均勻了,那股刺癢的感覺才慢慢消了下去。

  謝淮南適時道:“你脖子上還有。”

  謝如琢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哪裏?這裏嗎?我看不見啊。”她不大意地把鬆香遞給謝淮南,“二哥幫我搽搽。”

  脖子上隻有兩顆小紅點,如果謝如琢沒有覺得癢的話,應該不搽也可以的。但謝如琢搖頭晃腦時,又伸手去撓後頸,謝淮南便看見她後脖子上也有幾個包。

  謝淮南眼神沉了下來,斂衣坐在她床邊,指腹揉了鬆香,一手扶著謝如琢的頭,讓她不要亂動,手指便碰到了謝如琢的後頸上。

  謝如琢臉麵對著謝淮南的肩膀,索性一頭紮在他肩膀上。

  謝淮南放在她後頸的手指頓了頓。

  謝如琢靠著他的肩膀,閉眼小憩,道:“二哥,你繼續呀。”

  謝淮南扶著她柔嫩肩膀的有力的手微微有些收緊,道:“你倒是舒坦。”

  慈兒早間一直不露麵,等要啟程的時候,她才從房裏出來。相比之前的容光煥發,大概她昨晚也是沒休息好,所以容顏有些憔悴。

  早上也沒再叫人準備燕窩之類的,好似連粥都沒喝一口。

  上馬車前,慈兒狠狠剜了謝如琢一眼。

  行了一天的路,傍晚時,隊伍才進徽州城。

  一入家門,鎮遠侯、喬氏和謝放都正等在正廳裏。

  兄妹三人經過前庭,走入花廳,就聽鎮遠侯凜然道:“謝婧慈,跪下!”

  慈兒知道鎮遠侯一定會發怒的,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連讓她喘息一口的機會都不給。

  她弱柳扶風地在正廳跪下。

  喬氏見狀心疼不已,但又不敢忤逆鎮遠侯上前來扶。

  慈兒是受不得委屈的,一有丁點風吹草動,就恨不得鬧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謝如琢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慈兒勢必不會對她善罷甘休,隻怕第一時間就會抖出她來。

  可讓謝如琢沒想到的是,這回慈兒不僅規規矩矩地認錯,還絲毫沒有把謝如琢牽連進來。

  這四妹妹,吃錯藥了?

  謝如琢原先準備好的說辭,眼下一點用場都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