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你覺得我壞嗎?
  第035章你覺得我壞嗎?

  謝如琢抬起頭,茫然四顧。她停下了腳步,知道謝淮南就站著她身後。

  謝如琢輕聲道:“二哥,你怎麽不問我呢?”

  他明明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他察覺到自己對蕭君涵過度的反應,察覺到她帶著慈兒離開的時候的不對勁。

  他親眼看著她從偏殿裏出來,甚至親眼看著她殺人……

  他什麽都知道,為什麽偏偏一個字都不問?

  謝淮南道:“我若是問了,想好怎麽答了嗎?”

  謝如琢輕輕一顫。

  是啊,二哥要是問起,她該怎麽回答?她說她恨蕭君涵麽,她說她隻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麽?

  那是上一世的恩怨。

  這輩子,她是第一次見到蕭君涵。而慈兒害她的事還沒開始就已經被她反客為主了。

  所有的這一切,她該怎麽同二哥講起呢?

  他不知道,看起來這麽稚嫩的自己,有著一段怎樣不堪的過往。他也不知道,自己發狠的同時,也有多麽的無助……

  她其實是害怕的,後知後覺地害怕,她竟然怕讓謝淮南看見自己凶狠的這一麵。

  在二哥麵前,明明自己隻想當個好妹妹。

  溫暖的手揉了揉謝如琢的頭,像是揉著她的心,揉出許多辛酸。頭頂伴隨著謝淮南的話語:“既然沒想好,又何必多此一問。”

  謝如琢捏著袖擺輕顫,下一刻徑直轉身,撲進謝淮南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

  謝淮南身體僵了僵,臉上的神情有些深晦。

  謝如琢不管不顧,埋頭在他胸懷裏,悶聲地哭了。

  她渾身冰冷,隻有溢出眼角的眼淚是溫熱的,浸濕謝淮南的衣衫,潤到他衣下的皮膚。

  他身體很是硬朗結實,能感覺到謝如琢的柔軟。可謝如琢卻絲毫不察,她隻知道她抱著的這個人很暖,是她往後的依靠。

  謝如琢哭著說道:“二哥,我聽你的,不再是那條上鉤的魚……我不害別人,別人就要來害我……要不然今晚躺在那偏殿裏的就會是我……二哥,其實我很怕……”

  謝淮南彎下修長的身軀,將這小小的人兒納入懷中。

  他道:“有什麽好怕的,我在你背後看著。你若做不好,還有我。”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壞啊?”

  謝淮南反問她道:“你覺得我壞嗎?”

  謝如琢哭著哭著,就在他懷裏破涕笑了。

  她卷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以前雖然嘴上說你殺人如麻,可我心裏不覺得你壞;看見你讓狼犬啃人腿的時候,我也不覺得你壞。你再壞都是我二哥,身處亂世之中,以後一定是個大英雄。”

  她大概不知道,這話像是一種救贖,可以拯救一顆孤獨零落的心。

  謝如琢抱著他的腰不撒手,撒嬌地蹭蹭,篤定地又說:“以後我要當大英雄的妹妹。”

  謝淮南很淡地笑了,掌心輕輕摩挲著謝如琢柔軟的頭發。

  謝如琢收好了情緒,一手還盤在謝淮南的腰上忘了要收回,看著他衣襟上自己哭濕的淚痕,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另一手就捏著袖子伸過去,在他胸膛上輕輕來回擦拭,還濕漉漉地看了謝淮南兩眼,紅著鼻子道:“二哥對不起,我把你衣服弄濕了。”

  謝如琢對他是毫無保留地依賴和信任。她對他也毫無兄妹間隙,以至於什麽男女之別都拋到腦後去了。

  回到驛館以後,謝淮南守在她床邊,等著她睡著了方才離去。

  謝如琢很踏實地閉著眼睛,不出片刻就呼吸均勻,白皙瑩潤的臉頰上浮現出淺淺的紅暈,身子也回暖了。

  今天晚上她繃緊神經,現在全盤放鬆下來,看樣子實在累得不行。

  謝淮南起身要離開時,發現她不知何時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回頭見那紅潤的口唇微張,喃喃囈語:“二哥……”

  那一絲嗓音又軟又嬌,跟小貓兒似的,極是動聽。

  其實謝如琢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她雖稚嫩,可身形掩蓋不住少女的婀娜。

  她腰肢很柔韌,纖美的頸邊有幾縷黑發映襯著瓷白的肌膚,微微鼓起的胸脯隨著她嬌憨均勻的呼吸而一起一伏。

  謝淮南沒再多看,將自己的衣角從她手裏抽了出來,掖好薄被就離開。

  護衛一絲不苟地守在院子裏。

  謝淮南在屋簷下問:“四小姐那邊如何了?”

  身邊親衛道:“剛回來的時候鬧騰,這會兒消停了。”

  謝淮南隻吩咐一句,“把她看好了。”

  慈兒回到驛館以後,想起自己受到的屈辱,恨不得把謝如琢千刀萬剮。

  如今她清白已失、名譽盡毀,明天會是個什麽情形,她根本不敢想象。

  她也有想過一死了之,可這樣的念頭也僅僅是一瞬即逝。她沒有勇氣去死,更加死得不甘心!

  剛回到驛館時,慈兒就嘶叫著要找謝如琢報仇,但謝淮南的護衛把她攔得死死的,連院子都不讓出。

  慈兒罵的那些話又實在難聽,護衛索性就把她鎖在房裏,隨她怎麽叫罵。等力氣沒有了,自然也就不罵了。

  至於明天的事,也隻能等到明天再說。

  慈兒爬上龍床之事已板上釘釘。接下來就看蕭君涵是個什麽態度。

  他若還是一口咬定慈兒存心勾引,那他大可不必對慈兒負責,丟臉的也隻會是鎮遠侯府和慈兒自己。

  如此,慈兒的一生就徹底毀了,回去以後別說嫁個殷實人家,就算嫁個普通人也會被詆毀一輩子。

  可如果蕭君涵願意對此負責,接慈兒進宮的話,至少能夠挽回一些顏麵。

  第二日一早,謝如琢正在和謝淮南用早飯時,慈兒就瘋子一般地撲進來,隻是被護衛成功地攔下。她伸出尖瘦的指甲,不住地朝謝如琢的方向抓。

  “謝如琢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你們放開我!”

  謝如琢麵不改色,端起一碗粥走到慈兒麵前,抬手就潑了下去。

  前一刻還在叫囂辱罵的慈兒頓時收了聲。

  謝如琢道:“躺在皇上床上的人好像是你不是我,不知廉恥的人好像也是你不是我。你髒了鎮遠侯府的名聲,竟還有臉在這大吼大叫?”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謝如琢放下空碗,道:“我害的?在茶裏下藥的人是我嗎?我且不問你那藥是怎麽來的,自食其果的感覺好受吧?

  “與其在這裏瘋狗一樣亂咬人,不如仔細想想該如何解決。你那麽想進宮,現在水到渠成了,不是更應該好好說話,求我拿出侯府的名義給你主持公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