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輩子,除了阿苓,他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第3章 這輩子,除了阿苓,他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宣文眉心都跳了一下,似乎是真的沒想到兩人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還以為,兩人現在都已經結婚了,沒想到……

    “那你們當初?”

    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高考以後,他們差不多應該是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了才對。

    “當初,我們確定了關係的。但,他連分手都沒提,就消失了。”

    沐澤蘭嗓音清冷又平淡。

    他大抵是知道阿苓為什麽走,可他不甘心。

    “我去,這有點過分了,現在還沒他的消息嗎?”

    宣文倒抽了一口氣。

    他以為是兩人沒捅破窗戶紙,老戚才消失的,居然是已經確認了關係後才消失的?

    “沒,過了今晚就八年了,我早就已經平靜了。”

    沐澤蘭看向宣文,淡淡一笑,隱藏在眼底的傷痛像是真的被稀釋了一樣。

    可到底是怎麽樣,他自己心裏清楚。

    單單隻是不甘心嗎?

    未必。

    “行吧,要是實在等不到的話,就……別等了。”

    宣文囁嚅了幾下,低聲開口。

    八年,人生能有幾個八年。

    沐澤蘭微微一笑,沒回答他的話,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在仁清醫院工作?”

    他對高中的人和事其實印象不深,這個要不是和阿苓關係不錯,恐怕他也想不起來。

    “對,我現在在急診科,你呢?也在這家醫院工作?我來醫院也有三個月了,怎麽從沒見過你。”

    宣文心知沐澤蘭不想回答也沒強求,笑著回複他的話。

    “我隻是和醫院合作來坐診,每個月兩三次。我現在在雲城古鎮開了一家當歸醫館,你有空可以來坐坐。”

    沐澤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和阿苓有關的人,他終是舍不得完全斷了關係,以前聯係不上就算,現在能聯係上了也是個念想。

    “原來古鎮的當歸醫館是你開的啊!”

    宣文看著名片上的文字,就差直呼一聲我操。

    他在院內也聽說過,整個雲城最出名的一家中醫館,在古鎮裏。

    據說,醫館的主人祖上是做禦醫的,沒想到居然會是沐澤蘭。

    “對,我開的。”

    沐澤蘭淡淡地點頭。

    又寒暄了兩句,宣文就去忙了。

    急診科是真的忙碌,一天到晚都腳不沾地。

    上了八樓,沐澤蘭就找到了他的辦公室,讓小護士帶了點飯回來,吃完後開始坐診。

    就跟院長說的一樣,來看病的人很多,他一直從白天忙到晚上。

    忙起來,就什麽都忘了。

    忘了那個壓在他心頭喘不過來氣的人,忘了他已經獨行了快八年。

    嗯,過完今晚,就八年了。

    下午六點,沐澤蘭才徹底下班,開著車往回趕。

    他連飯都沒吃,也不想在市裏轉,直接回去。

    每在路上多待一分鍾,就有一個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

    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庫,熄了火。

    他仰頭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

    沒見到和阿苓有關的人時,他倒是沒有那麽想念。

    在見到了以後,他發現他這些年的平靜都是偽裝。

    便是過了這麽多年,他還是舍不得放不下。

    他低笑了一聲:“嗬!”

    算了,放棄吧。

    這輩子,除了阿苓,他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平複了心情,沐澤蘭才回了當歸醫館。

    剛進門,吳嬸就迎了上來,眉眼噙著幾分擔憂:“阿澤,吃了嗎?”

    她是從沐澤蘭小時候看著他長大的,以前她是沐家的傭人,一直叫少爺。

    後來就剩少爺一個人了以後,少爺就讓他換個稱呼,自那以後都是家人。

    她是把阿澤當成自己的孩子的。

    就因為從小看到大,她其實知道他的事,也知道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

    “我不餓,不用那麽麻煩的,吳嬸。”

    沐澤蘭溫和地笑了笑。

    “怎麽叫麻煩,你從小就體弱,不吃飯容易生病。”

    吳嬸睨了他一眼,這孩子。

    “我去給你做點,必須吃。”

    她不強硬點,估摸著都不會吃。

    “好,吳嬸做,我就吃。”

    沐澤蘭一直也拗不過吳嬸,隻能答應。

    他不喜麻煩,也不想讓吳嬸擔心。

    吃完晚餐,其他人都回了房間,就隻有沐澤蘭換上睡衣,拿個了躺椅,躺在院子的梧桐樹下,怔怔出神。

    三月初,空氣稍微有點潮濕。

    吳嬸就怕沐澤蘭多想,去了趟他房間,果然沒人。

    她一猜就知道他在哪,幹脆拿了個毛毯去了院子,給他蓋上。

    “三月寒,晚間天冷,別凍著,自己的身體上點心。”

    她歎了一口氣。

    看著阿澤這樣,她心疼。

    “嗯,吳嬸,你去休息吧,我沒事,就是想坐會兒。”

    沐澤蘭裝得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好。”

    吳嬸知道他想一個人待著,終歸是舍不得多說兩句,就離開了。

    他躺在躺椅上,蓋著毛毯,看著梧桐樹,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

    是夜,涼風如水。

    淩晨兩點多。

    古鎮入口三百米開外,一條小巷子裏。

    拐角處,站著一個高大修長的男人。

    他耳朵上戴著骨傳導隱形耳麥,左手死死地捂著流血的腹部,呼吸略微急促。

    “戚教授?您現在怎麽樣了?沒事吧?”

    耳麥裏,傳來了焦急詢問的聲音。

    “沒事,就是剛剛沒注意,讓人偷襲捅了一刀,沒傷到要害。人我引過來了,別讓他們跑了。”

    男人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疼得喘息著。

    他舔了下微幹的唇瓣,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淩厲和冰冷。

    媽的,真疼!

    是沒捅到要害,但估計也沒少失血。

    他真沒想到,剛回來就讓人戳了一刀,到底是他有點輕敵,沒看見從旁邊過來的人也是一夥的。

    “行,人到了就行,戚教授您不該親自上的,您趕緊撤。”

    那頭的人有點無奈,看了一眼定位,狠狠地皺了眉頭。

    “嗯,我先撤了。”

    男人側耳又聽了幾秒,聽到了腳步聲後,轉身離開。

    在走到古鎮路口的時候,他腳步停頓住了,想要走卻邁不開步子。

    要不,去看一眼吧?

    他眸光顫動了一下。

    恰巧,這個入口,是距離那裏最近的。

    都深夜了,就去看一眼,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