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大隊長,這不公平，這怎麽就定下了呢？”
“這供銷點的銷售員也得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啊”
“這不能因為你是大隊長,這就這麽不公平了吧？這大隊上鬆活活路你家那都占了大半了。”
……
這大隊上能弄一個供銷點的事情一傳回來,大家第一反應自然是高興的，但是高興之餘，那小心思就各種浮動上來了
這供銷點的銷售員可是個好活計,大家誰都想要摻一個
這要是自家人當上售貨員，哪可是能第一個知道有那些好東西,又能和公社供銷社打好關係,萬一有什麽便宜瑕疵品大家也能第一個搶
別看是瑕疵品，但是他們本就物資缺乏,可是不在意這些，這不能自己用也能賣出去的
隻要小心一點就是了,大家都這麽幹
更別說守著供銷點也不用出門，每天八個公分,對於女人家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活了。
麵對著大家的抗議，喬天也不慌不忙，也沒有為證自己的大公無私就說重新選這個
“我們大隊本來前兩年弄供銷點都被打下來了，這現在能弄,那可是書記看著我家舒舒的麵上才弄下來的,你們再看看這個獎狀”
“這可是市裏的積極分子，咱們大隊這些年最多也就拿到果公社積極分子和勞模吧，這和市裏能比嗎？
再說了,這可是公社書記親自點的舒舒當銷售員,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其他大隊的隊長,大家當時都聽到了的”
“你們要是有異議,就自己去找書記和他說,讓他收回這個命令。”
喬天先是態度強硬，見大家都遲疑了下來，又打一個棍棒給一個甜棗，說道。
“不過這事情也來的突然，供銷點的工作確實是該慎重一點，舒舒突然的了這麽個工作也有些受之有愧，但是這公社書記安排的，這也不能拒絕啊。
這樣吧，這咱們大隊不小，這供銷社弄起來也要費些工料
“這個供銷社就由我們家來弄吧，就在我們院子外麵這裏搭一個供銷點，材料我家負責。就這，我家舒舒第一年都算是白幹了
這要是你們都不願意的話，那咱們就大隊選舉，想要上的人都報名，到時候選上了自己去和書記說。”
喬天都讓步到這樣了，這大家一思考，好像也是可以的。
畢竟這就算是讓他們來選，這也不一定能選上，還不如就讓去喬舒本來，他們還能白揀一個供銷點，以後買東西也要方便許多。
而且是喬家的話，他們倒是不擔心瑕疵品那些好東西被搶走，這樣算下來
“成”
“可以”
“這事我們家沒意見”
……
在大隊上的人簡單討論之後，喬舒本的工作也是確定了。
雖然說，他們家要投入上好二十多的錢來搭供銷點
“這事不虧，這你弄起之後也是有個工作了我，每天八個公分可不低了，這雖然頭一年賺錢是賺不回來的，但是好歹自己吃的是夠了。”
喬天看得明白，他倒也不是因為想要喬舒本有個工作就隨意砸錢的人，自家再有錢也不能這麽造。
“等我明天就去把果幹給賣了，這要是價格合適，到時候就大隊上湊錢弄一個果幹廠出來，這自己幹到底還是不能和大隊一起比，到時候大隊這邊大弄，各家自己小弄，大家也能多賺些錢。”
而等到大隊有錢了，那大隊的公分值錢了，喬舒本就不虧了。
這要是等到大隊哪天一個工能有一塊錢的時候，那光是喬舒本這個工作，那一個月算下來也是二十多塊錢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就先目前看來，他們大隊去年還是一個工隻值兩毛錢的，喬舒本現目前一個月也就五塊多的錢
所以就為了這每天兩毛錢不到，喬舒本要開始上班了
這說出去，喬舒本自己都是一把辛酸淚了。
“我真的要工作啊”
看著麵前正在用土磚累牆的黃飛紅幾個，喬舒本有些小惆悵道，“那我還不如弄果幹呢”
“這是一回事嗎？”黃飛紅啪一下一把泥拍在磚上，另一隻手拿著另一塊累了上去，衝著喬舒本就說道。
“這是事業，是工作，再說了，這八個公分的工作你嫌棄，怎麽的，你還想進城啊，這鄉下就這個水平。”
“我哪有，所以我這不是說我弄果幹嘛，也不知道祖祖他們這次順利不順利。”喬舒本有些擔心
“這果幹再是好，那也就是那個季節，又不是全年都能弄的，這公分能換糧食，果幹可以嗎？再說了，就你這樣還弄果幹？柴火誰去抗？果子誰摘？皮誰削？”
“就你？”黃飛紅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又啪一下拍上一塊土磚，再看著同樣圍在一邊磕著瓜子看他們的慕如和喬謹安小夫妻，擴大傷害道。
“就你們？”
三人：……
“閨女，別說了，你不行的，你就削個土豆皮都要跑路的人，真能削上千斤水果？這又要洗又要削的，你不行的”
慕如也把目光對準喬舒本，這樣就能裝作不知道黃飛紅是在說她了。
“……你個削皮還能削到手的人好意思說我？”喬舒本無語
她是懶不想動，她媽這就是純粹的手笨不會幹，那是兩個概念。
再看她爸喬謹安，嗯，白白淨淨瘦瘦高高的，他倒是想想要上前幫忙，但那也是搭了兩塊磚就被嫌棄得趕了出來的
因此這在這裏搭這個供銷點的就是黃飛紅和喬會全兩個人了
這隻是個大隊上的供銷點，到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東西，因此搭建的並不大。
昨天下午他們一家子過來這片地給平整了出來，就五六平米的地，一會就差不多了
今天就開始搭建了
這土磚是和那邊十一隊的人買的
王家莊大隊有磚廠，因此他們他們也會在其他大隊收土磚，一分錢一匹，好些人也會做的
不過這玩意弄起來要找土要挖坑要踩泥巴要買模型，很是費勁費體力
這邊，在一堆‘廢物’兒孫圍觀下，黃飛紅和喬會全兩個人一匹磚一匹磚地累了起來，最後就剩下房門還有屋頂這些了。
等到黃飛紅弄好了以後，慕如和喬謹安兩個迅速上前，拿著工具就往家裏麵走了
黃飛紅拍了拍手上的泥，看著這房子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屋頂等明天去找些茅草和油紙弄上，就不弄瓦片了，這一天天的，除了錢就是錢，我看你你們是真的把錢當著柴燒。”
喬舒本慫慫腦袋不說話
這種時候，就讓黃飛紅說就是了，作為家裏掌管大權的人，黃飛紅可不會像他們這些一樣有多少錢就花多少的，她每年都要計劃一下。
“就今年這才八月份，那花的錢都是去年一整年的錢了，你們這一個個敗家子，就是城裏麵的人都沒你們能造。”黃飛紅瞥喬舒本
“你這出去，家裏花了一百多，他們倒好，給你獎勵就十塊錢，也是大手筆的了，嗬嗬。”
喬舒本：……
“就，就當出去玩一趟了嘛”她露出乖乖巧巧的小模樣說道
幸好，幸好她還有小金庫，不然這謝向容的一那四十塊錢可能都得找家裏要
想想那時候黃飛紅會有的表情，喬舒本慫慫脖子，深刻感受到了賺錢的重要性
讓她想想，她以前在集市零零散散賣東西的錢，再加上上次育苗賺的錢還有花出去的錢，她現在的存款僅有一百五十多了。
這個錢在好些人家都不算少了，但是真要是有事的話，喬舒本臉蛋皺了皺，覺得自己可不能再這麽‘墮落’下去了
好歹還是得有些錢啊
她得開始搞點事業了
果幹肯定是不成的，這以前量不大偷偷摸摸用異能催一些魚目混珠沒有問題，這要是想賺大錢，那點就完全不夠了。
因此，她需要一些值錢，但是又體積小的東西
比如說
人參？
靈芝？
但是這些東西喬舒本也隻是聽說過，見都沒見過咧
以前倒是有運氣好的人在山裏曾經挖到過山參，就算是年份淺不怎麽值錢，那人也是不會拿出來的。
喬舒本倒是不在乎什麽年份深淺，隻要有東西就可以，不過這要怎麽找一顆沒死透的人參，那就是個問題了
她轉身看了一眼那後麵的大山
“啪”一下腦袋就挨了一下
“哎喲，婆你幹嘛？”喬舒本捂著腦袋叫疼，笑臉皺巴巴的，“都說了別打腦袋了，再打就打傻了。”
“嗬嗬，看什麽看，你要是敢一個人給我往山裏跑，小心我抽你。”黃飛紅冷笑
“我，我沒有”喬舒本睜著大眼睛一臉無辜
“嗬嗬，你屁股撅一下我就知道是什麽意思，趕緊進去端碗去，別在這裏看看看，你以後啊，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供銷點就行了。”
“我才十六啊就要失去自由的小翅膀”喬舒本哀嚎
“是十七了”黃飛紅睨她，“進去端碗去，你祖祖和支書他們應該也要回來了，這縣裏到大隊就這一班車。”
喬舒本這才不想其他的了，奔奔跳跳就往家裏麵跳去，順便去廚房蹭點肉吃
“我媽呢？”這廚房裏肉正香呢，喬舒本沒看到慕如還有些奇怪
“去給來福送菜去了，應該還有一會就回來了。”魯義芳一臉慈祥說道
“我爸也一起去了？”喬舒本撇嘴
這兩人可真是，一把年紀了還黏黏糊糊的。
等到再晚一點的時候，天色昏黃了，那邊喬天和村支書兩個人這才駕著牛車緩緩歸來
他們這次帶去城裏的果幹隻是第一批，剛開始弄手藝還不成熟，更多的也隻是嚐試，再加上前段時間忙碌，因此最後十家人這一個多月來就弄出了五百斤的果幹
其中可以選擇用糖精或者白糖來弄，雖然當時十家人每家都買了或多或少的白糖，但是最後大部分人，都是選擇用的糖精
至於白糖，嗯，這東西到手以後他們就會發現，反正絕對是虧不了的
不管是送人還是轉賣都能賺錢
不過這也就是頭一回了，等到後麵，喬謹安會算好白糖需求和產量，這樣就能減少有人偷奸耍滑，免得事情傳出去被抓他們大隊的把柄
五百斤的果幹，喬天背了一小半，剩下的就由著‘年輕力壯’才四十出頭的村支書來了
兩個人去的時候還帶著些艱難和忐忑，這回來籮筐空空，走的可是輕快了，臉上的笑容那是遮都遮不住的，兩個人一回來就朝著喬家這裏走來了
沒辦法，大隊主要村委三個，兩個都在喬家
“怎麽樣了？”
喬天一進門，廚房蹲著溫菜的魯義芳立馬興衝衝地就跑到喬天跟前，關心了起來。
“這你們兩個人去沒事吧？東西都賣完了？情況怎麽樣？下次要不還是別去了，等到苞穀水稻收了以後就把大隊長還給人慶義吧，你啊”
“哎喲這哪到哪呢，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跟個小姑娘一樣急躁呢？”喬天歎道
“什麽小姑娘不小姑娘的，你給我好好說話”魯義芳被說了老臉都紅了一下，瞪他
“就你這樣，看樣子這次賣的還成了”
“那是相當可以”喬天順勢放下背篼，拉著魯義芳就往客廳裏走，其他人也好奇地跟了上來
“我們這次先去了縣城的陶瓷廠問，又去了煤場，還有供銷社，最後又去那邊運輸站問了，廢了好一番功夫，最後供銷社，煤場，運輸站都要收”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但是這三個裏麵又屬運輸站開價最高，給那些桑葚這種漿果幹兩毛錢一斤，其他的用白糖弄的就一毛錢一斤，糖精的五分錢一斤。”
喬舒本皺了皺眉，這個聽起來還不錯，但是算下來的話，一家子辛苦一年下來，一年到頭也能有個好幾十一兩百
這要是在最之前，喬舒本也是這麽覺得的，但是這一和謝向容之前說的一對比，她又覺得這事業有些不太行了。
這賺幾十塊，還得投入大幾十的糖錢還有柴火，這光靠這些歪瓜裂棗還是不太行，關鍵還是得把這些果子變成好果
這樣可以直接賣果子，也能直接賣，多的也能直接做成果幹，省了糖錢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了，現在可沒法想太多，能有點錢是一點吧，作為人不能想太多
一步步來才是正經的
“所以我們這次總共賺了七十多塊錢”喬天和村支書兩人笑得都有些合不攏嘴
這錢雖然不算多，但是要知道這些錢可是隻有十戶人家啊，這最少的一家三塊錢，最多的一家十五塊
這可是隻有一回，對於大隊上的人說可是不少了呢
雖然說之前安排人上山才藥草之類的也有幾百塊，但是那是整個大隊的，平攤下來的錢可和這個差不多甚至比不上了
而山裏草藥有限，這果子那可是不計其數了，甚至於，這要是後麵肥料成功了
“咱們大隊這是要發了啊”
這不僅是他們幾個這樣認為，等到第二天喬天和村支書把這事情和大家說了以後，所有人也是如此想的。
“揀野果去”
“老子揀她個幾萬斤”
“哈哈哈哈”
……
看著大家夥瘋狂的模樣，喬天拿著大喇叭吼道，“都安靜點，揀揀揀的，地裏的活才是正經的，這山裏到處都是果子，急什麽？
這是果子的事嗎？這主要的是不是這加的糖？這是不是這製作方法？你們以為這摘了曬了就是了？要這麽簡單以前怎麽沒人弄？”
“這之前在這裏讓你們一起來的時候你們可不動，現在眼紅了想賺錢了？”
“那就都給我穩著……”
坐在下麵的喬舒本聽著喬天硬氣的話，那是都忍不住給他鼓了鼓掌
硬氣
就是得這樣子
不然這大隊這麽多人，好脾氣可是得被煩死，這家一分錢那家多一兩的，那是爭來爭去寸草不讓
這以前大隊長張慶義就是好脾氣的，雖然大事上也能叫人吧，但是小事情也是被煩得夠嗆，好些事情不好開展
這自從她祖祖上台以後，倒是沒慣著這些個人了，該咋滴咋滴，實在不行下台就是了，你還能奈何我這麽一個老骨頭怎樣？
看吧，這會的大家就被懟得隻敢在下麵嘟嘟囔囔，不敢和喬天直接對著說了，還等著他說怎麽弄呢。
等著底下安靜了許多，喬天這才點了點頭，說道，“這麽多人的也說不清楚，之前學會弄的也已經有就家人了，你們剩下的人家一家派一兩個人去跟著學”
“總歸就是摘果子洗果子曬果子，跟著學一個流程就好了”
“這得浪費多少時間啊”那瞬間就有人不服氣地說了，“那曬一次好幾天，這是拿我們當白工呢？”
“不然呢？”喬天直接罵回去，“這隨便學個什麽都還要叫學費呢，這不讓你們叫學費，就跟著幹點活學一學還不行？”
“直接說，直接說你就一定會了，這可都是加了糖的，弄壞一次那就是好幾分錢幾毛錢的糖，倒是廢了可別哭，這人家收購也是有質量要求的。”
“不願意就別弄，就看著別人家賺錢，看著別人家蓋大房子。”喬天才不慣著他們呢，“什麽都不想付出，不想冒險不想幹活不想動，等著人給你們送錢呢？”
“趕緊回去床板上一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這說的”底下的人又嘟囔了，“怎麽會呢？我們那有這麽懶？”
“不就是幹活嘛，誰不會嘛？”
“走走走，這就去挑桃子去，再過些日子都壞了。”
“哎喲，一想到這些果子都能賺錢了，那些壞的就好心疼”
……
“這今天還有一個事”眼見著大家話題又偏了，喬天又拿起大喇叭說道，“這些剩下的果子我們今年也找到了用法”
“這大隊不是正缺肥，這些果子就可以做過肥，這可是從首都過來的農研所的通知說的，就是二水溝那邊的解決了這次大隊病蟲害災的農研所的同誌說的”
“等過些天他就會過來給我們弄肥料的事情”
“真的？”
“這也能？”
……
“肯定是能的，這事情已經在公社說了，過些天謝同誌就會來大隊上弄這個，在這之前，大家可以先弄起來，這個我都記下來了”
喬天就把那天謝向容說的都說了一下，他雖然識字不多，但是他們這個年紀的人，記東西都有自己的一套的
各家雖然多的不好說，可能也沒有密封的桶，但是這隨便挖個坑來弄那還是很簡單的
更別說，這再懶一點的，直接到山裏揀腐爛了的也可以呢
反正是，這隻要能用，那他們大隊就不缺肥料，不缺肥料，這地裏的收成就能好上許多
等到這謝大喜事說完，喬天順勢又說道，“大家應該還記得這十來年前山裏的獵物謝家吧？”
“記得”
“那場麵可慘了，我就看到兩條腿腿”
“嘖嘖，咱大隊到現在都不敢上去，那熊瞎子可大了”
……
“當初集市因為覺得山裏太危險了，隊上把人給全了下來，還在那邊山腳劃了一塊屋基，一直空著。”
“人都沒了，可不是隻能空著。”
“這些年大隊上也不讓別家分，現在都是雜草了”
眾人嘀咕這這件事
他們大隊地多人多，自然是不在乎一塊屋基的，但是這當初這塊地可是好好打了基的，要是拿到這快遞可是少了不少功夫，後麵打隊傷還是又不少人瞄上了這個
但是之前的大隊長趙曆也是一直沒同意，就說謝家還有人，就一直空在這裏。
“這當初謝家被領出去的孩子大山，後麵改名字來福的孩子，就是農研所現在的負責人謝同誌，也就是後麵要來帶大家弄肥料的人”
“他這些年跟著養父在外麵走南闖北，後麵還在首都讀了大學，現在回來報效咱們大隊了。”
喬天說著也有些激動，他喊道，“這可是咱們大隊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是首都的大學生，之前病蟲害就是他帶著他們所的人解決的。”
“什麽？”
“真的？
“大學生？”
……
大家聽到別的大家還不以為然，但是這說到大學生，那一個個可是激動了。
“真的是大學生？”
“就是謝獵戶家的那個孩子？”
“哎喲，我當年看那個孩子就是個精神孝順的，當初謝獵戶走了之後他還不願意被收養呢。”
“沒想到這麽出息了”
……
“所以，我們幾個村委都覺得，這塊屋基還是要還給人孩子，人大老遠從首都回到我們這偏僻地，還選在二溝水，可不是就是希望回家嗎？”
“所以這地就分給人了，等後麵他也會在隊裏修房子，雖然說他戶口現在不在大隊上，但是他人在大隊，家在大隊”
“這人啊，不管去了哪裏，那家在哪根才在哪，這一輩子總會回來的。”
……
這邊還在這裏說著，喬舒本已經眼尖地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來到這最外麵的位置了。
“你怎麽過來了？”喬舒本眼神向來很好，再加上謝向容這大高個綠軍裝的，在外麵可是不要太明顯了。
“還穿著這個，怎麽，你又改行了？”
“都是衣服”謝向容手上提著一大串的雞樅菌遞給喬舒本，挑眉說道，“我以前進過部隊，這自然有衣服，總不能不穿浪費吧？”
喬舒本撇了撇嘴，浪費倒是不浪費，就是有些過於惹人注目了
這人本身就長得高，這穿著一身軍裝和皮靴的，那是人群一眼就能看到了，這那邊都有不少人看過來了。
“你這年紀大大，經曆倒是挺豐富的。”喬舒本結果雞樅，道，“這怎麽摘了這麽多？”
就這些都有好幾斤了
這菌子可香了，煮的時候放點雞樅油渣，清湯就香得很了。
“那邊長了很多，我們也吃不完就給你們送過來了，順便看看大隊果樹的情況。”謝向容理由相當站得住腳
喬舒本瞥了瞥他，道，“你們那基地不著急？”
“著急也不多我一個人，那些地後麵大隊跟著弄了就要不了多少時間了，我先來這邊山裏看一下情況。”
謝向容目光看向這些大山，語氣悠長，道，“這些山裏，平時都被護忽視了太多了。”
說完，他轉頭道，“我要去山裏看看果樹，你要去嗎？”
喬舒本眨眨眼睛，道，“你找得到路？”
謝向容點點頭
喬舒本立馬眼睛一亮，衝他擺擺手，“你等一係啊，我去和我奶他們說一聲。”
說著，人就往人群裏麵鑽了進去，沒一會又跑了出來，手上拉著個慕書語。
“這是小語，我對門那個，現在是慕家人叫慕書語了，是我表姐，她去摘果子”
“這是謝向容，我祖祖說的謝獵戶家的那個，要去看山裏果樹的情況。”
喬舒本簡單給兩個人介紹了一下，也不等他們說話，就興衝衝道，“那我們就快點去山裏吧，現在還有一會才天黑，剛好看看能不能撿點什麽東西。”
謝向容和慕書語都沒什麽表情地看了對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岔開視線，跟著興衝衝沒怎麽進過山的喬舒本了。
不過到底謝向容是來看情況的，她們還是以謝向容為主
“大隊總共七千多畝的林地，能夠日常進出的有五千多畝，而我們剛才看的這些，基本上每畝地上都有個十來棵的果樹
幾年到幾十年的，都是野生沒人打理每棵樹最少都能有個五六十斤的果，能想到為什麽嗎？”
幾個人走了好一會了，謝向容走走停停看看果樹看看地，又在本子上麵寫了好些以後，轉頭朝著喬舒本問道。
“呃”嘴裏正啃著根草的喬舒本被問到了，皺了皺鼻子，說道，“因為這裏山好水好”
謝向容眼中帶笑地搖了搖頭，又撿起一把土讓喬舒本摸了摸，說道
“山好水好隻是籠統的意思，一般有山有水的地方都不能差，但是這山好，那就是植被茂盛物產豐富，但是這些好，那也是因為地肥”
“這些年這些果子不斷結果又不斷腐爛，都在這地裏了，地越來越肥，這果樹也越來越好，產量都超過了好些好好打理的果林了”
“真的？”喬舒本別的不懂，但是這產量高是懂了
“自然是真的，不過缺陷也有，因為都是自然生長的，這些林子裏有太多和果樹搶營養的物種，而且相比較之下果樹數量不夠，地有些浪費了”
“那我們再栽果樹？”喬舒本問道，“我記得前兩年大隊長也想去買果樹，這甜果大家不願意賣，自己種的話倒是種出來了一些，也就稀稀疏疏不值什麽錢。”
謝向容靜靜地看著麵前的這片山林
蟲鳥鳴鳥，鳥獸藏奔，綠蔭成片，這就是一個自帶的生態係統
他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美麗的地方，也見過不少被砍伐過破壞後的地方，雖然也發展起來了，但是謝向容還是覺得這種地方最好
“不用加，現在就挺好的，不過可以加些其他的。”謝向容看向喬舒本，道，“你們水稻田裏不就加了魚苗嗎？”
喬舒本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明白了，“你是說在這裏養雞？但是這野外不好養，有黃鼠狼這些”
“所以需要做好防範，這裏的東西夠雞生活，控製好數量甚至不用投喂食物，也不用擔心生病，野外生活的雞更不容易染病。”
喬舒本看看這一片的大山，想了想要是能夠都利用起來
一隻雞三四塊錢，一個雞蛋四五分錢，如果飼養還有成本，但是如果放養的話
都不用養太多，大隊有個一千隻雞，一隻雞加上蛋的話，一年價值都得超過十塊錢了，這樣一年下來平攤下來
“不錯嘛，謝向容”喬舒本眼睛發亮，忍不住拍拍謝向容的肩膀，誇讚道，“你還是很厲害啊，大隊以前怎麽就沒想到這些呢。”
“果幹，肥料，魚，雞，地裏收成這些要是都弄好了，大隊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啊。”
這幾樣要是都弄成功了，這一年到頭，那收益也能勉強和城裏比較了。
“你說說看，除了這些，大隊還能再多弄些什麽？”喬舒本這會是興致勃勃了
這要是弄起來了，嗯，反正就算是不成她作弊也得弄成呢
“山裏草藥多，但是野生的總歸是有限的，可以再摘的時候也種上一些，這樣才能源源不斷，而且也能確定位置，不用滿山的找”
“大隊水也多，把水塘擴一下可以放鴨子，還可以在稻田裏放鴨子，這樣放養壓力會小很多。”
“但是不管弄什麽，大隊上都得控製數量……”
幾個人剛過來的時候這邊還是沒什麽人的，這等到往回去的時候，這邊人立馬多了很多
一個個背著大背篼大大小小的就在林子裏麵鑽，就想要早點多摘點果子，力求多占點便宜。
“這棵是我們先來的”
“這邊是我家占了的”
“哎喲，那果子是我的，快給我放開”
……
喬舒本和他們剛走到那邊，就聽到一邊的桃林裏已經吵起來了，她迅速回頭看了過去
倒不是因為想看熱鬧，而是這聲音很熟悉了
“哎，這不是莊家那老巫婆嗎？”喬舒本拐了拐慕書語，好奇問道，“她最近感覺安分了好多，他們家都不怎麽吵了。”
慕書語背著滿滿一背篼的桃子，瞥了一眼喬舒本，說道，“她都是跑到有生叔他們那邊去鬧的”
“哎？我怎麽沒聽說過？”
“在四隊那邊，你又不怎麽過去。”慕書語到時看得很淡，她說道
“就是為了那些錢，趙小嬌之前回來差點沒氣死，但是錢在我這裏，他們不敢來慕家，就隻有跑到有生叔那邊了”
“能拿一塊是一塊，之前給他們的幾塊錢都被要走了。”
“嘖，這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喬舒本撇嘴，“還好錢在你這裏，那你後麵給他們錢了沒有？”
“給了”慕書語神色淡淡，“我隻是幫他們保管，也管不了那麽多，不過隻有一會給了錢，後麵就沒了。”
“嗯？喬舒本好奇
慕書語臉上帶上了幾分欣慰，說道，“後麵小光跑去莊家把他們家的老母雞給弄死拿回家，後麵雖然被莊家搶回去了，但是他們也忌憚了些。”
畢竟死一隻壯年的老母雞損失可是巨大的
“喲，小光這麽厲害了？”喬舒本彎了彎眼睛，讚賞道，“不錯不錯，總算是有點子擔當了。”
“不過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你都跑去縣裏了能知道什麽？”慕書語瞥她
喬舒本一臉無辜，擺擺小手，道，“縣裏不好玩，還是我們的大隊好玩。”
然後迅速轉移話題，指向一旁，說道，“快看，她們打起來了。”
那邊，莊二婆和大隊的人本來在一片林子爭，爭著爭著又變成一棵樹一個桃子了，這就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竟然扯著頭發就打了起來。
而其他人，嗯，在看戲呢。
喬舒本看向慕書語，問她要不要過去
慕書語隻是看了兩眼，然後皺著眉，說道，“這邊到處都是果子，非要爭哪一個，果然是有毛病。”
“……你說的對”喬舒本對此也很是讚同的
他們大隊別的不多，這果子那是隻多不少，這爭一個那真的是吃飽了撐著
**
從這一天開始，大隊上的人宛如提交前進入了秋收時候，提前進入忙碌狀態
大家在處理農活之於，開始瘋狂往林子裏跑去摘果子，然後洗果子削果子抓緊時間趕在還有太陽的時候曬果幹
這些人就是要搶好果子了
至於還有一部分壞了的或者壞果，大家也不嫌棄，全都用背篼背了回來，堆在院子裏空地上，等著變成果肥
而在大隊上的人都自發開始認真賺錢的時候，這邊大隊上也不能閑著。
喬天直接把讓各生產小隊選出自己隊幹活能幹的人，一部分移過去二水溝那邊幫著農研所搞建設
開坑荒地，播種，建房子，劃界線
還有一部分人，總共三十個人，就都拿上出頭鏟子，在果林這邊挖起了坑
每個坑寬兩米，長三米，深一米五，這樣既不用費大力去挖那藏在地下的石層，又可以減少危險，畢竟這太深了不說小孩子，就連大人也容易出問題
還有一個，這樣能合理利用人力，不用跑老遠一個坑一個坑埋果子
等到著坑挖好，裏麵也填滿了逐漸腐爛的果子的時候，已經是一星期之後了。
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總共三十個坑，每個都能容納接近一萬斤左右的的果子，這個過程已經很快了，畢竟就算是這個，大家也還是不能忘記地裏的活
等到都裝滿了以後，這邊木板塑料布稻草也準備好了，準備用來封蓋，形成一個相對密封的空間，使其腐爛得更快。
“噔噔噔”
等到最後一刻釘子定好，所有人拿著稻草上前用稻草把麵上蓋上，再撒上土壤，這些果肥的製作可算是弄好一大半了。
“呼，可算是弄好了。”
“這可比我家自己做糞坑好仔細多了，就這都能滲水，我改明把自己也埋進去。”
“謔，大家可記住了，這要是後麵漏了，就把這個莽子給埋進去。”
“哈哈哈，那這肯定肥。”
……
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跑了一天的勞累也是鬆了一些了。
別看這就是三十個坑，但是這距離可是遠著呢，光是從第一個坑到最後一個坑，純走路要一個多小時，更別說還要抬東西了。
“來福，這樣就好了嗎？”一片歡喜之中，喬天看向一遍的謝向容。
“嗯，現在就等著就好了，過兩個星期我再過來看一下，如果沒問題，一個月過後，這些就能用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喬天也有些激動
“能幫上大隊就好”謝向容輕笑，又道，“等後麵還需要大隊長劃一片區域出來，用來實驗後麵嫁接，最好品種齊全一些的山。”
“這個沒問題，到時候需要哪片地你說就是了”喬天點點頭，問起了另一件事情，“對了，之前聽乖乖說你說可以在這裏養雞”
“在野外養比起家養好處要多很多，就是要防著山裏的動物……”
他們這邊在這裏說著大隊發展的時候，喬舒本在這邊百無聊賴地守著供銷點
是的，她這個簡陋的供銷點前兩天就已經弄好了，然後喬舒本就帶著人坐在這裏就是了
房子和裏麵的東西都是黃飛紅他們幾個弄好的，就連貨那些，也是喬會全直接從公社裏麵帶回來的
喬舒本啥都沒幹，就在這裏坐著等著人來就好了
雖然說大隊上大人們除了飯點基本都在外麵忙活，但是無奈大隊上小孩也多呢，雖然大部分都沒什麽錢，也不妨礙他們一個個流著哈喇子就過來這邊圍著了
自己買不了，看別人買也不錯呢
因此，喬舒本每天的日常，說是看店的，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看孩子的了
“舒舒”
一看到有人來，喬舒本立馬放下手裏的瓜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哎，你們怎麽來了？要買什麽嗎？”喬舒本看向來人，就是司堅白這三個知青了。
“今天沒上工？”
“今天休息，剛撒了玉米下去，也不知道能收獲多少。”廖德文一如既往的外向，說道，“要是能大豐收，我們隊肯定能拿到個獎。”
“白日做夢還差不多，就你們那個效率”喬舒本翻了個白眼，戳破他的美夢，道，“那地還是剛弄出來的荒地，那就是養個地的，能有一半產量都不錯了。”
“不管，我還不能做個夢了？這可是我親手種的糧食，等我到時候做好標記，得給我媽他們寄回去。”廖德文嘻哈一笑，那是相當樂觀了。
這兩個多月剛好趕上最熱的時候，廖德文肉眼可見地黑了一圈，形象也樸素了許多，但是可能因著在大隊慕家吃的還不錯，相處也還行，這精神頭到是一點不變。
眼見著兩人聊了半天沒到正事上，司堅白開口了，道，“舒舒，我們過來找你是有正事”
“哎？”喬舒本也了然了，她就說這三人怎麽怎麽一起過來了
“你們都一邊玩去”喬舒本衝外麵的小崽子揮了揮手，等到小崽子都散開了，她轉頭看向司堅白三人，好奇道。
“什麽正事？你們有賺錢的法子了？”
“……”司堅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喬舒本興趣缺缺了
司堅白和廖德文看了一眼，再看看這邊的喬舒本，最後交給崔秀芬來說這事。
崔秀芬雖然有些靦腆，這時候也沒有推辭，而是說道，“舒舒，我們過來找你是想要問問，大隊有沒有建學校的意思？”
“我們這段時間也了解到了大隊上一個學校都沒有，孩子要上學都要去公社，但是這距離可不近，與其每天跑公社，不如就在大隊建一個就好。”
“我們看報紙也看到，上麵在鼓勵普及學校，讓娃娃多上學，就想著，想著”
說著，崔秀芬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說道，“大隊建個學校，娃娃方便上學，也省點學費，我們也發揮所長”
說完，看著喬舒本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又連忙解釋
“也不是說我們想要偷懶，就是，就是光是種地的話我們幹的也一般，對大隊沒什麽貢獻，教書的還能帶大家識點字”
“雖然說現在知識青年都往鄉下來了，但是我們還是覺得要讀書識字，這樣才能學更多的。你看，謝同誌就是大學生學的懂的多，我們，我們”
崔秀芬越說臉越紅，看著都和那年輕快遞員有得一拚了，喬舒本結束思考，正想說話呢
那邊迅速衝了個人過來，然後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下，一巴掌狠狠吵著崔秀芬打了過去
“啪”的一巴掌可是清脆了
這可不就是最近都沒什麽存在感的林清秋嗎？
隻見她打了人不僅不心虛，甚至還理直氣壯指著崔秀芬的鼻子就怒罵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這個狐狸精不是什麽好東西，在大隊上勾三搭四，勾搭司大哥和廖知青不成，現在又帶著他們排擠我，就是想悄悄當上老師打我個措手不及吧？”
“啊呸，你想都別想，一個初中生憑什麽當老師？你以為你說你是高中生你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
“大隊長,這不公平，這怎麽就定下了呢？”
“這供銷點的銷售員也得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啊”
“這不能因為你是大隊長,這就這麽不公平了吧？這大隊上鬆活活路你家那都占了大半了。”
……
這大隊上能弄一個供銷點的事情一傳回來,大家第一反應自然是高興的，但是高興之餘，那小心思就各種浮動上來了
這供銷點的銷售員可是個好活計,大家誰都想要摻一個
這要是自家人當上售貨員，哪可是能第一個知道有那些好東西,又能和公社供銷社打好關係,萬一有什麽便宜瑕疵品大家也能第一個搶
別看是瑕疵品，但是他們本就物資缺乏,可是不在意這些，這不能自己用也能賣出去的
隻要小心一點就是了,大家都這麽幹
更別說守著供銷點也不用出門，每天八個公分,對於女人家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活了。
麵對著大家的抗議，喬天也不慌不忙，也沒有為證自己的大公無私就說重新選這個
“我們大隊本來前兩年弄供銷點都被打下來了，這現在能弄,那可是書記看著我家舒舒的麵上才弄下來的,你們再看看這個獎狀”
“這可是市裏的積極分子，咱們大隊這些年最多也就拿到果公社積極分子和勞模吧，這和市裏能比嗎？
再說了,這可是公社書記親自點的舒舒當銷售員,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其他大隊的隊長,大家當時都聽到了的”
“你們要是有異議,就自己去找書記和他說,讓他收回這個命令。”
喬天先是態度強硬，見大家都遲疑了下來，又打一個棍棒給一個甜棗，說道。
“不過這事情也來的突然，供銷點的工作確實是該慎重一點，舒舒突然的了這麽個工作也有些受之有愧，但是這公社書記安排的，這也不能拒絕啊。
這樣吧，這咱們大隊不小，這供銷社弄起來也要費些工料
“這個供銷社就由我們家來弄吧，就在我們院子外麵這裏搭一個供銷點，材料我家負責。就這，我家舒舒第一年都算是白幹了
這要是你們都不願意的話，那咱們就大隊選舉，想要上的人都報名，到時候選上了自己去和書記說。”
喬天都讓步到這樣了，這大家一思考，好像也是可以的。
畢竟這就算是讓他們來選，這也不一定能選上，還不如就讓去喬舒本來，他們還能白揀一個供銷點，以後買東西也要方便許多。
而且是喬家的話，他們倒是不擔心瑕疵品那些好東西被搶走，這樣算下來
“成”
“可以”
“這事我們家沒意見”
……
在大隊上的人簡單討論之後，喬舒本的工作也是確定了。
雖然說，他們家要投入上好二十多的錢來搭供銷點
“這事不虧，這你弄起之後也是有個工作了我，每天八個公分可不低了，這雖然頭一年賺錢是賺不回來的，但是好歹自己吃的是夠了。”
喬天看得明白，他倒也不是因為想要喬舒本有個工作就隨意砸錢的人，自家再有錢也不能這麽造。
“等我明天就去把果幹給賣了，這要是價格合適，到時候就大隊上湊錢弄一個果幹廠出來，這自己幹到底還是不能和大隊一起比，到時候大隊這邊大弄，各家自己小弄，大家也能多賺些錢。”
而等到大隊有錢了，那大隊的公分值錢了，喬舒本就不虧了。
這要是等到大隊哪天一個工能有一塊錢的時候，那光是喬舒本這個工作，那一個月算下來也是二十多塊錢了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就先目前看來，他們大隊去年還是一個工隻值兩毛錢的，喬舒本現目前一個月也就五塊多的錢
所以就為了這每天兩毛錢不到，喬舒本要開始上班了
這說出去，喬舒本自己都是一把辛酸淚了。
“我真的要工作啊”
看著麵前正在用土磚累牆的黃飛紅幾個，喬舒本有些小惆悵道，“那我還不如弄果幹呢”
“這是一回事嗎？”黃飛紅啪一下一把泥拍在磚上，另一隻手拿著另一塊累了上去，衝著喬舒本就說道。
“這是事業，是工作，再說了，這八個公分的工作你嫌棄，怎麽的，你還想進城啊，這鄉下就這個水平。”
“我哪有，所以我這不是說我弄果幹嘛，也不知道祖祖他們這次順利不順利。”喬舒本有些擔心
“這果幹再是好，那也就是那個季節，又不是全年都能弄的，這公分能換糧食，果幹可以嗎？再說了，就你這樣還弄果幹？柴火誰去抗？果子誰摘？皮誰削？”
“就你？”黃飛紅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又啪一下拍上一塊土磚，再看著同樣圍在一邊磕著瓜子看他們的慕如和喬謹安小夫妻，擴大傷害道。
“就你們？”
三人：……
“閨女，別說了，你不行的，你就削個土豆皮都要跑路的人，真能削上千斤水果？這又要洗又要削的，你不行的”
慕如也把目光對準喬舒本，這樣就能裝作不知道黃飛紅是在說她了。
“……你個削皮還能削到手的人好意思說我？”喬舒本無語
她是懶不想動，她媽這就是純粹的手笨不會幹，那是兩個概念。
再看她爸喬謹安，嗯，白白淨淨瘦瘦高高的，他倒是想想要上前幫忙，但那也是搭了兩塊磚就被嫌棄得趕了出來的
因此這在這裏搭這個供銷點的就是黃飛紅和喬會全兩個人了
這隻是個大隊上的供銷點，到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東西，因此搭建的並不大。
昨天下午他們一家子過來這片地給平整了出來，就五六平米的地，一會就差不多了
今天就開始搭建了
這土磚是和那邊十一隊的人買的
王家莊大隊有磚廠，因此他們他們也會在其他大隊收土磚，一分錢一匹，好些人也會做的
不過這玩意弄起來要找土要挖坑要踩泥巴要買模型，很是費勁費體力
這邊，在一堆‘廢物’兒孫圍觀下，黃飛紅和喬會全兩個人一匹磚一匹磚地累了起來，最後就剩下房門還有屋頂這些了。
等到黃飛紅弄好了以後，慕如和喬謹安兩個迅速上前，拿著工具就往家裏麵走了
黃飛紅拍了拍手上的泥，看著這房子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屋頂等明天去找些茅草和油紙弄上，就不弄瓦片了，這一天天的，除了錢就是錢，我看你你們是真的把錢當著柴燒。”
喬舒本慫慫腦袋不說話
這種時候，就讓黃飛紅說就是了，作為家裏掌管大權的人，黃飛紅可不會像他們這些一樣有多少錢就花多少的，她每年都要計劃一下。
“就今年這才八月份，那花的錢都是去年一整年的錢了，你們這一個個敗家子，就是城裏麵的人都沒你們能造。”黃飛紅瞥喬舒本
“你這出去，家裏花了一百多，他們倒好，給你獎勵就十塊錢，也是大手筆的了，嗬嗬。”
喬舒本：……
“就，就當出去玩一趟了嘛”她露出乖乖巧巧的小模樣說道
幸好，幸好她還有小金庫，不然這謝向容的一那四十塊錢可能都得找家裏要
想想那時候黃飛紅會有的表情，喬舒本慫慫脖子，深刻感受到了賺錢的重要性
讓她想想，她以前在集市零零散散賣東西的錢，再加上上次育苗賺的錢還有花出去的錢，她現在的存款僅有一百五十多了。
這個錢在好些人家都不算少了，但是真要是有事的話，喬舒本臉蛋皺了皺，覺得自己可不能再這麽‘墮落’下去了
好歹還是得有些錢啊
她得開始搞點事業了
果幹肯定是不成的，這以前量不大偷偷摸摸用異能催一些魚目混珠沒有問題，這要是想賺大錢，那點就完全不夠了。
因此，她需要一些值錢，但是又體積小的東西
比如說
人參？
靈芝？
但是這些東西喬舒本也隻是聽說過，見都沒見過咧
以前倒是有運氣好的人在山裏曾經挖到過山參，就算是年份淺不怎麽值錢，那人也是不會拿出來的。
喬舒本倒是不在乎什麽年份深淺，隻要有東西就可以，不過這要怎麽找一顆沒死透的人參，那就是個問題了
她轉身看了一眼那後麵的大山
“啪”一下腦袋就挨了一下
“哎喲，婆你幹嘛？”喬舒本捂著腦袋叫疼，笑臉皺巴巴的，“都說了別打腦袋了，再打就打傻了。”
“嗬嗬，看什麽看，你要是敢一個人給我往山裏跑，小心我抽你。”黃飛紅冷笑
“我，我沒有”喬舒本睜著大眼睛一臉無辜
“嗬嗬，你屁股撅一下我就知道是什麽意思，趕緊進去端碗去，別在這裏看看看，你以後啊，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供銷點就行了。”
“我才十六啊就要失去自由的小翅膀”喬舒本哀嚎
“是十七了”黃飛紅睨她，“進去端碗去，你祖祖和支書他們應該也要回來了，這縣裏到大隊就這一班車。”
喬舒本這才不想其他的了，奔奔跳跳就往家裏麵跳去，順便去廚房蹭點肉吃
“我媽呢？”這廚房裏肉正香呢，喬舒本沒看到慕如還有些奇怪
“去給來福送菜去了，應該還有一會就回來了。”魯義芳一臉慈祥說道
“我爸也一起去了？”喬舒本撇嘴
這兩人可真是，一把年紀了還黏黏糊糊的。
等到再晚一點的時候，天色昏黃了，那邊喬天和村支書兩個人這才駕著牛車緩緩歸來
他們這次帶去城裏的果幹隻是第一批，剛開始弄手藝還不成熟，更多的也隻是嚐試，再加上前段時間忙碌，因此最後十家人這一個多月來就弄出了五百斤的果幹
其中可以選擇用糖精或者白糖來弄，雖然當時十家人每家都買了或多或少的白糖，但是最後大部分人，都是選擇用的糖精
至於白糖，嗯，這東西到手以後他們就會發現，反正絕對是虧不了的
不管是送人還是轉賣都能賺錢
不過這也就是頭一回了，等到後麵，喬謹安會算好白糖需求和產量，這樣就能減少有人偷奸耍滑，免得事情傳出去被抓他們大隊的把柄
五百斤的果幹，喬天背了一小半，剩下的就由著‘年輕力壯’才四十出頭的村支書來了
兩個人去的時候還帶著些艱難和忐忑，這回來籮筐空空，走的可是輕快了，臉上的笑容那是遮都遮不住的，兩個人一回來就朝著喬家這裏走來了
沒辦法，大隊主要村委三個，兩個都在喬家
“怎麽樣了？”
喬天一進門，廚房蹲著溫菜的魯義芳立馬興衝衝地就跑到喬天跟前，關心了起來。
“這你們兩個人去沒事吧？東西都賣完了？情況怎麽樣？下次要不還是別去了，等到苞穀水稻收了以後就把大隊長還給人慶義吧，你啊”
“哎喲這哪到哪呢，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跟個小姑娘一樣急躁呢？”喬天歎道
“什麽小姑娘不小姑娘的，你給我好好說話”魯義芳被說了老臉都紅了一下，瞪他
“就你這樣，看樣子這次賣的還成了”
“那是相當可以”喬天順勢放下背篼，拉著魯義芳就往客廳裏走，其他人也好奇地跟了上來
“我們這次先去了縣城的陶瓷廠問，又去了煤場，還有供銷社，最後又去那邊運輸站問了，廢了好一番功夫，最後供銷社，煤場，運輸站都要收”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但是這三個裏麵又屬運輸站開價最高，給那些桑葚這種漿果幹兩毛錢一斤，其他的用白糖弄的就一毛錢一斤，糖精的五分錢一斤。”
喬舒本皺了皺眉，這個聽起來還不錯，但是算下來的話，一家子辛苦一年下來，一年到頭也能有個好幾十一兩百
這要是在最之前，喬舒本也是這麽覺得的，但是這一和謝向容之前說的一對比，她又覺得這事業有些不太行了。
這賺幾十塊，還得投入大幾十的糖錢還有柴火，這光靠這些歪瓜裂棗還是不太行，關鍵還是得把這些果子變成好果
這樣可以直接賣果子，也能直接賣，多的也能直接做成果幹，省了糖錢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了，現在可沒法想太多，能有點錢是一點吧，作為人不能想太多
一步步來才是正經的
“所以我們這次總共賺了七十多塊錢”喬天和村支書兩人笑得都有些合不攏嘴
這錢雖然不算多，但是要知道這些錢可是隻有十戶人家啊，這最少的一家三塊錢，最多的一家十五塊
這可是隻有一回，對於大隊上的人說可是不少了呢
雖然說之前安排人上山才藥草之類的也有幾百塊，但是那是整個大隊的，平攤下來的錢可和這個差不多甚至比不上了
而山裏草藥有限，這果子那可是不計其數了，甚至於，這要是後麵肥料成功了
“咱們大隊這是要發了啊”
這不僅是他們幾個這樣認為，等到第二天喬天和村支書把這事情和大家說了以後，所有人也是如此想的。
“揀野果去”
“老子揀她個幾萬斤”
“哈哈哈哈”
……
看著大家夥瘋狂的模樣，喬天拿著大喇叭吼道，“都安靜點，揀揀揀的，地裏的活才是正經的，這山裏到處都是果子，急什麽？
這是果子的事嗎？這主要的是不是這加的糖？這是不是這製作方法？你們以為這摘了曬了就是了？要這麽簡單以前怎麽沒人弄？”
“這之前在這裏讓你們一起來的時候你們可不動，現在眼紅了想賺錢了？”
“那就都給我穩著……”
坐在下麵的喬舒本聽著喬天硬氣的話，那是都忍不住給他鼓了鼓掌
硬氣
就是得這樣子
不然這大隊這麽多人，好脾氣可是得被煩死，這家一分錢那家多一兩的，那是爭來爭去寸草不讓
這以前大隊長張慶義就是好脾氣的，雖然大事上也能叫人吧，但是小事情也是被煩得夠嗆，好些事情不好開展
這自從她祖祖上台以後，倒是沒慣著這些個人了，該咋滴咋滴，實在不行下台就是了，你還能奈何我這麽一個老骨頭怎樣？
看吧，這會的大家就被懟得隻敢在下麵嘟嘟囔囔，不敢和喬天直接對著說了，還等著他說怎麽弄呢。
等著底下安靜了許多，喬天這才點了點頭，說道，“這麽多人的也說不清楚，之前學會弄的也已經有就家人了，你們剩下的人家一家派一兩個人去跟著學”
“總歸就是摘果子洗果子曬果子，跟著學一個流程就好了”
“這得浪費多少時間啊”那瞬間就有人不服氣地說了，“那曬一次好幾天，這是拿我們當白工呢？”
“不然呢？”喬天直接罵回去，“這隨便學個什麽都還要叫學費呢，這不讓你們叫學費，就跟著幹點活學一學還不行？”
“直接說，直接說你就一定會了，這可都是加了糖的，弄壞一次那就是好幾分錢幾毛錢的糖，倒是廢了可別哭，這人家收購也是有質量要求的。”
“不願意就別弄，就看著別人家賺錢，看著別人家蓋大房子。”喬天才不慣著他們呢，“什麽都不想付出，不想冒險不想幹活不想動，等著人給你們送錢呢？”
“趕緊回去床板上一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這說的”底下的人又嘟囔了，“怎麽會呢？我們那有這麽懶？”
“不就是幹活嘛，誰不會嘛？”
“走走走，這就去挑桃子去，再過些日子都壞了。”
“哎喲，一想到這些果子都能賺錢了，那些壞的就好心疼”
……
“這今天還有一個事”眼見著大家話題又偏了，喬天又拿起大喇叭說道，“這些剩下的果子我們今年也找到了用法”
“這大隊不是正缺肥，這些果子就可以做過肥，這可是從首都過來的農研所的通知說的，就是二水溝那邊的解決了這次大隊病蟲害災的農研所的同誌說的”
“等過些天他就會過來給我們弄肥料的事情”
“真的？”
“這也能？”
……
“肯定是能的，這事情已經在公社說了，過些天謝同誌就會來大隊上弄這個，在這之前，大家可以先弄起來，這個我都記下來了”
喬天就把那天謝向容說的都說了一下，他雖然識字不多，但是他們這個年紀的人，記東西都有自己的一套的
各家雖然多的不好說，可能也沒有密封的桶，但是這隨便挖個坑來弄那還是很簡單的
更別說，這再懶一點的，直接到山裏揀腐爛了的也可以呢
反正是，這隻要能用，那他們大隊就不缺肥料，不缺肥料，這地裏的收成就能好上許多
等到這謝大喜事說完，喬天順勢又說道，“大家應該還記得這十來年前山裏的獵物謝家吧？”
“記得”
“那場麵可慘了，我就看到兩條腿腿”
“嘖嘖，咱大隊到現在都不敢上去，那熊瞎子可大了”
……
“當初集市因為覺得山裏太危險了，隊上把人給全了下來，還在那邊山腳劃了一塊屋基，一直空著。”
“人都沒了，可不是隻能空著。”
“這些年大隊上也不讓別家分，現在都是雜草了”
眾人嘀咕這這件事
他們大隊地多人多，自然是不在乎一塊屋基的，但是這當初這塊地可是好好打了基的，要是拿到這快遞可是少了不少功夫，後麵打隊傷還是又不少人瞄上了這個
但是之前的大隊長趙曆也是一直沒同意，就說謝家還有人，就一直空在這裏。
“這當初謝家被領出去的孩子大山，後麵改名字來福的孩子，就是農研所現在的負責人謝同誌，也就是後麵要來帶大家弄肥料的人”
“他這些年跟著養父在外麵走南闖北，後麵還在首都讀了大學，現在回來報效咱們大隊了。”
喬天說著也有些激動，他喊道，“這可是咱們大隊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是首都的大學生，之前病蟲害就是他帶著他們所的人解決的。”
“什麽？”
“真的？
“大學生？”
……
大家聽到別的大家還不以為然，但是這說到大學生，那一個個可是激動了。
“真的是大學生？”
“就是謝獵戶家的那個孩子？”
“哎喲，我當年看那個孩子就是個精神孝順的，當初謝獵戶走了之後他還不願意被收養呢。”
“沒想到這麽出息了”
……
“所以，我們幾個村委都覺得，這塊屋基還是要還給人孩子，人大老遠從首都回到我們這偏僻地，還選在二溝水，可不是就是希望回家嗎？”
“所以這地就分給人了，等後麵他也會在隊裏修房子，雖然說他戶口現在不在大隊上，但是他人在大隊，家在大隊”
“這人啊，不管去了哪裏，那家在哪根才在哪，這一輩子總會回來的。”
……
這邊還在這裏說著，喬舒本已經眼尖地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來到這最外麵的位置了。
“你怎麽過來了？”喬舒本眼神向來很好，再加上謝向容這大高個綠軍裝的，在外麵可是不要太明顯了。
“還穿著這個，怎麽，你又改行了？”
“都是衣服”謝向容手上提著一大串的雞樅菌遞給喬舒本，挑眉說道，“我以前進過部隊，這自然有衣服，總不能不穿浪費吧？”
喬舒本撇了撇嘴，浪費倒是不浪費，就是有些過於惹人注目了
這人本身就長得高，這穿著一身軍裝和皮靴的，那是人群一眼就能看到了，這那邊都有不少人看過來了。
“你這年紀大大，經曆倒是挺豐富的。”喬舒本結果雞樅，道，“這怎麽摘了這麽多？”
就這些都有好幾斤了
這菌子可香了，煮的時候放點雞樅油渣，清湯就香得很了。
“那邊長了很多，我們也吃不完就給你們送過來了，順便看看大隊果樹的情況。”謝向容理由相當站得住腳
喬舒本瞥了瞥他，道，“你們那基地不著急？”
“著急也不多我一個人，那些地後麵大隊跟著弄了就要不了多少時間了，我先來這邊山裏看一下情況。”
謝向容目光看向這些大山，語氣悠長，道，“這些山裏，平時都被護忽視了太多了。”
說完，他轉頭道，“我要去山裏看看果樹，你要去嗎？”
喬舒本眨眨眼睛，道，“你找得到路？”
謝向容點點頭
喬舒本立馬眼睛一亮，衝他擺擺手，“你等一係啊，我去和我奶他們說一聲。”
說著，人就往人群裏麵鑽了進去，沒一會又跑了出來，手上拉著個慕書語。
“這是小語，我對門那個，現在是慕家人叫慕書語了，是我表姐，她去摘果子”
“這是謝向容，我祖祖說的謝獵戶家的那個，要去看山裏果樹的情況。”
喬舒本簡單給兩個人介紹了一下，也不等他們說話，就興衝衝道，“那我們就快點去山裏吧，現在還有一會才天黑，剛好看看能不能撿點什麽東西。”
謝向容和慕書語都沒什麽表情地看了對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岔開視線，跟著興衝衝沒怎麽進過山的喬舒本了。
不過到底謝向容是來看情況的，她們還是以謝向容為主
“大隊總共七千多畝的林地，能夠日常進出的有五千多畝，而我們剛才看的這些，基本上每畝地上都有個十來棵的果樹
幾年到幾十年的，都是野生沒人打理每棵樹最少都能有個五六十斤的果，能想到為什麽嗎？”
幾個人走了好一會了，謝向容走走停停看看果樹看看地，又在本子上麵寫了好些以後，轉頭朝著喬舒本問道。
“呃”嘴裏正啃著根草的喬舒本被問到了，皺了皺鼻子，說道，“因為這裏山好水好”
謝向容眼中帶笑地搖了搖頭，又撿起一把土讓喬舒本摸了摸，說道
“山好水好隻是籠統的意思，一般有山有水的地方都不能差，但是這山好，那就是植被茂盛物產豐富，但是這些好，那也是因為地肥”
“這些年這些果子不斷結果又不斷腐爛，都在這地裏了，地越來越肥，這果樹也越來越好，產量都超過了好些好好打理的果林了”
“真的？”喬舒本別的不懂，但是這產量高是懂了
“自然是真的，不過缺陷也有，因為都是自然生長的，這些林子裏有太多和果樹搶營養的物種，而且相比較之下果樹數量不夠，地有些浪費了”
“那我們再栽果樹？”喬舒本問道，“我記得前兩年大隊長也想去買果樹，這甜果大家不願意賣，自己種的話倒是種出來了一些，也就稀稀疏疏不值什麽錢。”
謝向容靜靜地看著麵前的這片山林
蟲鳥鳴鳥，鳥獸藏奔，綠蔭成片，這就是一個自帶的生態係統
他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美麗的地方，也見過不少被砍伐過破壞後的地方，雖然也發展起來了，但是謝向容還是覺得這種地方最好
“不用加，現在就挺好的，不過可以加些其他的。”謝向容看向喬舒本，道，“你們水稻田裏不就加了魚苗嗎？”
喬舒本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明白了，“你是說在這裏養雞？但是這野外不好養，有黃鼠狼這些”
“所以需要做好防範，這裏的東西夠雞生活，控製好數量甚至不用投喂食物，也不用擔心生病，野外生活的雞更不容易染病。”
喬舒本看看這一片的大山，想了想要是能夠都利用起來
一隻雞三四塊錢，一個雞蛋四五分錢，如果飼養還有成本，但是如果放養的話
都不用養太多，大隊有個一千隻雞，一隻雞加上蛋的話，一年價值都得超過十塊錢了，這樣一年下來平攤下來
“不錯嘛，謝向容”喬舒本眼睛發亮，忍不住拍拍謝向容的肩膀，誇讚道，“你還是很厲害啊，大隊以前怎麽就沒想到這些呢。”
“果幹，肥料，魚，雞，地裏收成這些要是都弄好了，大隊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啊。”
這幾樣要是都弄成功了，這一年到頭，那收益也能勉強和城裏比較了。
“你說說看，除了這些，大隊還能再多弄些什麽？”喬舒本這會是興致勃勃了
這要是弄起來了，嗯，反正就算是不成她作弊也得弄成呢
“山裏草藥多，但是野生的總歸是有限的，可以再摘的時候也種上一些，這樣才能源源不斷，而且也能確定位置，不用滿山的找”
“大隊水也多，把水塘擴一下可以放鴨子，還可以在稻田裏放鴨子，這樣放養壓力會小很多。”
“但是不管弄什麽，大隊上都得控製數量……”
幾個人剛過來的時候這邊還是沒什麽人的，這等到往回去的時候，這邊人立馬多了很多
一個個背著大背篼大大小小的就在林子裏麵鑽，就想要早點多摘點果子，力求多占點便宜。
“這棵是我們先來的”
“這邊是我家占了的”
“哎喲，那果子是我的，快給我放開”
……
喬舒本和他們剛走到那邊，就聽到一邊的桃林裏已經吵起來了，她迅速回頭看了過去
倒不是因為想看熱鬧，而是這聲音很熟悉了
“哎，這不是莊家那老巫婆嗎？”喬舒本拐了拐慕書語，好奇問道，“她最近感覺安分了好多，他們家都不怎麽吵了。”
慕書語背著滿滿一背篼的桃子，瞥了一眼喬舒本，說道，“她都是跑到有生叔他們那邊去鬧的”
“哎？我怎麽沒聽說過？”
“在四隊那邊，你又不怎麽過去。”慕書語到時看得很淡，她說道
“就是為了那些錢，趙小嬌之前回來差點沒氣死，但是錢在我這裏，他們不敢來慕家，就隻有跑到有生叔那邊了”
“能拿一塊是一塊，之前給他們的幾塊錢都被要走了。”
“嘖，這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喬舒本撇嘴，“還好錢在你這裏，那你後麵給他們錢了沒有？”
“給了”慕書語神色淡淡，“我隻是幫他們保管，也管不了那麽多，不過隻有一會給了錢，後麵就沒了。”
“嗯？喬舒本好奇
慕書語臉上帶上了幾分欣慰，說道，“後麵小光跑去莊家把他們家的老母雞給弄死拿回家，後麵雖然被莊家搶回去了，但是他們也忌憚了些。”
畢竟死一隻壯年的老母雞損失可是巨大的
“喲，小光這麽厲害了？”喬舒本彎了彎眼睛，讚賞道，“不錯不錯，總算是有點子擔當了。”
“不過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你都跑去縣裏了能知道什麽？”慕書語瞥她
喬舒本一臉無辜，擺擺小手，道，“縣裏不好玩，還是我們的大隊好玩。”
然後迅速轉移話題，指向一旁，說道，“快看，她們打起來了。”
那邊，莊二婆和大隊的人本來在一片林子爭，爭著爭著又變成一棵樹一個桃子了，這就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竟然扯著頭發就打了起來。
而其他人，嗯，在看戲呢。
喬舒本看向慕書語，問她要不要過去
慕書語隻是看了兩眼，然後皺著眉，說道，“這邊到處都是果子，非要爭哪一個，果然是有毛病。”
“……你說的對”喬舒本對此也很是讚同的
他們大隊別的不多，這果子那是隻多不少，這爭一個那真的是吃飽了撐著
**
從這一天開始，大隊上的人宛如提交前進入了秋收時候，提前進入忙碌狀態
大家在處理農活之於，開始瘋狂往林子裏跑去摘果子，然後洗果子削果子抓緊時間趕在還有太陽的時候曬果幹
這些人就是要搶好果子了
至於還有一部分壞了的或者壞果，大家也不嫌棄，全都用背篼背了回來，堆在院子裏空地上，等著變成果肥
而在大隊上的人都自發開始認真賺錢的時候，這邊大隊上也不能閑著。
喬天直接把讓各生產小隊選出自己隊幹活能幹的人，一部分移過去二水溝那邊幫著農研所搞建設
開坑荒地，播種，建房子，劃界線
還有一部分人，總共三十個人，就都拿上出頭鏟子，在果林這邊挖起了坑
每個坑寬兩米，長三米，深一米五，這樣既不用費大力去挖那藏在地下的石層，又可以減少危險，畢竟這太深了不說小孩子，就連大人也容易出問題
還有一個，這樣能合理利用人力，不用跑老遠一個坑一個坑埋果子
等到著坑挖好，裏麵也填滿了逐漸腐爛的果子的時候，已經是一星期之後了。
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總共三十個坑，每個都能容納接近一萬斤左右的的果子，這個過程已經很快了，畢竟就算是這個，大家也還是不能忘記地裏的活
等到都裝滿了以後，這邊木板塑料布稻草也準備好了，準備用來封蓋，形成一個相對密封的空間，使其腐爛得更快。
“噔噔噔”
等到最後一刻釘子定好，所有人拿著稻草上前用稻草把麵上蓋上，再撒上土壤，這些果肥的製作可算是弄好一大半了。
“呼，可算是弄好了。”
“這可比我家自己做糞坑好仔細多了，就這都能滲水，我改明把自己也埋進去。”
“謔，大家可記住了，這要是後麵漏了，就把這個莽子給埋進去。”
“哈哈哈，那這肯定肥。”
……
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跑了一天的勞累也是鬆了一些了。
別看這就是三十個坑，但是這距離可是遠著呢，光是從第一個坑到最後一個坑，純走路要一個多小時，更別說還要抬東西了。
“來福，這樣就好了嗎？”一片歡喜之中，喬天看向一遍的謝向容。
“嗯，現在就等著就好了，過兩個星期我再過來看一下，如果沒問題，一個月過後，這些就能用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喬天也有些激動
“能幫上大隊就好”謝向容輕笑，又道，“等後麵還需要大隊長劃一片區域出來，用來實驗後麵嫁接，最好品種齊全一些的山。”
“這個沒問題，到時候需要哪片地你說就是了”喬天點點頭，問起了另一件事情，“對了，之前聽乖乖說你說可以在這裏養雞”
“在野外養比起家養好處要多很多，就是要防著山裏的動物……”
他們這邊在這裏說著大隊發展的時候，喬舒本在這邊百無聊賴地守著供銷點
是的，她這個簡陋的供銷點前兩天就已經弄好了，然後喬舒本就帶著人坐在這裏就是了
房子和裏麵的東西都是黃飛紅他們幾個弄好的，就連貨那些，也是喬會全直接從公社裏麵帶回來的
喬舒本啥都沒幹，就在這裏坐著等著人來就好了
雖然說大隊上大人們除了飯點基本都在外麵忙活，但是無奈大隊上小孩也多呢，雖然大部分都沒什麽錢，也不妨礙他們一個個流著哈喇子就過來這邊圍著了
自己買不了，看別人買也不錯呢
因此，喬舒本每天的日常，說是看店的，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看孩子的了
“舒舒”
一看到有人來，喬舒本立馬放下手裏的瓜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哎，你們怎麽來了？要買什麽嗎？”喬舒本看向來人，就是司堅白這三個知青了。
“今天沒上工？”
“今天休息，剛撒了玉米下去，也不知道能收獲多少。”廖德文一如既往的外向，說道，“要是能大豐收，我們隊肯定能拿到個獎。”
“白日做夢還差不多，就你們那個效率”喬舒本翻了個白眼，戳破他的美夢，道，“那地還是剛弄出來的荒地，那就是養個地的，能有一半產量都不錯了。”
“不管，我還不能做個夢了？這可是我親手種的糧食，等我到時候做好標記，得給我媽他們寄回去。”廖德文嘻哈一笑，那是相當樂觀了。
這兩個多月剛好趕上最熱的時候，廖德文肉眼可見地黑了一圈，形象也樸素了許多，但是可能因著在大隊慕家吃的還不錯，相處也還行，這精神頭到是一點不變。
眼見著兩人聊了半天沒到正事上，司堅白開口了，道，“舒舒，我們過來找你是有正事”
“哎？”喬舒本也了然了，她就說這三人怎麽怎麽一起過來了
“你們都一邊玩去”喬舒本衝外麵的小崽子揮了揮手，等到小崽子都散開了，她轉頭看向司堅白三人，好奇道。
“什麽正事？你們有賺錢的法子了？”
“……”司堅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喬舒本興趣缺缺了
司堅白和廖德文看了一眼，再看看這邊的喬舒本，最後交給崔秀芬來說這事。
崔秀芬雖然有些靦腆，這時候也沒有推辭，而是說道，“舒舒，我們過來找你是想要問問，大隊有沒有建學校的意思？”
“我們這段時間也了解到了大隊上一個學校都沒有，孩子要上學都要去公社，但是這距離可不近，與其每天跑公社，不如就在大隊建一個就好。”
“我們看報紙也看到，上麵在鼓勵普及學校，讓娃娃多上學，就想著，想著”
說著，崔秀芬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說道，“大隊建個學校，娃娃方便上學，也省點學費，我們也發揮所長”
說完，看著喬舒本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又連忙解釋
“也不是說我們想要偷懶，就是，就是光是種地的話我們幹的也一般，對大隊沒什麽貢獻，教書的還能帶大家識點字”
“雖然說現在知識青年都往鄉下來了，但是我們還是覺得要讀書識字，這樣才能學更多的。你看，謝同誌就是大學生學的懂的多，我們，我們”
崔秀芬越說臉越紅，看著都和那年輕快遞員有得一拚了，喬舒本結束思考，正想說話呢
那邊迅速衝了個人過來，然後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下，一巴掌狠狠吵著崔秀芬打了過去
“啪”的一巴掌可是清脆了
這可不就是最近都沒什麽存在感的林清秋嗎？
隻見她打了人不僅不心虛，甚至還理直氣壯指著崔秀芬的鼻子就怒罵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這個狐狸精不是什麽好東西，在大隊上勾三搭四，勾搭司大哥和廖知青不成，現在又帶著他們排擠我，就是想悄悄當上老師打我個措手不及吧？”
“啊呸，你想都別想，一個初中生憑什麽當老師？你以為你說你是高中生你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