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握住門把的手緩緩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諷的利刃，告訴魏淑芬，她的堅持和挽回，是多麽可笑。
魏淑芬凝著眼前的門，白著臉後退幾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縣醫院，刺鼻的藥水味終於拉回了些許意識。
剛到病房外，便聽見外婆熟悉的嗓音傳出：“我沒事，不用……”
魏淑芬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顧不得一身的風塵仆仆，她撒腿奔了進去。
卻見醫生站在病床邊，苦口婆心勸著：“您大腦裏還殘留著血塊，拖得越久，就會引發嚴重的腦出血，必須趕快轉去首都醫院治療。”
老人捏著陳舊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擺手：“這錢是我給囡囡存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入土了，花錢就不值當了……”
魏淑芬聽得心驟然收緊。
“外婆。”
她輕輕叫了聲，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認不出。
看見她，外婆蒼白的臉頓時浮起了笑：“囡囡。”
親昵虛弱的呼喚像槌敲著魏淑芬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涼枯瘦的手，自責卷著痛占據整顆心。
外婆撐著笑，愛憐地摸著她的臉。
看著無言卻各自紅了眼的祖孫兩人，醫生於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擱，如果你同意轉院，我可以立刻聯係首都的醫院，今晚六點就能走。”
“轉！當然要轉！麻煩您了！”
魏淑芬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得到回答，醫生才舒了口氣離開。
貼著外婆長滿老繭的掌心，魏淑芬混亂的心終於得到一絲平靜。
幾番努力，她才咽下滿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著你，無論花多少錢，我們都能掙回來，但命隻有一條，囡囡不想失去你……”5
“聽說首都很繁華，我們在那兒工作生活，不回來了好不好？”
外婆看著她，明白了什麽似的歎了口氣：“不回來？你那麽愛廣川，舍得他嗎？”
一句輕問如巨石砸在魏淑芬心頭，疼的淚水滾出眼眶。
她搖搖頭，淚眼裏含著堅決：“我隻是明白過來，愛他不會有結果，所以我不愛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好，無論囡囡做什麽，外婆都支持。”
當天中午，醫生幫著聯係好了首都中心醫院，魏淑芬趕回部隊家屬院。
將因為二流子來鬧事，被婦聯主任談話時收到離婚申請報告翻了出來，簽好字後交給婦聯主任。
傍晚六點，初雪突至。
魏淑芬帶著外婆，頭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車。
看著窗外逐漸模糊的月台，魏淑芬眼眶酸澀。
再見了，秦廣川。
晚上十點。
一輛軍綠大卡停在部隊外，身穿迷彩服的秦廣川匆匆下車，大步往家屬院去。
風越來越大，他的心忽然亂了幾分。
之前雖然嘴上說著讓魏淑芬吃吃苦頭，但隻是場麵話。
他越冷漠，上級礙於人情也會幫著說好話，以後，她在家屬院的日子才更好過……
跟營長談完話後，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務，隻能把接魏淑芬的事先擱置，沒想到忙到這麽晚才回來。
現在，她應該回家了吧？
秦廣川從懷裏拿出支新的派克鋼筆，摩挲間，一會兒想起魏淑芬撥弄算盤時的認真模樣，一會兒又是她被公安帶走時的惶恐……
汙蔑她盜竊，確實嚇到了她。
秦廣川收起鋼筆，有些躊躇。
隻送支鋼筆道歉，她會接受嗎？
她一向聽外婆的話，不如過兩天把老人接過來陪陪她……
這麽想著，秦廣川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一上樓，就見自家門半敞著，燈光從裏照著走廊。
魏淑芬特地開著燈等他？
從前她也這樣等過，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秦廣川心頭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開門，卻聽見秦母和吳英玉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大娘，您可真聰明，跟魏老太說廣川哥要離婚，讓她來找魏淑芬時被車撞，魏淑芬果然嚇得交了離婚申請報告。”
“早知道動那老太婆就能讓魏淑芬離婚，我也用不著把魏偉找來鬧事，還讓二流子故意謠傳勾引她，讓這倆人去找魏淑芬麻煩，可費了我不少錢！”
秦廣川緊縮的瞳孔顫了顫，怒火幾乎在瞬間淹沒了理智。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大力踹開！
秦母和吳英玉一驚，錯愕轉頭。
隻見秦廣川站在門口，黑眸陰鷙，整個人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氣息。
秦母強作鎮定，試圖安撫：“你聽媽解釋，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魏淑芬那種貨色隻會拖累……”
“夠了！”
失望、憤怒和懊悔揪著心，秦廣川握緊拳的手骨節都泛了白：“無論魏淑芬怎麽樣，她已經是我結了婚的妻子，這輩子，我也隻會有魏淑芬一個老婆！”
說著，轉身就要去找魏淑芬。
秦母氣性也上來了，這麽多年以來，秦廣川頭回這麽跟自己說話，還是為了一個她從來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簽好字的離婚申請報告扔出來：“你不用找了，這離婚報告魏淑芬已經簽了字，她早帶著那老太婆遠走高飛！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
握住門把的手緩緩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諷的利刃，告訴魏淑芬，她的堅持和挽回，是多麽可笑。
魏淑芬凝著眼前的門，白著臉後退幾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縣醫院，刺鼻的藥水味終於拉回了些許意識。
剛到病房外，便聽見外婆熟悉的嗓音傳出：“我沒事，不用……”
魏淑芬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顧不得一身的風塵仆仆，她撒腿奔了進去。
卻見醫生站在病床邊，苦口婆心勸著：“您大腦裏還殘留著血塊，拖得越久，就會引發嚴重的腦出血，必須趕快轉去首都醫院治療。”
老人捏著陳舊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擺手：“這錢是我給囡囡存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入土了，花錢就不值當了……”
魏淑芬聽得心驟然收緊。
“外婆。”
她輕輕叫了聲，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認不出。
看見她，外婆蒼白的臉頓時浮起了笑：“囡囡。”
親昵虛弱的呼喚像槌敲著魏淑芬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涼枯瘦的手，自責卷著痛占據整顆心。
外婆撐著笑，愛憐地摸著她的臉。
看著無言卻各自紅了眼的祖孫兩人，醫生於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擱，如果你同意轉院，我可以立刻聯係首都的醫院，今晚六點就能走。”
“轉！當然要轉！麻煩您了！”
魏淑芬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得到回答，醫生才舒了口氣離開。
貼著外婆長滿老繭的掌心，魏淑芬混亂的心終於得到一絲平靜。
幾番努力，她才咽下滿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著你，無論花多少錢，我們都能掙回來，但命隻有一條，囡囡不想失去你……”5
“聽說首都很繁華，我們在那兒工作生活，不回來了好不好？”
外婆看著她，明白了什麽似的歎了口氣：“不回來？你那麽愛廣川，舍得他嗎？”
一句輕問如巨石砸在魏淑芬心頭，疼的淚水滾出眼眶。
她搖搖頭，淚眼裏含著堅決：“我隻是明白過來，愛他不會有結果，所以我不愛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好，無論囡囡做什麽，外婆都支持。”
當天中午，醫生幫著聯係好了首都中心醫院，魏淑芬趕回部隊家屬院。
將因為二流子來鬧事，被婦聯主任談話時收到離婚申請報告翻了出來，簽好字後交給婦聯主任。
傍晚六點，初雪突至。
魏淑芬帶著外婆，頭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車。
看著窗外逐漸模糊的月台，魏淑芬眼眶酸澀。
再見了，秦廣川。
晚上十點。
一輛軍綠大卡停在部隊外，身穿迷彩服的秦廣川匆匆下車，大步往家屬院去。
風越來越大，他的心忽然亂了幾分。
之前雖然嘴上說著讓魏淑芬吃吃苦頭，但隻是場麵話。
他越冷漠，上級礙於人情也會幫著說好話，以後，她在家屬院的日子才更好過……
跟營長談完話後，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務，隻能把接魏淑芬的事先擱置，沒想到忙到這麽晚才回來。
現在，她應該回家了吧？
秦廣川從懷裏拿出支新的派克鋼筆，摩挲間，一會兒想起魏淑芬撥弄算盤時的認真模樣，一會兒又是她被公安帶走時的惶恐……
汙蔑她盜竊，確實嚇到了她。
秦廣川收起鋼筆，有些躊躇。
隻送支鋼筆道歉，她會接受嗎？
她一向聽外婆的話，不如過兩天把老人接過來陪陪她……
這麽想著，秦廣川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一上樓，就見自家門半敞著，燈光從裏照著走廊。
魏淑芬特地開著燈等他？
從前她也這樣等過，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秦廣川心頭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開門，卻聽見秦母和吳英玉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大娘，您可真聰明，跟魏老太說廣川哥要離婚，讓她來找魏淑芬時被車撞，魏淑芬果然嚇得交了離婚申請報告。”
“早知道動那老太婆就能讓魏淑芬離婚，我也用不著把魏偉找來鬧事，還讓二流子故意謠傳勾引她，讓這倆人去找魏淑芬麻煩，可費了我不少錢！”
秦廣川緊縮的瞳孔顫了顫，怒火幾乎在瞬間淹沒了理智。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大力踹開！
秦母和吳英玉一驚，錯愕轉頭。
隻見秦廣川站在門口，黑眸陰鷙，整個人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氣息。
秦母強作鎮定，試圖安撫：“你聽媽解釋，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魏淑芬那種貨色隻會拖累……”
“夠了！”
失望、憤怒和懊悔揪著心，秦廣川握緊拳的手骨節都泛了白：“無論魏淑芬怎麽樣，她已經是我結了婚的妻子，這輩子，我也隻會有魏淑芬一個老婆！”
說著，轉身就要去找魏淑芬。
秦母氣性也上來了，這麽多年以來，秦廣川頭回這麽跟自己說話，還是為了一個她從來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簽好字的離婚申請報告扔出來：“你不用找了，這離婚報告魏淑芬已經簽了字，她早帶著那老太婆遠走高飛！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