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霎時,林珍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而比起身體上的痛苦,讓她更難忍受的,是心口疼得幾近昏厥!

  後悔?

  侍淮銘說後悔娶了自己?!

  兩輩子的糾纏,一朝重生,林珍珍以為這是改變結局的機會,卻換來的隻是這樣一句。

  從衛生院出來就一直強撐著的精神一瞬間被抽幹。

  她再也支撐不下去,意識漸漸模糊,昏了過去。

  恍惚間,林珍珍做了一個夢……

  “珍珍,阿媽走了,你要好好聽你阿爸的話,等你長大了,阿媽就來接你。”

  “阿媽,你別走,阿媽,你別走……”

  六歲,爹不疼娘不愛的小珍珍被無情的丟下。

  “林珍珍,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真後悔娶了你!”

  “侍淮銘,不是我,我沒有,不是我……”

  二十六歲,結婚後的林珍珍被丈夫再一次拋下。

  “不……”

  林珍珍從夢中驚醒,臉上滿是淚水。

  原來,自己一直想忘掉,一直想改變的,都沒有辦法做到。

  陷在低落的情緒裏好久,林珍珍才慢慢緩過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衛生院。

  再想到昏迷前侍淮銘冷峻的背影,她心裏發慌。

  “侍淮銘!”

  沒有得到回應。

  林珍珍坐起身,拔掉了輸液管,顧不上冒出血珠的手背,下床就要去找人。

  就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模樣的趙大明,驚喜的看著她。

  “珍珍,你醒了?”

  林珍珍沒心力去理趙大明,繞過他往外走:“你讓開,我要去找侍淮銘……”

  話音剛落,卻被趙大明拉住:“他都拋下你回城了,你還找他幹啥?”

  “回城?!”

  林珍珍滿臉不信地盯著趙大明:“你騙人,他說過會帶我一起走,我們都有孩子了!”

  “孩子?”趙大明撇了撇嘴,將檢查結果扔給她,“剛剛護士都告訴我了,你是宮外孕,這孩子生不下來!”

  宮外孕!

  上輩子林珍珍聽過這個詞,也知道這事嚴重起來是要人命的!

  她不敢相信,拿著報告的手不斷顫抖。

  趙大明見她這樣,接著說:“珍珍,你還是把孩子打了跟著我,雖然我不能給你名分,但我會對你好的!”

  說著,他就要摟上來。

  “不可能!”林珍珍一把將他推開,快步朝家跑去。

  可越是快到家,她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二十分鍾後。

  林珍珍推開了那個無數次推開的柵欄,懷著忐忑的心慢慢走進屋內。

  接著,小心翼翼地開口喚:“侍淮銘?童童?”

  可屋內空空蕩蕩,清冷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煙火味,就連風聲都聽得很清晰。

  林珍珍看過去,屋裏屬於侍淮銘和童童的東西都消失不見。

  隻剩紅木桌上擺放著兩樣東西。

  一封離婚報告,以及壓在下麵的五十塊錢。

  林珍珍顫抖著手拿起離婚報告,底下有侍淮銘的簽名。

  那幹淨利落的三個字,她認識,甚至是熟撚於心,難以忘記。

  兩輩子了,嫁了同一個人男人兩輩子換來的卻是同一個結局!

  林珍珍再也忍不住,放聲哭泣。

  她哭了很久,似是要把兩輩子受的委屈,誤解、不幸都發泄出來。

  整個屋內都是女人壓抑的哭聲,在黑夜中顯得寂寥無比。

  直到感到肚子一陣陣抽搐的疼,就好像孩子也在跟著自己難過。

  林珍珍深呼吸著,安撫著肚子裏的孩子,人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現在的她不隻是自己,還有孩子!

  她不能軟弱,不能認命!

  是她做的,她認,沒做過的,也不能被冤枉!

  想明白後的林珍珍,第二日一早,就跟著村裏的牛車去了城裏,要找侍淮銘說個明白。

  因為不知道侍淮銘在哪,她隻得拿出兩人的結婚證來到部隊打聽。

  “你好,請問侍淮銘是在這兒嗎?我是她媳婦。”

  其中,一年輕士兵笑容洋溢的看著林珍珍:“是嫂子啊,我們侍營長正在操場訓練新兵嘞。”

  說著還接過她手裏的包袱:“我帶您去營長辦公室等著吧。”

  林珍珍連忙道謝:“好的,謝謝你。”

  侍淮銘的辦公室很幹淨整潔,隻是書桌上有些許的亂。

  林珍珍正四處看著,門口突然響起兩道腳步聲。

  她回頭看去,和走到門口的侍淮銘對上了視線。

  “淮銘……”

  下一秒,話被侍淮銘直接打斷:“我不認識她,把她帶走。”

  林珍珍身子一怔,不敢置信。

  士兵察覺到兩人間的奇怪氛圍,尷尬開口:“那個,營長,我該換崗了。”

  隨後溜之大吉。

  頃刻,就隻剩下了侍淮銘和林珍珍兩人。

  侍淮銘臉色冰冷:“離婚報告你看到了吧?錢我也留了,你還來糾纏什麽?”

  林珍珍準備好的解釋的話都被堵回了嗓子,來時一顆炙熱的心瞬間被冷水澆透。

  她將檢查報告重重拍在他胸前:“我宮外孕,這孩子你要還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