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和我沒關係
  第191章 和我沒關係

    掌心的劃痕因為時間長本已經凝固了厚厚一層黑色的血迦,被司瑤驟然大力揮開。

    血迦破裂。

    血液大量的湧了出來。

    滴答兩聲,從手掌的邊隙掉落在地。

    圓圓的血珠子打在暖色的實木地板上,很顯眼。

    司瑤怕髒。

    這是刑玨的第一念頭。

    刑玨拖地拖不幹淨,司瑤很嫌棄,會自己再拖一遍,刑玨買了兩個掃地機器人,司瑤沒怎麽拖了。

    這點血跡,司瑤不會用掃地機器人,會自己抽了濕紙巾擦掉,然後再抽幹紙巾擦掉水漬。

    刑玨不想他們的家裏有保姆,因為沒訂婚前的十幾年,倆人就是這麽過來的。

    刑玨很喜歡和司瑤過兩個人的日子。

    可也不想她幹活,因為司瑤說過,她不想再做他的傭人。

    頓了頓,刑玨掙開司瑤拽著他衣角的手,抽了濕紙巾蹲在地上擦血跡。

    卻擦不幹淨,手掌在不斷的往下掉血。

    刑玨抽了紙草草的沉默的纏裹了傷口。

    重新抽紙巾把地麵的血跡統統擦幹淨,確定好了後起身:“我手疼,去趟醫院縫針,你……”

    想說你去嗎?

    看司瑤沉默的在沙發上坐著,對他的傷口無動於衷,最後沒說,起身要走。

    司瑤又開口了:“你為什麽不說因為我了。”

    刑玨眼圈驀地紅了,唇線抿直回頭看她:“不是我,照片不是我拍的,這次也不是我曝光的。”

    司瑤點亮手機,起身在刑玨麵前站定,手機上麵是下午時海關在刑戴貨輪裏查出違禁品的新聞通報。

    而唐糖的照片是在上午曝光的。

    時間線完全吻合。

    唐糖的照片上午被曝光在他們圈子裏。

    下午原來打算給刑戴放行的軍方不放行了。

    唐家和未來的親家鬧翻了。

    刑玨用唐糖的照片搗散了這場聯姻,反敗為勝。

    刑玨目光定格在上麵幾秒,喉嚨滾動:“如果我把不是我的證據甩在你麵前呢?”

    司瑤沒說話,但眼神毫無波動,很明顯。

    刑玨笑笑:“你會認為證據也是我偽造的,是不是。”

    不用等答案了,司瑤沉默的在對刑玨說是。

    她就是不信他。

    刑玨笑笑,看司瑤沒表情,不笑了,舔了舔後槽牙,換了一句:“什麽叫做委屈求全。”

    司瑤微怔。

    刑玨回身,在司瑤麵前站定:“對著我笑,親你的時候偶爾回應兩下,昨晚還給我下了碗麵,這半個月,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就是你的委曲求全了嗎?”

    司瑤,“你為什麽……”

    刑玨打斷:“你別逼我。”

    “我逼你什麽了?”

    “你別逼我扯爛你的臉皮,直白的告訴你就算是我做的,也全是因為你!”

    司瑤臉白了點,咬住下嘴唇,沉默。

    刑玨不想說‘都是因為你了’,始於司瑤這半個月愛笑了點,他很幸福。

    還因為那次司瑤說‘別說,別說,別再說是因為我了’。

    刑玨才慢半拍的發現司瑤受不了。

    所以不說了。

    這會忍不住,滿是血跡的手抬起,重重的抹司瑤的臉,讓她的臉沾上了自己手上的血後,心裏的酸意卻還是在,怎麽都下不去。

    刑玨:“既然是委曲求全,就多委屈點,你給的,真的很不值錢。”

    司瑤喉嚨滾動:“怎麽樣算多委屈點。”

    怎麽樣算?

    怎麽樣算呢?

    最起碼要再多對他笑笑,主動點,別讓他總是苦哈哈小心翼翼的滿心惶恐的對待她。

    刑玨:“想想刑柯。”

    說罷放下手,轉身走了,徒留司瑤僵硬的站在原地。

    刑玨這晚沒回來。

    院子的牆和門被修好了。

    司瑤早上起來開門出去,在院子角落裏撿起燒烤架。

    隻是一夜,嶄新沒用過的燒烤架被灰塵覆蓋到看著髒汙的讓人有點惡心。

    司瑤定定的看了很久,撿起來丟進了門外的大垃圾桶。

    片刻後回家把昨天收拾好的羊肉串、雞翅、蘑菇等等全都打包進了垃圾袋,丟了出去。

    司瑤在家收拾了一天的家務。

    天色暗下來後,刑玨回來了,手掌包裹了厚厚的紗布。

    司瑤走近,在刑玨麵前蹲下,把拖鞋放在了他腳邊,抬頭:“我會多委屈點的。”

    言外之意是,不要動刑柯。

    刑玨心髒跌入穀底,看著腳下蹲著的司瑤還有腳邊司瑤第一次放在自己麵前的拖鞋,抬腳穿上。

    司瑤開始做飯了。

    話不多,但就是不讓刑玨做飯。

    她做。

    做的全是刑玨愛吃的。

    可刑玨卻食不下咽。

    洗碗司瑤自己來,洗衣服司瑤自己來。

    每晚洗的香香的,等刑玨洗了澡出來問“做嗎?”

    刑玨說不做,她進被窩睡覺。

    刑玨說做。

    她直接脫衣服。

    隔天早上早早起來給刑玨做飯。

    鹹淡適口,造型美觀。

    然後幫刑玨穿鞋,給刑玨開門,逆來順受的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刑玨也跟著沉默下去,沒有話了。

    第六天,刑玨沒回來,打電話說出差了,一個禮拜不回來。

    司瑤掛了電話怔鬆了很久,找出電子煙在洗手間抽了十來分鍾。

    起來回臥室補覺。

    一覺睡醒已經是深夜。

    司瑤唇角翹了起來。

    刑玨真的出差了。

    司瑤第一天叫了外賣,燒烤啤酒,躲在陽台吃的。

    第二天點了麻辣燙,在客廳監控下吃的。

    第三天出門去超市買了包煙,在監控下點燃抽了三根。

    刑玨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

    第四天,司瑤出門了。

    漫無目的的轉了很多圈,去了碼頭。

    刑戴的貨輪還困在那,貨輪上大大的刑字有些斑駁。

    看著像是年邁的老人,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司瑤看了許久,車窗被叩了叩。

    側臉看見刑戴有些怔鬆,按下車窗:“好久不見。”

    說著掛起許久未見的笑,有些僵,按了按唇角才好一點。

    刑戴:“刑玨到底是為了自己的爹娘要整我,還是為了你的爹娘。”

    都不是,是為了我。

    司瑤點了根煙,眉眼冷淡:“不知道。”

    隻是三個字。

    沒有多餘的話。

    刑戴長長的哦了一聲:“我外孫女從黃疸監護室出來後發了場燒,查出來腦膜炎,無法治愈。”

    司瑤怔了怔,不假思索:“發燒並不能引起腦膜炎,它隻是腦膜炎的症狀。”

    司瑤聲音有點急,從駕駛座側過身麵對刑戴:“這件事和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