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何至於
  第154章 何至於

    “幫他拿回刑家的產業有別的辦法,不代表我要和他生孩子啊,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他……”

    唐糖捂著臉,眼淚往下掉:“再說了,他也不和我生啊。”

    “我能想什麽辦法!我們唐家至於這麽低三下四的求別人嗎?”

    唐糖又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不哭了。

    司瑤倚著小院子的廊門不動聲色的看,半響後掏出根煙叼嘴裏。

    清脆的一聲打火機聲響。

    將正在補妝的唐糖目光移到了司瑤臉上。

    唐糖收了粉餅盒,提著裙子走近司瑤:“不要臉的小三。”

    惡聲惡氣,很嬌憨的語調。

    司瑤對著她吐出口濃濃的煙氣:“這次,我還要買墓地嗎?”

    這是當初唐糖找人開車撞刑柯後留下的一句話。

    司瑤的眼神飽含探究。

    唐糖一臉莫名其妙:“你有病吧!神經病。”

    司瑤被她撞開後怔鬆良久,半響後氣笑了,“對自己的親哥哥下手,刑玨,你可真行。”

    司瑤繞開主院回大堂,在邊角處站著。

    刑柯端著飲料走近:“聽說了嗎?”

    “什麽?”

    “刑玨和唐糖隻要有孩子,刑戴現在捏著的產業,老爺子做主,全部回刑玨的手裏。”

    司瑤手緊了緊,想起唐糖說的話:“真的?”

    “真的。”刑柯和她碰杯:“刑玨從礦山回來後,一直想著拿回自己的管理權,不然也不會和唐糖牽扯在一起,所以……你明白我意思嗎?”

    “啊?”司瑤有些迷茫。

    “不要再和刑玨牽扯了,睡不著的話我去幫你弄點安眠藥,少吃點,對身體沒影響,時間久了就好了。”

    看司瑤沉默,刑柯咬咬牙:“隻要是刑玨想要的東西,就算是不擇手段,也一定會拿到,過了今天,他們是未婚夫妻,同房必不可少,你現在和刑玨斷了還來得及,不然……等刑玨有孩子了,你就真成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了。”

    司瑤捏了捏指骨,什麽都沒說。

    十點半訂婚宴開場。

    但新人遲遲沒來。

    剛開始還好,臨近十一點,後院響起了喧嘩。

    刑柯過去後院看。

    司瑤在原地等著。

    向阿姆從後院跑出來,湊近司瑤附耳:“刑玨進派出所了。”

    司瑤愣住,“他怎麽了?”

    “喝多了,打架鬥毆,和唐糖的小舅還有徐易年打起來了,一打二,把對方兩個人打得臉都變形了,完了,今天的訂婚是完了。”

    打人便罷了,打的還是司瑤現在最需要的唐糖的小舅。

    今天的訂婚……恐難成行。

    司瑤按了按眉心,轉身要走。

    手機鈴聲驟然響了。

    司瑤掃了眼,是刑阿霓的。

    司瑤按滅沒理會,到門口去開車,準備走時,橫過一輛車攔在了前麵。

    大腹便便的刑阿霓怒容滿在的走近:“打你電話為什麽不接!”

    司瑤和刑阿霓很久都沒交集了,對她的指控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接。”

    “跟我去派出所。”刑阿霓拽司瑤。

    司瑤不耐煩的抽回手:“滾開!”

    “你去讓刑玨別罵了,他打得人滿臉血,還在派出所裏破口大罵,拒不和解。唐糖的小舅和我爸關係很好,這次被下了麵子,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關我什麽事。”

    “你……”刑阿霓手指著她,眼底泣血:“你怎麽這麽沒良心。”

    司瑤懶得理她:“神經病。”

    說完就上車掛安全帶。

    刑阿霓雙手大張攔在司瑤麵前:“徐易年看著好說話,但睚眥必報,你去勸勸阿玨,去勸勸他,讓他閉嘴,別再火上澆油了。”

    誰又來勸她?

    不可否認,司瑤現在滿腹的怨氣和鬱氣。

    好好的計劃被刑玨攪黃了,如果刑玨在麵前,司瑤恨不得甩他兩個巴掌,勸?讓他死在裏麵才好,自己正好作為家屬繼承他的產業。

    司瑤掛倒檔,甩了車尾,開車就走。

    刑玨在看守所裏過的還算順心,吃得好,穿得暖,號子裏的幾個光頭中年男人圍著一口一個哥的喊著。

    唯獨一點不好。

    他進來四十八小時了,見了老爺子,見了一大票律師,見了刑阿霓、唐糖、很多亂七八糟的人。

    唯獨司瑤,一次也沒看見。

    鐵門被打開,刑玨被帶了出去。

    坐上鐵凳子,翹腳上桌:“怎麽樣了?”

    “唐糖的父母堅持接著定婚,唐糖他小舅年輕氣盛,和刑戴交好,這次被當著幾十號人麵前打罵,麵子裏子都丟盡了,跳著腳的堅決不同意,老爺子和老夫人沒表態,說白了,都在等你的態度。”季文與說完推了推眼鏡,“你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

    “你覺得呢?”刑玨懶懶散散道。

    季文與覺得喝多了,因為成年人再胡鬧也不該丟了體麵,刑玨和唐糖進展幾個月了,一直還算湊活,不想定早撂攤子不幹了,不會有現在這麽多事。

    可又覺得沒喝多,因為賴在裏麵不出來。

    據說老爺子找了八個律師來接他,他就一句話,沒到時間,不走,派出所敢聯合轟他,他就敢舉報,像是存心想攪合了這樁婚事。

    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為什麽用這種名聲掃地又幼稚的手段,而且他這兩天也沒態度,不說定也不說不定,像是在等著唐家那邊給態度。

    到底是想幹什麽?

    季文與索性問出來:“你在琢磨些什麽?”

    琢磨怎麽不訂婚,司瑤還能不生氣的法子,思來想去,沒琢磨出來。

    就算唐家說不訂婚了,司瑤大約也會生氣,沒有兩全的法子。

    索性做個鴕鳥,能縮一天是一天。

    想到這,睨了眼季文與,看他很不順眼,不是他最開始給他下套,他何至於混成現在這樣有家不能回。

    踢了季文與一腳:“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季文與吃痛,想起還有件事:“你為什麽打徐易年,還打壞了鼻根打折了手腕,他是做中醫的,你這相當於毀了他一半的飯碗,他爸揚言豁出這個家不要了,也絕對會把這個公道討回來。”

    刑玨嗤笑一聲,沒答。

    如果當年不是徐易年誤診,斬釘截鐵的說司瑤‘孕三月’他和司瑤何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第15 5章 巴不得

    刑玨一直沒騰出手收拾他,那天巧了,他也在,擇日不如撞日,刑玨還嫌手輕了呢。

    刑玨死皮賴臉,一點情緒沒有,還不屑的點了根煙。

    季文與看不順眼,收拾了東西要走。

    被拽住。

    “手機借我用用。”

    季文與挑眉丟給他。

    刑玨擦了擦手,找出司瑤的手機號發短信。

    “你幹嘛呢?”

    刑玨昨晚找了個手機給司瑤打電話。

    對麵聽見他聲音就掛了,再打就是關機。

    刑玨搓搓手等司瑤回。

    沒兩分鍾,司瑤回了,回的是電話。

    刑玨喉嚨滾動,看旁邊不怎麽耐煩的季文與,接通,甜甜蜜蜜的喊:“媳婦。”

    對麵安靜片刻,掛了。

    刑玨拿著掛斷的手機接著說話,“別擔心,我過幾天就出去。”

    “我也想你,不對,我更想你。”

    “行,我晚上再找個手機給你打,我也愛你,不說了昂。”說罷把手機遞還給季文與:“忘了告訴你,我和司瑤領證了,你的隊可以不用排了。”

    季文與接過手機,下一秒感覺到的是荒謬,“你說什麽?”

    刑玨天真無邪的眨眨眼:“小舅子,我和你司瑤姐姐結婚了,以後你可以叫我姐夫。”

    說著起身,拍了拍他的腦袋:“叫聲我聽聽。”

    季文與打掉他的手:“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刑玨豎起手:“天地良心,你姐夫我說得句句屬實,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刑玨把季文與叫到身邊,一是二人的目的相同,二是季文與這人很會洞察人的心思,也清楚礦洞的事,不能往外放,最重要的第三點是知道季文與對司瑤的那點小心思。

    司瑤說過,會對季文與負責,那麽後半輩子便注定這個人會在司瑤身邊打晃。

    與其讓他在司瑤身邊打晃,不如在自己身邊。

    刑玨不介意他打掉自己的手,親熱的拍拍他的肩膀,打打他單薄的胸口:“小舅子,你這小身板有點弱呀,多吃點補補,不然你姐該怪我沒照顧好你了,雖然她更愛我。”

    刑玨的笑多燦爛,季文與的臉色多鐵青。

    大步出了看守所,開車直奔司瑤的家。

    “你和刑玨領證了?”

    司瑤按了按眉心:“他說的?”

    “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司瑤:“是,我和刑玨領證了。”

    “你……”季文與氣得胸口都要炸了:“你和他什麽時候領證的?”

    “五天前。”

    “他和唐糖訂婚的前天。”

    “對。”

    “那你不大耳光抽他!還看著他不解除婚約,和唐糖訂婚?”季文與匪夷所思:“你瘋了?這是欺詐!是重婚!是違法!主犯是刑玨,但你也知法犯法!”

    司瑤笑盈盈的,一句不答,隻問他吃什麽。

    季文與什麽都不吃,隻想知道司瑤在想什麽。

    但司瑤不說。

    從冰箱裏拿菜後,嫻熟的切菜,做飯,做好後溫柔的招呼他坐下吃。

    季文與的氣慢吞吞的便消了,低頭吃飯。

    片刻後道歉:“對不起。”

    司瑤挑眉:“為什麽對我說對不起?”

    早知道司瑤和刑玨成這樣了還能結婚,季文與當初就不會攛掇刑玨和唐糖牽扯上,拿回刑戴手裏的產業,多得是辦法,隻是時間慢了點而已。

    季文與嘴巴開開合合,最後沒說,轉而問道:“你還和以前一樣喜歡他嗎?”

    司瑤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笑笑:“不。”

    季文與微怔。

    司瑤放下筷子,抬手握住季文與的手:“你知道刑玨要拿回刑戴手裏的產業,還有什麽辦法嗎?”

    季文與:“你問這個幹什麽?”

    “告訴我。”

    司瑤這些天一直在想補救的法子。

    唐糖對司瑤最大的利用價值,之前是娛樂公司,拿到手裏,司瑤可以憑借著她入資娛樂公司,整合兩家公司的資源,直接上市,壟斷青城的娛樂產業,讓刑家無手可插。

    和刑玨領證後,等不及了,因為有更快的法子。

    可以一步到位把刑戴的產業全部收回來,既如此,何必舍近求遠,隻吃芝麻不要燒餅。

    不然她嫁給刑玨的意義在哪?

    虧大了。

    季文與凝眉不說。

    司瑤再問一遍:“告訴我。”

    季文與說了。

    司瑤吃不下去了。

    凝眉在心裏盤算這些法子的可行性。

    很慢。

    刑玨金融證券公司斂財的厲害程度司瑤知道,畢竟海外這麽大攤子在那放著。

    但要達到收購這種規模,對司瑤來說太慢了。

    她要和刑玨維持長達一年的婚姻才能把刑家的產業捏到手裏。

    太……慢了。

    司瑤抿唇,片刻後把季文與打發走了。

    季文與出了司瑤的家門,手掌鬆鬆握握,片刻後回去接著找刑玨,把司瑤問的事說了。

    刑玨捏了捏指骨,笑笑:“她在擔心我。”

    隨後編了一撥無中生有的恩愛,打發走了季文與。

    刑玨晚上睡不著。

    聽著房間裏如雷的鼾聲,有一搭沒一搭的捏著指骨。

    啪啪啪作響,沒完沒了。

    隨後鐵門被打開。

    “刑總,有人找。”

    刑玨不捏指骨了,起身出去。

    會客室裏坐著個穿著深藍色風衣的司瑤,長發散下,眉眼冷淡,唇線抿直,看他進來掀眼皮睨了他一眼,顎首:“坐。”

    刑玨腳抬起,有些坐不下去,不止如此,連邁進去的勇氣都沒有,最後還是揚起笑,進去,甜蜜的喊:“老婆。”

    膩膩歪歪的,很燦爛。

    司瑤麵無表情:“別跟我嬉皮笑臉。”

    刑玨的笑收起來了,坐在司瑤的對麵,手托腮惡人先告狀:“你看見我的顴骨了嗎?唐糖她小舅打的,好疼。”

    司瑤睨了眼。

    有點青,也隻是如此了。

    據說徐易年和唐糖的小舅,臉幾乎沒了好模樣。

    司瑤從兜裏掏出煙,丟給刑玨一根。

    隨後自顧自的點了自己的,把打火機扔給刑玨。

    刑玨嘴裏發苦,不想抽煙,捏在手裏把玩,“刑阿霓說她去找你了,你不願意來看我,而且,巴不得我去死。”

    巴不得他去死是刑玨自己加的。

    看司瑤沒辯駁的冷淡嘴臉,知道他說對了。

    司瑤就是巴不得他去死,好繼承他的遺產,然後自己給司乾坤報仇,亦或者是再找一個配合的人當老公,給司乾坤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