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番外:歐鷗7
  第691章 番外:歐鷗7

    薔薇花繁盛,“瀑布”恰好能將歐鷗遮蓋住,免於大雨的侵襲。

    不過現在的歐鷗已經被淋成落湯雞了。

    將行李箱橫放倒在地上,歐鷗坐在上麵歇了會兒,感覺到雨勢越來越大,風也吹得越來越狂,吹進來的雨水使得遮擋麵積越來越小。

    歐鷗甚至要懷疑,再這麽下去,整牆的薔薇都會被吹得從牆麵上掀開。

    放眼望去,附近真的沒有人煙的樣子,黑黢黢見不到盡頭,風雨中樹影婆娑。

    手機已經完全沒電了,她的充電器在白天晃蕩在外麵時也耗盡。如果沒有意外,今晚她就是得露宿在這荒郊野外。歐鷗倒不怕躥出什麽妖魔鬼怪,她擔心的是蛇蟲鼠蟻。

    反正她幹幹坐在這裏以來,沒等到薔薇花牆被吹開,隻等到她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被咬得到處是蚊子包。

    身上浸泡著雨水的衣物也黏糊得她難受。

    歐鷗實在受不了了,起身,摸著黑,把行李箱打開,憑感覺摸出兩件衣服。

    她該慶幸是夏天吧?否則她今晚得凍死?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腳。”歐鷗哼起歌,並順應歌詞用力跺了跺腳,以驅趕又飛來她腿上叮咬的蚊子。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腳。”她還是重複這句歌詞,因為她現在隻能跺跺腳,沒辦法“拍拍手”。

    她的手正忙 著脫掉她濕噠噠能滴出水的吊帶衫——仗著沒人,歐鷗直接原地換衣服。

    怎料她從行李箱裏取出的幹淨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上,老洋房門口的燈光突然亮起來,映照到這邊來。

    下意識地,歐鷗往光源處望去。

    但見光影之中,有道挺拔人影撐著黑色長柄傘正從外麵的小道緩緩走進來。

    逆著光,雨珠子在燈光下一粒一粒地連點成線,格外清晰。

    隨著越走越近而逐漸清晰的,還有停定在黑色窄門前的那個人的臉。

    細邊的金絲框眼鏡,泛了泛充滿質感的光澤。

    一時之間,歐鷗沒反應過來,隻是愣了愣,還在圓睜著眼睛隔著兩三米的距離盯著他,確認自己是否產生幻覺,竟然把他給等回來了?

    他的穿透鏡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也些微怔了怔……?歐鷗正辨認著,就見他別開臉。

    “衣服穿好。”他出聲提醒。

    雨聲的作用下,他的嗓音較之又多出一絲沉悶的威嚴。

    比平時表現出的叔叔輩還要有架子。

    歐鷗應言再愣了一下,本能地低頭看回自己。

    入目的是她的檸檬奶香色的蕾絲少女內衣,和內衣聚攏出的她的漂亮胸型。

    歐鷗先是迅速將拿在手裏的T恤擋在胸口,然後背過身去。

    套完T恤歐鷗又輕咬著嘴唇懊惱自己的反應不行。

    她可是一個立誌要成為“浪裏小白龍”的女人——嗯,對,女人,她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了,不是女孩了,更不是她口中的“小女孩”。

    她的身材也很對得起“女人”兩個字。

    別說她現在穿著內衣了,跟穿著泳衣一個樣。即便她現在什麽也沒穿,不小心被一個男人撞見,也應該大大方方的,而不是好像天塌下來似的扭扭捏捏。

    這說明她骨子裏還是被傳統的“女德”、女性“貞操”羞恥所束縛,不是嗎?

    越想,歐鷗對自己的表現越生氣。

    當然,已經無法重來一次、加以挽回了。她總不能為了證明自己的開放觀念而跑到他麵前去脫光衣服吧?

    也就隻能默默在心裏給自己積累個經驗。

    心念電轉間,歐鷗轉過身,也不顧她身上穿的是剛換好的幹淨衣服,跑出薔薇花“瀑布”帶給她的遮擋,冒著雨跑向他,鑽到他的傘下。

    傘很大,兩個人遮綽綽有餘,所以沒有發生她鑽進去後就貼緊了他的事情。

    而且在她鑽到他傘下的同一時刻,他有意將傘往她的頭頂上方挪過來些。這個行為分明也是他刻意和她拉開距離。

    察覺到這一點,歐鷗偏偏又邁近他小半步。

    沒有貼上他,但和他的身體也若即若離了。

    歐鷗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和之前在店裏的竹子清香不一樣,這回是更為醇厚些的木之香。

    她的雙手背在身後,她鮮妍如嬌荷的臉微微仰起來看著他,笑得兩隻明亮靈動的眼眸彎彎如月牙:“等到你了。”

    倘若此時她照鏡子的話,會發現她鬢邊的頭發被雨絲打濕黏在額角,無意間卷成的兩個角,很像大話西遊裏白晶晶的造型。

    眼下雖然沒有照鏡子,但她照在對麵這個男人眼睛裏的俏麗模樣,令這個男人不著痕跡地細微縮了一下眼瞳。

    “如果你今晚沒回來的話,明天明舟市的新聞裏,就會爆出一條新聞,‘花季少女橫屍荒郊野嶺’。你是這老洋房的主人,警官叔叔一定會懷疑你和我的死有關係,一定會找你問話。你會很麻煩的,因為我都想好了要在我臨死之前留下是你害死我的證據。”

    歐鷗又用起帶著她個人特色的嬌嬌氣氣的台灣腔,講著與她的語氣絲毫不匹配的威脅內容:“不過你現在補救還來得及,不讓上述情況發生,你的正確選擇是:帶我進去、收留我。”

    一口氣說完,她停頓兩秒,換了一口氣,像臨時記起來的一般,很有禮貌而又狡黠至極地補了對他的稱呼:“哥哥。”

    他笑一下。

    歐鷗在他的笑裏疑似讀到了無奈。

    下一秒他就為她打開黑色的鐵質窄門:“進去吧。”

    歐鷗朝薔薇花牆底下揚揚她的下巴:“我的行李箱還在那兒。哥哥,我已經沒力氣了,拿不動。”

    男人一副預料之內的表情:“嗯,放那兒,等下我折出來拿。”

    撐著傘,他與她偕同進入院子,繞過院側。

    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老洋房的燈,隨著他的穿行,而有魔力一般,自發地漸次亮起。

    進了廊下,他收起傘,又為她打開入戶門:“你先進去。”

    不用他說,歐鷗已經比第一次還要自來熟地在玄關換鞋子了。

    他沒有和她一起進門,如他方才所言的,他又撐著傘折出去了。

    歐鷗等在入戶門門口,不消片刻看見他拎著她的行李箱回來。

    “哥哥,”她衝他笑,“我發現你的秘密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