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你
  第5章 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你

    “你能一輩子不說話嗎?莫晚晚。”霍蒼用指腹輕輕拂過,感受到身下人因為他的觸碰顫抖躲避,他臉色頓時變的陰沉,捏著她的下巴,湊上去幾乎貼著她顫抖的唇,冷冷道:“把你的眼睛睜開,看著我!”

    莫晚晚死死閉著眼,依舊搖頭。

    “嗬,好得很。”霍蒼冷笑,“等我處理掉那個野種的時候,你最好也這麽硬氣。”

    莫晚晚猛地睜開眼,雙手抓住他衣服,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隻能無助的搖頭。

    不要……

    不要傷害小滿!

    淚水猝不及防地落下,砸在霍蒼手上。

    他仿佛被燙了一下,指尖微微瑟縮。

    他垂眸與她對視,清楚地看見那雙眼睛裏求饒的意味。

    “求我麽,”他喃喃自語般道,隨即眼底劃過一絲薄涼,薄唇貼上她染著鮮血的唇瓣,帶著仿佛情人間的廝磨。

    語氣卻諷刺:“那就聽話一點,別惹我生氣。”

    莫晚晚愣了下,有片刻的恍惚。

    霍蒼的脾氣一直很差,她總是惹他生氣,每次他不高興了,就會這樣警告她,讓她聽話一些,乖巧一些。

    他喜歡乖巧聽話的人,她知道。

    像薑歡那樣的。

    可她從沒聽話過,次次惹他生氣,次次被他警告,屢教不改,不斷地挑戰著他的底線。

    以至於讓她產生了可笑的想法,以為男人對她的縱容,是因為喜歡。

    後來她才明白,對她的不計較,隻是因為他不在乎罷了。

    他當真要計較起來,她隻會屍骨無存!

    她雙手抗拒的力道漸漸弱下去,然而她的乖順並沒有取悅男人。

    霍蒼幾乎撕咬著她顫抖的唇,一字一句仿佛是從齒間擠出來的一般:“為了別人,你倒是能屈能伸。”

    莫晚晚害怕他的觸碰,更害怕他的吻。

    可是她不敢躲。

    她怕自己躲了,會激怒他。

    更怕他去傷害她的小滿。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小滿!

    太多次的教訓告訴她,千萬不能忤逆在這個人。

    她雙眼無神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明明在做著男女間最親密的事,可他的臉上全是恨。

    都這麽恨了,為什麽……

    就不能放過她呢?

    她認命地鬆開手,下一刻,男人便肆無忌憚地開始了掠奪……

    ……

    不知道過了多久……

    莫晚晚被放開的時候,臉色煞白煞白的。

    並不很大的車廂裏,彌漫著令人臉紅的曖昧氣息。

    然而車廂裏的兩人,卻沒有絲毫溫存。

    霍蒼整理好衣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眨眼間,剛才那個如同野獸般恨不得將她拆吞入腹的人,已經恢複了孤高冷漠的姿態。

    “嗬,像塊木頭一樣,居然還有野男人看得上你。”

    羞辱的話像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在莫晚晚心口上慢磨,將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磨得鮮血淋淋。

    她癱軟在地,顫抖著手指把衣服穿好,但是上衣已經被他撕爛了,根本不能再穿。

    她窘迫地試圖遮住身體,忽然一件外套落下來,伴隨著熟悉的沉香將她兜頭罩住。

    頭頂上,男人冷漠道:“把衣服穿好,別丟人現眼。”

    莫晚晚抿了抿唇,聽話地把外套穿上。

    寬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像是掛在竹架子上,一眼看去,她整個人顯得瘦弱的不像樣。

    霍蒼眸底微沉,視線掃過她過於尖瘦的下巴,落在她覆滿繭子的手上,眉頭微不可覺的皺了起來。

    一遝錢扔在莫晚晚手裏,她愣了下。

    就聽頭頂上傳來男人漠然的聲音,打發乞丐一般:“我從不虧待誰, 錢拿著,滾下去。”

    莫晚晚久久沒有回過神,隨即便是令人窒息的難堪。

    這幾年的日子,她的自尊被別人踩在腳底下,什麽羞辱嘲諷的話都聽過,她以為自己已經能做到不為任何事情所動。

    可她錯了。

    麵前的男人,依舊和從前一樣,能夠輕易的攪動她的情緒,將她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情緒攪得天翻地覆。

    但不知道為什麽,被羞辱的難堪之餘,她甚至想笑。

    好笑之餘,心髒處仿佛被人挖空了一般,空落落的。

    這就是她掏心掏肺愛了多年的男人啊。

    當初對她有多寵愛,如今就顯得多冷漠。

    原來有些人的愛恨真的隻在朝夕。

    片刻後,她起身,雙手捏著那一遝錢,輕輕放在座位上,沉默地去開車門。

    霍蒼的眼神始終盯著她的臉,那張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安靜,麻木。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聲:“等等。”

    莫晚晚停下動作,像是提線木偶,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十分無趣。

    腦海裏不由地想起包工頭說她的話。

    說她很能吃苦,什麽髒活兒累活兒都能幹,而且還很聽話,交代她的事情不管是什麽,她也從無怨言……

    包工頭口中的莫晚晚,對他來說就像是個陌生人。

    他一度覺得對方在誇大其詞,眼下看著默不作聲的莫晚晚,卻覺得那些未必是假話。

    無趣之極,霍蒼想。

    他想要她聽話,卻又討厭她過於聽話。

    他心裏煩躁異常,點了根煙,沒說話,就這麽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黑了,更瘦了,三年前上躥下跳的女人,如今隻剩下幹枯腐朽的氣息,仿佛被人奪走了靈魂,站在他麵前的,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莫名的怒意在男人胸腔裏蔓延,車廂裏的溫度直線下降,以他為中心的寒意幾乎令莫晚晚血骨生寒!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動。

    她對他的脾氣了若指掌,知道怎樣能讓他高興,也知道怎樣會惹他生氣。

    半晌,身後男人才說:“薑歡需要你的血,明天九點,來康仁醫院。”

    頓了頓,他補了句:“不要試圖逃跑,隻要你還活著,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莫晚晚近乎機械地點了點頭,又等了一會兒,直到霍蒼不耐煩地讓她滾,她才推門下車,邁著虛軟的雙腿,機械般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隻是沿著馬路走著,不敢回頭去看,怕一回頭,會看到男人充滿恨意的雙眼。

    頭頂的陽光格外灼人。

    她抬起臉望著天空,眼底的茫然慢慢褪去,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嘲諷。

    在薑歡麵前,她早已經輸的一敗塗地。

    當初的薑歡一句話,霍蒼就奪走了她的孩子,收走了在她這裏所有的溫存。

    如今還是因為薑歡,他千方百計找到她,隻是需要她的血。

    她對他來說,不過是用來討好薑歡的工具。

    除此之外,別無所用。

    而她莫晚晚,自始至終都隻是個小醜罷了。

    她甚至有時候忍不住想,當初那個寵著她的霍大少爺,曾經那些美好,是不是隻是她為了逃避痛苦自欺欺人給自己編織的美好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