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機會
  第46章 機會

    兩人被送進急救室,沒想到眾醫生看到卜海也十分恭敬,一口一個老師叫著,卜海也被請了進去。

    葉甜梨呆滯地看向急救室,她已經分不清,靳沉到底是傷害她多些,還是保護她多些了。

    陸鬆去繳費,崔勇去聯係當地警方並安排其他人一同追查那兩人下落,整個走廊空空蕩蕩。

    繳費回來,陸鬆看到葉甜梨眼淚含在眼睛裏,整個人像是把委屈和痛苦都憋在了心裏,要是再不發泄出來,隻怕是要憋壞了。

    “葉小姐,不,小夫人,算了,我還是叫你甜梨吧,我比你大好幾歲呢。”陸鬆自說自話。

    葉甜梨像是沒聽見一般,根本不在乎陸鬆到底叫她什麽。

    “我知道你怨恨靳沉,你們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對於陳喬和你們孤兒院院長的事,我還是清楚的。”

    葉甜梨仍是木木的。

    “事情在我們沒有插入之前,陳喬就已經多次泄露您的信息了,當晚她也提前約好了楊偉,即使沒有靳總的推波助瀾,陳喬也有別的方法,那個時候或許你真的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葉甜梨眼睛眨動,眼淚滴落。

    “靳總之所以不直接了當地告訴你,我想,是因為他怕,你沒來之前,靳沉整個人都很孤僻,從不信任別人,也覺得別人不信任他,即使我跟了他好幾年,那種隔閡我也感覺得到。”

    陸鬆喃喃自語,似乎也不在乎葉甜梨有沒有在聽。

    “如果他直接告訴你?你會信嗎?”

    葉甜梨這時才有所反應,茫然地看了看陸鬆。

    她會信嗎?

    即使那人是靳沉,可對方是跟她視作親姐妹的陳喬,她會信靳沉嗎?

    她不會的。

    “至於孤兒院院長,她貪婪,自私,你看過賬單,應該知道。即使她後來收手,那之前犯下的罪就不算了嗎?很多孩子得了重病,但隻要有高昂的醫藥費花下去,也可以救治,或者如果有好的生活環境,他們根本就不會得這個病,所以她是罪有應得,不過是靳沉揭開了她的真麵目。”

    葉甜梨最埋怨靳沉的地方就是在這,靳沉將她幻想中完美的童年生活打破了,將社會最陰暗的一麵,血淋淋地展示在她的麵前。

    靳沉對她的欺負,她心裏膈應,可靳沉對她的好,又不得不動容。

    “甜梨,活在虛假的美好裏,當下是很開心的,可是背叛和貪婪就像一針針,無論鋪了多少層謊言的棉被,最終還是會被戳破。”

    葉甜梨蜷縮著身子,眼睛盯著急救室的燈光。

    或許她還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可是心裏的擔心騙不了人。

    “靳沉昨日被炸傷了,明明他可以躲過的,不過一名工人在他前麵,他顧不得危險,將工人擋在了身後,血把衣服都浸透了。”

    “他本性不壞,隻是一個沒人教過的小孩。我不好勸你原諒他,畢竟他很過分,但是如果,他能活著,給他一次機會吧。”

    陸鬆說著,歎了一口氣。

    “可,我不確定,我是真的愛他嗎?還是被藥物催眠了?我怕現在做的決定,不是我自己真實的想法。”葉甜梨幽幽出聲。

    “催眠?你是被注射了藥物嗎?”陸鬆聽她這樣說,猛然想起一件事。

    被崔勇丟掉的藥,靳沉聽到過期時的欣喜以及葉甜梨對自己感情的不確定。

    他起身,翻看起卜海放在一旁的藥箱,拿出一根針管和藥水,“是這個嗎?”

    葉甜梨看到,想到靳沉在深夜拿著針管的眼神和嘴角的冷笑,身體一抖,明顯透露出幾分害怕。

    “你是因為這個?”

    葉甜梨癟著嘴,委屈地點點頭。

    “這個過期了,並無催眠的作用了,卜醫生親自實驗過了。”陸鬆說。

    “過期了?沒有作用了?”

    “嗯,不信,您可以問卜醫生。”

    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該不該給靳沉一次機會,或者給自己一次機會。

    葉甜梨還在思索之際,急救室突然被打開,靳沉和溫故還昏迷不醒。

    葉甜梨起身,奔向靳沉,他精致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身體被紗布裹住,頭部紗布上也有血滲出,薄唇緊抿,眉頭蹙著。

    溫故的左手和頭也被紗布包裹住。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等病人醒了叫我。”醫生對陸鬆說著。

    卜海脫下手術衣,醫生忙過來寒暄,卜海擺擺手,就在醫院走廊裏坐著。

    崔勇回來,安排好其他事,想讓葉甜梨休息一下,葉甜梨卻執意不肯,她握著靳沉的手,伏在他的身邊。

    漫長的一夜,在惶惶不安中度過。

    靳沉清醒時,第一反應就是醫院的味道真惡心。

    看到葉甜梨就在自己身邊,覺得簡直像夢一樣,昨天他突然被打暈,不知道她怎麽樣?

    想出手摸摸她的臉,一動作葉甜梨就醒了。

    “醒了?怎麽樣,難受嗎?”葉甜梨看著靳沉,眼淚又洶湧而出。

    “甜梨,昨天他們沒傷害到你吧。”靳沉眼睛看著她,深怕她再丟了。

    “沒有,沒有,你疼不疼,我去叫醫生。”

    葉甜梨起身就想出去,卻被靳沉拉住了手“你別走,你別離開我。”

    靳沉很怕這一切都是夢,她這一走就真的走了。

    溫故也悠悠轉醒,聽到兩人的對話,咳嗽出聲,可一咳嗽,頭疼得很。

    葉甜梨又連忙看向溫故“溫醫生,你醒啦,你怎麽樣?”

    溫故唇角還是有溫暖的笑意“還好,甜梨別擔心。”

    看到溫故,靳沉臉色大變,他怎麽也在?

    “昨天幸好溫醫生及時趕了過去,不然……”

    不然,靳沉可能就死了。

    想到這,葉甜梨不由得更加感謝溫故,看著他的手,也更歉疚。

    一個醫生,手受傷了,她該拿什麽報答他?

    靳沉卻眯了眯眼,溫故去幫他?

    他昨日和那兩人僵持不下,隻消再等上一會兒,崔勇自然就到了,可是這個時候自己卻被人從後麵擊倒。

    最可疑的人,就是這個皮笑肉不笑的溫故。

    聽到有動靜,崔勇立刻進來。

    “靳總,您醒了。”

    “我要出院。”靳沉說。

    “出院?你全身都是傷,怎麽出院?”葉甜梨驚呼。

    “我,我忍受不了醫院的氣味。”靳沉從不示弱,可這次他忍不了。

    靳沉已經極力壓抑了,他一清醒,濃重的消毒藥水味就湧入他的鼻腔,他想吐。

    他惡心,難受,整個人都不受控地想顫抖,如果不是葉甜梨在,靳沉現在就恨不得以一種很不體麵的方法,爬出去。

    意識越來越清醒,這種難受就越明顯,消毒藥水味道也就感覺越來越重,靳沉後腦很疼,那些曾經忘卻的記憶,洶湧而來。

    他被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注射藥水,逼迫他忘了母親,強迫他更改記憶,他被關在隔音室,隔音室不停地噴灑催眠的的藥水,他好怕。

    靳沉忍受不住胃裏的惡心,起身吐了,可他什麽都沒吃,隻是在幹嘔,他抬起頭,看到溫故臉上的笑意,靳沉害怕地發抖。

    是他!

    難怪他看溫故的第一麵就覺得討厭,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