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針管
  第38章 針管

    車上。

    葉甜梨裹著靳沉的大衣,空調開得很足,葉甜梨被凍僵的身體暖和了一些。

    腦袋沉沉的,喉嚨也有些疼,鼻子呼吸不通暢。

    她身體一直算好的,凍了一下午了,這會兒難受才犯起來,小腹的抽痛消失了,有些悶漲,墜痛,算起來應該是好事兒來了。

    “閉上眼睛休息會兒,馬上就到家了。”靳沉看她不舒服,有些焦躁。

    “嗯,沒事,可能有點感冒了,待會能不能讓管家進來幫我煮一杯薑湯?”

    “當然可以,但是其實我也可以給你煮。”

    葉甜梨笑笑,靳大總裁洗手作羹湯,生活的柴米油鹽和他西裝革履,怎麽看怎麽不搭,這個畫麵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笑。

    “你做的,我怕有毒。”葉甜梨笑了。

    靳沉卻臉色大變,驚得一身冷汗,手握緊了方向盤,她是不是知道了,如果她都知道了,那自己該怎麽辦?

    如果失去她,那不如直接和她一起死去好了,也算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那就永遠都不怕失去她了。

    可那麽美好的她,靳沉又怎麽舍得呢?

    靳沉心底翻天覆地,葉甜梨卻沒察覺,既然決定順從心意,再不追究,那,就這樣吧。

    “你從小養尊處優的,認識哪個是點火的?知道先放薑還是先放水嗎?你做的恐怕是黑暗料理,我都怕有劇毒。”葉甜梨說。

    她倚著窗子,窩在一旁,像一隻貓一樣,懶洋洋的。

    靳沉的手倏地放鬆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管家年紀大了,讓她做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今天確實有點提不起勁,不然我自己做也可以。”

    葉甜梨心裏沒有豪門貴女的配得感,她覺得自己不值得擁有這麽好的東西。她不特殊,不足以讓靳沉無條件的愛她,不能夠心安理得地讓別人伺候她。

    “沒事,做一碗薑湯而已。”

    靳沉看似優越,表麵上對一切都頤指氣使,實際心裏因為身世也有些深深的自卑。

    他也時常覺得自己不配,不太會用情感表達的他,隻能用錢,所以即使原來他脾氣不好,但是大家都不舍得離職,是因為靳沉給的薪資實在是很高。

    “管家說你中午就出去了,怎麽在醫院呆了這麽久?”

    靳沉看那溫醫生,長相一表人才,放在人群中是拔尖的存在,葉甜梨要是不是被他困在身邊,說不定會愛上這樣的人。

    尤其是,那溫醫生的眼神,是男人對女人的欣賞,甚至帶了一絲絲占有。

    他難受,吃醋。

    “中午去的時候,人家下班了,後來等檢測報告等了一段時間,溫醫生挺忙的,反正我也沒事,就多等了一會兒。”

    葉甜梨撒謊了,但是靳沉沒有絲毫的懷疑。

    靳沉叫來了老管家做薑湯。

    趁著端薑湯的功夫,老管家小聲對葉甜梨說道“葉小姐,以後的蛋糕,您放心吃,我不會再聽少爺的,蛋糕裏不會再放安神的藥了。”

    如果葉甜梨真的懷了孩子,再服用安眠藥隻怕會對孩子不利,就算冒著被靳沉發現的風險,她也不能再放了。

    靳沉就算再狠心,可以逼死父母,難道還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老管家說得如此直白,葉甜梨點點頭。

    原來真的是靳沉吩咐的,是安神的藥,他應該也隻是想讓自己睡得好一些吧。

    喝完薑湯,葉甜梨身體舒服多了,去衛生間一看,果然是那個來了。

    深夜,沒了安神藥的輔助,葉甜梨的睡眠淺了很多,可靳沉不知道,以為她睡得很熟,下了床,走了出去。

    雖說不再打算懷疑他,可懷疑的薄膜隻要開了一點頭,那裂縫就會越撕越大。

    葉甜梨悄悄地跟著他,靳沉直接去了三樓。

    三樓有指紋鎖,葉甜梨能開辦公室的,不知道能不能開這裏的?

    之前陸鬆說過,靳沉的所有的安保設施都是聯通了,就是為了可以一起掌控,一旦有一個被強行闖入,其他都會自動封死。

    那時他們還笑談,靳沉這是把全部身家都交給葉甜梨了,畢竟鼎世所有的商業機密,葉甜梨都可以隨意拿取。

    寒風一陣一陣,發出呼嘯的聲音,聽不見靳沉的腳步聲,不知道靳沉什麽時候會下來,葉甜梨沒有貿然嚐試,而是不動聲色地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靳沉果然回來了。

    外麵鬼影森森,靳沉一身寒氣。

    葉甜梨縮在被子裏半眯著雙眼,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一些,再平穩一些。

    有黑夜的掩映,很難發現她沒有睡著,放在平時,靳沉一下子就可以拆穿葉甜梨裝睡的把戲,可今天的他看上去十分驚慌,一點沒有察覺。

    慘白的月光通過茫茫白雪的折射映在靳沉精致,漂亮的臉上,像極了吸血鬼。

    讓人心生畏懼。

    葉甜梨不動聲色地看著,靳沉慢慢掏出了一根針管,尖銳的針尖閃著寒光。

    嘴角噙著讓人想逃的微笑。

    葉甜梨心跳加速,這是什麽?

    下一秒,一陣刺痛,靳沉將針刺入了自己的手臂上。

    葉甜梨緊張,但是連肌肉都不敢繃緊,任憑針頭刺進自己的體內,冰涼的液體被注入身體。

    眼皮漸漸沉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葉甜梨摳著手,試圖讓自己的理智維持清醒。

    小腹抽痛起來,倒不用摳手了。

    在藥水注射完的那一秒,靳沉臉上神情大變,悲傷、後悔又無奈,他筆直地跪在在床邊,握著葉甜梨的手,在悲泣。

    “甜梨,對不起,甜梨,我該怎麽做?甜梨,你愛我,你最愛靳沉對不對,甜梨,你聽我說,你最喜歡的人,是靳沉,你最愛的人是他,你別看別人。”

    他跪在地上,一遍遍地重複著,身體顫栗。

    葉甜梨很想起身,藥力實在太大了,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全身癱軟,看上去真和昏迷無異。

    靳沉給她打得到底是什麽藥?

    他一直重複,她最愛靳沉又是什麽意思?

    像是一種催眠。

    過了半晌,靳沉才起身,將用過的針管收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做事滴水不漏,難怪葉甜梨一直發現不了。

    再上床,靳沉渾身冰冷,不敢再靠近葉甜梨,自己縮在一旁,直到身體緩和了,才重新抱住她。

    葉甜梨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隻怕這一睡著就什麽都忘了,葉甜梨狠心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直到有血冒出來。

    再次醒來時,靳沉卻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是那件裝著針管的外套不知所蹤。

    看了看手,手上被指甲掐出來的血痕清晰,昨晚一定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