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許願
  第40章 許願

  虞粒都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程宗遖就抓住她的手按了上去,輕輕的緩緩的,帶著些試探意味,似乎在等她適應。

  原本平穩的呼吸迅速變得沉重紊亂。他另隻手狠狠捏著她,情難自禁地咬她的耳垂。

  虞粒腦子一片空白,等感知回歸時,事態已經越來越失控。

  在她印象中,程宗遖一直都是從容不迫,閑適又沉穩的人,好像對什麽都不在意,又好像對什麽都有胸有成竹。即便剛才兩人激烈接吻時,他都還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像個高高在上的指揮官,占領著主導權,把控著彼此的節奏。

  可現在,兩人再一次角色轉換,此刻的程宗遖仿佛藤蔓依附她而生,她將主導權一奪而過,甚至宛如拿捏他生命的救世主,朝與夕,起與落,釋放或盛開皆由她定。

  然而正當情到濃時,虞粒徹底回過神來,嚇了一大跳,驚叫了聲後猛地縮回了手。

  手心發燙,她下意識攥緊拳頭。無助又羞赧地看著程宗遖,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到底年紀小見識少,什麽都不懂。別看平常張牙舞爪的,一旦動起真格兒來,小孩兒本性立馬暴露無遺。

  剛才抽回手太過突如其來,殺了程宗遖一個措手不及,原本已然沉浸其中的他被瞬間扯回了現實,而且她那一下可不含糊,弄得他有點疼,不適地皺起了眉。

  從今晚到現在,她臨陣脫逃又不是第一次,可這回好像格外惱火,程宗遖一隻胳膊搭上眼睛,他極其沉悶地吐出一口氣,隨即又難掩煩躁和不耐煩地嘖了聲。

  剛才還行,做幾個深呼吸緩緩能控製,這會兒已經完全脫離了軌道,已經不是隻差臨門一腳的事兒了。

  下一秒,程宗遖掀開被子,再次朝她撲過去,跪在她兩側,半趴著,將她圈牢。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內光線昏暗,但程宗遖好似能準確無誤捕捉到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這樣都害怕?”嗓音沙啞,語調卻是意味深長,故作幽怨:“到你不害怕的那天,我豈不是要等很久?”

  虞粒扭扭捏捏的,還是沒說話。

  不過程宗遖也不是真的怪她,就是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受折磨的隻有他而已。

  ===第55節===

  他去尋她的嘴唇,碾磨時含混出聲:“那我自己來,你多學著點。”

  明明壞透了,口吻卻一本正經得很,仿佛真的在教她什麽正經本事。

  他一點也沒閑著,一手擁住她,吻她的下巴、臉頰、鎖骨。每一縷呼吸都深深動了情。

  虞粒的臉早就燒得通紅,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場景有多瘋狂。

  黑暗中,他的雙眼如鷹一般犀利,卻又如夜一般深沉,仿佛氤氳了一層霧氣,一股朦朧的性感。迷惑著她隨他一起淪陷。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尤記得上次她喝醉酒,程宗遖說也對著她用手做了同樣的事情,可上次畢竟她醉得不省人事,她想象不出來是什麽樣子的,然而現在身臨其境,她才知道到底有多致命。是致命的吸引力。

  她死死地閉上眼睛,一動都不敢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終於安靜下來,像一根緊繃的弦終於鬆了勁兒,他的頭無力地埋進她脖頸間,吻了下。然後就沒動靜了,隻剩下還不算平穩的呼吸。

  他的頭發有些濕了,貼在她的肌膚上,有些涼。被打濕的不隻他的頭發,還有無辜遭殃的她。

  過了一會兒,程宗遖拉著虞粒去洗澡。

  明亮的光線下,她的臉還是紅得透頂,簡直就是熟透了的石榴。

  她背過身去獨自清理胸口前留下的黏膩痕跡,不好意思再多看程宗遖一眼,拿起浴巾胡亂擦幾下水漬就跑了出去。

  相較於虞粒的手足無措,程宗遖倒過於雲淡風輕了。看到虞粒的落荒而逃,心情大好地笑了聲,等他洗好澡出去時,虞粒已經換好新的睡衣躺在床上,掩飾尷尬般的玩手機了。

  看到程宗遖走出來,她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腦袋都快全埋進被子裏了。

  她房間的床單髒了,沒功夫換,隻好來程宗遖的房間了。

  虞粒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直到身側的位置塌陷,程宗遖躺上來從背後將她擁住。

  虞粒下意識抖了一下。

  程宗遖又無奈地笑了聲,打趣道:“膽兒這麽小,以後怎麽辦?”

  他一邊說一邊吻她的耳骨。低醇嗓音拂過耳廓。

  通過今晚,她發現她真的很膽小,看來以前是真的太單純了。隻是程宗遖這句話,讓她冷不丁想起剛才他說過的那句“到你不害怕的那天,我豈不是要等很久?”

  想到這,虞粒放下手機,突然翻過身來,正對著程宗遖,靈魂拷問:“如果你真的要等很久,你…會不會去找別的女人?”

  男人無疑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如果時間長了,她一直沒有膽量跨出那一步,程宗遖是不是就對她沒興趣了?畢竟她一無所有,除了一腔崇拜和愛意,隻有一具年輕身體。

  就程宗遖這種無論從哪一方麵都完美的人,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撲,當然,身材好長得好的女人那就更不缺了。

  “如果你真敢去找別的女人。”還不待他回答,虞粒就又著急地開口,可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出有震懾力的警告。

  程宗遖要笑不笑的樣子,看上去格外輕佻,“你就怎麽?”

  虞粒撐起身,想象了一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場景,剛想象了一半她就氣憤了起來,就跟真的發生了一樣,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胸膛,“我就打你!打死你!”

  是真的動真格打他,一下下用力得很,未免入戲太深。

  程宗遖還故作痛苦地悶哼,“再使點勁兒,我絕對活不到那天。”

  果不其然,虞粒停了下來。

  程宗遖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摟緊懷中,手安撫般順了順她的頭發。

  程宗遖有點跟不上她過於跳躍的思維,但好像女人都是如此的多愁善感喜猜忌。

  他真的很不理解女人為什麽總喜歡問這種可以用自我安慰來形容的問題,幼稚、愚蠢。

  就為了想聽到心目中的理想答案,一句不需要任何成本的承諾。如果對方存心欺騙,說一句“不會”照樣沒有一絲罪惡感。

  但麵對的是她,一個不諳世事,真誠又勇敢的小女孩,他唯有以耐心,以同等的坦誠相待。

  “虞粒。”

  他叫她的名字,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靜。

  “你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包括我。”

  “不會”兩個字好像太蒼白,他想要她清楚他們之間應該是平等的。

  一段感情的基礎那就是信任,而忠誠是選擇。

  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厭惡背叛和謊言。雖然自知並非善類,但這是他的原則。

  人都有七情六欲,男人腦子裏不就那麽點東西,但程宗遖也堅信,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欲望都無法左右,那這個人就會淪為被欲望驅使的傀儡。不論哪個方麵,他從來都不會讓任何人和物淩駕於他之上,讓自己的處境落於下風,欲念也是。

  隻是在她麵前,他才會少有的失控。

  “如果你不願意,你有拒絕的權利。”程宗遖嚴肅道。

  虞粒抬起頭看他,他也正好垂眼,他的眼睛深邃又迷人,像一個神秘的黑洞,看得虞粒心跳不斷加速。

  不論何時何地,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心動,越陷越深,越來越無藥可救。

  然而下一秒,他眼梢微挑,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故意說:“就要看你舍不舍得拒絕了。”

  “……”

  又上他的當了。

  虞粒又一拳砸在他胸膛上。不過這一回勁兒跟小貓撓癢癢似的。

  程宗遖的時差倒過來了。他習慣早起晨練,即便晚上睡得再晚還是能準時起床,自律得可怕。

  而虞粒好不容易放個假,能睡個懶覺,程宗遖卻偏偏不如她的意。

  他已經晨跑回來,保姆阿姨做好了早餐,程宗遖上樓衝了個澡之後,就去叫虞粒起床吃早餐。

  虞粒煩得要命,一把拉過被子捂住頭,“我不吃!”

  程宗遖強硬道:“不行。”

  “程宗遖,你真的好煩!”虞粒在床上撲騰了幾下。

  程宗遖的手從被子邊緣探進去,順著她的大腿摸上去,“你再不起來,我就要做點更煩的事情了。”

  虞粒下意識夾緊腿,一個激靈坐起身,頭發亂得像雞窩。她苦著臉哀嚎,“我想睡覺。”

  “吃完早餐慢慢睡。”程宗遖雙臂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抱了起來。

  兩人身高懸殊太大,此刻邋遢又賴床的模樣,更像一個小孩。

  而他的好脾氣全用在了她身上,居然抱著她去了洗手間,耐著性子幫她洗臉刷牙。

  下樓,保姆阿姨將豐盛的早餐端出來。

  虞粒還是沒精打采地眯著眼,一邊打瞌睡一邊慢吞吞地喝粥。

  程宗遖中途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在她身邊坐下,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著黏在她嘴角的米粒,對保姆阿姨吩咐道:“她房間的床單要換。”

  “好的,程先生。”

  一聽這話,虞粒的腦海裏瞬間又出現了昨晚那少兒不宜的一幕幕,嗆了一下,瞌睡蟲跑沒影兒了。

  可突然間又想起來昨晚程宗遖弄了一床都是,肯定是留下痕跡了,這要讓保姆看見了那還得了,虞粒反應有些大:“不、不用了,我自己換!”

  “虞小姐,我換就好。”保姆說。

  “我換!我自己換!你不用管了!”虞粒越發堅持。

  程宗遖的手指虛掩在唇邊,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輕笑了聲。

  他側過頭,靠近她耳畔,用氣音說:“我下次注意。”

  虞粒在桌子底下,憤懣地擰了一把他的大腿。

  吃過早餐,虞粒馬不停蹄跑上樓去換了自己的床單被套。弄完之後她本來想再睡個回籠覺,可經過這麽一個插曲,她一點睡意也沒了。

  程宗遖在書房處理公務,虞粒就拿出練習冊準備刷題,這時候忽然想起來陳澤寧了。

  昨天她說過一句今天去看望他。

  畢竟是好哥們兒,人都生病了,是該去看看。

  虞粒收拾了書包,去換了身衣服。離開前,去書房找程宗遖,準備跟他報備一聲。

  她輕輕打開書房門,正巧聽見程宗遖在打電話。

  他手中夾著一支雪茄,另隻手握著手機,漫不經心說:“明天出發。”

  抽了口,眯著眼吐出白霧,補充道:“下午吧。”

  虞粒走過去。

  見她來,程宗遖下意識將雪茄摁滅在煙灰缸裏,手揮了揮,漂浮在空中的煙霧瞬間散開,隨後又對電話那頭交代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不去補覺?”

  他將手機扔到一旁。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著。

  “不補了。”虞粒環住他的脖子,“陳澤寧生病了,我打算去看看他,午飯前回來。”

  聽她這麽說要去找陳澤寧,程宗遖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

  “行啊。”他麵色如常,爽快地答應,甚至還很善解人意地問:“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虞粒很懂事,“你還有工作要忙。”

  “嗯,工作確實挺多,明天下午要回洛杉磯。”

  程宗遖摸了摸她的臉,手摩挲著她的耳垂,輕歎了聲,麵露出苦惱的神色。

  有點像示弱,又有點像不懷好意的哄誘:“你又不陪我,所以隻能想辦法跟你多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