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許願
  第21章 許願

  難怪今晚讓她再唱一遍《紅色高跟鞋》,原來用意在此。

  其實無須多言,他好像已經給了答案和回應。

  虞粒的十八歲成人禮,他送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雙高跟鞋和第一瓶香水,其中意義不言而喻。

  虞粒的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高跟鞋,上麵的碎鑽摩挲著指腹,她看到了鞋底的logo。

  托蔣瀟雅的福,她對於奢侈品品牌並不陌生,她一眼就認出來這高跟鞋是某個國際高定品牌。這雙鞋具體價格虞粒猜不到,可上麵鑲滿的碎鑽便能得知有多昂貴。

  她忽然有點不敢碰它,有點不知所措。

  程宗遖察覺到她細微的情緒變化,他走近一步,站在她身側,低聲問:“不喜歡?”

  虞粒收回手,聲音很弱:“太貴重了。”

  在外人看來,虞粒過著豪門生活,過豪車上下學,住大別墅,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但虞粒是特別拮據的一個人。與其說對奢侈品不感興趣,實際上可以說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因為那是她能力之外的事。

  程宗遖看出她的不安和局促,他順勢坐在了她的床上。她站在他的麵前。

  “之前那貪心勁兒呢?”他掀起眼皮直勾勾的看著她,又問了一遍:“喜歡嗎?”

  虞粒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喜歡。”

  他送的禮物,怎麽可能不喜歡,每一樣都好喜歡。

  程宗遖的手掌心輕按上她的發頂,似情人之間的憐惜和安撫,又好似長輩間語重心長的循循善誘,“你要知道,在我這裏,你可以盡情做個貪心的女孩。”

  “我比你大了十二歲,你還這麽小,我該給的,能給的,遠不止這些。”

  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一眼便將她的所有顧慮都看穿,他一路牽引著、引導著,讓她卸下所有沉重的包袱。

  神奇的是,她的心竟然就這麽一點點安穩下來。被他給的安全感團團圍住。

  她終於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喜歡!”

  程宗遖也跟著笑了。

  她就是個小孩子,所有情緒都浮於表麵。不高興了就皺眉,高興了就展顏歡笑,至真至純的小姑娘。

  虞粒這會兒興致勃勃,她又突然想起什麽,興奮的問:“你是因為昨晚在車上聽了我唱《紅色高跟鞋》這首歌,所以才送我紅色高跟鞋嗎?”

  “是。”程宗遖坦蕩承認。

  小姑娘腦子倒是轉得快,一針見血。

  他早就在想該送虞粒什麽樣的生日禮物才顯得不那麽庸俗,一直都沒想到合適的禮物,確實涉及到盲區和短板了。直到昨晚在車上,聽到虞粒唱了這首歌。

  那一刻,他像是瞬間找到了方向。

  虞粒更是歡喜,她跳到程宗遖麵前,俏皮的歪著腦袋看他,眼睛彎成了月牙,又問:“你今天下午去學校找我了嗎?就是想送我禮物?”

  程宗遖點頭:“嗯。”

  虞粒笑得像朵花兒,張了張唇正要又說些什麽時,程宗遖的手掌心忽然托起她的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相握。

  他的手背上是突兀的青筋,說不出的性感。

  虞粒一愣,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一下。卻換來他更用力的禁錮。不由分說地將她往懷中一拉。

  他的腿隨意的敞開,而她被他拉到了他兩腿之間站著,他實在太高,就算他現在是坐著的,他們之間也沒有太大的身高懸殊。

  她睫毛輕顫,緊張的吞了吞唾沫,無辜又茫然的看著他,乖得不像話。

  “下午我問你晚上吃什麽,那時候我已經在你學校門口了,原本想帶你去吃飯。”程宗遖的語調慢悠悠的,沒什麽起伏,笑也淡淡的不達眼底,“可你讓我看到你跟你的男性朋友,在牽手。”

  他扣住她的手,往上抬了抬,“like this,”(就像這樣)

  “……”

  “男性朋友”這四個字咬字格外清晰,如同往常每一次說這四個字時,如出一轍的語氣。

  有點輕蔑,也有點戲謔,不著正調的態度。

  “還說你沒吃醋!”虞粒底氣十足。

  “是嗎?”程宗遖還是笑,卻又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吃醋什麽的,程宗遖不清楚。畢竟這個詞,於他而言是非常陌生且遙不可及的,但他可以確定,在看到虞粒和陳澤寧牽手奔跑的那一刻,他確實很不舒服,很不高興,尤其後來是虞粒還給他發了一張陳澤寧給她夾菜的照片。

  ===第32節===

  程宗遖認為,也或者是那骨子裏的“領地意識”受到了冒犯,有人侵入他的領地,還碰了他的“囊中之物”,導致於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那股子異樣情愫,他並不打算去深究。

  麻煩。

  “行行行,你沒吃醋,你隻是不高興!我知道了!”虞粒反客為主,兩隻手都和他相牽,安撫似的晃了晃,像哄小孩子似的:“我以後隻跟你牽手!”

  程宗遖微闔了下眼,玩味中又帶著點嚴肅:“謝謝大小姐的恩賜。”

  “客氣。”虞粒豪邁的拍他肩膀。

  “要試試鞋嗎?”程宗遖說,“我幫你。”

  他說著,就要起身,虞粒本能的阻止,“先不了吧。”

  最主要她現在還穿著校服,就算是試鞋,可還是會很奇怪。而且這麽好看的一雙鞋,必須要在重要場合穿才行。

  要有儀式感。

  “那你想什麽時候穿?”程宗遖好笑地問。

  虞粒有點不好意思:“等畢業那天吧。”

  她瞟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摸了摸鼻子。

  程宗遖“嗯”了聲。

  他拿起首飾盒,撚起裏麵的項鏈,“來,我給你戴上。”

  “好。”

  虞粒正準備轉身,結果下一秒,程宗遖忽而俯身朝她靠近,雙臂繞過她的頸後,他的頭側著,目光專注於項鏈扣,略微皺著眉。

  程宗遖很多年沒戴過項鏈了,而且他更從來沒給別人戴過,女士項鏈的扣子很小,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確實有點考耐心。

  他一隻手按住虞粒的背,將她往他麵前拉得更近了,虞粒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撲進了程宗遖懷裏,他的氣息撲麵而來,她緊緊的抿著唇,心跳咚咚咚,撞得胸口都有些疼了。

  此刻的姿勢太過曖昧,室內溫度似乎徒然升高,而他的氣息四麵八方都將她籠罩。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氣息,與自己的呼吸交融。

  恰恰他的唇就停在她耳畔的位置,他每一次呼吸,綿長的熱意都會噴薄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一絲絲酥麻從耳垂躥至四肢百骸,渾身如過了電,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抬眼,他的輪廓就近在咫尺。

  她貪戀地看他的側臉,看他的喉結。看他的耳朵。

  他耳垂和耳骨上都有好幾個不明顯的耳洞,像是快要愈合了,可那道痕跡卻怎麽也抹不去。好似在證明著他過去的一切經曆都是真實存在的。

  虞粒心念微動,她鬼使神差地微張開唇,對著他的耳垂輕輕吹了一口氣。

  似捉弄,似挑逗。

  程宗遖原本都快扣上了,結果就因為虞粒這出其不意的一下子,手抖了一下。

  他略側頭,兩人的目光相撞。

  她眼裏除了羞赧便是狡黠,像小狐狸一樣。

  程宗遖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突兀地跳了幾下。

  本來戴項鏈戴得他心裏煩躁,結果現在被虞粒這麽一搞,更躁了。

  後者的躁,更讓他難耐。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睛像深潭中的玉,清冷卻又充滿了沉寂已久的欲望,而此刻,那股欲望似乎正在蘇醒。就這麽明目張膽地袒露自己這危險的一麵。

  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麽,虞粒也深有所感,或許她應該再主動一點。

  然而卻換來他的一聲無奈輕笑,“跟誰學的?”

  虞粒直言:“跟你啊。”

  她又在他耳邊吹了一口,輕聲說:“你剛才就是這樣。”

  她看見他的唇線逐漸緊抿,喉結微微滾動。

  隨後他湊到她耳邊,幾乎是隱忍的氣音,“你現在最好老實點,別招我。”

  似乎有點頭疼,但也掩不住其中濃烈的警告意味。

  她所有的小心思都無處遁形,她頓時羞惱不已,腦袋往他胸膛裏一埋,像是無顏見人。

  一條項鏈折騰了這麽久,終於戴好。

  程宗遖拍拍她腦袋,“好了。”

  虞粒從他懷中退出來,垂頭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

  銀色的鏈子,音符吊墜也是銀色的,在燈光下微微反著光。能看出來做工非常的精細。

  她拿起吊墜仔仔細細的看,發現音符側部刻了字——ZN,T

  這種感覺虞粒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她就是覺得自己又離程宗遖近了一步。

  就像是——她也被印上了屬於程宗遖的烙印。

  “我喜歡,我真的好喜歡!”

  虞粒又撲進程宗遖懷裏,抱著他的肩膀,大大方方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如此直白且熱情的表達方式,程宗遖明顯很受用,“喜歡就好。”

  虞粒此刻興奮得無法言喻,熱血沸騰,情緒格外高漲。

  她從兜裏摸出手機,打開相機遞給了程宗遖,“你給我拍照好不好?”

  程宗遖都還來不及回答,她就把手機塞到了程宗遖手上,使喚人倒是得心應手,一點都不客氣。

  她跳上床,抱起床上的紅玫瑰,擺了一個pose,看著鏡頭,甜甜的笑著。

  她其實也像大多數人一樣,得到了喜歡的禮物,也會瘋狂的拍照,但她不會發朋友圈,隻是單純想記錄下來。

  她不想把這些昂貴的禮物當成一種炫耀的資本,隻想要私藏。

  程宗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機會。

  人小姑娘pose都擺好了,他也隻好當一次工具人。

  程宗遖不擅長拍照,拍照技術基本為零,不過好在小姑娘長得好,不論他的角度有多直男,她的顏值依舊抗打,在紅玫瑰的襯托下,她的皮膚越發白皙,少女如紅玫瑰般明豔動人,很美,也很純。就像是綴滿晨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程宗遖看著鏡頭中的虞粒,竟然失神了那麽一瞬。

  是突然彈出來的一條短信將他拉回了神。

  他無意窺探她的隱私,他本想直接滑掉,可事與願違————

  原本隻是不經意地掠了一眼,可當看到內容時,他微眯了下眼,又仔細看了一遍。

  短信發件人的備注是“媽”

  【粒粒,媽媽最近不會來打擾你了,你好好冷靜,消氣了之後就回家來,唐元強那晚真的是喝醉了,他跟我說把你當成我了,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你把視頻刪掉吧。你為媽媽和弟弟想想,如果鬧大了,我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