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多嘴
  第110章 多嘴

  “二人沒走成,被虞家父母攔住,他們在附近河邊起了爭執,馬姑娘乞求虞家父母成全,虞家二郎嚇得當場不敢動彈。

  虞家依靠馬家生活,知道一旦事發,定然會被主家報複。

  所以虞家父母見四下無人,便用石頭將馬姑娘砸死了。

  這虞二郎也是個沒本事的,父母殺了心愛之人,他竟然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又生怕馬家的車隊人馬找來,在他父母的央求之下,用其父母帶來的繩索將屍體綁了石頭,扔在了河裏。”

  孟淩風說完,似乎在等著看夙心的反應。

  這種癡女負心漢的姑娘,一般最讓人唏噓了,眼前的人好歹也是個女子,多少有些動容吧?

  然而夙心靜靜聽完,隻是無比平靜的說道:“那就怪不得怨氣這麽重了,出嫁、私奔、橫死,當然是死得不甘心。”

  “這姑娘失蹤之後,馬家還扯了謊,說是早先見到馬大小姐和一外商男子相談甚歡,所以馬家人都以為她是跟著那外商跑了。”孟淩風又補充道。

  孟淩風說完,對著夙心,意有所指:“賀老太爺的兒子,賀家大老爺,那是個極其自負之人,別看賀翊本事不大,可他爹對他要求極高,早在京城之時就有意在門第相當的人家裏為賀翊挑選個合適的姑娘成婚,隻是被賀翊的後母攪和了。”

  “賀大人想要高門之後的兒媳婦兒,賀家大夫人想要一個和她同氣連枝的女人進門,賀大人雖然驕傲,可還算正直,但大夫人就不同了,什麽樣的歹毒手段,都用得的,那虞家父母這樣自私自利的殺人本事在她眼裏恐怕都不值一提。”孟淩風提醒著道。

  他不知道夙心和賀翊是什麽關係,但這女人他看著挺順眼的,所以不希望她和賀家有過深的牽扯。

  而且,賀翊,他不配。

  夙心聽得明明白白,忍不住一樂。

  “我與你多說了幾句話,可是想要嫁給你?”夙心直截了當的問。

  孟淩風臉上瞬間紅了幾分,有些不自在:“沒有,我能感覺到,你這人很坦蕩。”

  “我那便無需你提醒了,我對賀翊也是如此,他上門求救,我周旋幾句,不主動、不曖昧,更不負責。”夙心冷淡的說道。

  說幾句話就是要嫁進門了?

  而且,她自問自己說話的態度和禮數還是挺規矩的,隻辦自己該辦的事兒,多餘的可都沒插手。

  孟淩風想了想,那日夙心在賀家的宴上也的確是沒有一點逾越之處,好幾次賀翊舔著臉和她說話,她都是不怎麽搭理,客氣的擋了回去。

  “是我的不是,多嘴了。”孟淩風認錯也快。

  “嗯,是挺多嘴的。不過礙於你剛剛替我解了這女屍案的疑惑,我不會放在心上。”夙心淡淡的說道。

  孟淩風怔了一下,隨後心情也有幾分暢快,與這人說話倒是不累,隻可惜是個女子,也不好常聊,惹人非議。

  夙心隻是來關注一下案件進展而已,如今知道了實情,便也不多逗留了。

  隻是臨走之前,還是回頭說道:“你近日不宜靠近水井或是河流。”

  孟淩風脊背一僵,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隨後道:“多謝。”

  夙心嘴角微勾,直接走了。

  孟淩風此人經曆得多,所以相較於賀翊更好交流一些,不過夙心也沒想過將其發展成所謂的知心朋友,所謂朋友乃是順心而成,心靈相交,不是任務逼迫來的。

  她可以做任務,但不想讓係統掌控她的人生走向。

  夙心四處溜達的時候,書肆那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已經站在那幅畫的麵前。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畫作,皺巴巴的手捋著胡子,微微佝僂的身軀盡量挺直,書肆裏頭則是無比安靜,好些年輕人大氣都不敢喘,遠遠的看著。

  嵇山長不喜歡被人唐突冒犯,早先也曾有學子為了被山長注意到,撲到麵前請求山長看他的文章,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了。

  因為老山長給了學子們出頭的機會,所以大家夥都得按照他的規矩來,想要繞其他捷徑這是不被允許的。

  “來送這幅畫的是個女子,隻給了個信物,說是人在福全客棧,讓您傍晚的時候去見。”掌櫃的小心的說道。

  也是山長不拘小節,所以主動去見學子是常有的事。

  嵇山長不言不語,將那信物拿了。

  這畫,的確不錯,隻是能看出筆墨稍顯倉促了點,隻怕不是精心雕琢而成。

  但因為畫得是鬥獸圖,所以這倉促的筆墨反倒能襯托出畫麵的緊張來,使得整幅畫出奇的和諧,這幅畫的作者必然是在畫作上下過大功夫的,這水平便是他書院裏的學子們,都沒有能趕得上的。

  隻是,就怕是在畫作上用心多,學業上會略顯不足。

  而且畫如其人,這畫裏全是鋒芒,可整體又看不出一點突兀,畫了鬥獸,卻也沒忘精致,輕重均勻,便是角落的一塊石頭都畫得輕鬆愜意,這人的性子隻怕也如這畫一樣,不好招惹卻又是個隨性之人。

  很是讓人好奇啊!

  嵇山長老臉上多了些期待。

  許久沒看到這麽合心意的東西了。

  眼下天色還早,可他卻不想繼續再看別人的畫了,實在是今兒已經找到了最佳,對比之下,其他畫作會入不了眼,改日再瞧反倒更好。

  所以他老人家早早就到了客棧,在樓下一個僻靜的位置,叫了些酒水等著。

  這一等就是一下午。

  夙心回來的時候,就瞧見了個背影略帶幾分淒涼的老人。

  老人手邊放了她的朱砂符,夙心便直接走了過去,靠近了幾分之後,也將這位嵇山長看得更真切些,對方也才六七十,但已經是滿頭白發,估摸著是讀書多了,耗費心神過度。

  人雖老,一雙眼睛卻很是有神,整體氣質嚴肅,但目中有著難以遮掩的和藹。

  “晚輩夙心,見過山長。”夙心走到一旁,拱手老實的說道。

  聽一女聲,嵇山長有些詫異的側頭一看。

  “這幅畫……”他隱隱有了些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