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第37章 第 37 章

  傅嘉樹發動汽車, 秦瑜問他:“你怎麽挑撥了?”

  “其實也不算挑撥,我就是說了實話。我問他,他哪兒來的信心, 認為你可以為了他做小?”傅嘉樹仔細說了他和宋舒彥的對話。

  秦瑜聽完:“所以,他現在也急了。是不是我直接把離婚協議和他們下聘的信物還有婚書寄給他,就可以了?”

  “你寄給他了, 他簽字之後要回寄給你吧?你得給地址吧?他要是認為自己對你不起,直接找過去呢?找到雲海,發現沒人,會不會又多出事端?他不想跟秦雅韻成為夫妻, 不代表他就一點點良心都沒有, 他還是希望能好好安置你的呀!”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他要是完全沒良心,也就不會有這個風險了。他是宋家人,宋伯伯是個挺重情義, 講誠信的人。宋舒彥見我同意離婚, 他感動之餘,良心發現要親自找我, 可能性還不小。”

  “所以我們要找一個完全杜絕你們見麵,又合情合理的的解釋。”

  車子開到傅家, 傅嘉樹停好車, 送她到小門口, 雖然天色昏暗,但是本來這裏就是一條小道兒,留著半人高的路燈, 牌子清清楚楚地豎著。

  傅嘉樹止步:“你回去想想, 我也回去想想?”

  秦瑜點頭, 肯定得想,好好去想想,這一點頭感覺到了脖子裏的重物:“我得把頸鏈還給你。等下我給你拿過來。”

  “你別給我拿過來了,我跟你過去取好了。”

  傅嘉樹跟著她的腳步,眼見要踏過小門。

  “傅嘉樹,這道門是你可以走的嗎?”

  樓上傳來傅太太的聲音,秦瑜仰頭望去,三樓老夫妻倆加上傅嘉寧湊成一排,傅嘉寧:“二哥,你隻能翻。”

  傅嘉樹幽怨的仰望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推了推秦瑜:“走了,不要睬他們。”

  “哥哥,你不能這麽覅麵孔吧?”傅嘉寧在樓上跳腳,怎奈她哥已經穿過了小門,跟著秦瑜到了隔壁。

  看著嘚瑟的傅嘉樹,秦瑜:“你這真是,隻要我臉皮夠厚,他們都不能拿我怎麽樣。”

  “適當的時候臉皮厚一點,沒關係的。”

  大約是聽到了聲響,小黃跑了出來,到秦瑜腳邊,看見傅嘉樹,小毛團子仰頭,用奶狗特有的聲音,嗚嗚了兩聲,開始“汪汪”叫。

  “傅嘉樹,你看看,連狗都嫌棄你!”隔壁那三個還沒看夠看,他媽還一臉嫌棄地說。

  傅嘉樹彎腰從地上拎起小黃,強抱在懷裏,狠狠地擼了兩把,不知道小狗是被他擼舒服了,還是被他嚇傻了,總之不發聲了。

  他回頭:“小黃是在歡迎我!”

  小強站在底樓陽台底下,對著裏邊兒喊:“娘!小姐回來了!”

  “輕點兒!”秦瑜跟他說,“隔壁婆婆都聽見了。”

  “哦哦!”小強忙點頭。

  小黃一見到它的主人,掙紮著要逃出傅嘉樹的懷抱,傅嘉樹把手放地上,小狗逃似的跑小強腿邊,躲在主人身後對著傅嘉樹嗚嗚地叫。

  可惜小強也逃不過被傅嘉樹擼的命運,而且小強被擼之後,還笑嘻嘻地叫:“少爺好!”

  “好!”

  兩人一起上二樓,進客廳,花素芬來問:“小姐,傅少爺,張媽說舞會都是些冷食,讓我準備些吃的。我擀了麵條,聞姨讓拿了半籃子竹筍過來,說是家裏竹林子出的。我給你們做雪菜筍絲麵可好?”

  “好。我正餓著呢!”

  傅嘉樹先開口說,秦瑜發現某人這方麵臉皮是真厚,以前為什麽她會認為他是一個帶著靦腆羞澀的小夥兒?

  花素芬轉頭看秦瑜:“小姐,那我去了。”

  “去吧!”

  秦瑜跟坐在客廳的傅嘉樹說:“我上樓去一下,你在這裏坐會兒。”

  “好。”

  秦瑜上樓摘下了項鏈,用軟布擦了幹淨,放進首飾盒裏。把自己的首飾放進保險箱,拿著這個頸鏈下樓來,把項鏈盒子遞給傅嘉樹。

  花素芬端著麵條上來:“小姐,少爺吃麵了。”

  秦瑜接過麵條,挑鬆了麵團吃了一口麵,等花素芬下去了,跟傅嘉樹說:“現在關鍵點,是讓宋舒彥堅定要離婚。你跟他說,不要冒然來見我,你先來探探我的口風,然後你去告訴他,我的意思是我們既然成親都沒見過麵,到不如離婚也別見了。我把婚書、當年結親的信物,再草擬一份離婚協議,交給你,你到時候轉交給他。”

  “這當然可以,可若是他想要見你一麵呢?”傅嘉樹放下筷子,“當然你執意不見也有理由,不過總歸會節外生枝不是?”

  “你就說我把這些東西給你之後,萬念俱灰,隻希望緣盡今生,他的出現隻會圖惹我傷情。”

  “緣盡今生?”傅嘉樹重複了一句,還幽幽地歎了一聲。

  秦瑜吃著麵條,卻也砸吧出來這貨的歎息裏是不是有一點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吃過麵條,秦瑜送傅嘉樹下樓,到小門口,秦瑜想起一件事:“明天早上一起跳操。”

  傅嘉樹:???

  傅嘉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很平坦的肚子,他平時會去江灣馬場騎馬,身材其實不錯的。

  不過他爸說過:“對著自家娘子,順著有糖吃。”

  爸爸的話沒錯的,傅嘉樹:“好。”

  秦瑜看著傅嘉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錯覺,在這件事裏,傅嘉樹好像阿慶,自己像是金蓮,他們剛才在密謀給大郎吃藥?

  *

  第二天下午,秦瑜從一家紗廠回來,見過了海東紗廠這樣作為上海頭一塊牌子的華資紗廠的樣子,再見那種中小型紗廠,秦瑜也就見怪不怪了,環境惡劣真的是普遍現象。

  她走上樓梯,見查理何和年老板正在從樓梯上下來,秦瑜上了平台:“年老板。”

  昨夜的舞會,年老板怨不得胡家,也不能說跟傅家斷了聯係,畢竟他的很大一塊生意是靠著傅家。唯獨就恨上了秦瑜,若不是她來舞會,也不會鬧得這般尷尬,他僵硬地笑著拱手:“秦經理看起來是大忙人啊!”

  秦瑜態度謙遜:“那是肯定的,我剛剛入行很多事情不懂,所以一直在摸索中。年老板您忙!”

  秦瑜上樓之時,還不忘非常禮貌地跟查理何點頭。

  查理何壓根沒理睬她,他跟年老板一起下樓出去喝茶。

  年老板喝不慣咖啡,喜歡喝茶,上海灘咖啡館遍地,茶館也遍地,台上一男一女唱著蘇州評彈,台下一壺碧螺春,瓜子花生加上一碟蜜棗。

  年老板剛剛拿了貨款,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推給查理何,查理何接過盒子,掂了掂分量,是一條小黃魚。

  “何經理,說是要造大樓,你也幫我推薦推薦?”

  “這個肯定的,我們多少年老交情了?”查理何歎了一口氣,“我現在在洋行日子也難過,你是不曉得,這個女人來了之後,仗著她英文好,天天在鮑勃那個洋鬼子和那個洋婆子麵前戳壁腳(打小報告),隻要這個女人在我們洋行,我這裏就被盯牢了。”

  年老板給查理何倒了一口茶:“你們亨利拿她也沒辦法?”

  “有什麽辦法啦?這個女人一舉拿下了海東的印花機,還是一個全新的誰家也沒用過的牌子。宋家大少爺,就把這個訂單給她了。一下子把今年的任務全部完成了。哦呦!洋婆子都快把她捧到天上去了。除非……”

  “除非什麽?”年老板問查理何。

  查理何擺手:“也不可能的。算了!算了!就是被這個小女人搞得煩了點,有她在洋婆子麵前嚼舌根麽,我們這裏被她看得緊一點。”

  “啊呀!何經理呀!我們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對吧?有什麽問題就直說。就算我沒辦法幫你解決,好歹也有個人,能聽聽你的煩惱。”年老板是隻老狐狸,這個查理何這麽吞吞吐吐,實際上就是要他順勢問他,那他就問唄。

  “除非海東廠取消這個訂單。”查理何拿出雪茄,年老板給他點上。

  查理何抽了一口煙,手指夾著雪茄:“不過你想想一個德國人開的一家不大的廠,能生產出來什麽好機器?有一句講一句,去買這種機器哦!我真的替宋老爺生了這麽一個被女人迷昏頭的兒子擔心哦!宋老爺這個女人,那個女人,女人不要太多哦!什麽時候被女人左右生意的?宋大少爺,我懷疑連這個女人的腥氣都沒聞到,已經什麽都捧到她麵前了。父子倆真的是天差地別。”

  提起了宋老爺,年老板知道查理何是什麽意思了。

  年老板昨夜也是積了滿肚子怨氣,要是平時,宋舒彥要敗家關他屁事兒?現在這個何強讓他幫忙,還有他也心裏憋著一口氣。

  “我剛好明天要回寧波一趟,宋老爺最近在寧波老家。”

  查理何帶著剛剛拿到手的小黃魚回洋行,見秦瑜急匆匆地上了一輛汽車,查理鄙夷地一笑,走進洋行。

  宋舒彥派了車來接秦瑜去海東紗廠。

  紡織機代理部說到底還是一個銷售部門,這個年代銷售叫得多直接?“跑樓”,顧名思義就要泡客戶那裏。

  海東是他們部門最大的一家華資客戶,秦瑜去為客戶服務是天經地義的。不過客戶未必需要她這樣的服務,除了宋舒彥。

  作為上輩子生產運營管理的一把手,怎麽把現場給管好,才是她的強項。又是在汽車行業,後麵又讀EMBA,秦瑜是理論是實踐一樣都不缺,更不缺的是精力,跑馬拉鬆的女人,有的是耐心和耐力。

  宋舒彥一個下午陪在她身邊,跟她一起測量現場地麵,看著她在稿紙上畫當前布局,跟他分析為什麽現場這樣布置不合理。

  宋舒彥汗顏,這麽多的問題都是在眼皮子底下,自己像是個睜眼瞎一樣,任由它存在。

  秦瑜坐在宋舒彥的辦公室裏,整理著一個下午的收集的資料,聽宋舒彥說:“不走不知道,走了才嚇一跳,原來有那麽多問題。”

  “其實很正常,誰家沒這麽多問題。你像布局這塊,其實你看最早的老機器布局還挺合理的,後來工廠發展了,看見有空地兒就往裏塞了,一拖再拖也就過去了。”秦瑜快速寫著。

  宋舒彥和自己是存在代差的,秦瑜在這輩子盡量不沾東洋的東西。

  但是上輩子她對日本的幾位企業管理大師是非常敬仰的,日本從戰後飛速發展離不開日本人精益求精的精神,汽車行業封神的精益思想就是來自於豐田模式。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別人已經給你總結歸納了這麽多年,能不火眼金睛嗎?

  “你這個字缺胳膊少腿的,我都看不懂了。”宋舒彥拿著她寫的單子。

  秦瑜拍腦袋:“要命了,這是我速記的一些符號,我會注意的。”

  自己寫著寫著簡體字就出來了,以後真的要注意了。

  “你怎麽懂那麽多?”

  秦瑜抬頭:“你怎麽不問愛因斯坦為什麽懂那麽多?為什麽特斯拉懂那麽多?”

  幸虧這是一個天才輩出的年代,宋舒彥被她給問懵了。

  “我估計能在周五,給你出一個初步的報告,出報告容易,但是真正的執行並且改善太難了,這個還需要你下大的決心。一定要扛住壓力往下做。”

  就憑那個陳華平一臉不屑的樣子,秦瑜都知道要改進有多難。

  “這個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推下去的。”

  “我知道相對於你現在地兩班倒,這樣一周夜班,一周白班,提出的插入半個班來替換出來人,讓人有休息和學習的時間,你可能會遇到很多的阻力,但是我相信如果我們能夠通過培訓和學習,工人能夠提高技能之後,他們會在效率和質量上,給予工廠正向反饋的。”

  宋舒彥笑了笑:“不管怎麽說,工人是我們的同胞,我們應該給予工人應有的尊重,這一點我完全同意。所以給他們休息時間,請老師來給他們掃盲,我完全沒有意見。工廠是需要新的思維。我願意去嚐試。”

  在管理上,宋舒彥是一個非常聽得進去意見的人。這一點秦瑜老早就知道了,至少在跟他推科恩的印花機的時候就發現了。

  “昨晚我很開心,你拒絕用東洋布料,對我們的布料有信心。”

  他也想打破人們對國產布料的固有印象。

  “因為我看到市場上東洋人的麵料占了主導地位,我希望國產布料能站起來,尤其是他們跟我說了固本肥皂跟利華兄弟公司肥皂的競爭中能勝利,海東一定也行的。”秦瑜說這話非常真誠。

  “會的。我也是對國貨一直在最底層非常煩惱,我也希望我們的布料能夠打敗東洋布料。成為真正的物美價廉的產品,而不是質量差價格低的代表。”

  “哪一個國家的工業不是從質量差往質量好走的?德國製造不也曾經是質量低劣的代名詞嗎?你看他們現在的機器,已經跟英國的設備相差無幾了。咱們得有信心,也得要時間不是?”

  “是。”宋舒彥抬起手腕看了手表,“已經快六點了,我們先去吃個飯,我再送你回去?”

  “不了,我要去雲海,我約了六點半教嘉寧遊泳,過來之前我吃過點心,晚飯就免了。”

  “好吧!我也要回家,我順帶送你。”

  “也可。”

  宋舒彥有些失望,不過昨夜傅嘉樹的話,已經讓他徹底清醒,隻要自己不是單身,秦瑜永遠不會給他機會。先解決自己那無可奈何的婚姻吧!

  給她拉開了車門,等她坐進去之後,宋舒彥才轉到另外一邊上了車。

  此刻還沒離開的陳華平,站在二樓看著樓下緩緩開動的汽車,想著下午,這個小女人煞有介事地問這問那,少東家看起來還把她說的話當真了,他怎麽能任由這個妖精在海東興風作浪?

  車子開到雲海大飯店門口,傅嘉樹和傅嘉寧兄妹也剛剛到。

  秦瑜推門下車,傅嘉寧看見她,像是小鳥一樣飛奔過來:“姐姐。”

  傅嘉寧勾著秦瑜,叫車子裏的宋舒彥:“舒彥哥哥,我和姐姐進去了。”

  “去吧!”

  秦瑜和傅嘉寧勾著進了玻璃門。

  宋舒彥見傅嘉樹手裏提著一個包:“你這是幹嘛去?”

  “遊泳啊?我一樣要等嘉寧和秦瑜,索性就一起遊了。”

  其實傅嘉樹壓根就不想來,今天大早上興致勃勃拉著妹妹過去跟秦瑜一起跳操,他手腳不協調,秦瑜和妹妹笑得差點兒捶地,而且還跳那種扭來扭去的操,不過扭完,累是真累,差點兒趴下。

  這還不算,秦瑜還讓他們跟著跳繩,看著她花式跳,自己笨拙地被繩絆了,跳了二十分鍾,跟小黃似的很不能吐出舌頭喘氣。他就恨不能逃了算了!

  偏偏人家跳完跟妹妹說要教她遊泳,小丫頭好似不累的,居然一口答應。

  自己在上班,妹妹到了時間就打電話,讓他快回來,一起去遊泳。

  遊還是不遊之間掙紮了很久,傅嘉樹還是決定來遊吧!秦瑜說了幾次,說討厭大肚子的男人,他得讓她看看,自己常年騎馬,肚子非常平坦,隱約可見腹肌。

  現在看到宋舒彥,他更加認為自己的決定太對了,說話的語調帶著些微的嘚瑟。

  宋舒彥腦子裏浮現出穿著泳裝的秦瑜跟傅嘉樹一起遊泳:“哦!”

  “我進去了。”傅嘉樹跟宋舒彥道別。

  “好。”宋舒彥看著傅嘉樹走進旋轉玻璃門對司機說,“去華美百貨。”

  秦瑜進更衣室換了泳衣,淋濕了身體,準備去泳池。

  不知道傅嘉寧這個丫頭為何羞羞答答地看著她。這又不是比基尼,隻是一件背心式的平角褲的連體泳衣,有什麽好看的?

  傅嘉寧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秦瑜,為什麽別人就穿不出秦姐姐這樣的?

  她又想讓哥哥看到這樣的秦姐姐,又不想讓哥哥看到。作為一個女的,她不好意思看姐姐,又控製不住想看。

  秦瑜時常過來遊泳,哪兒有那麽多的想法?老實說秦瑜剛穿過來的時候,她挺嫌棄原主的身材,雖然天生不錯,但是後天都沒鍛煉,導致身上的肉不緊致。

  “走了,下水了!”秦瑜拉著傅嘉寧出去。

  傅嘉寧肯過來遊泳的前提是現在泳池裏的人不多,但是走到泳池邊,卻見泳池裏還有三個洋人,兩男一女。

  “我不去了!”傅嘉寧要退縮了,轉身要走。

  傅嘉樹見妹妹要走,從泳池裏起來,走到她們這裏:“怎麽了?”

  “我還是不學了。等天氣熱了,家裏的泳池,姐姐帶我遊,可好?”傅嘉寧連哥哥都不敢看,更何況泳池裏,一整個胸膛長毛的洋人?

  “外國早就男女一起遊泳,這是體育運動,本就該公開,害羞什麽?更何況你馬上要進入滬江大學學習,滬江大學的泳池就是對男女同學開放,你進大學前學會遊泳,在女同學麵前也是領先的,不是嗎?”傅嘉樹跟妹妹解釋,“走吧!下水,有你秦姐姐在你身邊呢!”

  在傅嘉樹的勸解下,本來就想學就是害羞的傅嘉寧大起膽子,願意下水了。

  “等等,我們遊泳前先熱身一下。”

  秦瑜給傅嘉寧示範,傅嘉寧羞紅了臉,磨磨唧唧不敢做,秦瑜跟她說:“下水前一定要熱身的,養成習慣,防止意外。”

  傅嘉樹看著秦瑜扭脖子,轉手臂,扭腰。穿著緊身泳衣的秦瑜,看得他臉都不由自主地發燙,他轉過頭:“我去遊了,你們慢慢熱身。”

  傅嘉樹一頭紮進水裏,來回遊,以緩解心頭如火一樣的熱辣,滿腦子都是秦瑜彎腰時,露出的那一抹風情,其實男女泳池分開真的也不錯,真的!他此刻就是這麽想的。

  秦瑜做好熱身動作,帶傅嘉寧下水,剛才杵在那裏的傅嘉樹呢?這貨倒是很乖嗎?認真遊泳了。不像早上那樣,做兩個動作就不肯跟了。

  秦瑜教傅嘉寧憋氣。

  其實下了水,大家都要遊泳誰會管你是誰來著?小丫頭的顧慮純粹是多餘。

  傅嘉寧也放開了,認真聽秦瑜說,她嚐試著做。

  傅嘉樹遊了好幾個來回,累了靠在池壁歇著,看秦瑜教小丫頭遊泳。

  秦瑜這種開明甚至開放的思想和行為是怎麽來的?他們家算得上是男女平等,也鼓勵妹妹走出去,養到現在小丫頭有些看法似是而非,比如遊泳,明明是很正常的一項運動,小丫頭就是害羞,家裏因為媽媽不會,隻有他們父子倆會,想要教她,她都不肯下水。

  越跟秦瑜接觸,越覺得秦瑜一個迷,她的開明和開放,就是骨子裏透出來的,沒有激烈的思想矛盾,沒有掙紮,無需反複思考,一切順其自然。

  傅嘉樹正想不明白,看見宋舒彥穿著泳褲走了進來。他來做什麽?

  秦瑜也看見宋舒彥進來,他怎麽也來遊泳?

  秦瑜轉頭看傅嘉樹,傅嘉樹也是一臉懵逼狀,被秦瑜這麽看著,低頭看自己白嫩的胸膛露出水麵,她在看他哪兒?不管她看他哪裏,自己就是控製不住臉紅,需要進水裏,冷靜冷靜!

  宋舒彥以為自己看到的情景是秦瑜和傅嘉樹在一起戲水,沒想到是一個在這個角落,另一個在對過,而且傅嘉樹很快就認真遊泳了。秦瑜也在教傅嘉寧劃水。

  宋舒彥下了水,到秦瑜和傅嘉寧這裏。

  傅嘉寧見宋舒彥過來,沒控製住,吸入一口水,嗆得連忙抹臉,秦瑜給她拍背:“你怎麽來了?”

  宋舒彥看秦瑜,泳池淺水區一米二的深度,水麵到秦瑜胸口下方,宋舒彥不自覺地把目光落在水麵上:“好久不鍛煉了,聽見你們遊泳,就來湊個熱鬧。”

  秦瑜察覺出了他的目光,做出恍若未覺之態:“嘉樹兄已經遊了一會兒,你快跟他去遊吧!”

  秦瑜這麽說了,宋舒彥也不可能賴在這裏看秦瑜教傅嘉寧遊泳,戀戀不舍地往悶頭遊泳的傅嘉樹那裏去。

  傅嘉寧順了氣,她見哥哥傻憨憨地一直在遊泳,舒彥哥哥卻是時不時地往這裏看,她想敲開哥哥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秦姐姐被人追了去,到時候他就蹲房間裏哭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