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這是緩兵之計
第832章 這是緩兵之計
西戎國的宮宴載歌載舞，極其熱鬧。
程彎彎坐在高位，距離權臣和宮妃們都很近，她低頭吃菜，卻耳聽八方，聽到了許多宮闈之事。
二十年前太平公主嫁到西戎和親，成了西戎國的王後，當年就懷了身子，第二年生下一個兒子，次年再懷孕，生下一個女兒。
太平公主的兒子是嫡長子，身份尊貴，生下來的第一天就被封為了王太子。
可能是因為身份太尊貴了，這位王太子從小身體就不好，一直在深宮養病，鮮少見人。
意外發生在十年前，年幼的王太子落水而亡，王太子意外死亡之後，太平公主和西戎王之間的關係就崩裂了。
在王太子死亡的第二年，太平公主的小女兒從閣樓摔落，砸破了腦袋，雖然沒有死，但和一個死了的人差不多——終年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無法睜眼，無法說話，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就像是一具屍體……
用程彎彎的話來說，就是個植物人。
她看向坐在最高位上的太平公主，眼底不由自主浮上了憐憫。
孩子是一個母親的全部，可太平公主這個母親卻等同於失去了自己兩個孩子……
一個柔弱的女子，遠嫁西戎，深處後宮，孩子一個接一個出事，身邊的心腹一個接一個死亡，這麽多年，公主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眼神，太平公主看了過來。
程彎彎立即收了眼中的憐憫，彎唇笑了笑。
太平公主麵色淡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王後這麽多年沒喝酒了，今兒倒是稀奇了。”坐在王位下首的一個豔麗妝容的女子開口道，“這雖是果酒，但後勁有些足，王後回宮的時候路上可得小心一些。”
太平公主斜斜掃了她一眼，冷聲道：“本後之事，就無須麗夫人操心了。”
“王，妾就是關心一下王後……”麗夫人一臉委屈的看向座上的西戎王，“王後總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西戎王看向太平公主的方向，不滿開口：“沒人逼你來宴會，你成天冷著一張臉是想掃誰的興致？”
太平公主麵色依舊平淡，她將杯子裏的果酒喝光之後，淡然起身，拖著迤邐的長裙離去。
“王後也太不懂禮數了。”麗夫人撇嘴，“走之前難道不該跟王說一聲麽？”
邊上幾位西戎後宮夫人跟著一起附和，西戎王的臉色越來越差。
程彎彎看了一眼那位麗夫人。
她剛剛也聽人提到了這位，當年太平公主懷上王太子之後，麗夫人就被送到了西戎王身邊，在太平公主產子之後，麗夫人也隨著生下了西戎的第二個王子，在後麵的許多年裏，麗夫人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是宮中子女最多的一位妃子，地位僅次於王後。
她十分有理由懷疑，太平公主一子一女相繼出事，和這位麗夫人有很大的關係。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深夜才結束。
程彎彎一身疲憊回到院子裏，今晚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她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這樣一來，她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起來，兩眼下麵全是烏青色，厚厚的胭脂都擋不住的青黑。
她在鏡子前捯飭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走出去。
走到院子裏，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除了賀霄、秦王和那一百多個侍衛，其他的人都在。
“我們的王寬容大度，隻要是穗夫人提的要求，都會盡量滿足。”大相拱手道，“若是這些人手不夠，穗夫人盡可以再開口。”
程彎彎回以一個常禮：“多謝西戎王，多謝大相，我定會盡快培育出適合西戎土地的稻種，不辜負西戎王的栽培和信任。”
大相十分滿意的點頭，立即安排車馬，帶程彎彎去西戎準備的試驗田看一眼。
試驗田就在宮殿的後山腳下，說是上好良田，但實際上土地的肥力還不如大河鎮的中下等地。
她搖了搖頭道：“這土地需要再養一段時間才能開始試驗，三牛，你帶西戎的匠人重新打造耕田的工具，程乙程丁，你們二人將所有侍衛分為四組帶過來，齊婆子，勞煩你和所有丫環收集一下每一畝土地的土壤，用不同的容器裝好並記錄，沈大人，畢大人，勞煩……”
她站在田埂邊上，有條不紊的吩咐事情。
大相身邊四個西戎官員拿著小本子，奮筆疾書的記錄著。
見程彎彎全身心投入正事之中，大相十分滿意的摸了摸胡須，然後轉身離去。
程彎彎在試驗田這邊忙碌到了傍晚，這才乘坐馬車回到宮殿。
沈東明畢大人等留在試驗田邊的莊子裏居住，一同居住的還有養傷的秦王，以及被嚴密監視的賀霄。
趙三牛是程彎彎的兒子，程甲程乙及阮明珠算她的護衛，齊婆子顧冷顧冰則是她的丫環，她自然是全部帶回宮一同居住。
她所在的那個院子有些小，隻有一個主殿外加四間廂房，小是小了點，但擠一擠也住的開。
院子裏有四個負責把守的侍衛，門口兩個，主殿門口兩個，因為院子小，四個侍衛就能監視所有人。
程彎彎給齊婆子一個眼神，齊婆子去內室的箱籠裏翻了翻，找到了兩壇阿薩布國送的瓊漿美酒，送到侍衛手上：“我們穗夫人在這裏住了幾日，多謝幾位小哥照看，這是阿薩布宮廷才有的美酒，還請幾位小哥不要嫌棄收下。”
她用的是蹩腳的西戎語，勉強能讓人聽懂。
說完，她揭開了酒壇子的蓋子，頓時芬芳撲鼻。
四個侍衛在這裏守了六七日，也沒見程彎彎出什麽幺蛾子，於是放鬆警惕嚐了一口。
這一嚐，就有些收不住了。
再多喝幾口，腦袋就開始發暈。
程甲程乙、顧冷顧冰從暗處出來，一人拖一個藏進了草叢之中，他們四人換上侍衛的衣服，站在門口把守。
程彎彎將房門關上，屋子裏隻剩下她和趙三牛還有阮明珠三個人。
“娘……”趙三牛忍不住開口，“我們真的就留在西戎國給他們種田了嗎？”
阮明珠掃他一眼：“說你笨你還真的挺笨，看不出來彎彎姨這是緩兵之計麽，不用這一招西戎王怎麽會讓我們見麵，是不是彎彎姨？”
程彎彎在桌子邊上坐下來：“秦王的傷勢如何了，還有賀霄那邊是什麽情況？”
西戎國的宮宴載歌載舞，極其熱鬧。
程彎彎坐在高位，距離權臣和宮妃們都很近，她低頭吃菜，卻耳聽八方，聽到了許多宮闈之事。
二十年前太平公主嫁到西戎和親，成了西戎國的王後，當年就懷了身子，第二年生下一個兒子，次年再懷孕，生下一個女兒。
太平公主的兒子是嫡長子，身份尊貴，生下來的第一天就被封為了王太子。
可能是因為身份太尊貴了，這位王太子從小身體就不好，一直在深宮養病，鮮少見人。
意外發生在十年前，年幼的王太子落水而亡，王太子意外死亡之後，太平公主和西戎王之間的關係就崩裂了。
在王太子死亡的第二年，太平公主的小女兒從閣樓摔落，砸破了腦袋，雖然沒有死，但和一個死了的人差不多——終年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無法睜眼，無法說話，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就像是一具屍體……
用程彎彎的話來說，就是個植物人。
她看向坐在最高位上的太平公主，眼底不由自主浮上了憐憫。
孩子是一個母親的全部，可太平公主這個母親卻等同於失去了自己兩個孩子……
一個柔弱的女子，遠嫁西戎，深處後宮，孩子一個接一個出事，身邊的心腹一個接一個死亡，這麽多年，公主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眼神，太平公主看了過來。
程彎彎立即收了眼中的憐憫，彎唇笑了笑。
太平公主麵色淡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王後這麽多年沒喝酒了，今兒倒是稀奇了。”坐在王位下首的一個豔麗妝容的女子開口道，“這雖是果酒，但後勁有些足，王後回宮的時候路上可得小心一些。”
太平公主斜斜掃了她一眼，冷聲道：“本後之事，就無須麗夫人操心了。”
“王，妾就是關心一下王後……”麗夫人一臉委屈的看向座上的西戎王，“王後總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西戎王看向太平公主的方向，不滿開口：“沒人逼你來宴會，你成天冷著一張臉是想掃誰的興致？”
太平公主麵色依舊平淡，她將杯子裏的果酒喝光之後，淡然起身，拖著迤邐的長裙離去。
“王後也太不懂禮數了。”麗夫人撇嘴，“走之前難道不該跟王說一聲麽？”
邊上幾位西戎後宮夫人跟著一起附和，西戎王的臉色越來越差。
程彎彎看了一眼那位麗夫人。
她剛剛也聽人提到了這位，當年太平公主懷上王太子之後，麗夫人就被送到了西戎王身邊，在太平公主產子之後，麗夫人也隨著生下了西戎的第二個王子，在後麵的許多年裏，麗夫人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是宮中子女最多的一位妃子，地位僅次於王後。
她十分有理由懷疑，太平公主一子一女相繼出事，和這位麗夫人有很大的關係。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深夜才結束。
程彎彎一身疲憊回到院子裏，今晚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她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這樣一來，她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起來，兩眼下麵全是烏青色，厚厚的胭脂都擋不住的青黑。
她在鏡子前捯飭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走出去。
走到院子裏，她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除了賀霄、秦王和那一百多個侍衛，其他的人都在。
“我們的王寬容大度，隻要是穗夫人提的要求，都會盡量滿足。”大相拱手道，“若是這些人手不夠，穗夫人盡可以再開口。”
程彎彎回以一個常禮：“多謝西戎王，多謝大相，我定會盡快培育出適合西戎土地的稻種，不辜負西戎王的栽培和信任。”
大相十分滿意的點頭，立即安排車馬，帶程彎彎去西戎準備的試驗田看一眼。
試驗田就在宮殿的後山腳下，說是上好良田，但實際上土地的肥力還不如大河鎮的中下等地。
她搖了搖頭道：“這土地需要再養一段時間才能開始試驗，三牛，你帶西戎的匠人重新打造耕田的工具，程乙程丁，你們二人將所有侍衛分為四組帶過來，齊婆子，勞煩你和所有丫環收集一下每一畝土地的土壤，用不同的容器裝好並記錄，沈大人，畢大人，勞煩……”
她站在田埂邊上，有條不紊的吩咐事情。
大相身邊四個西戎官員拿著小本子，奮筆疾書的記錄著。
見程彎彎全身心投入正事之中，大相十分滿意的摸了摸胡須，然後轉身離去。
程彎彎在試驗田這邊忙碌到了傍晚，這才乘坐馬車回到宮殿。
沈東明畢大人等留在試驗田邊的莊子裏居住，一同居住的還有養傷的秦王，以及被嚴密監視的賀霄。
趙三牛是程彎彎的兒子，程甲程乙及阮明珠算她的護衛，齊婆子顧冷顧冰則是她的丫環，她自然是全部帶回宮一同居住。
她所在的那個院子有些小，隻有一個主殿外加四間廂房，小是小了點，但擠一擠也住的開。
院子裏有四個負責把守的侍衛，門口兩個，主殿門口兩個，因為院子小，四個侍衛就能監視所有人。
程彎彎給齊婆子一個眼神，齊婆子去內室的箱籠裏翻了翻，找到了兩壇阿薩布國送的瓊漿美酒，送到侍衛手上：“我們穗夫人在這裏住了幾日，多謝幾位小哥照看，這是阿薩布宮廷才有的美酒，還請幾位小哥不要嫌棄收下。”
她用的是蹩腳的西戎語，勉強能讓人聽懂。
說完，她揭開了酒壇子的蓋子，頓時芬芳撲鼻。
四個侍衛在這裏守了六七日，也沒見程彎彎出什麽幺蛾子，於是放鬆警惕嚐了一口。
這一嚐，就有些收不住了。
再多喝幾口，腦袋就開始發暈。
程甲程乙、顧冷顧冰從暗處出來，一人拖一個藏進了草叢之中，他們四人換上侍衛的衣服，站在門口把守。
程彎彎將房門關上，屋子裏隻剩下她和趙三牛還有阮明珠三個人。
“娘……”趙三牛忍不住開口，“我們真的就留在西戎國給他們種田了嗎？”
阮明珠掃他一眼：“說你笨你還真的挺笨，看不出來彎彎姨這是緩兵之計麽，不用這一招西戎王怎麽會讓我們見麵，是不是彎彎姨？”
程彎彎在桌子邊上坐下來：“秦王的傷勢如何了，還有賀霄那邊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