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肅清
  第437章 肅清

    梁全斌至死,他都沒有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何被殺!

    倒是那暗樁安心赴死的十分平靜。

    孟將軍此刻有些猜不透啟帝的做法,明明他對衛國公的所作所為已經十分清楚。

    為何還要親手處死僅有的兩名證人。

    難不成是想要將此事按下,讓衛家安穩渡過?

    如此他心裏開始著急了,衛國公的手腕,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梁子已經結下了,那麽以為就別想再有好日子過了。

    哀莫大於心死。

    片刻後,就聽啟帝吩咐道。

    “傳白相入宮!”

    “是!”

    孟將軍雖然是啟帝的心腹,但有些事情他也不宜聽,所以書房之中,啟帝和白相是密談的。

    二人究竟說了什麽,外人不得而知。

    白相離開的時候是王公公親自送到宮門口的,此刻宮門早已落鑰,但王公公手持令牌,還是把人給送出去了。

    衛家的探子在外麵守了許久,等到白家馬車出來的時候,正打算上前去劫。

    可惜人還沒怎麽動彈,就一個個的倒地身亡。

    黑色麵巾下的徐林看著一地的死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在暗夜中護送著白相回了府。

    夜晚靜寂,隻有白家馬車的軲轆聲和馬蹄噠噠,顯得格外清晰。

    久等一夜,衛大郎也沒收到消息,他著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動。

    倒是躺著閉眼休息的衛國公鎮定自若。

    若不是額間的青筋略略凸起,還以為他真的那麽淡定不害怕呢。

    “父親,怎麽辦啊?白相深夜被召入宮會說什麽?”

    要他說,一開始就應該劫了鳳錦霖的馬車,毀掉證據不說,還可以以鳳錦霖的性命威脅白相,他就不相信了,白相連自己的親外孫都不顧。

    誰知他話剛說完,就被衛國公一句痛批。

    “前幾日才說你有些長進了,怎麽這幾日腦子又糊塗起來了。”

    一隻眼睛的威懾力,更讓衛大郎覺得害怕。

    原本在衛國公身上或許還有些佯裝的慈祥,自從眼睛瞎了一隻以後就隻剩下陰鷙了。

    所以,衛大郎原本就怕得很,被他這麽一罵,隻能灰頭土臉的低著頭,連反駁都沒有。

    看到兒子如今這不成器的模樣,他心中更是想著法子的要聯係上孫兒。

    隻要他能學成回來,那衛家就無需擔心了。

    “此局的解困壓根不在白相身上,而是孟將軍。”

    “孟將軍?”

    衛大郎疑惑,衛國公懶得與他多說,於是吩咐他,即刻把九皇子給尋來。

    比起兒子的蠢笨,他這個外孫倒是大膽的很。

    如今這局勢,兵行險招或許可以翻天覆地。

    所以,他需要和九皇子好好商議一番。

    天空泛了魚肚白,鳳錦霖已經從滿是素縞的家中離開準備去上朝。

    雖說他們已經提前得知了鳳錦旭還活著的消息,但樣子還是得裝一裝的。

    所以鳳家這些日子都閉門謝客,為鳳錦旭守靈。

    鳳海和夫人雙雙病倒,文氏一蹶不振,家中全靠鳳錦霖一人撐著,而且他如今手裏的奏折可是金陵城內漕運司貪墨案的全過程,所以,今天這朝堂他上得步步堅定。

    倒是衛大郎今日原本打算稱病在家的,結果還是被衛國公給趕了出來。

    旁人瞧不出多少貓膩,隻他自己心虛的很。

    雖說證據毀的差不多了,可要是啟帝一門心思的想要收拾衛家,那他就會是第一個被治罪之人。

    於是同鳳錦霖的正氣凜然比起來,他完全是戰戰兢兢。

    啟帝上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鳳錦霖啟奏漕運司貪墨案。

    此事本應該是梁全斌這個漕運司的司督來說,奈何他人都被啟帝給砍了,所以大多數人都以為梁全斌定是涉案其中,所以不露麵。

    倒是無形中給鳳錦霖樹立了不少威望。

    區區一個七品的縣丞,能上殿不說,啟奏的還是如此重要之事。

    眼看著鳳錦霖這青雲路是鋪平了,好些官員腦子裏想的不是如何懲治貪汙之人,而是想著如何撮合自己家女兒與鳳家的親事。

    “啟奏陛下,白大人已經帶著清繳出來了四百萬擔官糧奔赴西南,至於那些貪墨官糧之人,統統被緝拿在案。共計一百九十四人,其中有四名督察使負隅反抗,已經被就地格殺。具體的奏報白大人已經寫好,一並呈上。”

    鳳錦霖倒是毫無懼色,旁人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大約就是他這種樣子了。

    一百九十四人,漕運司上上下下可謂是蛀蟲滿滿。

    白朝安的奏折寫的十分清晰,每一個人參與了多少,從家中搜刮了多少,一點一滴都記錄在冊。

    那奏折大約是啟帝收到的最厚的一次,他看得也格外仔細。

    朝堂之中無一人敢發出聲音,大家都在等啟帝的發落。

    過了小半個時辰後,啟帝才將奏折看完,對他來說內心的震懾比昨晚梁全斌吐露的那些多多了。

    梁全斌針對衛家,自然說的都是跟衛家有關的。

    可是漕運司上下他提及的不多,或許也有他赴任時間較短的緣故,所以了解還不夠透徹。

    啟帝看著這奏折的時候,對於自己的政績是有幾分挫敗的。

    衛家通過漕運司折騰些錢財的事情,他知道一些。

    或者說任何皇家成員,包括他自己在內都在百姓身上折騰了不少錢財。

    於他而言,天下是自己的,百姓是自己的,那麽百姓手裏的錢也是自己的,所以他不是很在乎。

    九皇子與大皇子要分庭抗禮,隻靠那點俸祿自然是養不住手底下一群人的。

    所以他們二人借口朝中的官職謀一些私利,也無傷大雅。

    但他沒想到,當漕運司貪墨的事情逐一擺在麵前的時候,會是那麽恢弘。

    上麵的每一個人,每一次參與,都仿佛在說他這個皇帝當得有多失敗。

    所以,心裏的挫敗感有多少,對這些人的討厭就有多重。

    白相的三言兩語,看著簡單,實則在他心裏留下很重的印記。

    於是這一次發了狠,對漕運司毫不留情。

    “名單上的人統統按罪定論,其家人也同樣連坐,大晉的天下和百姓不是讓他們如此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