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孫家
  第166章 孫家

    “大哥臨行前特意來尋我問了不少江南之事,我猜測他是要去查漕運司的事情,所以將半夏姐姐的事情都盡數告訴了他,連帶著年禮我們也仔細檢查過了,並未發現什麽異常,孫女當初在江南的時候,還曾在百姓口中聽了不少當地官員的風韻事,想著或許有用,也就一並告訴了大哥。”

    白相手裏握著黑子來回摩擦,臉色並無表情,但腦中卻未停止思考。

    旁邊的許閣老聽得一頭霧水,連連問道,“誰是半夏姐姐?”

    “淮陰都察使的女兒,孫半夏。”

    聽到淮陰都察使五個字的時候,許閣老原本還有些玩笑的臉驟然就垮了下來,對著白相嚴肅的說道,“今日早晨才得的消息,說是這位孫都察使消失了。”

    “什麽?”

    消失?白相的眉頭皺得更深,看樣子孫半夏送年禮的事情大半可能是泄露了,所以衛家那邊找人把他給殺了?還是說他自己玩一手金蟬脫殼,來個隱姓埋名的跑了?

    一切都有可能。

    “可知道他是在哪兒消失的?”

    許閣老搖頭,“是老夫早點間安插在漕運司的一個小頭目意外發現的,你也知道,淮陰離東都城少說也有上千裏,況且此時又並非漕運司征繳收糧的時候,所以十天半月不露麵也正常。”

    “那他是什麽時候發現孫都察使不見的?”

    “三天前。意識到不對以後,特意去孫府查探過,果然人不在家,也不在府衙,可以說憑空消失了。”

    許閣老一開始對這消息並不太注意,全都是因為這消息不過是在定王外宅裏偶然聽到的,他同漕運司的也沒什麽關聯,因此不大關心。

    若非今日提起來,恐怕這人就是死了,他都會覺得是意外。

    如今看來,倒是織天密地的一張網,是要將整個漕運司的醃臢事都包住不外泄了呢吧!

    鳳錦瑤聽到這消息,也不由咯噠一聲。

    因為她的重生,有些事似乎同前世不太一樣了。

    比方說,這位孫伯父,前世可就是他投靠不成,反咬一口,父親才會死無葬生之地,如今漕運司督死了,他倒是消失了,也不知背後是何人所為。

    不過,依照常理來看,衛家的嫌疑最大。

    “外祖父,若是孫伯父消失了,那半夏姐姐一家,豈不是也是危險中?”

    同這位孫都察使,他們之間有血海深仇,可半夏姐姐不一樣,她從未沾染過分毫漕運司的事情,在鳳家落難之際還曾出手相幫於她,這份恩情她記著,自然也會擔憂她的安全。

    “既然孫家牽涉其中,那麽在孫都察使被找到之前,孫家暫時還算安全,隻不過盯梢的人不會少,你上回說過,他手裏有漕運司貪汙的賬簿,他的消失與此事定脫不了幹係。如此,與其想辦法找人,不如盯死了衛家,他們肯定比我們還要著急找到此人!”

    許閣老點頭,對白相的話頗為讚同。

    “此事,我來辦。”

    許閣老開口,倒是沒點破與定王這層關係,如今朝中上下知曉定王秘密的隻他和白相爺,眾人都還覺得定王如今體弱多病,不久於人世了呢。

    因此多一人知曉他的事也就多一分危險,還是閉口不言的好。

    白相對著他輕輕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邊,書房裏還是一副殫精竭慮之態,定王府中卻已是風聲鶴唳的戰備之姿。

    “狄戎的都克大汗暴病而亡,新上位的可達王子本就是好戰之人,如今在草原上四處掠奪,擴充疆土,屬下離開西北之前,狄戎已經快一統草原了。”

    來人乃是定王軍安排在西北的探子,快馬加鞭的趕著回來報信,但距他離開西北也過去了半個月。

    如今,想必那狄戎大軍怕是已經統一了草原的諸多部落,下一步就是要劍指大晉西北。

    “哼,可達王子不過是個有勇無謀之人,他背後的軍師才是個難對付的。”

    蕭庭意曾在南越一戰中被他設計埋伏過,就連被暗算一事也離不開他的算計。

    可以說,那位軍師與整個定王府,乃至定王軍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他倒是跑得快,當年王爺力挫南越之後,聽聞南越國主震怒精衛兵甲損失慘重,執意要拿他來祭旗,沒想到竟然被他給逃脫了。十年間消聲覓跡,連我們都沒查出來下落,如今倒是在狄戎大軍中出現了,簡直是找死!”

    楊照對他恨之入骨,當年他的算計害得王爺差點命喪西南,若非壽伯救治的及時,隻怕王爺如今的骸骨都被黃土給啃噬幹淨了。

    如何能讓他不恨!

    蘇城也是一臉的震怒,“西北雖非我大晉的糧倉之地,可礦產豐富,尤其是鳳家手底下的那三大座鐵礦,若是落入狄戎之手,不知要打造多少兵器出來揮軍我大晉,屆時又要有多少地界生靈塗炭!”

    如今的他並非世人所知的紈絝子弟蘇城,而是定王府暗衛營的副首領蘇城,臉色之嚴肅,與平日裏見到的樣子大相徑庭。

    王府中,還有兩位是今年奉旨入朝而來的西南定王軍中將領,分別是騎風營的主將穆純和驚雷營的主將洪濤。

    穆純年約三十,長得似玉麵郎君,十分俊俏,膚色白嫩的仿佛剛出籠的包子,一點都不似行軍打戰之人。

    洪濤看上去要老成許多,已是不惑之年,眉宇至左側臉頰上有一細細的刀疤,那是南越之戰浴血沙場留下的印記。

    本來張神醫想用藥將之去除的,無奈他深覺榮光,死都不肯,隻好作罷。

    配上他的那把絡腮胡,倒是像極了怒目金剛,但略顯猙獰。

    “王爺,就讓屬下去會會那狄戎大軍吧,定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洪濤人如其名,說話的聲音也若洪鍾般響亮,透徹了大半個書房,虧得定王府上下守衛森嚴,否則就他這聲音,不用查探都能發現定王的秘密。

    言之鑿鑿,氣壯山河,頗有幾分將軍的鐵血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