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她的試探
  第二百三十二章她的試探

    蘇北北走到廚房門口,喊了聲,“齊嬸。”

    齊紅嚇得手一抖,砂鍋蓋磕碰到台麵上,她慌裏慌張蓋好,邊擦拭台麵邊垂首說:“小姐您醒了,這是先生給您熬的母雞湯,我看涼了重新給您熱一下。”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蘇北北警惕性很高,這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絕對有鬼。

    齊紅手裏攥著一個透明的小包裝,她順手就揣回兜裏了,笑著說:“剛剛在後廚剩的一點輔料,小姐,我把其他菜給您熱一熱,您再吃。”

    她將砂鍋端到餐桌上,轉身的時候發現蘇北北已經走在她身後,她心裏咯噔一跳,緊接著蘇北北一把拽過她的圍裙將那包透明的小東西取出來。

    拿出來一看,蘇北北臉色都變了,“管家!”

    齊紅當即跪地,魂散一半,“小姐,我沒放鍋裏,我沒放,您千萬別誤會我,我沒想過要害您流產啊。”

    透明袋子裏裝著一整包藏紅花。

    管家孫昊聞言帶著保鏢快速入場,蘇北北還沒說一句話,齊紅就已經雙手合十磕了好幾個頭了。

    蘇北北坐在主位上,揭開砂鍋蓋,“齊嬸,你這是不打自招?我什麽時候說你要害我流產了?”

    齊紅顫抖著烏白的嘴唇,被抓到現行的,她膽一顫,嘴動的比腦子快。

    “小姐,我,我是害怕您誤會我,我害怕所以胡說八道,您別多想,我真沒有,就是,就是後廚剩的作料。”

    “管家,你把這雞湯倒了,看看裏麵有沒有藏紅花。”

    “是,蘇小姐。”

    孫昊應聲立馬拿來紗布網,齊紅看到這架勢就知道自己完了,沒想到才做第一天就被抓到,這會死定了!

    孫昊將雞湯全部用細膩的白紗布過濾一遍,果然在食物裏發現了被剪碎的藏紅花,量還不少。

    蘇北北注視著白紗布上的藏紅花,一臉寒意。

    齊紅已經渾身發抖,頭都不敢抬,蘇北北深吸一口氣,抄起砂鍋蓋往齊紅身上砸,正中她左肩,“齊紅,我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害我肚子裏的孩子?”

    齊紅吃痛悶喊一聲,雙手護住頭,仿佛肩胛骨都碎了。

    她趴在地上哭喊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姐,不是我不是我啊,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蘇北北護著小腹,心裏一陣後怕,這要是天天在她飯菜裏下活血的東西,她早晚吃流產。

    “孫管家,把人帶去地下室審,審出來直接交給警察,再把近一周的監控仔仔細細查一遍,看看家裏還有沒有鬼鬼祟祟的人。”

    “是!”

    孫昊領命,身後的保鏢上前扣住齊紅往地下室裏拖,齊紅做夢都沒想到蘇北北平日裏看著溫溫柔柔的,翻臉會這麽絕,連一個字的狡辯機會都不給她。

    她拚死拽著地上的毛毯,“小姐,您聽我解釋,不是我,我也是被脅迫的啊,我,”

    後麵的話語很快消失在樓道口。

    蘇北北看著這一整桌的食物,一點胃口都沒有,連水杯都不想碰了,能在這個家裏做手腳的人,也隻能是邢家內部自己的人。

    “邢川在忙,不用特意告訴他,他自己回來我親自跟他說,你們盡快把背後的指使人審出來。”蘇北北上樓前跟孫昊囑咐了一句。

    孫昊是邢川從邢公館帶過來的管家,所以在蘇北北心裏他和陳博一樣,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她回到房間,坐在床邊緩了好一會才消除心裏的後怕。

    從靈華寺回來,蘇北北就很清晰的意識到,她,她的家人,已經被卷進一場深不見底的漩渦裏,遠比她想象中要複雜,凶險。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斃。

    蘇北北走進浴室洗了把涼水臉,整理好思緒後親自撥通了報警電話,然後換好衣服坐在大廳等待。

    昨天在筆錄室她和朱莉麵對麵坐著她就隱隱覺得朱莉看著有點眼熟,這會她終於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她熟悉了。

    但這些事情她必須親自一一驗證,一步都不能急。

    她身邊都是邢川安排的保鏢,如果貿然到警察局,邢川一定會擔心,會追問,但是借著齊紅這件事報警將人主動引進北苑,剛好能完美的遮蓋住她的動機,邢川也發現不了。

    差不多四十幾分鍾後,管家從地下室裏出來,他恭敬的站在蘇北北身旁匯報結果。

    “是陳家的女兒陳美兮買通了齊紅在別墅監視您和先生的一舉一動,陳家破產後,她用所有值錢的首飾當做報酬,買您肚子裏的孩子。”

    聽到孩子兩個字,蘇北北心裏沉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想清楚了其中的邏輯。

    “她可能說的是實話,但一定還有隱情,在咱們北苑工作的阿姨,廚師,司機,哪個不是年薪近百萬?她不至於為了點首飾錢冒這麽大風險。”

    “而且陳家幾乎所有資產都被抵押拍賣了,那陳美兮手上就算偷偷留了值錢的首飾不應該先換錢自保嗎?怎麽舍得給外人?而且我連她麵都沒見過,她不至於在自身不保的情況下還花這麽大的代價想弄死我肚子裏的孩子,繼續審,告訴齊紅,她說實話,隻是送去警局,如果不說實話。”

    蘇北北站起身,拍了拍裙擺,“先送去邢家處理廢品的碼頭,最後留口氣再送去警局。”

    她口吻明明很平靜,可孫昊卻聽得心裏一陣寒顫,他突然覺得眼前的蘇北北和邢川越來越像了。

    慣用最平淡的語氣說最殘忍的話,邢家處理廢品的碼頭,活人進去不死也得碎身骨啊!

    他垂首,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意識到齊紅確實踩到蘇北北的雷區,還好發現及時孩子沒事,若有一絲差池,整個北苑的人都得跟著遭殃。

    “是,小姐,我明白了!”

    孫昊退下後,蘇北北一口一口喝著手裏的白開水,驅散內心的寒氣,也等著朱莉主動找上門。

    不出她所料,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後,朱莉帶著同事抵達北苑,同行的是昨天非得把她扣在警察局裏的李潔。

    蘇北北起身迎客,“朱警官,李警官,請坐。”

    朱莉和李潔坐在蘇北北對麵的沙發,李潔環視一周屋內的裝潢和整屋的羊毛毯,暗自咋舌,這是把大自然搬到家裏了麽?

    她清了清嗓門問:“蘇小姐,你不是報警稱有人蓄意傷害嗎?人呢?”

    蘇北北淡笑著放下茶杯,“我記得兩位警官是隸屬霖州山腳下的福華分區,跟我家根本就不在一片區域,現在警力分配不做就近原則了嗎?”

    朱莉幾乎一瞬就聽出蘇北北的弦外音,這是發現她們是刻意找過來的了,又或者,蘇北北這通報警電話就是在驗證她們到底會不會來。

    李潔往嘴裏塞了顆葡萄,“年底了事多,分到我們就是我們了唄,你報警要抓的人呢?”

    “還在做最後一點工作交接,請稍等一會。”

    蘇北北將剝好的橘子一分為二,一半置於李潔身前,一半給朱莉,“劉阿婆的事情給我的衝擊力很大,所以昨天一時沒反應過來,今天突然想起來,朱警官,以前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朱莉手裏動作一窒,挑眉望向蘇北北,隻見她已經站起身,“朱警官,單獨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