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先生孩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先生孩子

    朱莉緊抿著唇,半晌,她沙啞開口,“阿斐,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當年突然派你去做臥底,連一個道別的時間都沒給你?”

    “怎麽道別?跟她說分手?”斐澤仰躺著,吐一口煙圈,“我說不出口。”

    從他簽訂秘密培養協議成為一名備選的臥底警員時,他就知道他這一生都不可能與尋常人一樣過普通平淡的生活。

    他此生都不應該有感情,有牽絆,他被選中秘密培養,不僅僅是想為因X區慘死的父母報仇,更是為千千萬萬被X區奪去性命的亡魂伸冤。

    他的青春和生命都不屬於自己,他活著的唯一意義是盡己所能鏟除一切惡勢力。

    可獨獨,生命中闖進了一個蘇北北。

    那樣天真爛漫,執執著不懈的女孩,將他整個寡淡的青春點燃,綻放,乃至失控向她表白。

    斐澤承認,在他敞開心扉向蘇北北告白那一刻他是動搖了,後悔了。

    他也渴望普通人一日三餐,人間煙火的日子,也期待妻兒在懷,相遇以沫的生活。

    朱莉正是發現了苗頭所以才在最關鍵的時刻斬斷他的情愫,將人派去了緬北,作為唯一知道斐澤真實身份的聯絡員,她不得不這麽做。

    每一名被秘密培養的臥底警員都耗費了大量的精力物力去培養,篩選,而斐澤是那一批備選人員最出色,他邢家的原始身份也最具優勢。

    “阿斐,從你宣誓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時刻銘記於心,任務完成之前你不能有感情,有愛人或是家人,我們犧牲的一線戰士,家人被報複的例子還少嗎?蘇北北身邊有邢川和邢淵的人,她不會有生命危險,拿到核心資料,解決千千萬萬的人群。”

    斐澤隱忍著顫栗,“可我也想救她。”

    朱莉將筆錄攤開給斐澤看,“阿斐,你仔細看看蘇北北的筆錄,她和邢川明顯在暗查X區的行蹤,我們的人反複核實了很多次,邢川和邢崇安向來不和,邢崇安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向邢川透露過半點X區的信息,我們查到的資料顯示他從一開始培養的對象就是惠清和邢佔霖,而邢川和慧敏茵一直流落異國,邢崇安根本就不過問。”

    “邢川從回國至今沒有動用過邢崇安名下一分錢,也從未在公眾場合以邢家嫡長子的身份自居過,在將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趕下局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入駐董事局而是搬離邢公館,阿斐,邢川爭董事局是在蘇北北得知真相後才有所行動的。”

    斐澤聽明白朱莉話裏的意思,“你是想告訴我,邢川的立場可能跟我們是一致的?”

    他了解蘇北北的性格,她知道真相後絕不可能繼續跟邢川在一起,隻是他沒料到蘇北北已會懷上邢川的孩子,如果在明知所有真相的前提下,她依舊選擇保胎,依舊選擇在邢川身邊,要麽以身伴虎,要麽邢川和蘇北北的立場從來一致,所以她才會選擇繼續待在他身邊。

    朱莉壓抑的激動,握住斐澤的手,“阿斐,如果邢川,蘇北北和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那我們破局的速度會更快。”

    在回去的路上蘇北北神情懨懨的窩在邢川懷裏,邢川揉著她的指關節,“嚇到了?”

    “沒有,我在想斐澤身邊的那個女孩,她年紀看著不大,但我總覺得她身上陰氣森森的,我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

    邢川低頭吻她手背,“懷疑她?”

    “殺人這種事沒有證據不能亂懷疑人,隻是她說自己是斐澤的未婚妻,你之前沒見過她嗎?”

    蘇北北在認真討論案情,但邢川滿耳朵都是斐澤兩個字,這兩個字從蘇北北嘴裏說出來,他聽著總覺得心堵。

    “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了?”

    蘇北北心口咯噔緊了一下,抿緊嘴巴。

    邢川從指節處上移到腕關節,“太血腥的事對寶寶不好,你晚上也容易做噩夢。”

    “嗯,我不聊了,也不管了。”蘇北北坐起身,“我回去就約廖靜去做臉,逛街,你讓師傅把獅子頭打包來公司好不好?我很久沒忙工作了,現在一閑下來我就會想起這些事,不如先把專注力放在工作上。”

    這時邢川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微信,他掃一眼,臉色頃刻間下沉。

    劉阿敏和李冬冬集體失蹤,不知去向。

    他將手機塞回衣袋,握著蘇北北纖細的手骨說:“好,陳博送你回誠言,我回公司處理些事情,晚上我接你回家。”

    於是車在抵達市中心後,邢川換乘另外一輛車,陳博將蘇北北直接送回誠言。

    回到自己的地盤,蘇北北才覺得踏實,廖靜已經燒好茶水,備好瓜子在辦公室等她了,一見麵,迫不及待問:“北北,出事的真是神算子劉阿婆?”

    蘇北北點點頭,將獅子頭和螺螄粉提到桌麵上,邊吃邊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跟廖靜說了一遍,也包括劉阿婆和劉阿敏之間的關係。

    廖靜聽完整張臉都是灰白的,她實在難以想象蘇北北一個剛坐穩胎的孕婦是怎麽消化這些陰謀的。

    她唆了一口粉,連味都嚐不出來了,“北北,你還查嗎?”

    “暫時不查了,這些事遠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我現在玩命查也查不出所以然來,還可能會傷害到肚子裏的寶寶,所以暫時放過自己,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但我和孩子不能有事。”

    廖靜舉杯跟蘇北北碰了一個,“北北,你是我見過最清醒的女人,拿得起放得下。”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重點是情緒管控相當到位。

    廖靜和李溪冉私底下都感歎過,如果發生在蘇北北身上的這些事發生在她兩身上會怎樣,李溪冉很直接的說她會從醫院的天台上跳下來,一了百了,徹底終止這艸蛋的人生。

    而廖靜也很認真想過,她就算不尋短見大概也會嚴重抑鬱吧,這死結一個連著一個都紮成堆了,但蘇北北也隻是崩潰那一次,然後迅速調整好情緒,重新開始,這份隱忍和勇氣,她從心坎裏佩服。

    “我現在就日常處理公司的事,吃好,睡好,安心養胎。”

    蘇北北一口半個獅子頭,精致的麵容清冷又狠絕,“等惠清自己回來,我先打爆她的頭,後麵的事交給邢川,等我生完孩子,老娘掀了他們的賊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