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犯罪,掩罪
  第二百一十六章犯罪,掩罪

    看到斐澤身邊出現一名未婚妻,蘇北北心裏半點波瀾都沒有是假的,但那不是因為還愛,也不是因為放不下。

    而是對過去執著於那段感情而不能自拔的自己,產生的一種惋惜,心痛還有很多的不甘,不值。

    蘇北北收緊雙肩,攏緊大衣袋裏的雙手,就好像現在的自己抱著過去的自己,然後在心裏說,沒事了,都過去了。

    邢川將她擁入懷裏,下巴抵著她頭頂的發旋,低聲說:“我懂。”

    畢竟他也曾那樣炙熱的栽進黎萍的謊言裏,想再完全抽離出來,需要足夠多的時間,疼痛甚至是血與淚。

    “阿川,你腿還疼不疼?”她溺在他懷裏,軟乎乎的,讓他心疼的緊,“不疼了,到開齋飯的時候我們去找劉阿婆。”

    “好。”

    兩人坐回團蒲上,陳博將一疊資料送上桌,“邢總,蘇小姐,這是我們查到的斐澤近七年的行動軌跡。”

    邢川沒碰,“你先看。”

    蘇北北盯著那疊A4紙張愣了會神,然後伸手打開,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得很仔細,本以為終於可以解開心裏的那道死結,可蘇北北越看越覺得不對。

    當年斐澤突然失蹤,學校辦理的是休學,可邢川查到的資料顯示斐澤當年留學中東,畢業後參加了一個環球航行的組織到世界各地探險,近三年才回到中緬地區扶貧。

    盡管詳細到照片日期和隨行證人都有,但這絕不是真相。

    蘇北北合上資料,“不對,他一定掩蓋了你暫時沒有查到的東西。”

    邢川翻開大致掃了一眼,確實是很表象的資料,“為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我了解他,至少七年前的斐澤我很了解,他的個性從小就沉穩,一走就是七年,絕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他不可能僅僅因為一個留學或是扶貧就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絕不可能。”說完蘇北北才意識到邢川臉色有些不對。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壓住心裏起起伏伏的失落,“我的意思是斐澤不是衝動的人,他一定隱瞞了很大的事情。”

    邢川心裏隱隱吃味,他目光掃向一旁的陳博,“就這些?”

    “邢總,這已經是最詳細的了,斐澤經過的每一個地點上麵都有記錄,不是假的,他確確實實去過這些地方,做過這些事。”

    邢川盯著環球航行四個字,目光寸寸寒鷙,“他在用這些軌跡掩蓋他真實的行蹤,環球航行,海上真人想去哪都找不到實證,隻有航線會被記錄,關鍵時刻人出現拍一張合照,參加一次集體活動,又或者航行過程中他開的就是X區的遊艇。”

    “犯罪和掩罪,兩不誤,就他的航線再查一遍。”

    “是,邢總。”

    蘇北北心裏咯噔一緊,這樣推斷似乎就符合邏輯了,但在她的意識深處,蘇北北並不願意把斐澤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合並在一塊。

    她緊抿著唇,垂眸盯著茶杯口沾染的水蒸氣,邢川似是感應到她心裏所想所感,握住她的手,及時轉移話題,“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麽查出劉阿婆和劉阿敏的關係麽?”

    蘇北北回過神,扯過一絲淺笑,“嗯,你怎麽查到的?”

    邢川繞坐到她身旁,環抱住她腰身,唇貼近她臉頰,“劉阿敏的身世我讓陳博查了一遍,發現她被一對法國夫妻從孤兒院領養,養父母去世後她回國就業,換回原名劉阿敏,這說明她是想尋親的,我想到你當年尋找弟弟幾乎用盡所有辦法,可劉阿敏明明想尋親卻一絲動靜都沒有,一定是有某種原因讓她斷了與親人相認的想法。”

    “所以你順著這條思路查到了她是給邢佔霖換心的醫生?”

    邢川的唇貼在她臉頰,呼出的一縷氣息像細長的水蛇,順著她耳骨一厘厘探近,“北北,是你對家人的堅持給了我思路。”

    “她給邢佔霖換了心,終日惶惶不安開始吃齋念佛,怕尋到親人會牽連對方遭到報複,她到靈華寺求佛沒有認出劉阿婆,但劉阿婆應該是認出她了,所以才給了她這串佛珠,並斷言,佛珠散地,人頭落地,也囑咐她,佛珠落地後,一定要想辦法上山找她。”

    蘇北北聽得神乎其神,“你連這些都知道?”

    邢川勾起食指刮了下她鼻尖,“當然是劉阿敏自己說的,隻不過她沒將佛珠落地上山尋劉阿婆這句話放在心上。”

    “阿川,我為什麽覺得劉阿婆好像很早之前就在引著我們上山找她?她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算命的真這麽厲害嗎?”

    “北北,你信命嗎?”他埋在她頸肩,細細吻著她血管搏動處。

    蘇北北沉默了會,側身咬住他的下唇,“我信我自己。”

    當然,也信你。

    隻不過後半句,蘇北北沒有說出口。

    傍晚6點是山上給遊客開齋飯的時間,出門前邢川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蘇北北的鞋底,防滑無異物,將她大衣扣子一顆顆扣好,給她戴好帽子和圍巾,打扮的像隻粉色企鵝才放心牽著她出門。

    蘇北北默默在心裏吐槽,她覺得邢川和邢崇安一點都不像,倒是和邢淵有幾分相似,但她沒直接說出來,怕邢川想岔。

    傍晚的夜風消停了許多,隻不過小道上的落葉比白日積厚了幾層,踩在上麵嘎吱嘎吱響,蘇北北看著地上與邢川相疊的影子,不自覺的撫住小腹,甚至開始想象以後一家三口手牽手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會是怎樣的。

    他們住的香房離開齋的地方很近,步行五分鍾就到了。

    “小心。”

    走到門口的時候,邢川直接抱起蘇北北邁過門檻,唯恐她摔著。

    這一幕剛好被對麵桌的斐澤和楚茵看到,楚茵小聲哇撒,從斐澤碗裏舀一勺白粥,“你大哥大嫂好恩愛啊,邁個門檻都要抱著,我聽說今天上山,邢川全程抱著蘇北北,沒舍得讓她下地。”

    斐澤低頭喝粥,配著鹹菜,卻越嚼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