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不能說的秘密
  第二百一十四章不能說的秘密

    其實蘇北北的心有多狠就有多軟,這完全取決於對象是誰。

    邢川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蘇北北從山腳抱到了山頂,跟在身後的陳博單看著就嚇出一身冷汗。

    稍有不慎兩個人都會滾下階梯,他不近不遠的跟在身後,唯恐邢川體力不支發生意外。

    可意外的是,這1999步台階,邢川一步都沒停,脊梁一寸也沒彎。

    他衣衫浸透,汗珠交錯流淌,擁著蘇北北的體溫越來越高。

    “北北,你說的不是氣話吧?”

    蘇北北又哭又笑,“邢川你是不是傻?”

    “後腦勺被砸了一次,我應該是更聰明了。”他悶笑著擁住她,“以前我不喜歡解釋,不習慣追問,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生命,但發生這麽多事後我突然意識到很多事情你隻做不說,等於白幹。”

    邢川喘著熱氣貼在蘇北北頸肩,滾燙的汗珠劃過她細嫩的肌膚,“北北,我流了好多汗,男人味很重。”

    “臭死了,去洗澡。”蘇北北拉著邢川的手往寺廟後的香房走,明明很急怕邢川凍感冒可又不敢走得太快,怕他腿疼。

    等邢川衝完澡,蘇北北借口自己困讓邢川先陪她睡一會再去找劉阿婆。

    邢川擁著她窩在被子裏,識破她的小心機手腳並用將人纏得緊緊的,不給蘇北北看自己的後背也唯恐下一秒她人就會消失。

    蘇北北乖乖窩在他懷裏一動不動,躺下沒幾分鍾邢川就睡著了,這段時間他沒睡過一個好覺,白天心力交瘁,夜晚噩夢不斷,哪怕昨晚他同樣抱著蘇北北,但一想到斐澤的存在他就渾身血脈都在逆流。

    今天得到蘇北北的親口認定,邢川心裏終於踏實了。

    蘇北北喚了聲邢川的名字,等了十幾秒確定沒動靜後,她輕輕挪開搭在腰側上的胳膊,一點一點分開自己與邢川的距離。

    邢川睡得很沉,蘇北北挽起長發,在他微蹙的眉心間吻了一下,然後下床穿鞋。

    陳博和一眾保鏢守在香房的四周,見蘇北北出來,陳博上前詢問:“蘇小姐,您出門嗎?”

    蘇北北做了個噓的手勢,“別吵著他睡覺,我有些悶,出來透透氣,我轉一圈就回來。”

    山上的氣溫要低許多,加上陰雨天,山上山下的溫度差不多隔了二十度。

    蘇北北攏緊衣口,雙手插袋走到劉阿婆之前擺攤的位置,還是那張簡易的木桌,隻不過上麵的毛筆和宣紙都被收進透明文件夾裏,竹搖椅邊立著一把灰白色的雨傘。

    沒見到劉阿婆,蘇北北轉身往姻緣樹的方向走,這會雨已經停了,山道兩旁有寺廟的師傅在清掃地麵上的落葉,也有求完姻緣手牽著手往回走的情侶。

    姻緣樹就在寺廟的後麵,走到拐角處時,山風忽起,蘇北北眯了一會眼,再望向那棵係滿紅布帶的銀杏樹時,隻見男人佇立在樹冠的陰影之下,他手裏握著一截紅布帶,稍稍抬手就把紅布帶係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

    他看了眼自己的傑作,點燃了唇間的煙。

    蘇北北站在原地突然間失了神,她想起當初問劉阿婆這輩子她還能不能再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劉阿婆說,能,但難。

    那個時候蘇北北不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但現在回想她終於明白了。

    能,是斐澤。

    難,是弟弟。

    那句情路順也曲,不算難也挺難,如今她也算悟透了。

    她和邢川之間確實順也曲,不難也挺難。

    她唇角溢起抹苦笑,邁步往前走。

    霧靄升騰的同時,蘇北北已經走近,斐澤在看到蘇北北的瞬間下意識掐滅了才吸了一口的香煙。

    他後退兩步,讓山風吹盡大衣上沾染的餘煙,清明的瞳孔裏像立了一堵城牆,看不出半分情緒,“北北。”

    蘇北北仰頭望著斐澤係紅帶的位置,“你許什麽願望了?”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斐澤看著眼前的女孩,幾日不見她好像胖了一點,鼻尖被山風吹的粉紅,瀑布般的烏發被大衣和圍巾裹在了內側,但兩鬢的散發還是被吹亂了,她抬手捋了捋耳邊亂飛的發絲,中指上的心形鑽戒在灰暗的陰雨天依舊耀眼奪目。

    她的手指纖細蔥白,戴戒指很好看,斐澤甚至想過向蘇北北求婚的時候應該買一顆心形鑽戒,別人或許hold不住純心的造型,但蘇北北一定可以。

    可沒想到積壓在他內心多年的奢望會被另一個男人率先實現。

    那個男人還是邢川。

    “你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即使我有權利知道。”蘇北北望著頭頂無數條紅色布帶,有的已經失色發白,但仍然牢固地綁緊在枝頭,“佛不會實現你的願望的。”

    斐澤嘴角微揚,想起蘇北北學生時代生氣的模樣,嘟著嘴,擰著眉,句句跟你唱反調,她總愛說,打不過你也要氣死你。

    就像現在,你來許願,那就斷言你願望落空。

    可愛,幼稚,也傷感。

    周圍人來人往,兩人之間隔著三個人的間距,斐澤的聲音伴隨著山風灌入蘇北北耳中,“你怎麽知道佛不會實現?”

    蘇北北收回視線,定定的望著斐澤那雙無甚情緒的眸子,與她夢裏的樣子比,就像一副失了色彩的水粉畫,不再生動,不再意氣風發,隻有如死海般的沉靜。

    “因為這是姻緣樹,你綁的紅繩叫姻緣繩,當著我的麵,你的願望不可能實現。”

    她聲音平靜也清冷,像把帶霜的刀子戳進他心坎,凍住了他所有流淌的血液。

    斐澤將煙重新咬在唇間,大衣袋裏攥著火機的手在發抖,“你還是選他嗎?”

    “是。”

    “你在賭氣。”

    “我沒有。”

    蘇北北的聲線平靜的一絲顫動都沒有,她是真的平靜,因為放下了,即使有過不甘也惱恨,但決定放下的那一刻蘇北北也都不計較了。

    過去的那七年,他不想說,她也不會再問。

    可蘇北北越是這樣斐澤的心就越痛,那些不能說的秘密何嚐不是在折磨他。

    像洶湧的潮水,一寸寸吞噬他,他掙脫,又覆滅,與此往複,無數個日日夜夜。

    “北北。”他強裝鎮定,在破音的前一秒,他點燃火機深吸一口煙,突然一聲嬌柔的女音從兩人身後響起,“阿斐,原來你在這!”

    蘇北北側頭往後看,隻見一齊肩短發女孩,飛快跑著撞進斐澤懷裏,斐澤被撞的後退幾步,女人摟緊他脖子,雙腿跳起勾在他腰後,直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