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我的遺產,都給你
  第一百五十三章我的遺產,都給你

    “騙子,你這個騙子,”

    蘇北北顫抖著縮回手,這巨大的血腥味充斥在她鼻息間,分明就是死亡的味道。

    她將血都擦在自己的羽絨服上,然後撫住邢川的臉頰,眼淚奪眶而出,“邢川你堅持住,很快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你別怕,我們會得救的,邢川,,”

    她強忍著抽泣,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在無盡的黑暗中,是她奔潰的哭聲,“邢川,你是不是很痛,,”

    “誰說的,我一點都不痛。”

    他嘴上強硬,可蘇北北能清晰感受到他起伏不定的胸脯,在斷斷續續喘息著,喉嚨裏拚命壓抑著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北北,叫我阿川,”

    “阿川。”

    蘇北北兩隻手都捧住了邢川的臉,他額前,兩鬢全是冰涼的汗珠,她死咬著唇克製哭聲,害怕顫抖的身體在這狹隘的空間裏會加重邢川的傷勢。

    “我們都要活著出去,一定要活著出去,阿川,你答應我好不好?”

    邢川費力蠕動著蒼白無血的嘴唇,說了聲好,而後又問:“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蘇北北斬釘截鐵的回:“你不會死!”

    邢川鼻間發出一絲很輕很輕的笑聲,“北北,你的手機在身上嗎?”

    她啜泣著,“在包裏,可是包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你試一下能不能碰到我左手腕上的表。”

    蘇北北小心翼翼順著邢川的胳膊往下摸,同時邢川也忍著劇痛將胳膊抬起了一點,僅僅是這一個小動作,他渾身幾乎被冷汗浸透,眼前的光景明明還是一團漆黑,可他仿佛掉進了一個巨大漩渦裏,整個世界都隨之眩暈而狂亂。

    “阿川,我摸到了。”是機殼的觸感,電子手表,蘇北北以為邢川是讓她點開手表裏的光。

    “你,你手指左邊方向第二個圓形按鈕,按兩下。”

    蘇北北照做按了兩下,但眼前還是一片黑暗,隻有手表裏傳來滴的一聲。

    “北北。”

    邢川的呼吸開始變得艱難,額上的冷汗已經順著他的臉頰滴到了蘇北北的羽絨服上,他緩緩攢了口氣,“如果,”

    “我死了,我名下所有,”

    他止不住呻吟了幾聲,蘇北北哭著說:“你閉嘴!你不會死!”

    他很輕的笑了一聲,“我名下所有的遺產。”

    “都給你。”

    蘇北北哭著拒絕,“你閉嘴,我不要。”

    邢川虛弱的喘著氣,身體的冷汗像斷掉的水龍頭,止不住的往外冒,他仿佛沒聽到蘇北北的拒絕,繼續自說自話,“以錄音為證,我的遺囑,名下所有遺產都給蘇北北,陳博會辦的。”

    他話音落定的那一瞬,邢川的嘴角往上揚起一抹釋然的笑容,他甚至覺得如果就這麽死了也好,不用再回到爾虞我詐的泥潭裏起起伏伏。

    至少在最後一刻有蘇北北陪著他。

    “我不要…我不要死人的東西,你要給就活著給我,你給多少我都要,”

    蘇北北的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她從沒有想過在房梁砸下的瞬間邢川會不要命的護著她,更沒想過這個看似對她無比薄情的男人竟會在她麵前立下遺囑,將畢生的財產都留給她。

    她突然想起廖靜曾經說過,男人是很現實的物種,他們的愛永遠跟他們的金錢利益捆綁在一塊,光動嘴皮子不動鈔是白嫖,而願意毫無保留將所有身家交給一個女人保管,那才算得上愛。

    蘇北北強壓著奔潰的情緒,她很想緊緊抱住邢川聽他的心跳聲,可現實是蘇北北根本不敢再挨近他的胸脯,她將手覆在邢川臉上,鼓勵他,“阿川你不許死,我也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好多問題都沒有想明白,你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睡過去。”

    “阿川,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你不許睡覺知道嗎?”

    邢川耳邊是類似於長鳴的撕拉聲,還混著蘇北北發顫的哭腔,他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他的臉,頭發全是濕噠噠的,蘇北北根本分不清自己手上沾染的究竟是汗液還是血液。

    她輕拍著他的臉,“阿川,我還有話要問你,你別睡,你不許睡,我們一問一答,你就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好不好?”

    他艱難的滾動著喉結,強打精神說了聲好。

    “我在宏陽辦升職宴那晚上,你放我鴿子去了馬來西亞,是去見黎萍嗎?”

    “不是,我去工作。”

    “我出差去禹州,你帶我去山莊那晚,你半夜在陽台上是給黎萍打電話嗎?”

    “是她打給我。”

    “黎萍住在隔壁,你想刺激她才帶我去的嗎?”

    蘇北北越問,邢川越清醒,唯恐聽岔半個字,他著急解釋,聲音又澀又啞,“不是,我不知道她在隔壁。”

    “邢川。”

    蘇北北帶哭腔的聲線軟的他心慌,“你把我當黎萍替身是嗎?”

    這個問題其實她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問了,隻是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讓蘇北北覺得自己沒這個立場,她和邢川是契約關係就算是替身也無所謂,可這個梗一直藏在她心裏,她突然意識到時間越久,她越在意。

    “北北…”邢川試著低頭,下巴蹭過她發絲,“剛開始是,後來不是了。”

    “你就是你,我要的是你,,”

    “北北,對不起。”

    蘇北北哭著哭著就笑了,“阿川,活著出去,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

    黑暗中,他的聲音開始縹緲,“還跟我談戀愛嗎?”

    “談,所以你得活著,出去我們就談,談多久都行。”

    蘇北北已經泣不成聲,“不隻有我們兩個,我肚子裏還有一個,阿川,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跟我一樣出生就沒有父親,你一定要活下來,我們一起出去。”

    黑暗中隻有蘇北北一個人的哭聲,邢川的氣息越來越弱,到最後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蘇北北徹底慌了,“你聽見沒有,不隻有我們兩個,我肚子還有寶寶。”

    “阿川,你別睡,邢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