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你還愛我嗎?
  第九十四章你還愛我嗎?

    兩人盯著手機屏幕誰也沒動,廖靜調侃,“親愛的電話你不接?”

    蘇北北才猛然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手機,缺眠少覺腦子都短路了,她皺著眉頭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對麵遲鈍兩秒,“你問我哪位?”

    低沉沙啞的聲音,很高級的低音炮,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欲的味道,這就是邢川的嗓音,與他清冷的外表極不相符。

    蘇北北拿起手機走到窗邊,“幹嘛改我備注?”

    “你還想用之前的?”

    她揉著發熱的耳輪廓問:“那你給我改的什麽?”

    昨天半夜蘇北北摸錯手機,發現邢川根本就沒存她號碼,她生氣將邢川的備注改成缺腎的鴨子,本以為他會更生氣然後變著法子折騰她,可是一整晚邢川都很溫柔,但那種溫柔磨到人骨子裏,是享受也是磨難。

    “沒心的小貓。”

    “你才沒心。”

    “你說我缺腎,我證明給你看了,你如果有心,證明給我看。”他語調突然深沉,像粒尖細的石子擊進蘇北北的心房。

    “沒心,那是死貓。”

    邢川笑出聲,“我在山頂,想騎馬嗎?我教你。”

    “不方便。”

    “山頭我已經包了,你的同事上不來。”

    蘇北北猶豫了幾秒,指尖摳著窗沿問:“隻有我們兩個嗎?”

    “嗯。”

    “還有我啊小蘇妹,阿川給你買了匹白色的小母馬。”陸文博的聲音跟著炸起,蘇北北立馬掐斷了電話。

    邢川臉色都能擠出墨了,“你插什麽嘴?”

    陸文博咬著煙搓胳膊,“還沒心的小貓,阿川你什麽時候這麽肉麻了?”

    邢川收起手機,“你碰她的人了?”

    “你是廖靜?小蘇妹的同事?”

    邢川沉著臉,陸文博莫名其妙,“彼此開心睡一晚而已,我又沒誆財騙色。”

    “她身邊的人你少動,動出真格你也玩不起。”要是玩出火,蘇北北肯定給他臉色看,那昨晚又白哄了。

    陸文博瞧出點苗頭,“這麽在乎小蘇妹?我跟廖靜純粹一夜激情,提起褲子她都不搭理我,李醫生和桑桑的情況才容易起火好吧,你怎麽不警告桑桑?”

    “你和桑野不一樣。”

    “那不一樣?”陸文博不樂意了,“難道他身上比我少個零件?”

    不遠處的桑野打了個噴嚏,抬頭就看見陸文博朝自己跑來,“桑桑你別動!”

    桑野掉頭就走,有時候他覺得陸文博比女人都煩。

    “跑什麽啊桑桑,讓我看看你身上到底是多了點啥還是少了點啥。”

    兩人一前一後追跑,跟學生時代一樣,陸文博腿再長也跑不過桑野,追了一圈,人沒追到還吃了一嘴的灰。

    陸文博跑得氣喘籲籲,抬頭還看見了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韓時和黎萍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韓時擺手打招呼,“博哥,小野哥!”

    “文博,阿野。”黎萍還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如果不知道她底細,陸文博會真的相信黎萍就是典型的沒有主見沒有後盾,離了男人就無法生存的柔弱小女人。

    一想到她背後的真實身份以及這爐火純青的演技,陸文博不由得抽了口涼氣,他皮笑肉不笑的點了下頭。

    黎萍能感受到陸文博和桑野都不愛搭理她,她不想自找沒趣,徑直向邢川的方向走。

    一轉身,陸文博一腳蹬在韓時腿肚上,韓時差點當場下跪,“你自己來就來,載她來幹什麽?”

    韓時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在醫院偶遇的,你們不是一塊來的嗎?”

    黎萍走到邢川身邊時,他正在給一匹白馬上馬鞍,“阿川,這匹馬很漂亮。”

    邢川沒有回頭,他取下手套說:“南洋引進的品種,性格溫和,漂亮,適合女性。”

    “阿川,你送我的第一匹馬也是白色的,比她更美,可惜後來……”

    被邢家的人毒死了。

    黎萍眸底噙著淚點,“我第一次騎馬是你教的,最近兩年我沒有碰過馬背,阿川,你還願意教我一次嗎?”

    邢川側目看著眼前的黎萍,這個曾經在他心裏膽怯,良善且清白的女人。

    時隔兩年,他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可事實證明,那些被刻進骨血的感情,一朝一夕根本無法剔除,就像癮君子想戒毒,沒有半條命戒不掉。

    邢川隱去眼底的複雜,問:“隻隻,你為什麽想學騎馬?”

    黎萍上前,雙手捧握起邢川的右手,“因為我的阿川說過,他向往自由安寧的生活,在馬背上奔馳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我和阿川渴望同樣的生活。”

    她眼神純粹,誠摯,猶如虔誠的教徒。

    邢川抬手拂過黎萍的側臉,眸色驟然暗沉,“臉上怎麽有傷?”

    “我指甲劈開了,不小心蹭破了臉。”黎萍垂眸,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眶中滑出,從下巴滴到胸前,一點點浸入她胸口,是無比酸脹的沉重。

    這道血印子是被惠清刮傷的,邢川看了她那麽多次,從昨晚到今天她離他那麽近,可直到現在他才看清楚自己臉上這道顯目的劃痕。

    如果是兩年前,邢川會第一眼發現,會心疼的吻她,哄她,哪怕破了指甲蓋那麽大點的傷口他都會寸步不離的守她一整夜。

    可現在呢?

    連發現傷口的時間都這樣漫長,黎萍知道她再也找不出借口哄騙自己了。

    邢川的心,已經變了。

    她心口絞痛,含著淚問:“阿川,你還愛我嗎?”

  九十五章是心動嗎?

    邢川牽著她走到另一匹棕馬前,“隻隻不哭了,我帶你走一圈。”

    他還是那樣溫柔的語氣可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甚至都沒有直視她的眼睛。

    到這一刻黎萍是真的慌了,她擦去眼角的淚,“阿川,這匹白馬跟小白長得很像,你牽著她帶我走一圈好嗎?”

    黎萍從身後摟著邢川,她總喜歡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就像邢川喜歡從身後摟著蘇北北。

    想到這邢川不自覺擰眉,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跟黎萍在一起的時候會聯想到蘇北北?

    就像之前跟蘇北北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不自覺想到黎萍。

    “阿川,好嗎?”

    黎萍緩緩收緊胳膊的力道,詢問的聲音軟綿無力,不像蘇北北是有意識有目的性的服軟,而黎萍一直都以柔弱麵示人,她對邢川表現出來的依賴就像魚離不開水那樣致命。

    邢川思緒亂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逼心髒,最後他輕輕拽開黎萍的手然後將人抱到馬背上。

    黎萍在來的路上就從韓時的嘴中聽到邢川買了一匹南洋純血統的白馬,是給蘇北北買的,可現在成功坐在馬背上的人是自己不是那個女人。

    她忍下心中的竊喜,問:“蘇小姐的眼睛還好嗎?”

    “嗯。”

    “阿川,瑩瑩傷了蘇小姐,你……”

    “她對你有恩,但事不過三。”

    邢川手機在褲袋裏震動,他拿出查看,發現是陳博的微信時他眉心輕蹙了一下,【邢總,蘇小姐的白馬已經送入馬房了。】

    “瑩瑩是太執著我們的過往所以才做傻事,但我相信她這次領教了蘇小姐的脾氣也不敢有第三次了,她鼻子骨折,就算恢複好也要整容,她會知道錯的。”

    “她是氣性大。”邢川牽著馬順著山路走,時不時回頭看下大門的入口,那女人到底來不來?

    而蘇北北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悄悄脫離隊伍往山上走。

    她不是不想來而是不敢明目張膽的來,邢川昨晚那一抱,整個公司的人都對她改變了態度,就連於華都來旁敲側擊她跟邢川的關係。

    蘇北北對外一致口徑,她跟邢川初次見麵,一點都不熟悉,昨晚他隻是出於人道主義罷了。

    一撥又一撥的人打探了幾遍後也就信了她的話,畢竟在大眾的腦回路裏,能跟邢川扯上關係的女人應該立刻昭告天下接受萬民的羨慕嫉妒恨才對,怎麽可能還藏著掖著?

    下午五點,蘇北北從酒店後坐觀光車獨自上山,下車的時候她接到李溪冉的電話,“北北,我剛剛得到一個重磅事件,你要不要聽?”

    蘇北北迎著山風,攏了攏外套說:“我如果說不要聽你是不是就不講啦?”

    李溪冉嚴肅道:“向樺死了。”

    蘇北北步伐頓時僵住,“你說誰死了?”

    “向樺,那朵大白蓮的老公,北北,白蓮花現在解除婚姻自由了,她和邢川隨時舊情複燃滾在一塊。”

    “冉冉,人什麽時候死的?”

    “我大學室友嫁到馬來西亞,在醫院兼職搬屍工,搬向樺屍體的時候發生點意外, 裹屍袋破了她才看清向樺的臉,她說向樺從住院起就大小便失禁,脖子以下都不能動,按屍斑推算至少死了32個小時了,當地媒體已經轟動,明早的新聞也許會播。”

    蘇北北聽得脊背發涼,“我知道了。”

    李溪冉認真說:“北北,如果你真的喜歡邢川,就給他一個正經名分,過去的人和事你在未來不一定遇得到,但是眼前的人你可以抓緊的。”

    蘇北北站在碩大的門牌後,看著邢川和黎萍牽著白馬在落日的餘暉下漫步,她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茫然的掛了電話,有些不理解此刻的心情,為什麽會覺得亂?

    黎萍的現任丈夫沒了,這意味著她的婚姻解除了,那自己和邢川的協議也到此為止。

    她不需要再為邢川解決什麽女人的麻煩,雖然她好像也沒有為他解決過實質性的女人問題,而邢川也沒有理由再轟跑她身邊的男人。

    兩人的關係,隻剩下他兌現承諾,找到她弟弟。

    其餘的,沒了。

    邢川似乎感應到什麽,他側頭往入門口看,蘇北北及時躲到門牌後,她不想被他看見。

    她掃了眼通訊錄裏“親愛的”三個字,覺得十分滑稽,編輯備注,在輸入框裏寫寫刪刪,最後她連著號碼一塊刪了。

    都沒有關係了,還留著號碼做什麽?

    蘇北北打開手機電筒往山下走,身側突然走出一個男人。

    “蘇小姐。”

    蘇北北聞聲看去,男人已經出手,下一秒蘇北北倒在黑衣男子懷裏,男人熟練的將鐵棍收縮插入後腰帶,用黑布蓋住蘇北北的身形,扛著她往相反的路飛速下山。

    邢川的眼皮從這一刻起突突狂跳,他沒由來的一陣心悸,“我去打個電話。”

    “阿川……”黎萍被邢川獨自留在原地。

    她拽著韁繩下馬,身後駛來一輛勞斯萊斯,黎萍看了眼車牌號,臉色霎時鐵青。

    沒等駕駛室的男人下來,她看了眼邢川的休息室,咬咬唇坐上了車。

    邢川在休息室撥打蘇北北的電話,連打三次都沒人接。

    他煩躁開窗透氣,無意間發現窗外的從裏邊有一束光,還伴隨著熟悉的手機鈴聲。

    邢川心口一沉,他單手翻過窗沿跑到光源處,確定是蘇北北的手機後他表情徹底僵住,因為地上的小石頭上還印著細微的血痕。

    邢川的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蘇北北出事了!

    “邢總!”陳博從門口跑出,“黎小姐被人邢董的車接走了。”

    邢川擰住拳頭,隻覺得一股涼意順著他的脊柱衝上了頭頂。

    他立即撥出邢崇安的電話,電話被接通的瞬間,他聲音是極端的冷冽,“父親,您想幹什麽?”

    “你打死了向樺,我總得給向家一個交代。”

    “他的死與我無關,與她們更沒關係。”

    “她們?”邢崇安冷笑,“黎萍作為向家兒媳,理應去守孝,至於其他女人,我沒那麽閑。”

    電話被掛斷,邢川如一座雕像,釘在原地,“查監控,查蘇北北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