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縣令死了
  第1153章 縣令死了

    她直接就用了一個“打”字,就說明已經很明顯能看出來他是被人給打的了。

    縣丞一臉無奈地說:“是被縣令大人給打的。我想要帶著這些東西從縣衙出來,縣令大人拚死阻攔,還讓官差們圍堵我。好在衙門裏有一部分官差都是向著我的兄弟,也沒有真動手,意思意思阻攔一下就要放我出來。然後縣令大人就急了,親自動手與我廝打,就打成了這樣。”他歎了一聲,“我也能理解他,畢竟我隻要成功地把這些東西帶出來,見了永安縣主,他可能就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陸夕顏眨眨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帶來的這些狀子裏,有關於他的?”

    縣丞點點頭,“也不能說有關於他的,應該說基本都跟他有關。因為他是縣令,若不是在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陸家就算有京城的靠山,也不至於囂張到這個份兒上。”

    他說到這裏,看向陸辭秋,“縣主,您是真的下了決心想要整治陸家嗎?在下說句不該說的,陸家是您的本家,打斷骨頭連著筋,治理了老宅,京城那邊也得不著什麽好。或者說,對您也沒有任何好處。您可以再考慮考慮,您要是後悔了,我這頓打就當白挨。”

    陸夕顏撇撇嘴,“罵人呢?二姐姐,他這是罵人呢?”

    陸辭秋也挺無奈,“我既開了個頭,就沒有中途折返的道理,那不是打自己的臉麽!”

    縣丞也放了心,“那縣主就看看吧!”他將東西又往前遞了遞,陸夕顏親自上前把東西接過來,交到陸辭秋手上。

    全程陸辭秋都沒有說太多的話,隻翻著縣丞遞過來的這樁案件,越看眉心擰得越深。

    陸夕顏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她覺得她二姐姐完全可以一心二用,有些事可以一邊看案錄一邊聽一聽。於是她問那縣丞:“你為何要拚死跑來跟我們說這些事?不怕縣令報複嗎?”

    縣丞點點頭,“怕,當然怕。今日能進了陸府,是我命大,一旦出了這個門,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但是我還得來,為了那一家人,也為了我自己。”

    他說的一家人,就是遞交給陸辭秋的那樁案子。那裏頭把事情的經過寫得清楚明白,他還補充說:“雖然小女孩已經死了,但案子確實已經調查得清楚明白,除了小女孩之外,當時也有其他的目擊證人,但當時因為畏懼陸家,他們都不敢出來作證。隻要縣主能把這事兒重新立案,我相信那些人會站出來的,畢竟整座古縣,幾乎沒有人不想反了陸家。

    至於說為了我自己,那也確實是為了我自己。多少年了,我幾次升遷的機會都被縣令大人從中作梗給扣了下來,活活把我困在這座小縣城,十幾年了都沒能走出去。

    縣令大人不會放我走的,因為我是縣丞,很多事情即使他再不願意讓我知道,我都還是能夠知道。特別是這些年接觸的案子,他想替陸家平事,就必須讓我配合才能平得下來。至少我得閉嘴,不能跟他對著幹。所以我知道他很多事情,他怕我離開古縣之後把這些事情說出去,那他可就完了。不但我不能走,就連衙門裏的官差,都是有進沒有出。

    我一度以為這輩子沒什麽希望了,沒想到縣主來了,而且一來就是這樣的態度。

    我就覺得希望又有了,所以拚死也得從那個圈子裏跳出來,縣令大人就是打死我我也得說,把古縣所有的事情都說了,聽憑縣主發落。”

    他給陸辭秋磕了個頭,“那一家人死得慘,尤其是那個女孩子,看到哥哥和父親被殺,直接就嚇瘋了。我看到她病重時的樣子,回去做了好幾宿的噩夢。那兩個孩子小時候我都抱過,這事兒我要是再幫著縣令瞞下來,我覺得自己就挺不是人的。”

    他正說著,白沭從外頭走了進來,走到陸辭秋身邊小聲說了一句:“縣令大人自盡了。”

    “什麽?”這反應是陸夕顏的。而陸辭秋隻是微微抬頭,問道,“剛剛的事?”

    白沭點頭,“剛剛,吊死的。”

    陸夕顏有點嚇著了,往陸辭秋身邊縮了縮,還抓了陸辭秋的袖子。

    那縣丞則抬起頭,一臉的震驚,“他死了?他怎麽會死了呢?一脖子吊死也太便宜他了!”

    恨意一點都不加掩飾地顯露出來,“他幫著陸家做了那麽多事,給陸家擦了幾十年的屁股,現如今才剛剛開始查這些案子,他就吊死了?嗬嗬,如此膽量,如此魄力,怎配做個縣令。他竟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就這麽死了,他怎麽配在縣令的位置上坐了那麽多年?”

    縣丞很不甘心,“我還等著與他對簿公堂,我還想問問他當初在陸府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他回到衙門之後就改了口。現在什麽都問不成了,他憑什麽就這樣死了?”

    白沭看了他一會兒,再道:“在縣令吊死的屋裏,發現了一堆冊子,上麵記載著這些年古縣發生的事情,有關於陸家的,也有關於婁家的,還有關於衙門的。我不知道你想要問的事情冊子上有沒有答案,但是很明顯,那縣令臨死前給陸家老宅留下了足夠的罪證。”

    他說完,又對陸辭秋道:“知府已經被控製起來了,他說要見您。”

    陸辭秋點點頭,“就帶去陸府前堂吧!我這就出去。”

    她起身,要往外走。縣丞猶豫了一下,跟著一起去了。

    陸夕顏問他:“不怕見知府?”

    縣丞搖頭,“我誰都不怕見,我也不怕被問罪。我知道我也有罪,雖是被逼無奈,但也替縣令大人做了許多事情。縣令死了,好在知府還活著,我也想問問他,有沒有想過今天。”

    鹹州知府被帶到了陸家前堂,押著他的人是宣王府的暗衛。

    到底是知府,膽子確實比畏罪自盡的縣令要大一些,事到如今還一臉的不服,甚至還壓低了聲音對著陸辭秋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左相大人,你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