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話鋒一轉,和蘇星晚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截然相反,蘇星晚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人也沒動,過了好幾秒鍾,才呆呆地“啊?”了一聲。

    許荷花故作不滿地板起臉:“媽媽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吧?”

    蘇星晚張了張嘴,媽媽這個詞,對於她來說著實有點陌生。

    有蘇安安在的時候,夏荔眼中隻能看到那一個女兒,蘇安安如果不在家,夏荔和蘇星晚都是各幹各的,全程無交流。

    再加上之前昏睡的五年,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多少有點難以啟齒。

    許荷花的要求是情理之中,沒有哪一個當婆婆的不希望聽到自己的兒媳叫自己一聲媽,更何況,從法律上來講,她和霍瀾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媽媽。” 蘇星晚動了動唇,發出了這個對於她來說有點遙遠的詞。

    許荷花眉開眼笑,伸手拉住蘇星晚放在桌上的手:“乖女兒,從今往後,我就有兩個女兒了。”

    霍恩兮這兩年一直在國外,她和許荷花的感情很好,隻是現在確實相隔太遠,沒有辦法經常回來。

    “謝謝媽媽。”蘇星晚笑了一下,看著許荷花發自內心的笑容,心裏也不禁覺得暖洋洋的。

    中午時間,這家店的生意很火爆,服務員來來回回穿梭於各張桌子中間,許荷花心情大好,把服務員叫過來:“你們這最貴的酒是什麽?”

    服務生愣了一下,偷偷打量著許荷花精致的大衣,語氣帶著一點底氣不足:“不好意思女士,我們這裏最貴的紅酒是598一瓶。”

    許荷花麵露失望,還隱隱帶了點嫌棄:“598就598吧,幫我開,每位顧客上一杯,賬算在我頭上。”

    服務生大概是從沒聽過這樣的要求,回頭看了一眼滿滿當當的餐廳。

    “這…”服務生麵露難色:“我可能要先問一下經理,看看酒有沒有這麽多…”

    服務生的內心是拒絕的,生怕自己擅自做主聽了這位客人的話,最後這位客人跑了,這酒錢可就得算她頭上了。

    許荷花的這一舉動,和當時領證以後霍瀾請整個公司的人吃甜品的行為如出一轍,蘇星晚看出服務員臉上的為難,臉上帶著笑,語氣輕柔地勸道:“媽,中午過來吃飯的大多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基本上都不敢喝酒的,要麽還是算了吧。”

    許荷花不樂意地扭頭看了一眼服務員,服務員急忙點頭,順便感激地看向坐在對麵這位幫她解圍的漂亮姐姐。

    “那算了,”許荷花語氣中帶著不甘,失去了普天同慶,鞭炮齊鳴的幸福感,許荷花顯然很是失望:“麻煩了。”

    好在兩人點的餐很快端了上來,蘇星晚幫許荷花夾了一塊魚排,眨眨眼:“這個魚排很好吃,上次我就很喜歡,媽媽也嚐嚐。”

    蘇星晚的聲音總是軟軟的,叫媽媽的時候又放的很輕,許荷花這種大大咧咧了半輩子的人,簡直享受得不行,立刻把方才的不滿拋在腦後。

    “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是幾位?”

    站在門口迎賓的服務生一抬頭,就看到一個身高將近190的男人,五官立體,看上去很帥,卻很不好接近。

    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紅,看著男人一個人走過來。

    “我找人,謝謝。”男人站在門口,沒急著走進來,目光在餐廳裏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某一處的位置上,眼底閃過一絲溫柔,抬步朝那個方向走去。

    蘇星晚正單手撐著下巴,聽許荷花說話,一抬頭,就看到從過道裏走過來的霍瀾。

    她抬眼看過去,眉眼間立刻流露出笑意,帶著幾分甜蜜。

    這樣的笑容落在蘇星晚的臉上,帶著一點小女人的嬌羞,饒是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美女,許荷花卻還是忍不住愣了幾秒鍾。

    “媽,星晚。”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許荷花驚詫地一扭頭,就看到霍瀾站在自己身後。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許荷花問:“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許荷花問完還是覺得困惑,終於問到了關鍵問題上:“不是,霍瀾,你現在這麽粘人的嗎?”

    霍瀾繞過桌子,拉開蘇星晚身邊的椅子坐下,笑了笑:“嗯,過來看看。”

    他一邊說話,一邊把手極其自然地落在蘇星晚手上,許荷花看了一眼霍瀾無名指上的戒指,覺得自己兒子現在變化好像越來越大了。

    她站起身:“我先去個洗手間,霍瀾,你想吃什麽自己點,今天我買單。”

    霍瀾跟著站起:“正好,我接個電話。”

    蘇星晚沒有放在心上,霍瀾經常有在書房接電話的時候,她乖巧地“哦”了一聲,低下頭去繼續啃香噴噴的魚排了。

    許荷花走到衛生間門口,看著跟在她身後的霍瀾,疑惑不解:“你幹什麽,上廁所也要和我一起啊?”

    “媽,你剛剛和星晚說什麽了。”霍瀾問。

    許荷花一愣:“什麽說什麽,我沒說什麽啊!”

    “剛剛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星晚的語氣明顯不如平時開心,”霍瀾沉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您和她說了什麽。”

    許荷花眼珠轉了轉:“你不會是因為聽到星晚語氣不對才特地過來的吧?”

    霍瀾直接應了一聲:“恩。”

    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眼妝花掉,許荷花說什麽也要揉一揉眼睛,看看眼前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兒子。

    許荷花認真回憶了一下霍瀾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和蘇星晚的對話內容,“這不是星晚這麽長時間也沒改口嘛,我想著可能是不太好意思,所以今天過來一趟,順便把改口費給了。”

    她一邊說一邊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不是什麽正式場合,我也隻給了她一張三百萬的卡,少是少了點,我等著雙方家長見麵的時候再封個大的。”

    霍瀾低頭沉吟了一下,最開始給蘇星晚打電話,是收到她那條不清不楚的微信,蘇星晚說自己占有欲強,但是霍瀾又何嚐不是。

    在聽到蘇星晚和許荷花一起吃午飯的時候,霍瀾敏銳地察覺到蘇星晚的情緒不對,不怎麽愛說話,幾乎沒怎麽經過考慮,霍瀾就站起身拿過外套。

    他想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立刻出現在她身邊,霍瀾站在電梯裏,從門上看著自己,啞然失笑。

    不像是三十幾歲,倒像是一個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