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一把空
  第三百九十章 一把空

    她的話音剛落,卻見玩具店上掛著的門鈴被風吹響了,金都走了進來,店員看見他的帽子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先生,您需要什麽?”

    月月卻忽的奔了上去,熟稔的抱住金都的大腿,才幾日不見,金都竟然覺得她高了不少。

    金都蹲下身子,卻見月月梳著辮子,臉頰有些紅,單純的眼中滿是見到他的欣喜,“爸爸,月月好喜歡爸爸。”

    金都的眼圈微紅,唇微微的動著,“以後要好好的聽媽媽的話,也不許在他麵前提起爸爸好不好?”

    月月搖著頭,滿臉委屈,“不好 ,為什麽不提爸爸,爸爸是要跟我們生活中一起的。”

    金都摸著孩子的頭,“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月月滿臉的不解,而金都卻繼續道,“我們月月幾歲了?”

    月月生氣的跺了跺腳,“爸爸不好,月月五歲半了,就快過六歲的生日了。”

    金都冰冷的手指從月月的臉上劃過,“去挑玩具吧,去挑十三件生日禮物,想要什麽就要什麽。”

    月月看著架子上擺放著的玩具,雖然年紀不大,但對金錢已經很有概念了,這裏原本就是景區,比市場價要貴出很多的。

    “媽媽會生氣的。”月月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生日禮物怎麽能一下子給這麽多呢。”

    “沒事,先買了,等每一年拆一件,十八歲的時候,氣門月月就是大姑娘了。”

    月月不解,但卻很乖巧的去挑了,她走向遠處的架子,剛開始的時候還會看看金都,但小孩子難免會被這些給吸引了,很快就轉到了別的貨架處。

    原本站在一旁的宴冬易卻走了過來,他眼中複雜,“你確定要走了是嗎?”

    金都點了點頭,“是,今天的航班,沒有回頭路了,一會好好的安慰她。”

    宴冬易看著這個曾經至親的好友,自己曾經恨他入骨,但此時看到他的下場,並不覺得高興,反倒心底隻有釋然了。

    “一路順風,我會替你照顧好她的。”宴冬易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如果回到剛開始,我絕不會讓你去火車站接她,那時候就是錯的。”

    “是啊,以後就能回到起點了。”金都瀟灑的道,“告辭。”

    說完他不忘走到櫃台旁,女店員見他兩手空空的,滿臉不解,卻見他拿出手機來,笑著道,“那個穿帶蝴蝶結衣服的孩子是我女兒,她會挑十三件東西,咱們加個好友,一會你把金額發給我,我給你轉賬。”

    店員還沒見過這種,但本著顧客是上帝的原則,還是加了他的微信。

    “您買的這麽多,隻要加五十塊錢可以郵寄的。”店員問道,“您需要嗎?”

    金都要了一張快遞單子,在上麵飛快的寫著家庭住址,他的字跡漂亮瀟灑,但收貨人卻填寫了池煙的名字,甚至連電話號碼都是她的。

    他做完這一切,走出了商店,此時日頭已經一半落了山,天漸漸的開始黑了,夜晚來臨了。

    月月沒要太貴的,但很快選了十三件,拿到了櫃台,店員給金都將金額發過去之後,現金很快就到賬了。

    月月看著店員將玩具裝在箱子裏,貼上快遞單號,一雙眼睛裏滿臉疑惑,看著宴冬易問道,“叔叔,我爸爸去哪裏了?”

    宴冬易知道不能再瞞著孩子了,直接坦白道,“你再也見不到了。”

    原本還沉浸在買了一大堆玩具喜悅中的月月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孩子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我那個外麵跑去,然而等她看著人來人往的街,再也找不到金都的影子,哭的更家的厲害了。

    宴冬易走過去將哭的聲音沙啞的孩子抱在懷裏,拍著她不斷顫抖的後背,“沒事,你有叔叔在你的身邊。”

    孩子哭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不,我要爸爸,你不是我爸爸,嗚嗚嗚!”

    打印店裏,店員將剛打印出來的照片壓了膜送到了池煙的手中,那個算命的果然沒有騙他們,照片的取景很漂亮,身後是流水小船,站在橋上的兩個人接吻,夕陽落在他們的身上。

    連打印的店員也笑著道,“你們這張照片拍的真好,我打印了十幾年了,沒見過這麽好的,跟雜誌上拍的封麵一樣。”

    池煙也很滿意,“謝謝。”

    然而等她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卻發現金都已經離開了將快四十分鍾了。

    她走出打印店,此時景區的等已經亮了,昏黃的等給這座古城鑲嵌上了一層光,看起來淒涼的就像是墳地一般蕭瑟,陰冷的風從山上的古寺裏吹來。

    池煙拿著手機,撥打著金都的電話,然而卻是關機的聲音。

    每一個英文就像是匕首,一下下的敲擊著她的心口,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卻不敢想象,不敢承認,不敢接受。

    池煙繼續發著微信,然而在那熟悉的感歎號出來的時候,她徹底跌入了穀底,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金都!!”她忽的蹲在地上,哭的整個人都在哆嗦,嗓子都是啞的。

    一旁的路人有上來安穩的,“美女,你這是怎麽了,大街上哭,出了什麽事情啊,用送你到警察局嗎?”

    池煙好似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走了,“他答應過的,答應過買烤紅薯的。”

    一旁的好心人一臉見了瘋子的樣子,“我去,看著挺正常的,沒想到腦子懷了,喜歡吃就去買啊,這麽大個人了,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呢!”

    池煙坐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台階,她將整張臉都埋在膝蓋上,但渾身的溫度好像已經被掠奪幹淨了,她什麽也沒有剩下,隻剩下軀殼了。

    另一個帶著稚嫩的哭聲傳來,“媽媽,媽媽,易叔叔說再也見不到爸爸了,他騙人!嗚嗚嗚!月月要找爸爸!”

    池煙抬起頭來,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衝著她撲來,如同一隻失去羽翼的雛鷹,哭的淒慘。

    宴冬易站在她的身後,想要拉住她,卻還是抓了一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