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麵目全非
  第三百四十七章 麵目全非

    醫院急救室門口,隋書的衣服上全是血,就算旁邊的椅子上空無一人,他也沒有去坐,而是茫然的坐在地上,滿臉無助的樣子。

    醫生走出來跟他說著什麽,讓他簽字,他拿著筆的手都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卻見遠處的走廊上跑過來一個人,白色的襯衫被汗水濕透了,烏黑的短發更是緊緊貼在臉頰上。

    隋書還從未見過金都如此狼狽的樣子。

    然而下一秒,金都已經衝了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她怎麽樣了?”

    隋書被勒的喘不上氣來,伸手指著“手術中”的牌子。

    金都雙眼血紅,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隋書的臉上,隋書的衣領碎裂,整個人踉蹌的往後退了數步,後腦勺撞到牆上,低著頭“哇”的吐了一口鮮血。

    隋書沒有還手,隻是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要是她能安然無恙的出來,你打死我,我也認了,金都!”

    金都正要揮出去的拳頭慢慢的撂下,眼底全是痛苦,“她怎麽樣了?”

    隋書靠著牆,“她不會死的,賀言言要的不是這些,隻是想毀了她的臉而已。”

    金都的拳頭緊緊的攥著,她沒想到賀言言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要不是看在她是池煙的親妹妹的份上,他早就出手了,就是因為之前多次的隱忍,才造就了今天無法挽回的局麵。

    看著金都滿臉痛苦的樣子,隋書卻慢慢的道,“是你們逼迫的賀言言走投無路的,金都,池煙也是因為你變成這樣的,要不是你曾經的趕盡殺絕,你的兒子不會死,要不是因為你,賀言言也不會這樣。”

    金都拿起手機,眼中帶著怒意,下一秒隋書卻已將按住了他的手,“賀言言沒有跑,已經被抓住了。”

    就算是要算賬,至少池煙能從裏麵出來。

    很快冰冷的鐵門打開,醫生摘下了口罩和手套,“誰是病人家屬。”

    “我……”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隋書看了一眼金都,卻還是退後了半步,“跟他說。”

    醫生歎了口氣,看了一眼金都的臉色,“人沒有事,但是那張臉已經毀了,傷口太深了,就算將來去恢複,也得留下痕跡,記得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緒。”

    很快,躺在病床上的池煙被推了出來,前麵還吊著吊瓶,她蓋著被子,雙眸緊閉,還在昏睡,隻是有半張臉上包著紗布,還有血跡露出來。

    金都上去抓住池煙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明明早上跟他告別的時候,她笑容燦爛,滿眼幸福,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而已。

    一切發生的是那麽不真實,金都隻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池煙被安排在VIP的病房,金都守在一旁,等待著她蘇醒過來,可他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隋書也沒有離開,呆呆的坐在一旁,他的手機裏全是未回的消息,有她母親的,問他上飛機了沒有,還有就是賀言言母親的,她都快急瘋了,賀言言被抓走了。

    隋書心煩意亂的一個也不想回,將手機關機放到衣兜裏,而下一秒又有手機在響。

    他看向在一旁坐著的金都,壓低了聲音,“是你的手機!”

    金都拿過手機,剛接通,那頭便傳來宋老師的聲音,“您好,是月月的爸爸是吧,都放學半個小時了,你們怎麽還沒有來接孩子啊,月月的媽媽也聯係不上,這孩子正在哭鬧呢。”

    電話那頭果然傳來了月月哭嚎的聲音,淒慘的很,“爸爸,爸爸,媽媽壞,不來接月月,是不是不要月月了,嗚嗚嗚!”

    誰也沒有發現,躺在床上的池煙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

    隋書站了起來,“我去接吧。”

    金都掛斷電話,“我去,你在這裏守著她,她一旦醒了,立即給我打電話。”

    隋知道金都是再待下去都會被折磨瘋的,便又頹然的坐了回去,撥了撥自己的黑發,“你的手抖成那樣,就別自己開車了一會打車過去吧。”

    這兩個人,還是第一次這麽平和的說話。

    金都站起身,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池煙,轉身離開了。

    病房內隻剩下隋書一個人守著,他更覺得壓抑窒息,掏出煙來,看了一眼池煙,又默默的給放了回去。

    池煙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眼中是一片血光,臉上似壓著什麽東西,在啃食著她的血肉,麻藥還沒散去,她依舊感覺到隱隱的疼,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臉,然而摸住的卻是厚厚的紗布。

    然而下一秒,一雙冰冷的手卻按住了她的手臂,然後是一張陽光璀璨的笑容,“哎,亂摸什麽,剛才我都被護士小姐姐罵了,一會你弄壞了,我可不去叫她了。”

    池煙看著隋書,就像是之前一樣開著玩笑,沉著的心好像緩和了一些,“我的臉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就一道口子,要是生在古代,咱們一起去打劫,保證比土匪還厲害。”隋書還笑嗬嗬的,“沒什麽事情,傷口很淺,金都那麽有錢,倒海夜叉都能給整成潘金蓮。”

    池煙鬆了口氣,“金都呢?”

    “他卻接孩子了,現在都下午了,你家孩子總得有人管啊。”隋書笑嗬嗬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所以老子才不結婚生子呢,一堆的破事,等老了就去養老院一躺。”

    見他一直胡言亂語的,池煙也沒有空理他,“能我找個鏡子嗎,我想看看我臉上的傷口。”

    隋書眼中帶著閃躲,“什麽鏡子,沒看過一個電影嗎?醫院裏不要照鏡子!”

    池煙懶得理會他,卻聽外麵傳來護士的聲音,“病房裏的人還沒醒嗎?劉大夫說該醒了啊!”

    “我要是她,情願一輩子都不用醒了,那麽漂亮的臉被毀的麵目全非,她老公是造了什麽孽,一輩子要看著這麽一張臉!”

    池煙的臉刹那間變得雪白,隋書跑到外麵去,“你們亂說什麽,病人已經醒了,他媽的你們是怎麽當護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