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悔意
  第一百八十八章 悔意

    金都聽著她聲音中的疏離,慢慢的扯了扯唇,“你不是說我是客人嗎?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宴冬易正將最後一盆香菜湯端上來,浮著一層油的湯裏香菜和雞蛋混合,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還是我用吧。”他說完將碗起,從電飯鍋裏盛著米飯,語氣溫和,“你帶著月月去洗洗手,飯已經好了。”

    一張圓桌上,金都坐在宴冬易和月月之間,四個人坐著,氣氛無比的怪異。

    月月埋頭吃著飯,不敢發一眼,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在三個人身上流轉。

    金都夾了一塊豆腐,放在嘴裏,慢慢的道,“宴冬易,沒想到你做飯這麽好吃了,我記得當初咱們一起去山上跟同行的那幾個驢友走散了,吃的都沒有了,我還抓了一隻兔子讓你烤,半生不熟的,我差點死在山上。”

    宴冬易也想起來了,那時候自己也不好過,兩個人相依為命,都還以為難逃一劫了。

    月月癟了癟嘴,差點哭出來,兔兔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兔兔。

    可提及往事,隻有物是人非而已。

    宴冬易夾了一塊龍蝦肉放在池煙的碗裏,低著頭,“人都是會變的,你當初也不是這樣。”

    金都沒有再回他的話,而是順手夾了一塊豆腐放在池煙的碗裏,“大晚上的別吃的太膩,吃撐了的話晚上又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你忘了當初我給你揉半宿的時候了。”

    宴冬易盛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勺子裏的湯隻剩下了一半了。

    池煙將那塊豆腐夾起來,扔在桌子上,故意報複似的,吃著碗裏的蝦。

    一頓飯吃的格外漫長,金都是最後一個吃完的,他明明隻吃了小小的一碗,筷子也沒有動一下,但也不知為何就是將時間耗到了很晚。

    金都看著池煙收拾著碗筷,雙手插兜,看向宴冬易,“咱們一塊走吧。”

    宴冬易將飯桌上的垃圾撥進垃圾桶裏,起身用圍裙擦了擦手,“好。”

    池煙有點擔憂的看著,宴冬易衝著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金都一起離開了。

    直到傳來了清脆的關門聲,池煙幾乎是無力的癱倒在床上的。

    月月拿著牙刷從洗手間裏將頭給探出來,“媽媽,媽媽……”

    刺骨的風夾著森森的寒意往人的臉上刮,哪怕是吸一吸鼻子,都是一陣針紮的疼,這還深秋呢,整個城市已經冷成這樣了。

    周圍的商鋪已經關門了,高大的卷簾門像是一張張巨大的網,想要將人給吞噬。

    金都的臉上蒙了一層冷冷的霧,看的人不寒而栗。

    “如果我是你,就去自首,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躲躲藏藏的活著,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如果學校那些更蒼蠅一樣追著你的女生看見你現在這種樣子,會不會慶幸自己沒追上你。”

    一種自卑在宴冬易的心底蔓延開,兩人再次相見,卻是如此不對等的身份。

    一個是掌握金家,意氣風發的人,而自己卻是白天不敢出門的逃犯。

    “你來找池煙做什麽?”宴冬易看著金都,“現在以你的身份,什麽樣的女人娶不到,就算你厭惡了賀言言,但明星模特還不是為了你爭破腦袋,她就是個普通的女人,隻想過安分的日子而已。”

    金都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我也想過那種普通的日子?”

    宴冬易抬起頭來,控製著衝上來揪著他脖頸的衝動,“池煙當初給過你機會的,她陪在你身邊,還有宴霖,可你是怎麽對她的呢?當初還不是將她給拋棄了。”

    “所以我後悔了,我來找她了。”金都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卻發現自己的火機丟在了車上。

    “你以為你是誰,想吃回頭草池煙就得高高興興的跟你和好。”宴冬易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頸上的衣服,“你可知道她帶著滿心的傷痕回到這裏是怎麽過的嗎?有時候她坐著坐著就哭,然後抬頭問我,她究竟做錯了什麽。””

    金都的眼底帶著無盡的悔意。

    “那時候新聞上經常報道你和賀言言的新聞,你們多麽多麽的恩愛,恨不得秀的全世界都知道。”宴冬易咬著牙,“她連手機也不敢看,一看晚上就悄悄的哭。”

    金都的臉上滿是駭然,他沒有想過,她竟然曾經經曆過這樣的痛苦,明明當初離開的她那樣的堅決。

    “我不會讓的,哪怕她不愛我。”宴冬易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辦法乘坐公交車,這裏離著他住的宿舍還很遠,他每天做飯晚都是走回去的,有時候晚了,甚至淩晨才能到家。

    花灑的水落在池煙的頭頂,頓時窒息的感覺從鼻腔中傳來,洗手間的玻璃上被蒙上了一層霧氣,卻依稀的能照出她蒼白的臉頰來。

    果然跟金都預料的一樣,自己的胃裏又難受了,像是塞了一個氣球,能隨時炸裂一樣。

    隱約間她聽見有敲門的聲音,她警鈴大作,還有開門的聲音,池煙連水龍頭都來不及關,趕緊穿上浴袍出去了。

    卻見月月正站在客廳裏,手裏還拿著一個塑料袋,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池煙掃了一眼家裏,見沒有人進來,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誰來了?”

    月月喜滋滋的舉了舉手裏的塑料袋,“是爸爸,她說給你送藥。”

    池煙頓時怒火中燒,走過去揪起月月,衝著她的屁股就是狠狠幾下子,咬牙切齒的道,“誰是你爸爸,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給陌生人開門,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

    月月還是第一次被揍,頓時嚎啕大哭起來,“他是爸爸,不是壞人,不是……嗚嗚嗚。”

    她手裏的塑料袋掉在地上,池煙看見藥盒,是助消化的藥。

    金都回去酒店之後,跟助理交代了這幾日的工作,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不在,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要是那些以為自家總裁去國外談上億的大項目的人,知道他大早上的守在蛋糕店門口,非得瘋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