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宴冬易經曆的一切
  第一百零四章 宴冬易經曆的一切

    金都隻感覺自己的腦中一片的空白,他身上似乎帶著一股吃人的蠻力,上去狠狠的掐住丁敏的脖子,“她要是有什麽好歹,我一定要讓你和宴冬易的命!”

    一旁的警察趕緊拉住了他,“金先生,請您冷靜。”

    遠處的宴霖一雙葡萄似的眼珠惶恐的望向這裏,帶著恐懼,他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父親。

    警察把帶著手銬的丁秘書帶走了,金都慢慢的走向宴霖。

    他的腳步有些淩亂,蹲下身子去看宴霖的時候,手指都在顫抖。

    金都的眼前全是池煙那雙水霧一樣的眸子,她說等他,卻還是晚了一步。

    豆大點個子的孩子似乎懂得了什麽,擺著小手,“媽媽,媽媽……”

    這個稱呼是家教老師剛教他的,小小的他剛明白其中的意思,卻不知他的媽媽現在不知生死。

    金都伸手捧著孩子嬌嫩的臉,“沒事的,你媽媽很快就來看霖霖的!她那麽愛霖霖,怎麽可能不過來。”

    這話似對孩子說的,又似乎是對自己重複的。

    …………

    審訊室的燈很暗,兩個警察坐在丁敏的前麵,其中一個敲擊著電腦,開始做筆錄。

    丁敏開車帶著宴冬易和池煙一起離開的,追上的時候,車子已經快要出市了,而她走的又是小路,根本不知道宴冬易和池煙在哪裏下了車。

    而她卻根本沒有要說的意思。

    警察開始詢問她和宴冬易的事情,“你和宴冬易什麽時候認識的?”

    丁敏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去撥弄手銬,光滑的金屬上帶著寒岑岑的冷意,“兩年前,不,應該快三年了!”

    沒有人知道宴冬易經曆過什麽,但是她知道。

    她潛逃出國後很快騙來的錢就被揮霍一空,那時候她生病了連醫院都不敢去,甚至出去買菜都是偷偷摸摸的,就在她絕望到想著回國自首的時候,溫德森找到了她。

    溫德森雖然是華裔,但卻已經忘了祖了。

    他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不,更確切的說是一個詐騙犯。

    溫德森身邊還有幾個作惡多端的人,而他經常借著收徒的方法,去世界各地找那些有天份的畫家,然後讓對方妻離子散,最後隻能跟著他去冰島。

    然後逼迫著那些畫家給自己畫畫,就算是不怎麽出色的畫,隻要署名溫德森,那便會被哄搶,而他本人卻是一個連畫筆都不會拿的蠢貨。

    丁敏一直負責“照顧”那些被送到冰島上的人。

    她見過太多人了,本來已經麻木的她,在看見宴冬易的一刹那,還是有些動容,畢竟都是同胞。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烏黑的發很柔順,眼中卻盛滿了悲傷,他放下手裏黑包,滿臉狐疑的看著她,“這是哪裏,為什麽不是當初老師告訴我的地址?我妻子會來找我的,她萬一找不到我怎麽辦?”

    丁敏知道,溫德森先生不會讓任何人找過來的。

    “您以後好好畫畫就行了,當初溫德森告訴您的地址已經有人搬進去了,要是有人找您,一定會給打電話過來的,您放心好了。”

    然而很快宴冬易便發現了事情不對,這裏四周的窗戶都是訂死的,兩個保鏢更是寸步不離的看著他,有時候溫德森醉醺醺的過來,看見宴冬易作廢的畫,指著他的鼻子就是大喊大叫的罵。

    宴冬易不是傻子,這個老師根本就沒有教過他任何東西。

    他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忍受,隻是一遍遍的問著她,有人來找他沒有。

    丁敏一遍遍的告訴他沒有,終於他等不住了,拎著包非要離開。

    所有的謊言就在那一天被戳破,溫德森的猙獰麵容還是暴露了出來,那天他被打的很慘,被人丟在地板上,那張漂亮的臉上一塌糊塗,但那雙淡色的眸子裏卻滿是對生的渴望。

    丁敏帶上藥箱去看他,她第一次心軟,將溫德森的是個什麽德性的人告訴了他。

    那天他拚命的往下咽著止痛藥,“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著,我要去見池煙,我做了那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我。”

    那是丁敏第一次聽見那個女人的名字,卻沒想到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會聽上千千萬萬遍。

    很快,丁敏就發現宴冬易有點不正常了,他有時候會拿著畫筆發呆,一出神就是一個上午,甚至會忽然看著一件東西嗬嗬的笑,然後會轉頭看著她,“小煙,你看這個好不好看!”

    “小煙,你最喜歡是香菇了,我夾給你!”飯桌上,她親眼看見宴冬易將碗裏的香菇扔在桌子上,似乎在跟人說話,但他身邊的座位上分明一個人也沒有。

    而他更瘋狂的就數畫畫,他畫板上的畫永遠都是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背影,隻露出一點臉頰,但眉眼間已是個人間絕色。

    終於有一次她出口問,“你為什麽不畫她的正臉,你畫出來我瞧瞧,她究竟有什麽好的,能讓你這麽念念不忘的。”

    宴冬易的表情忽的變得那樣的凝重,“我答應過她的,不會畫她的正臉,我家小煙臉皮薄的很。”

    那時候他的臉露出幸福的樣子,然後再一次重複每天說無數遍的問題,“她來找我了嗎?”

    然而她每天畫池煙的事情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溫德森知道之後,不但將她罵了一個狗血噴頭,還讓人過來燒毀所有的畫。

    那天宴冬易徹底瘋了,他打傷了兩個人,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見那些畫被扔進火爐裏,那個女人的背影發出青藍色的光芒,最後所有的畫都付之一炬。

    之後他就像是一個失去生命的玩偶,隻是在屋子裏發呆,雙眼無神。

    然而溫德森已經不耐煩了,開始想辦法折磨他,什麽惡心的手段都用過了,而他是她見過最能忍的人,好似不知道疼,好似行屍走肉一般,白天被打的體無完膚,卻就是不去拿畫筆。

    丁敏終究是不忍,終於有一天趁著保鏢不在,將他放了出去。

    然而一切又是那麽的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