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留下孩子
  第五十七章 留下孩子

    池煙跌在地板上,下意識的用兩隻胳膊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肚子,但他冰冷的手死死的攥著她的衣領,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的恐懼越發的濃烈。

    她嘶吼著,“放開我,宴冬易,我不去,你放開,救命啊!”

    或許是一個父母親對於孩子的保護,池煙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麽大的力氣,一把將宴冬易這樣魁梧的男人給推開了,然後跑進自己的臥室裏,將們反鎖了。

    宴冬易依舊不肯善罷甘休,在外麵敲著門,“開門,池煙,我再說一遍。”

    池煙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身子,蜷縮在牆角裏,她忽然很想回家了,在這異國他鄉,她太無助了。

    最後還是吳姐來了,她雖然是房東,但也住在這棟樓裏,過來之後讓自己的老公將有些醉意的宴冬易給帶走了,自己留下來跟池煙說話。

    看著吳姐,池煙哭的更厲害了。

    吳姐一邊給她拍著後背,一邊安慰了起來,“昨天看你們夫妻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麽今天就鬧了起來,你家老公看起來十分和善有禮,怎麽就生那麽大的氣啊。”

    池煙拿著袖子擦著臉上的鼻涕眼淚,或許是太需要一個人幫自己的了,她還是說了出來。

    “我懷孕了,他不想留下。”池煙太忌憚那些流言蜚語了,不敢將剩下的那部分秘密說出來。

    吳姐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一副知心的樣子,“這孩子將來也是個拖累,再說你們剛出國,也不太方便要孩子。”

    “可是我不忍心。”到底是她自己肚子裏的一塊肉。

    “沒事,你不了解佛羅倫薩的法律,要墮胎的話必須九十天之內,要是過了日子,就不允許了,實在不行你出去躲一躲,多帶一些錢。”

    池煙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真的嗎?你不要騙我。”

    宴冬易是在沙發上醒來的,他一抬頭便看見那古老的天花板,以及搖搖欲墜的小吊燈。

    昨天拜師宴上他喝了很多酒,甚至還替溫德森擋了很多的酒,他漸漸的發現,溫德森似乎很是嚴厲,甚至遠遠超過嚴師兩個字,但他畫畫的水平卻是一流的。

    他頭疼的厲害,隻記得昨晚自己回家之後跟池煙鬧了起來,等他從吳姐家回來之後,池煙已經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睡了。

    他揉著太陽穴,慢慢的走到臥室的門前,輕輕地敲了敲。

    “昨天晚上我真是瘋了,居然對你動了手,嚇壞了是不是?”他的聲音暗啞,“孩子是決不能留下的,等你想好了我就帶你去醫院,我不會再逼迫你。”

    然而屋內很久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宴冬易有些急了,伸手去推屋門,誰知原本反鎖的屋門竟然一下子被他給推開了。

    等他打開房間門的時候卻愣住了,隻見那古董舊床上的被子鋪的整整齊齊的,上麵還留著一個字條,而她的手機竟然還留在床頭櫃上。

    宴冬易看完字條之後,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池煙竟然說要出去一個月,讓他不要再找她。

    宴冬易清點剩下的錢的時候,發現池煙帶走的並不多,甚至活著一個星期都是困難,而且護照一直被他拿著,她一個人又能去哪裏?

    他連鞋子都來不及換,直接穿著拖鞋往外麵走,他急了,真的怕了。

    池煙走在街頭,周圍都是世界各地的人,四周的教堂噴泉,咖啡店裏也坐滿了各種膚色的人。

    她還是低估了這裏的物價,一個漢堡居然要五十多塊,這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才過了一個星期,她已經將身上的錢花光了。

    池煙每天都掰著手指頭過日子,隻想著熬完這三十多天就好了。

    她是個很頑強的人,很快她就打聽,這裏超市晚上會發放一些臨期的食物給流浪的人,晚上可以睡在公園的長椅上,並不算太冷。

    然而那些超市的人見她是個東方麵孔的女人,就故意把一些已經爛掉的水果給她,還有一些已經長綠毛的麵包,似乎要故意羞辱她。

    池煙每次都恭恭敬敬的接著,禮貌的道謝。

    在所有流浪的人中,她永遠都是最有禮貌的那一個。

    後來那些人也不再為難她,見她一個女人孤單可憐的,還多給她留一些牛奶和奶酪麵包,甚至有時候還有煎牛排。

    池煙這一熬就是兩個星期,然後在一個忙亂的周一,她撿到了一本雜誌,甚至說是人物誌。

    竟然是金都。

    她原本想著回去睡公園椅子的時候,能撕開鋪在上麵,這樣自己就不會太冷,然而下午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將那本雜誌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全是英文的,但她一個單詞單詞的看,似乎在這異國他鄉裏,她有了一絲的慰藉。

    上麵有很多配圖,都是金都曾經的照片,都是西裝革履,在周圍人中談笑風生,好似天生的王者,讓人不得不臣服。

    池煙的手忽的慢慢的放在雜誌封麵上那張最大的照片上,帶著泥垢的指甲從上麵劃過,然後用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寶寶,你長大了一定要比他有出息,將來賺很多很多的錢,媽媽才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她的臉上有著為人母親的慈愛,或許真的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

    晚上睡長椅的時候,池煙還是沒舍得撕那本很厚實的雜誌,反倒抱在胸口,似乎這已經成了一種慰藉了。

    睡夢中,池煙感覺有人在脫自己的衣服,她猛地驚醒,卻見一個棕色頭發,渾身髒兮兮的流浪漢正站在自己的麵前,一雙灰色的眼睛裏滿是猥瑣。

    “啊……”她發出一聲慘叫,伸手便去拽自己的衣服,但自己肚子上的一大片肉還是露了出來。

    經常有誌願者過來給他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送水,已經有人警告過她了,這附近經常有女人半夜被欺負,還勸她離開這裏。

    但這裏離著發放食物的站點很近,她又懷著孕,每天跑實在是不方便。

    然而這種事情還是被她遇見了。

    “放開,放開……”池煙拚命的想要將自己的衣服扯回去,那件髒兮兮的毛衣已經被扯的嚴重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