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天台
  第六十八章 天台

    啪。

    一槍托重重打在了羅維的頭上,瞬間血冒了出來,羅維卻不敢吭聲。

    黃群朝著羅維啐了一口,繼續用槍指著他的頭,“誰是你兄弟?”

    “大哥,大哥饒命,我能不能問一下,咱們什麽仇?”羅維頭頂著槍管,輕輕歪了一下頭問道。

    “血仇,你欠我兩條半人命,恐怕,你這一條狗命不夠還的。”

    “不許動,舉起手來。”

    黃群身後 5 名警察趕了過來,樓韋傑已經趕到,衝在了最前頭。

    黃群不為所動,他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這時,另外一部電梯也上來了,裏麵是羅維的七八個保鏢,他們在電梯裏也聽到了槍聲,一窩蜂地要來救太子,一個帶頭的從腰裏拔出了槍,其他人拔出了匕首。誰料想剛出電梯撞上了一群舉著手槍的警察。保鏢瞬間懵了,帶頭的手裏還拿著槍,身後的人拿著匕首躍躍欲試。

    “不許動,把槍放下,把刀放下,把手舉起來。”

    警察也慌了,頓時調轉槍口對準這一幫保鏢,隻有樓韋傑依然舉著槍對著黃群。

    樓韋傑回過頭看了看,“反了你們,把他們銬起來。”

    “槍哪來的?說。”刑警衝了上去銬人,不停的訓斥著,有的忍不住朝他們頭上扇巴掌。

    屋裏的黃群和羅維繼續著較量。

    “大哥,能讓我死個明白麽?”

    “好,那我告訴你。”黃群的槍牢牢頂在羅維的腦袋上,

    “站起來,慢慢出來。”

    羅維聽話的慢慢站起身,走出桌子。黃群也跟著挪動腳步,他側著身讓餘光能看得見樓韋傑。

    等羅維挪了出來,黃群快步上前用左臂去勒羅維的脖子,就在一錯身的間隙,羅維雙手猛地推開黃群的右手,槍已經離開了羅維的腦袋。

    “開槍。”羅維喊道,這明顯是對警察喊的,此時黃群後背完全暴露在樓韋傑的槍口之下,而羅維卻沒有危險,這是最佳的開槍時機。

    “啪,啪,啪。”

    三聲槍響。

    樓韋傑雙手持槍,依然擺著射擊的姿勢。然而,他並沒有扣動扳機。那三聲槍響是黃群的槍發出的。

    羅維玩了命了,他推開黃群手臂的同時,右手用力抓住了黃群胳膊上的槍傷。抓的太猛太深,黃群在發出三槍之後,疼得慘叫一聲,槍已經脫了手。

    但黃群的左手臂已經勒住了羅維的脖子,把自己的身體藏在羅維後麵,樓韋傑已經失去了開槍的時機,沒有樓韋傑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開槍。

    “你他媽笨蛋,怎麽不開槍?老子要是死了,你他媽要給我償命。”羅維對著樓韋傑破口大罵。

    突然,羅維閉上了嘴,眼睛瞪得像牛一樣。

    黃群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腰裏拔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尖頂在了羅維的胸口。

    “啊……”

    羅維一聲慘叫,匕首插進去半寸,血瞬間流了下來。

    “黃群,把刀放下,把刀放下。”樓韋傑舉著槍喊道。

    “他必須死,我還要讓他死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在大庭廣眾之下。讓開,不然我現在就捅進去。”黃群對著樓韋傑喊道。

    此時,幾名刑警已經把保鏢全部銬了起來,除了兩人看押著保鏢之外,其他人都拿著槍朝向屋內。

    被銬著的保鏢也以不同的姿勢看向屋裏,露出各不相同的表情。羅維辦公室的兩扇門足夠寬,蹲在走廊的保鏢和手裏舉著槍的警察都可以看到屋裏的情景。

    局勢變得危急起來,樓韋傑表麵鎮靜但實際上心急如焚,黃群精心謀劃這麽久就是為了要羅維的命,不排除和羅維同歸於盡的可能,樓韋傑才不擔心羅維這個人渣的死活,如果是被車撞死,吸毒吸死,都是活該,可現在他不能死,現在羅維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人質,人質死了,樓韋傑這個現場指揮就必須承擔責任,立功就更別想了。

    該怎麽辦?樓韋傑腦子飛速旋轉著。

    “都別動,把羅總給我放了。”

    步梯的門被推開,一個男人手裏拿著刀,挾持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被他死死勒住脖子的正是楊柳。

    “裏麵的人,快把羅總放了。”

    黃群大吃一驚,隻見楊柳被人挾持著出現在門口,男人手裏的刀已經割破了楊柳脖子上的皮肉,離動脈隻有一厘米。

    警察再次調轉槍口,“把刀放下,快把刀放下。當著警察的麵敢持刀挾持人質?”

    “是他先挾持羅總的,我這叫正當防衛。”

    “你他媽傻了吧,挾持楊柳管屁用。”羅維失望地罵道。

    “羅總,這娘們和他是一夥的,我從監控裏都看到了。”

    此人也是羅維的保鏢,叫鄭彪,他對羅維忠心耿耿,剛才恰好在監控室裏,把楊柳幫助黃群製伏警察全看在眼裏,楊柳一進監控室就撞上了他。

    “好樣的,兄弟,兩千萬,我給你兩千萬。”黃群興奮地大笑起來。

    “隻要能救羅總,就算是坐牢,我也值了。”鄭彪心裏樂開了花。

    “彪子,你放心,我讓老苗親自給你當辯護律師,不會讓你坐牢。”羅維正在興頭,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是黃群胳膊用力勒緊了他的脖子。

    “閉嘴,叫你的人把楊柳放了。”黃群舉著匕首在羅維眼前晃了晃。

    “放楊柳可以,你……你先放了我。”羅維艱難的說道。

    “你先把羅總放了,不然這娘們別想活。”鄭彪毫不示弱,也拿著匕首在楊柳臉上比劃著。

    其他警察開始慌亂了,兩頭夾擊,到底該先顧哪頭兒啊。樓韋傑心裏反倒是踏實了些,現在雙方都有人質,手裏都握著籌碼,羅維暫時安全了,楊柳也暫時不會有危險。隻是,眼下這局勢也實難解開。

    “冷靜,都冷靜一下。既然你們手裏都有人,那就談談吧。”樓韋傑提出了建議。

    麵對這難解難分的困局,楊柳開了口。“黃大哥,不用管我,辦你的事要緊。”

    羅維要殺,但黃群絕不會以犧牲楊柳的性命為代價。

    樓韋傑也偷偷給身後的警察使眼色,讓他們找機會解救楊柳,他和身邊的另一名精幹的刑警則一心盯著黃群,找機會解救羅維。

    如果有可能,樓韋傑一定會把羅維和楊柳兩個人都救下,但,如果隻能救一個人,那就憑天由命吧。

    “往後退,都往後退。”黃群看到了樓韋傑跟刑警的眼神交流。靜不如動,隻有動起來,才有可能給警察製造機會救下楊柳,隻要自己不下殺手,楊柳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主動權在自己手裏。隻是,一旦動起來,自己也將隨時麵臨危險,黃群再清楚不過。自己死不足惜,隻是,羅維這條狗命怕是帶不走了。

    樓韋傑舉著槍,慢慢退了出來,身後的警察也跟著退了出來。

    “你不是要死個明白麽,我一會兒就讓你死個明白。”黃群把羅維脖子勒的更緊,把自己致命要害部位藏在羅維身後,推著他慢慢往外走。警察分成兩撥,鄭彪勒著楊柳,被黃群逼著一點點後退。

    走廊的一頭直通配樓的天台,這裏既是直升機起降場,也是羅維改造的玩樂的地方,大而寬敞。

    黃群挾持著羅維慢慢退到了天台上,鄭彪也挾持著楊柳跟了過去,樓韋傑帶著刑警舉著槍也跟了過去。

    早有刑警把現場情況報告給了趕到 NSN 樓下的吳玉康副局長,吳玉康果斷命令,一隻特警戰隊立即就位,特警戰隊裏麵還配有兩名狙擊手。

    黃群勒著羅維來到了天台的邊緣,身後是一米高的圍牆,黃群往身後看了看,16 樓的高度讓人有些眼暈。

    樓韋傑一看不妙,黃群不會是不顧死活,要抱著羅維一起跳下去吧。

    “黃群,你不要亂來,有什麽要求,可以跟警方提。”樓韋傑喊道。

    “好啊,你讓羅維欠我的人命債還上,我就放了他。”黃群喊道。

    “黃群,你的情況我們調查過,你妻子肖霞的死,我們會給你一個公道,你要相信法律。”

    “法律,我信過。還記得袁瑋麽,也就是薑曉贇。法律給了他公道麽?肖霞,我老婆,剛生完孩子半年,做腎結石手術,就他媽這小子開的醫院,讓查的查了,讓交的錢交了,醫生怎麽說的?小手術,麻醉了,睡一覺就好了。就他媽這個小手術,就把人命給要了。讓我相信法律是麽,我起訴了,找了律師,可這麽明顯的醫療事故,竟然判了醫生沒有過失,醫院沒有責任。誰他麽知道你們會搞個狗屁醫療事故鑒定委員會啊,那幫人都是什麽人啊?醫生,都是各大醫院的醫生,他們跟這被告的醫生都他媽認識,手術是醫生做的,是不是醫療事故還讓他們那幫醫生說了算,他們能為我們這些受害者說話麽?啊?這就是我相信法律,我老婆,做個小手術,命沒了,就這麽白死了?”

    “大哥,我陪你錢,說個數,我馬上給你。”羅維被勒的脖子青筋暴起,艱難的說。

    “黃群,人死不能複生,我們會為你討回公道,羅維有罪,讓法律來懲罰他,你不能濫用私刑,這樣把你也毀了。”樓韋傑說道。

    “公道,還是我自己來討吧,你們誰都指望不上。就那些髒心爛肺的人,能當醫生麽,像這些髒心爛肺的人,能讓他們開醫院麽?醫者父母心,那是要治病救人的,你那刀底下可是人,不是牲口,醫生得好人當,醫院得好人開。你知道那個醫生跟我說什麽麽?他說,手術很成功,就是人死了,是病人自己沒醒過來,不能怨醫生。讓他們這些貨色開醫院,病人能有好兒麽?就沒人管管麽?啊?我帶著我媽還有孩子去找他們醫院討公道,他們怎麽做的?把我媽和孩子從二樓推下樓梯,那時候,怎麽沒人出來給我主持公道?他不就有錢麽?殺人不用償命,害人不用坐牢啊?啊?他還開車要撞死我,開車撞我!如果不是好心人救了我,我也早死了。”

    黃群壓抑多年的悲憤噴泄而出,他說的青筋暴起雙眼通紅。

    誰也沒注意到,此時,一個人貓著腰慢慢從走廊上了天台。

    “現在還費什麽話?羅總有的是錢,隻要你放了他,他會給你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鄭彪喊道。

    被勒的喘不過氣來的羅維用力艱難的點了兩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