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查墜樓案
  第二十三章 再查墜樓案

    董海濤調閱了正陽市人民醫院薛小會墜樓案的卷宗,並沒有關於封懺悔書任何記錄。案發時那棟舊樓已經廢棄很久,監控係統都已拆除,沒有任何監控記錄。

    馬天明盯著卷宗出神,忽然想到了川劇中的變臉。最近對石洪森的調查似乎是在一層一層的揭開蒙在他臉上的神秘麵具,然而,這麵具就像是川劇變臉一樣,誰知道一層之下,還會有幾層。

    撲朔迷離的線索讓案件顯得更加複雜了,馬天明心頭有一團又一團的迷霧等待揭開。

    馬天明想來想去,如果神秘人是石洪森,如果打黃群的也是他,那這麽做的動機恐怕就隱藏在小慧死亡的真相當中。要想搞清楚原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石洪森說出實情,和黃群所說情況進行比對驗證。然而,從上次和石洪森接觸情況看,他是個久經官場商場曆練的老油條,沒有紮實證據,問也是白問。馬天明決定,在盡量不接觸石洪森的情況下,加大調查深度。

    馬天明安排張浩和鍾亮從薛小慧當年同事裏麵已經離職的人中開始查起,這樣一是不容易引起石洪森的警覺,二是已經離職的人顧慮少,更容易說實話。他們對離職的 6 名護士進行了問詢了解,有的對這件事避而不談,也有人說風言風語的都傳小慧和石洪森有不正當關係,也都是傳來傳去,沒人撞見。不過聽說,石洪森在當科主任的時候就和護士有不正當關係,和小慧有那層關係也不奇怪。當年小慧實習時候跟過石洪森,後來她想當護士長,就去找了石洪森幫忙。

    兩個人調查下來,掌握的情況也隻有這麽多,調查再次陷入了困局。

    馬天明得來到當年的案發現場,那裏原來還是一棟 8 層高的舊式病房樓,案發前樓裏的監控都已拆除,並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如今,原址上已經蓋起了一棟 28 層高的新病房樓,想要調查 3 年前的情況談何容易。馬天明盯著病房樓看了半天,眉頭緊皺陷入沉思,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當時樓層是 8 層,可能看到 8 層樓頂的,隻有 2 號、5 號病房樓。馬天明又跑到兩棟病房樓查看,能看到舊病房樓樓頂的,是 2 號樓的 12 樓以上東側,5 號樓的 13 層以上北側,還有外麵小區一棟臨街樓房的 12 層以上。根據卷宗顯示,屍檢判斷薛小慧死亡時間應該是 9 月 22 日晚上 10 點左右。就在這個空間和時間範圍內尋找目擊者。

    張浩和鍾亮一聽人就傻了。這要排查多大範圍啊,還是幾年前的事情,小區的人還好說,住院的人哪裏的都有,哪兒找去啊。

    張浩和鍾亮隻能按馬天明交待的範圍去查開始調查,先現場走訪小區內能夠看到現場的樓層住戶,在對兩棟病房樓排查範圍內內的住院病人、陪護電話核實,有必要的再當麵了解。

    警察頻繁出入醫院,又調取了薛小慧墜樓案發時住院病人的相關資料,消息很快傳到了石洪森的耳中。

    “喂,老板,警察在查一年前的住院病人資料,像是在調查之前跳樓的那個女護士薛小慧的事兒。”

    管石洪森叫老板的,是多年前和他一個醫療組的實習醫生,普通醫生管自己組的頭兒叫老板幾乎成了各大醫院的慣例。石洪森心中敲起了鼓,那天直到很晚,他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石洪森翻出了黃群的號碼,猶豫許久,還是沒有撥出去。

    一年前那個晚上的情景,又在他腦海中閃現。

    那天,小慧用護士站的電話約他晚上到舊病房樓頂見麵。2 號樓上是高大鮮紅的醫院招牌,在招牌紅中泛黃的燈光映照下,舊病房樓的樓頂顯得並不那麽暗。

    石洪森能看清小慧那張漂亮的臉,和眼裏流下的晶瑩的淚。

    見麵後,小慧抱著他痛哭了許久,後來告訴他未婚夫知道了他們的事,逼她找石洪森要賠償金和精神損失費。石洪森先是吃驚,隨後是安慰一番,後來問要多少錢。小慧說,要 50 萬。石洪森答應了,還說以後不要見麵了。小慧笑了,那是冷笑,小慧說你離婚吧,你娶我。

    石洪森猶豫了,小慧說,你怕了。然後拿出了未婚夫逼她寫下的懺悔書,告訴石洪森,這上麵有石洪森的名字,還有他們做過的事,未婚夫手裏還有一份,不答應的話,她就跳樓。小慧說著往外邁了一步。石洪森上前去抱小慧,最後不知為什麽雙手鬆開了,還不由自主的往前推了一把,小慧就掉了下去,石洪森手裏卻抓著那張紙。

    石洪森當時害怕極了,但腦子迅速冷靜下來,他把那張紙撕成幾片,吞了下去。在地上看到了小慧丟下的手機,他戴上了一次性塑膠手套,拿起手機,刪掉了和自己有關的通話記錄和照片。他知道小慧手機的密碼,他也從不和小慧在微信裏聊私事,所以,微信不用刪。

    這時,他聽到樓下有人喊,有人跳樓了,隨著是更多的人的嘈雜聲傳來。石洪森把小慧的手機朝樓下扔了下去,手機掉落在綠化帶的泥土中,沒有任何人發現。

    石洪森這才匆匆的離開這棟廢棄的舊病房樓,走進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功夫沒有白費,張浩鍾亮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聯係上了幾個看到了現場的住院病人和家屬。

    但是,他們說的情況卻不完全一致。有的說看到是男的把女的推下去了,有的說是女的要跳樓,男的去拉,沒拉住,男的可能是嚇傻了,先是愣在那,後來又蹲下,然後才慌裏慌張下了樓。

    有的說隻能看清兩個人在說話,是男女也看不清楚。根據調查的情況和黃群說的情況來看,警方正在接近真相,但卻找不到紮實的證據。

    這天,馬天明接到一個許久沒有聯係過的大學同學的電話,她叫常寧寧,是大學裏的校花,馬天明曾暗戀過她,也追求過,怎奈常寧寧當時喜歡的卻是高年級的學長。

    如今,畢業二十來年,早已物是人非。馬天明成了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常寧寧嫁給了公務員,雖說常寧寧的老公林海東隻是正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一個科級辦事人員,但常寧寧也過上了專職官太太的逍遙生活,日子紅火得很,吃穿用度早已超越了一般的中產階層。馬天明不知道多年沒聯係的常寧寧現在打電話會有什麽事情。

    “大忙人,最近忙什麽呢?”常寧寧問道。

    “我能忙什麽啊,查案唄。我們的校花兒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麽指示?”

    “我哪敢指示你呀,是有事找你幫忙呢,看你這個大忙人肯不肯賞臉啊?”

    “別人不好說,你的忙我必須幫啊。”

    “嗯,態度還是挺端正的,不許反悔啊。”

    “這給我下套兒的吧,那我得先聽聽什麽事兒?”

    “對你來說,小事一樁。這不,我出去玩兒了兩天,我們家那位這幾天也沒回家住。我回來一看,家裏招了賊了。”

    “賊敢上你們家偷去?吃了豹子膽了吧。那可不是小事兒啊。都丟什麽了?”

    “要說也沒什麽太值錢的東西,也就是幾件金銀首飾,還有點現金,值不了幾個錢,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不,來找我們馬支隊長來幫我抓賊出氣來了?”

    “我是刑警,你這丟東西應該找派出所啊?”

    “嗨,這不是有你這層關係麽?有後門兒不走多浪費啊?找派出所按程序辦事,我等到猴年馬月了?再說了,我們家那位不讓報警,說丟了就丟了。如果知道我報警了,他指定又要罵我了。我不是咽不下那口氣麽?你可一定要幫忙啊。”

    “那好吧,我安排人去你家裏看看現場,了解一下情況。”

    “家裏呀,就不用來了,我都收拾過了,也沒什麽好看的。我也到小區調監控了,能清楚的看到偷我們家的是兩個人,我把監控截圖發給你先看看,你呀,就安排人來調監控就行了。”

    “嗯,好吧。我這就安排人去調監控。”

    “謝謝啦。”

    馬天明叫來了楚雨晴,楚雨晴一聽是幫助馬支的校花同學抓賊,竟然積極性出乎意料的高。楚雨晴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對馬天明的情況也了解了一些,對這位硬漢刑警十分欽佩,甚至還有些仰慕。一聽是幫領導辦點私事兒,感覺領導這不隻是在給自己安排工作,更是對自己的信任。楚雨晴叫上任慶顛兒顛兒的去調監控了。

    老同學找自己幫忙,無論是從校友情還是從自己曾暗戀過她來說,這忙都必須幫。隻不過,這也不是大事兒,至於能不能找到小偷,能不能找回來被偷的東西,都不是大問題,重要的是常寧寧再問自己的時候能向她交差,免得被她數落。

    眼下,有讓馬天明更發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