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身故
  第七十八章:身故

    “千棠你看,那花開的真好。”寧貴妃坐在庭院裏賞花,皇帝剛剛命花房送了些新開的花來,很得她的心意。

    千奇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除了王爺公主,也就千奇能夠自由出入寧貴妃的安寧宮了。

    “貴妃娘娘安,娘。”千奇向寧貴妃行禮後,再向千棠行禮,中規中矩,與平日判若兩人。

    “小奇來了,千棠,去吧,不用伺候我了,我也還沒老要你步步跟著。”寧貴妃看著千棠說道,很溫和。

    千棠跟著她幾十年了,從小跟著她,心裏除了千奇,就是寧貴妃最放心不下。

    “那娘娘自個兒當心些。”千棠囑咐妥當才隨著千奇離開。

    寧貴妃脾氣好,少動氣,即便已經三十多歲,但也還是風華絕代,如初見皇帝一樣,隻是那眼睛再也不水靈,再也沒有神魄了。

    千棠和千奇聚少離多,在千奇的印象裏,他從沒有見過他的生父,甚至連他生父他也不知道是誰。

    自千奇懂事起,他就跟著邵奕銘,那個時候邵奕銘剛剛從宮外接回,挺怕人的。

    “千奇,你長大了,該考慮考慮婚事了,前段時間娘娘還和我說起要為你留心好姑娘了。”千棠和千奇走在長街上,今日天氣好,人多,來來往往的,讓千奇感覺放鬆了很多。

    畢竟和王府的比起來,這裏好多了。

    至少沒有江溪羽那個麻煩精。

    “娘,我自己的事情我心裏有打算,你別老瞎操心!”千奇一口回絕,千棠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最近娘娘眼睛越來越不好了,和從前是沒得比了,你記得照顧好南王,讓娘娘少操點心。”千棠三句不離主子,這讓千奇很生氣,覺得和千棠說話一點勁都沒有。

    “娘娘的眼睛還是沒起色嗎?”千奇看向千棠問道。

    千棠歎了口氣,回道:“老毛病了,當初花琅就說了沒治好的可能,隻能盡力而為。現在年齡也大了,禁不起折騰。”

    千奇心裏其實也明白,寧貴妃的眼睛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當初能救回來已經是萬幸,這日子長了,更沒什麽好奢望的。

    邵奕銘和邵奕揚在太子宮裏談天說地,後來便一道去探望寧貴妃,可把她高興壞了。

    她招呼兩人坐下,侍婢們端來了上好的點心,然後退開了十幾步。

    “坐。”

    “哥哥們,我來了!”

    一聽見聲音就知道是邵琬舒,兩人頭大的很,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

    但是沒辦法啊,畢竟是公主,自己的親妹妹,哭著也得寵啊。

    “琬舒來了啊,快坐。”邵奕銘笑著說道,邵奕揚也笑著看著她,讓邵琬舒害怕極了。

    不笑還好,笑了總感覺自己大禍臨頭。

    但還是硬著頭皮坐下了。

    常椿酒樓,陸家熠和許文沁還有蕭涵又聚在了一起,難得許文沁出宮,雖然她挺經常出宮。

    出宮一趟,十有八九都是找陸家熠。

    “蕭涵,聽聞你要結婚了,真的假的?”許文沁這段時間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這方麵的小道消息了。

    蕭涵喝下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說:“假的。”

    陸家熠聽到他的答案,不滿地翻了個白眼。

    “嘁,你和鳳傾城……”

    話還沒說完,鳳傾城正巧從他身邊路過,本來是沒注意到他們的,結果……

    “啊?喊我嗎?”

    許文沁笑得差點一口氣沒回上來,陸家熠別提多尷尬了。

    蕭涵趕忙站起來問道:“你怎麽在這?”

    “哥哥要走了,我來帶點吃的回去。”

    聽聞鳳北顧要離開了,三人皆是一愣,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北顧要去哪?”蕭涵問道。

    鳳傾城原原本本告訴了他,沒有漏掉一個字。

    “去找祁小姐啊,聽說祁小姐的父親在邊關生了大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所以……”

    “這樣啊。”蕭涵也沒什麽好說的,很快鳳傾城就走了。

    蕭涵和陸家熠就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個的,命運總是那麽坎坷?

    “真是委屈祁大人了,真不知道這個國家還有沒有王法了。”許文沁一想起祁大人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心裏就來氣。

    可說歸說,就算他們心知肚明是誰做的,也沒有證據證明。

    “少說兩句,多吃些,多吃點就不會胡思亂想了。”陸家熠強行把一塊糕點塞進了許文沁的嘴裏。

    鳳北顧到達後沒幾天,就傳信回來,祁老爺病死了,祁夫人受不了打擊,上吊了。

    等頭七一過,他就會帶祁如音回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隻是祁如雪在宮內,連最後一麵也沒能見到。

    當許文沁按照鳳北顧囑托告訴她消息時,祁如雪幾乎瘋了。

    一邊哭一邊說:“活該。”

    在她心裏,終究沒能放下吧,祁如音過的比她好。

    都是親女兒,一個被鳳府保下了,一個被送到了宮裏當宮女。

    許文沁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還是挺心疼的,畢竟是親生的,沒道理不難受。

    許文華在太醫院裏當差,正在配藥,結果許文沁一臉沮喪地走進了藥房。

    “怎麽了?”許文華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馬上低下了頭,專注配藥。

    “祁老爺走了,祁夫人跟著去了。”

    許文華的手一僵,隨後緩緩放下。

    許文沁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靠著門框,心情低落。

    沒一會兒,許文沁就哭了,這件事觸動了許文沁心裏最柔軟的弦。

    如若江杭不坑害他們的父親,那麽他們完全不會成為現在這樣。

    說到底,都是江杭的錯。

    還試圖以救命恩人自居,也不瞧瞧他是誰?

    有這個資格嗎

    千奇將祁夫婦身故的事情告知了邵奕銘,邵奕銘先是一愣,隨後無可奈何歎了氣。

    “是生是死,由不得人。閻王要你幾時死,你就不得不死。”邵奕銘說完,千奇已經替他更完了衣。

    “熄燈吧。”邵奕銘說完,千奇等他蓋好了被子,掀開燈罩將燈火吹滅了之後離去。

    這一夜,大家都睡得不安穩,各有各的心事。

    邵奕銘心裏盤算著,等到下半年,江溪羽就差不多要生了。

    到時候府上定是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