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月卻多情
  第25章 明月卻多情

  岸上的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隻看見他倆抱在一起,紫恒還吻了尚煙,一片嘩然。

  昭華姬和王上, 竟真是這種關係。

  他們的紅舟徐徐往前漂遊,人們的目光也隨著他們遠去,以至於有的姑娘都錯過了情郎的船。

  消息很快傳開了。

  火火也因這一幕舌橋不下, 揉了揉牙牙的金毛, 道:“奇怪了, 先前我還看見大魔王在廚房裏欺負煙煙,怎的,現在開始送她修羅花了?”

  牙牙奶聲奶氣地叫了兩聲, 蹭蹭火火的手。

  可能是因為氣氛渲染,火火第一次沒沉醉在牙牙的賣萌中,反倒輕聲道:“牙牙,你說,如果蓐收賢那個混球在此, 會把花送給誰……”

  牙牙抬頭看著火火, 金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

  ===第43節===

  火火輕聲道:“唉,我好像想太多了。”

  牙牙搖搖頭,用小尖牙咬了咬火火的袖子,好像在說“你沒有,你沒有”。

  “你知道我為何想太多嗎?”火火突然拍拍牙牙的腦袋,大笑起來, “因為,根本不會有姑娘要蓐收賢的花!他又傻又呆, 還不守男德, 誰會想嫁給他, 哈哈哈哈哈!”

  她一邊笑,還一邊猛拍牙牙的腦袋。

  牙牙嘴一鬆,微微張開,除了因頭被火火拍而上下抖動,它再不想動了。

  在紅舟上,尚煙看著眼前的青年,隻覺得像在做夢一樣:“我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莫非當年在鬼界,那個留下來的屍體……不是你?”

  他歎了一聲:“是我。”

  “那你現在這是……”說到此處,尚煙發現,紫恒的額心有一道疤痕,一直延伸到發際線中,忽然放開紫恒,冷冷道,“東皇紫修,你在逗我玩是不是?”

  “不是,我真的是紫恒。隻是這身體……是哥哥的。”

  尚煙第一反應是不太相信。畢竟兄弟倆共用一個身體,也太古怪了。但她眯著眼,仔細觀察他的神態、動作,又想起他方才提到了“我的蟻後”——紫恒死之前,在幻象中如此稱呼她。按理說,除了他本人,無人會知道。

  “真是紫恒?”她漸漸有些被他說服了。

  “真是我。”紫恒無奈地笑,“不信,你考考我。”

  “‘紫恒’這個名字是誰取的?”

  “你。”

  “在何處取的?”

  “佛陀耶,盤古之手附近,玄冥畫像前。”

  “你第一次給我療傷,是在何時?”

  “赤狐國幻境中,花雨地下酒窖裏。”

  “你給我寫過一首詩,還記得嗎?”

  “曲巷蟻觀心惻動,佛都蝶亂夢幽衷。芳華開謝生無悔,深種情根楓語中。”

  聽到此處,尚煙終於不得不相信了。因為,紫恒連念這首詩的腔調,都與四千八百多年前一模一樣。其實,他說話的語氣一直如此,詩畫朦朧,情意繾綣,和紫修當真完全不一樣。

  紫修說話總是幹脆利落,聲音也更低。即便他刻意討好巴雪時,會故意帶點風月之意,也是中氣十足,自信滿滿。紫恒這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溫柔,紫修肯定學不來。

  “竟然真的是你。”尚煙大喜過望,摸了摸紫恒的臉頰,“太好了,紫恒,太好了……”

  “是啊。”紫恒也笑了起來,又將尚煙摟在懷中,言行舉止,無不透露著深情與思念,“自我醒來之後,我第一個想見的人便是你。我想去神界找你,但我怕會影響哥哥的生活,便沒敢輕舉妄動。沒想到,你居然在奈落。或許,這便是我與煙煙的緣分吧。”

  尚煙突然想起,小紫修說過的話,一邊思索,一邊道:“紫修說,他本尊沉睡之時,有人動過他的身體,還下了棋。那個人是你?”

  “嗯。”

  尚煙聽得愈發迷惑了:“我不太明白,你為何會在你哥哥身體裏?”

  “我也不懂……可能是因為,當年我和哥哥都命在旦夕,他們取了我的一部分治療哥哥,我們倆的魔核融合了。”

  “原來是這樣……那紫修去了何處?”

  “他現在沉睡了。我醒著的時候,他是無意識的。”

  “那他……沒事吧?”

  “放心,沒事的。”紫恒微微一笑,“我們都換了十多個來回了,不會有任何影響。”

  尚煙點點頭:“那便好。”

  紫恒低頭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有些走神,帶著些撒嬌意味道:“煙煙,我醒著的時間可比哥哥少多了。你卻這樣關心他,我會吃醋哦。”

  “你回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隻顧關心紫修。”尚煙笑了起來,又撓了撓頭,“隻是,這樣還是挺奇怪的……”

  “你說得對。這兩天,我照鏡子時,老有看到自己的錯覺。但仔細一想,這是哥哥的身體,又覺得悵然若失。還好哥哥不曾娶親,不然便更奇怪了。”

  “對啊……”

  “煙煙。”紫恒捋了捋尚煙的發絲,將她被風吹動的鬢邊修羅花戴好。

  “怎麽了?”尚煙抬頭。

  滿河紅舟流動,像極了佛陀耶山頂燃燒的火楓林。

  岸邊,許多有情人在河中放下荷花燈。燈光混著蕩漾的水波,隻如將陽光、月色都打碎了,揉在一起,倒映著紫恒與尚煙的麵容。

  紫恒的笑容如此幹淨,好似灰塵落在他身上,都會變得純潔。

  紫恒淺淺笑道:“能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慢慢低下頭去,想要吻尚煙。

  但她躲開了。

  紫恒靜止了片刻,忽然有些窘迫:“我……好像忘了一件事……過了那麽長時間,你可是已嫁作人婦了?”

  “沒有。”尚煙搖頭道,“隻是,這身體是紫修的,你親我,不等於是他親我了嗎?”

  “原來如此。”紫恒鬆了一口氣,笑道,“沒事,我們來日方長。總會有解決方法的。”

  二人又接著聊了很久,直至紅舟靠岸。

  河岸邊,有三十個術士打扮的魔族正靜靜站立,等候發落。

  紫恒使用無影魔閃,出現在岸邊,回頭攙尚煙:“哥哥體質真好。我從前使用無影魔閃,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累。在他的身體裏,我縱使閃一百次,連大氣都不會喘一下。這樣一看,我的身體似乎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

  尚煙道:“快別這麽說,身體不好不是你的錯。而且,若不是有你,紫修也無法複仇。你很重要。”

  “謝謝煙煙。”紫恒把她拉到身邊,全然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在她耳邊悄聲道,“我為你準備了一份見麵禮。請煙煙笑納。”

  他打了個響指。

  接著,那三十個術士同時高舉法杖,指向夜空。

  隻聽得“嗖嗖”聲接連響起,禮花般的幻術飛速升空,旋即發出震撼人心的巨響,夜幕被照得白晝般明亮,星與月全然黯淡。半城的人都伸手擋了一下眼睛,接著不由自主抬頭看天。

  漫天五彩斑斕,繽紛絢爛,炸成了一個巨大的字,大到完全覆蓋了奈落的夜空,抬頭一下甚至看不完,要挪動脖子,才能讀完全字。

  那一個字是:

  煙。

  若說這一個字尚令所有人一頭霧水,那麽接下來的畫麵,便足以掀起滿城風雨了。

  術士們又在空中勾勒出一個昭華神女的畫像。

  風髻露鬢,一笑傾城。

  尚煙驚魂未定地張開口,拉了拉紫恒的袖子:“紫恒,這……這太張揚了,大家會知道來頭的。”

  “當然會知道。”紫恒笑道,“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我很感動,但是,你跟你哥哥說過要做這件事嗎?”

  “沒有。”

  “天啊,這會給你哥哥添麻煩的。”尚煙頭疼萬分,“這下,他該如何跟大臣們解釋,該怎麽收場……”

  “我不在乎大臣怎麽想,也不在乎怎麽收場。”紫恒牽起尚煙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隻在乎你。”

  此刻,河岸邊有少女經過,都抱在一起尖叫起來——

  “這也太有排場,太深情了!”

  “被東皇紫修這種男人愛上,太幸福了!”

  “啊啊啊!昭華姬太令人羨慕了!!”

  尚煙按住額頭,不想讓人家看到自己的臉,悄聲道:“聽到了嗎,人家會認為是你哥做的。”

  “我不在乎。”紫恒笑得溫軟,卻任性無比,“我隻想讓你開心。隻要你開心,別人不知道是我做的,也沒什麽。”

  尚煙覺得紫恒實在太高調了。她很想說,即便想表達在乎我,也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但他們畢竟才剛重逢,這樣說,難免會傷他的心,隻得默默等這“驚喜”過去。

  岸邊,極影巴雪盛裝打扮,一身華麗的曳地長裙,比河上的舟還要紅,幾乎快要燒了起來。

  但她沒等到紫修,隻等來了昭華姬上紫修船的消息,還有占據了半邊天的龐大“煙”字。

  因為她打扮得太過隆重,隆重到服飾、妝容都壓住了她的美貌,所以,不管她走到何處,都有人指指點點。

  而當一個女人裝飾過度時,哪怕一字不說,也會令男人解讀為春風一度的暗示。所以,許多紅舟從她麵前經過,一些不明她身份的男子不是對她擊掌,便是對她吹口哨,吵得她分外心煩,用飛扇把好幾個人都打入了水中。她下手極重,血紅暈染了金色的河麵。

  在極影巴雪身後,崇虛宮的黑鳳輦落地。

  巴雪頭也沒回,便寒聲道:“如何,沒到是這結果吧。”

  “不,本宮並不意外。”車中,宮雀不疾不徐道,“咱們和王上認識那麽久了,王上從未參加過紅舟節。今年多了一個昭華姬,他突然參加了,難不成,會是因為極影王姬或是本宮?”

  宮雀的話剛好刺痛了巴雪。因為,巴雪知道,紫修做事謹慎,極擅製衡之術。他極少偏袒女人,正如他極少偏袒大臣。所以,即便他參加紅舟節,也誰都不會選。所以,她才敢如此囂張地現身,想用美貌威懾那些想靠近紫修的女人。

  但令她震驚的是,王上今年非但不製衡了,還專寵尚煙到如此地步。

  “不意外?少強行挽尊了。你自己還不是來了?”巴雪惱道。

  “本宮不是來看王上的。”

  “那你來做什麽?”

  “本宮隻是來看看極影王姬的。”冕鎏珠簾後,宮雀的紅唇微微一揚。

  “你是來消遣我的?!”

  宮雀搖搖頭,珠簾也跟著輕輕晃了晃:“其實,以巴雪姐姐的美貌,和王上再怎麽相愛,本宮都不在乎,也不奇怪。而且,本宮雖心知巴雪姐姐恨本宮,私底下卻一直仰慕巴雪姐姐的驚世容顏、雷厲風行,渴望能早日與姐姐成為一家人。”

  聽了這番話,巴雪的氣消了一些,但因為旁人一直對她指指點點,實在太過尷尬,她冷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這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昭華姬。”

  “巴雪姐姐是頗有主意之人,小小一個宮雀,如何能幫姐姐做決定?”

  “嗬,我早跟你說過,說不準王上會跟著昭華姬跑掉。你還那麽胸有成竹,好像你假裝無限包容,便能穩住王後之位。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懂這道理嗎?”

  “當時不懂,現在懂了。”宮雀歎了一聲,“謝謝巴雪姐姐教誨。宮雀還是過分天真了。”

  “你等著吧。”巴雪說著說著,眼瞳變紅,“魔道大會上,我會宰了她的。到時你再來謝我不遲。”

  如尚煙預料的那般,第二天,因為奈落百姓的七嘴八舌、進奏院的大肆報道,紫修果然遇到了麻煩。

  其實,了解紫修的人都知道,這種煙花大字訴衷情,絕非他的行事作風。但紫恒用他的名義對術部下令,又和尚煙在浮生河旁觀景,證據確鑿,無可開脫。

  “王上啊!!”早朝上,鬼相涵虛跪在殿內,“如今我月魔域風調雨順,民殷國富,您又處於春秋鼎盛之時,是時候立後了!!”

  紫修蹙眉,隻咂了一下嘴。

  ===第44節===

  崇虛令尹也跪了下來:“王上,所有子民都萬般渴望,能有一位魔神王後賢良淑德,母儀天下,造萬世之福!”

  “隻賢良淑德有何用?”極影君侯眼睛一橫,拱手道,“王上,現我月魔聯盟國與炎焰帝國正針鋒相對之際,萬不可安於現狀,因循守舊。立一位戰無不勝、德才兼備的王後,才是全魔界的福音。王上雄才大略,目光遠大,定不會為一些軟弱無能、隻會耍嘴皮子功夫的迂腐之徒迷惑!”

  崇虛令尹老眼也橫了一下,起身道:“極影君侯這話說得當真可笑。”

  “因時製宜,通權達變,談何可笑?”

  “老臣有三問,還想請教請教君侯:一則,東皇氏魔王娶崇虛氏王後,名正言順,眾望所歸,何故到君侯這裏,便成了‘安於現狀’?為何王上娶了賢妻,便是‘安於現狀’?二則,王上現坐擁四域江山,手握太乙魔碑,君臨天下,萬世景仰,怎的到了君侯口中,卻成了不靠你極影氏,便成不了大業?你極影氏何其不自量力、囂張跋扈!三則,我月魔域之王後,自古立賢不立強,老臣還是第一次聽說,國家大事,還需要王後伸那麽長的手!君侯何意,王上想當個明主,還要被某些人撂到火架子上烤?!”

  “你……你……”崇虛令尹輔佐三代東皇魔王,極影君侯一介武將出身,如何是他的對手,隻氣得嘴唇發抖,半天接不出一句話來。

  崇虛令尹又向紫修跪了下來,老淚縱橫道:“王上,不論是為魔界,還是為了您自己,都是時候立後了!男兒不可無後,東皇氏更不可無後啊!”

  滿堂大臣,均紛紛下跪,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夠了,別哭了!”紫修喝道。

  登時,全場哭聲驟停,風煙俱靜。所有人嚇得不敢吭聲。

  紫修起身,在座前踱步兩輪。

  泰羅宮地勢極高,透過正殿大門,可遠望幅員遼闊的魔界江山。可惜這四千多年,他並沒有多少機會,獨自走出奈落,前去一遊。

  這四千多年裏,看他們如此鬥來罵去,他也有些疲了。

  更重要的是,紫恒前夜烽火戲諸侯之舉,無異於把尚煙推到了崇虛氏和極影氏的刀尖上。他若繼續拖延,或是過分維護她,她都一定會陷入危險之中。

  “孤說,你們這些人,矯枉過正,冥頑不靈。”紫修把玩著手中的扳指,挑了挑眉,冷笑道,“既知道孤是正當盛年,還不讓孤逗弄逗弄昭華氏美人。如此一鬧,孤的興致都沒了。”

  眾臣依然沒敢吭聲,聽他這麽說,卻都在私底下暗自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便如你們所願吧。”終於,紫修開口道,“明年正月,孤將下詔,冊封王後。”

  前一天夜裏,奈落又下了一整夜的大雪。

  一夜過去,全城銀裝素裹,隻有細小殘雪在風中飛舞。

  尚煙到煙杏殿時,杏花雖掉光了,但大團大團的雪堆積枝椏,看上去竟像重開了滿樹白花一樣。

  紫修正坐在庭院中自弈。

  偶有風路過,帶下雪粒,落在他的紫袍黑發上,哪怕隻是嫋娜輕微,也觸目驚心。

  見尚煙過來,紫修放下手中的黑子,拿起桌上的玉瓶,在尚煙麵前的黑霧中驟現。他將玉瓶遞給尚煙。

  “這是……我的記憶瓶?為何現在要還給我?”

  “有的話你說得對。你是大姑娘了,孤不該再插手你的人生。”

  “你這話說的,好像真成了我爹。”尚煙接過玉瓶,收起眼底的傷感。

  “不,孤終於想通了。你才是對的。過去的事便該讓它過去。”紫修也看著玉瓶,“這瓶子你打碎吧,不然四千五百多年全都浪費了。”

  尚煙握緊瓶子,卻沒動:“昨天的事,讓你很難做吧。”

  “還好。隻提早定了冊封王後之事而已。”

  尚煙猛地抬頭,腦中一片空白。她很快明白了她的出現,會大臣們多麽焦頭爛額,會如何催婚。她笑了笑,笑得臉有些僵:“這是好事,恭喜魔尊。何時下詔呢?”

  “正月。”

  “挺好。”尚煙頓了頓,“是崇虛郡主吧?”

  “嗯。”紫修道,“你和紫恒還有兩個月時間,好好道個別吧。”

  “不能把紫恒從身體裏分離出來嗎?”

  “不能。”

  “為何?”

  “分離出來,孤和紫恒都會死。”

  “怎麽會這樣……”尚煙迷茫道,“你們到底是哪裏補在一起了?”

  “無可奉告。”紫修冷淡道,“但是,孤警告你,紫恒有時會出現,但身子是孤的,你別碰。”

  他這種說話的語氣,令尚煙哭笑不得。她抬頭看了看雪枝,摸了摸肚子,好奇道:“那,我肚子裏這個……是誰的孩子?”

  “……”

  “……”

  “你懷孕了?!”紫修詫異道,“是何時的事?你們……”

  “開玩笑的。”

  紫修這才鬆了一口氣,心神未定地道:“這玩笑不好笑。”

  “對不起嘛。”尚煙吐了吐舌頭,“我隻是有些好奇,以後待你成了親,紫恒和你的後宮該如何共處。”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專心準備明天魔道大會的戰鬥。”

  “是是是。”尚煙拖長了聲音道,“那我回使臣驛館休息了。”

  “嗯。”

  尚煙回頭,在雪地裏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

  “還有事?”紫修道。

  “我隻是覺得,人生有諸多巧合與規律,很有趣。”

  “……什麽意思?”

  “我爹和我娘其實真正相愛過,但他們好像注定沒法在一起。和他們相似的有情人,或許都沒辦法在一起吧。以前,我娘說,不後悔嫁給我爹,我曾經不懂。”尚煙微微一笑,“現在我懂了。”

  因為知道紫修不會回答,所以,她並沒有等待,便快速離開了煙杏林。

  作者有話說:

  紫恒:出場既是高光。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