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孩子像我,到底哪裏好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孩子像我,到底哪裏好了?

    長訣聽到兩人的討論,也捧著一個烤土豆湊到了言君諾身邊。

    跟項知樂一左一右,把言君諾夾在了中間。

    言君諾難得沒有推開長訣,任由一大一小挨著他。

    表麵上他神色無異,然而此時他的心裏早已因這一大一小對他的靠近,浮現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常年坐在冰天雪地之間,突然有人給他送來了兩床厚厚的棉被,將他捂得暖融融,

    這種感覺,他談不上特別喜歡,也算不上很討厭。

    “訣,喜歡,男孩。”

    長訣看向項知樂,又看了看言君諾,指著不遠處發著溫潤柔光的小苗,倔強的開口道,“小主人,男孩。”

    “小主人?”言君諾看向項知樂,似乎不明白長訣為什麽指著一棵小苗子叫小主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長訣好像叫他,主人。

    那小主人,應當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是一棵樹?

    嗬。

    荒謬!

    “這個,這個,”項知樂看著機能土上的小苗,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說什麽,難道說那是我的地,苗子是你播的種?

    然後你的娃就是一個樹?

    “嗯?”

    一個上揚的尾音,項知樂再次從心的閉上了眼,不敢看言君諾的眼睛。

    “就是那個啦,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啦。”

    言君諾長這麽大,隻怕是第一次聽到這麽荒謬的事情了吧。

    果不其然,在項知樂的話音剛落,言君諾立刻神色怪異的看向她。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跟你都是人,結果卻生下來一棵樹了?”

    話到這份上了,項知樂也幹脆豁出去了,“這不是樹不樹的問題,就是,你鬆了土,播了種,苗子長了什麽,得看爹長什麽樣啊,我這個當娘的就是一片土地,萬一他真長成一棵樹了,那你也隻能怪你這個當爹的是個木頭,”

    言君諾凝眸看著她,倏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

    “哪怕是木頭,那也是一根好看的木頭,隻要是你為我生下來的,木頭就木頭了。”

    “我也不希望以後咱們的孩子是木頭,什,什麽?”項知樂的小嘴微張,準備了一大堆要討伐言君諾的話,頓時卡殼了。

    言君諾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苗上,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末了,他還對項知樂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也不知道這木頭崽子是喜歡寶石還是黃金,”

    “傻君諾,你沒事吧?”項知樂瞪大了眼睛,把手探向了他的腦袋,又探了探自己的腦袋,“休息不好,睡傻了?”

    可別真的睡傻了,

    看出了她眼底的擔憂,言君諾一把握住了她探在他前額的手放到唇邊印了印。

    “傻瓜,”他難得溫和的對她漾開了一抹笑,“你剛才話都說得那麽明白了,這隱喻都快變成明喻了,要是我再聽不出一點什麽,怎麽當你夫君?”

    又是鬧著她玩,

    項知樂伸手就是捅了他的腰腹一肘。

    “傻君諾,逗我很好玩是吧?”

    言君諾吃痛,嘴角卻不自主的上揚了一個弧度。

    一開始,知道那一棵苗子極有可能是他的孩子時,他確實很詫異。

    但是,動腦子想一下都知道不可能了。

    一個人,怎麽可能生出來一棵樹。

    後來小女人又是鬆土,又是播種的跟他說了一大堆。

    他頓時明白過來了。

    也許這棵小苗子,也是一個隱喻。

    長在這裏,就是讓他們大概知道孩子在他母親的肚子裏生命力如何。

    眼下看來,小苗子生長得還不錯,說明,小家夥生命力應該也還可以。

    莫名又想到了小女人跟他說,是為了他才願意受這種苦,

    言君諾的眉眼沒由來的沁染了幾分溫柔。

    伸手將她攬到了懷裏,嘴上卻涼涼的說道,“項知樂,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懷了一棵樹了吧?”

    被言君諾誤打誤撞蒙對了自己一開始看到苗子時的反應,項知樂立刻拔高了音量。

    “我才沒你那麽傻。”

    尖聲的反駁足以說明一切。

    言君諾努力憋著笑。

    “是是是,你不傻。”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僅僅在空間裏逗留了幾天,沒有遭受任何的天譴以及其他幹擾,言君諾的精氣神是肉眼可見的恢複迅速。

    在空間裏的這幾天,兩人都十分默契的對外界的所有事情都避而不談。

    長訣在這幾天特別喜歡纏著言君諾。

    難得的是,言君諾不僅沒有像一開始進空間那樣對長訣抗拒,還會抱著長訣去機能土麵前,跟他一起看著小苗的長大。

    盡管小苗一整天都在一動不動。

    言君諾跟長訣看小苗長大, 而項知樂則站在兩人身後,目光溫柔的看著一起蹲在機能土前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到了晚上,言君諾在睡下之前,總會伸手搭上項知樂的小腹輕輕摩挲,似乎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跟孩子說。

    但是他又什麽都不說。

    在空間裏待著的最後一個晚上,項知樂突然腦子一抽,問言君諾。

    “君諾,萬一以後孩子隻像我,不像你,那怎麽辦?”

    疏鬆的麥垛被墊上了一層柔軟的錦緞,兩人在空間裏臨時搭製的床比項知樂在崖嘴關睡的床還要舒服。

    言君諾從後往前抱著她,把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埋首在她的頸間,“像你有何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濃鬱的倦意,仿佛下一刻就能睡著。

    項知樂拉開他的手,轉身與他麵對麵。

    言君諾也因為她的這個小動作而打消了一些睡意。

    “怎麽了?”

    “你都沒回答我,”項知樂伸手攬上他的脖子,半撒嬌、羞答答的開口問道,“孩子像我,到底哪裏好了?”